開宗大典是定在八月十五,是個好日子,當天又是風和日麗,老天爺很給麵子,也有不少門派的弟子前來觀禮,大部分都是台州本地的門派,但也有其他州門派的人,其中就有乾元學宮的黎書文,與他一起來竟然還是農青山。


    見到故人任無惡自然欣喜,但也沒有表現出和農青山很熟的樣子。


    除了乾元學宮,還有金剛宗,上清觀也有弟子前來觀禮,令任無惡有些意外的是,光明禪院和萬花宮以及萬象宮居然也派人過來了,萬象宮來的還是萬器宗宗主冷娥,與她一起的正是冷娥的徒弟朱玲還有朱玲的兩個弟子周惠嚴丹。


    這些人自然是提前幾天就到了龍首山,都和任無惡這個即將上任的神劍宗宗主見了麵,而朱玲,嚴丹周惠自然不知道這個韋軒就是他們念念不忘的那個文安。


    多年不見,朱玲已是元嬰初期,周惠嚴丹也都到了築基後期,結丹指日可待。


    見到她們任無惡也很欣喜,可惜故人相見不相識,他隻能默默說一聲,好久不見。


    開宗大典進行的很順利,任無惡是身穿一襲淺藍近乎於白並且還鑲有細細金邊的長袍出席大典,可謂是豐神俊朗,氣度超凡,宗主氣勢顯露無遺。


    大典結束後,便是一場宴會,任無惡又要應酬一番,宗主就得有點宗主的樣子,就算是演戲也得演好了才行。


    隨後幾日,任無惡不是在送客就是送客的路上,也是較為辛苦。


    這日清晨他送的是冷娥等人,一番客套後,冷娥忽然道“韋宗主,小徒朱玲有事向宗主請教,還請韋宗主不吝賜教。”


    任無惡微微一愣道“不知朱道友有何事要問韋某?”


    冷娥微笑道“還請韋宗主問小徒吧。朱玲,你過來吧。”說著她帶著周惠嚴丹走到了十餘丈外。


    任無惡身邊也有兩名神劍宗弟子,見冷娥如此舉動,任無惡也示意那兩人走遠些,心道,難道她知道我是文安了?不會吧!


    再看朱玲玉容微紅到了任無惡身前,恭聲道“晚輩朱玲見過前輩。”


    任無惡笑道“朱道友無需多禮,不知道友有何事要詢問本人?”


    朱玲垂首低聲道“晚輩是想向前輩打聽一個人。”


    任無惡心頭一動,含笑道“道友要問的是何人?”


    朱玲猶豫一下道“那人名叫文安,曾在鄙宮暫住過一段時間,是晚輩的……朋友。但上次一別後,晚輩再無他的音訊,多年來晚輩一直……掛念著他,希望能和他再見一次。”


    任無惡暗暗歎息一聲,徐徐道“原來是朱道友的好友,看起來那個文安和朱道友情誼很深了。”


    朱玲微微點頭道“承蒙他的錯愛指點,晚輩才能有今日這點成就,也多虧了他,鄙宮才能有現在這般氣象,晚輩別無奢求,見他一麵隻想對他……說聲謝謝。”


    任無惡歎道“原來如此,道友能有此心,我相信那人即便遠在天涯也能感受到,朋友情誼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變淡,反而會是曆久彌新,愈發深厚悠長。道友其實無需對他說聲謝謝,既然是好友,又何須如此客套。道友牽掛著他,那他也會記掛著道友,也許你們已經見過麵了,隻是道友並不知道罷了,他見到道友無恙便已知足,見麵與否已是無關緊要。”


    聽他如此說,朱玲嬌軀輕輕一顫,又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而那眼神目光又是似曾相識,令她心頭一熱也是一震,這時她已經確認對方是誰了,目光一閃,明亮而又炙熱,櫻唇微啟,低低說了聲,“我知道了。”


    任無惡笑道“朱道友珍重,來日方長,仙路漫漫,後會有期。”


    朱玲也笑道“多謝前輩。”說完轉身迴到了冷娥身邊。


    任無惡拱手道“韋某祝四位一路順風。”


    冷娥還禮道“韋宗主請留步,我們後會有期。”說著帶著朱玲三人化光逸去,轉瞬而逝。


    目送他們遠去後,任無惡暗暗道,沒想到朱玲竟然知道了我就是文安,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送走全部客人後,任無惡又在神劍宗待了十幾天,整日裏也無事可做,就是到處閑逛,還美其名曰,視察工作。


    要不是還有尹劍平作伴,他真是會被悶死,但尹劍平很快也因為有事離開了,神劍宗剛剛重建,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似乎每個人都是忙得很,唯一閑散悠然的就是任無惡這個宗主。


    好歹應付了十幾天,任無惡和秋冰玉說了聲迴到了芙蓉山,對方也沒說什麽,就是讓他沒事就來龍首山轉轉,宗主再閑也得有點宗主的樣子。


    他剛迴到芙蓉山,還沒和韋融說上兩句話,青牛宮又用飛劍符傳來了消息。


    徐地傳信說,這段時間小蒼山周圍獸穴開始爆發,大量妖獸出現,青牛宮雖然已有準備,但麵對越來越多的妖獸是有些吃力了。


    徐地來信求助,任無惡也知道不是情況緊急,徐地也不能傳信過來,和韋融商量一番後,他便立刻趕往小蒼山。


    進入元嬰後期後,他的速度自然更快,全力飛行比小白還要快上幾分,三日後便到了小蒼山。


    到了一看,情況比徐地說的還要嚴重些,青牛宮已被妖獸包圍,而妖獸也在向周圍的城鎮蔓延,這裏的情況不容樂觀。


    徐地等人見到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也都是精神大振,這幾日和妖獸鏖戰帶來的疲憊緊張不安等等頓時一掃而光。


    任無惡問問情況後,便告知徐地等人,照這樣下去,青牛宮早晚會被妖獸占據,如今最好的選擇便是撤離,等獸潮過後再迴來重建家園,他已經有了計劃,就是青牛宮弟子全部隨他去往台州。


    他的提議徐地等人完全讚同,無人提出異議,然後徐地向眾人宣布舉家撤離的決定,並且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行動。


    如果有人不想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或者去往其他地方。


    最後幾乎是所有人都願意離開,隻有極少數人難舍故土,選擇留下,當然也不是留在小蒼山,而是去往附近的城市,看能不能得到乾元學宮的庇護。


    三日後,在任無惡的帶領下,青牛宮上上下下近千人離開了小蒼山青牛宮,向著台州進發。


    任無惡來之前已有準備,帶來了十幾件飛行法寶,讓修為較低的人乘坐飛行法寶,結丹期以上的修士則是禦物飛行,伴隨在飛行法寶周圍,也是充當了護衛的角色。


    大部隊飛行,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一路上也會遇到妖獸的襲擊,有時候也能遇到不開眼的修士前來打劫,任無惡就讓大白小白處理解決了。


    一個多月後,他們才進入台州境內,等到了芙蓉山又是七八天。


    這邊韋融已經做好了準備,安排好了住處,就這樣徐地等人暫時先在芙蓉山安了家,有任無惡在,他們也很快適應了新環境新生活。


    有了青牛宮眾人的加入,韋家這邊也是實力大增,金城計劃進展加速,一個多月後終於大功告成。


    所謂的金城計劃就是將芙蓉山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堡壘城池,其規模之大可想而知,也就是在芙蓉山經營多年的韋家加上任無惡不遺餘力的助力才能順利完成,換了其他人就算有計劃也是很難實施進行。


    不過就算已將芙蓉山打造成了堅不可摧的堡壘,也不能鬆懈大意,畢竟台州這邊的獸穴還沒有大規模的爆發,這座堡壘還需要經受真正的考驗才算合格。


    等到金城計劃完成後,任無惡趁著著有時間,又指導了徐地等人的修煉,也終於將封寧封玉二人收為了弟子,還依照各人的情況贈予了法寶靈符等物。


    期間他也去了龍首山幾次,在那裏裝裝樣子,而神劍宗重建後,眾人也在很短時間內凝聚在了一起,其中最大的動力就是十方神劍訣,正是這門劍訣讓神劍宗弟子看到了未來和希望,也對他這個宗主多了敬畏感激之心。


    為了應對即將爆發的獸潮,神劍宗弟子都已紛紛來到了龍首山,不過雲蕾還在天台山閉關修煉,成嬰在即,她還不能離開。


    為雲蕾護法的是其師吳嬪和尹劍平,至於成玉霜雖然也在天台山,可身為化神期修士,自有防禦神通手段,即便獸潮爆發也對成玉霜影響不大,除非是遇到九階妖獸,還是衝著她來的那種。


    任無惡也去了天台山幾次,隻是雲蕾閉關二人無法見麵,為了更為保險些,他還特意在雲蕾洞府前又布置了一道陣法,對他的舉動吳嬪尹劍平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誰叫他是宗主呢!


    本來任無惡是想在天台山等到雲蕾成嬰,可是一張請柬不得不讓他改變計劃。


    那張請柬是送到了韋府,然後韋融派人送到了他手裏,請柬上隻有兩個字,祁山!


    祁山是在台州的西北,過了祁山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漠戈壁,那片荒蕪之地沒有盡頭,無限向天際延伸,因此被稱為無盡瀚海。


    祁山綿延數萬裏,山頂上終年白雪皚皚,萬古不化,橫亙在台州邊緣,算是一條天然的界線。


    祁山任無惡雖未去過,但對他對極惡道都有著重大意義,因為當年極惡道祖師袁勿惡就是在祁山景陽峰開宗立派,在景陽峰修建了極惡宮。


    袁勿惡創建極惡道後,其實在祁山極惡宮居住的時間不多,他大部分時間是在九州遊曆傳道授業,不過他最後是在祁山去往四境,此後極惡道第二三代宗主也都居住在祁山景陽峰,幾乎是過著隱士般的生活。


    等到了洪去惡接任宗主後,極惡道才有了改變,也正是洪去惡讓極惡道從修仙界除名,淪落成了一個默默無名的武林門派,苟延殘喘到了任無惡這一代。


    有關於祁山的這些情況,任無惡是解開血葫蘆封印後才知道的,他也計劃去祁山看看,希望能夠有所收獲,可這張請柬已然說明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祁山,那人就在祁山等著他。


    收到請柬後,任無惡先迴了芙蓉山,向韋融交代一些事情後又去了龍首山,見到秋冰玉他先將那張請柬遞給了對方。


    接過那張紅紅的請柬,秋冰玉還笑道“怎麽這就要送請柬了,雲蕾可沒有出關,你難不成想先和韋融成親?這可不行,我不同意。”說著打開請柬一看,不覺微微皺眉,繼而念道“祁山。”然後看看任無惡,揮揮請柬道“你要在祁山舉行婚禮嗎?”


    任無惡苦笑道“和婚禮沒關係,這是……這應該是破曉送來的。”


    秋冰玉微微動容道“你確定?”隨即恍然道“對呀,祁山可是你們極惡道的老巢,哎呀,我以前就該想到也許破曉的大本營也在那裏。”顯然她也是知道破曉帝子和極惡道的關係。


    任無惡有些惱火地道 “你果然什麽都知道。”


    秋冰玉笑道“別生氣呀,之前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姐姐可是一片苦心,你打算怎麽做?”


    任無惡沉聲道“既然給我送了請柬,我也隻能赴約了。正好去祁山看看。”


    秋冰玉又看看請柬道“你一個人嗎?萬一那裏真是破曉的老巢,你可就算是羊入狼窩了!”


    任無惡笑道“他們是狼,我可未必是羊。”


    秋冰玉聞言嘖嘖幾聲道“行啊,這句話說得好,很有宗主氣魄,不愧是姐姐看好的人,咦,我看看你,等等……”說著她忽地把臉湊到了任無惡近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子,那認真的樣子,讓某人好一陣子心搖神馳,實在是那張清麗難言的玉容都快貼在他臉上了。


    秋冰玉吐氣如蘭,目如春水,他就算心無雜念,也有些經受不起,臉皮頓時有些發紅發熱。


    看了良久後,秋冰玉才道“你居然已是元嬰後期了,你難道和韋融合籍雙修了?”


    任無惡苦笑道“沒有,我是……”接著他就把情況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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