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連續不斷的脆響。


    自藍鏡道君修為受損後,從元嬰後期直降元嬰初期,現在迴升至元嬰中期。


    除去藍鏡道君,西源道君的修為是元嬰中期的頂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元嬰後期,他在五人中現在修為最高。


    而且,本來這西源道君的疑心就最重,這時,仍是他最先覺察出補天鼎的裂紋。


    “藍鏡兄,我們收手!”西源道君低喝一聲,提醒道:“怕是要炸爐了,快收手!”


    隨著西源道君的提醒,剩餘的四人心神一震,趕快將靈識探查補天鼎。肉眼隻能看補天鼎的表麵,靈識卻可以探查到補天鼎的內部。


    探查之後,五個人同時收手,迅速的撤迴元嬰真火。


    可是爐鼎的溫度已經到達了相當的高度,一時半會兒很難涼下來。裂紋仍然不斷湧現!


    “告辭了!”西源道君一見情況不妙,忽的起身,也不等藍鏡道君說話,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洞府的穹頂大廳裏。跟著,破滅道君和隴西道君、平穀道君不約而同抽身便走,急匆匆甚至來不及說話,隻是對藍鏡道君做出一個手勢,隻一晃,三個身形又消失不見。


    元嬰期大修士,遁速超常,可瞬息數裏甚至幾十裏,他們四人從地底洞府,又破開禁製、水道,直至飛起藍鏡湖,才用去不過幾息的時間。


    他們飛上了藍鏡湖,仍然不放心,一口氣飆升高空數百丈,四個人方止住遁光。


    “西源兄,那補天鼎不會有事吧。”破滅道君心有餘悸的問道。


    “我哪裏知道?不過,炸爐可不是小事,否則我們不死也是重傷,小心為妙,小心為妙……”西源道君亦是冷汗淋漓,後背冒涼氣。


    “藍鏡兄怎麽還沒上來,他難道不要命了麽!”隴西道君此刻倒沒忘了藍鏡道君仍在地下洞府中,尚未出來。


    四人靈識擴展,順著藍鏡湖向下延伸。


    突然,一道青光自水底飛射而出,他月兌離藍鏡湖之後,直衝雲霄,遁速絲毫不比剛才四個人差。


    但,就在此遁光升起才幾十丈,湖下猛然狠狠的一抖,立刻波及整個數千裏方圓的藍鏡湖,平靜的湖麵陡然掀起百丈高的巨浪,氣勢驚人。


    隨後,水下傳出一連串沉悶的轟鳴聲。


    即刻,湖水就像炸開鍋一樣,完全沸騰起來。那青光正下方,一股衝天的巨浪湧起,水柱足有數十丈粗細,跟在遁光之後衝向高空。


    遁光一顫,猛然加速,險險躲過水柱的轟擊,一口氣拔高到數百丈的高空,來到四大城主的近前。遁光一斂,藍鏡道君衣冠不整的出現了。


    “唉,炸爐了!”藍鏡道君臉色鐵青,十分後悔的歎息一聲。


    “幸好各位都沒事,否則藍鏡實在愧對大家了。不過,事出有因,怨不得大家!另外,煉製此丹雖然失敗,可是藍鏡所說的補償卻不容更改,各位稍後隨我去清虛門領取!”藍鏡道君目光堅毅,看來此前早已有了決定。


    “……我看補償作罷,西源的那份不要了,藍鏡兄,西源就此別過!”西源道君對藍鏡道君和其他三人一拱手,腳踩飛劍飄然遁走。


    他與藍鏡道君交往甚密,看藍鏡道君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好做落井下石之事。法寶,頂階靈石可以不要,交情卻不可以不要。


    西源道君離去,餘下的三位城主互相對視一眼,雖有些舍不得,可是看見藍鏡道君的狼狽樣,也是知道輕重緩急,紛紛不由藍鏡道君勸說,駕禦飛劍遁走。


    一時之間,高空之上僅剩下了藍鏡道君一人。


    最後的幾個時辰,補天鼎終於不堪重負,以炸爐結束。而五位始作俑者,元嬰期的大修士,顧不得理會補天鼎中已經煉化為拳頭大小的牛二,紛紛暴走。


    炸爐的那一瞬間,化為拳頭大小的牛二隨衝擊波直衝出地下洞府,又隨湖水掀起的水柱直衝高空。隨後又隨大片的湖水落下。


    它落在水中,因質量較重,密度較大,直接沉入湖底。


    而在即將落下湖底的那一刻:一直沉寂了數百年的一隻老烏龜因為地震而動,它受衝擊波影響,如今皮開肉綻,幸免機緣未死。


    那烏龜奮力遊動,一抬頭,就看到上麵落下一顆珠子,它不及多想,張口吞入月複中。


    而遭此劫難,此龜已經不敢在此容身,它順著水流向下,緩緩遊走……


    ……


    赤粒大沙漠的邊緣,綠柳鎮一家客棧內,一位中年商人模樣打扮的客人在二樓的雅間裏正悶著頭來迴踱步。此人麵色焦慮,不時走到窗戶前向外張望一眼,然後迴來繼續老驢拉磨似的不停的打轉。


    一會兒工夫,一位小夥計跑了上來,對著中年商人拱手施禮,道:“陳爺,掌櫃要問一下,請得客人來了沒有,大廚後麵好準備酒菜……”


    “行了,行了,別上來問了。迴去告訴你家掌櫃,客人若是來不了,飯錢照付,陳某不會賴賬的!”中年商人沒好氣的說道。


    “哦,陳爺,那小的告退了……”小夥計察言觀色,看到這位陳爺麵色不善,趕緊抽身退下。


    中年商人目視小夥計走後,長歎一聲,一坐在座位上,神色有些萎頓。後來索性身子一仰,半躺在寬大的座椅靠背上,閉上眼,假寐。


    過了片刻,此人真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的,就聽得“咚咚咚”樓梯聲響,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他撥愣了一下發昏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起來。這時,那雅間的屋門一推,走進來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


    “仙師,終於把您給盼到了,請,快請坐!”中年商人一見中年道士來到,頓時大喜過望,一掃之前的陰霾,精神立刻高漲。他請道士坐下,自己則快步走到雅間的門前,向外就喊:“小二,小二,給你陳爺上菜!”


    中年商人的聲音很是洪亮,一聲便傳下樓,被耳尖的小夥計聽到,趕忙讓廚房去準備。


    酒菜飛快的送上來,那店掌櫃也隨之而來。


    尚在門口,店掌櫃肥胖的臉上就笑開了花,他手持折扇,拱手施禮。


    “陳爺,這位莫非就是霍仙師?”


    “貧道霍離!”不等中年商人介紹,道士自己報上了名號。


    “霍仙師威名遠播,如雷貫耳,張某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店掌櫃恭維道。


    “過獎,過獎……”霍離不溫不火的迴應道。


    中年商人麵色不悅。


    好不容易才等來這位霍離仙師,店掌櫃卻橫插一刀。他正要阻止店掌櫃繼續糾纏,店掌櫃卻是徑直來到他的身前,趴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聽罷中年商人笑了。


    “此事是舉手之勞,張兄盡管放心,有仙師相助,此次去藍鏡城一定平安無事。”中年商人微笑道。


    店掌櫃之後又說了些沒有營養的話,借故告退。


    “這店掌櫃找你所謂何事?”直到店掌櫃腳步聲響,下了樓,霍離才對中年商人提及此事。


    “他藍鏡城有位遠房堂哥,此次想托我去藍鏡城捎帶著東西,都不算珍貴之物。”中年商人隨口說道。


    “就這麽簡單?”霍離麵色有些陰沉,冷冷的盯著中年商人,沉聲道:“霍某剛才一眼就辨別出,此人也是個修仙者!雖然修為不高,不過煉氣期七八層的樣子,但,此人舉止失常,怕是別有用心!”


    “什麽?張掌櫃竟然是修仙者!……”中年商人聽霍離一說,眼睛立刻瞪得溜圓,緩了一下,中年商人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與他認識十幾年,真是沒有想到……”


    “哼,認識十幾年?你倒是和他稱兄道弟,不知人家如何看待你的。以霍某觀其麵相,此人陰險狡詐,絕不是善類。你此次重金請霍某,他自然生疑,怕是此行……”霍離眯起眼睛,冷冷的盯著中年商人。


    “仙師認為他們會半路劫持,殺人越貨……”中年商人低聲詢問道。


    “半路劫持,他們要掂量一下值不值得,不過,剛才霍某悄悄隱藏修為,隻顯露出煉氣期六七層的樣子……”


    中年商人名叫陳誠,十幾年來一直往返於藍鏡城和內地之間做生意。他在白城有自己的店鋪,生意還算興隆,平時都是妻子打理。


    但店鋪的生意遠不能和商隊的生意相比,陳誠的商隊往返藍鏡城和內地一次,就能抵得上店鋪一年的利潤。所以,現在陳誠雖說積攢了一些錢財,但始終舍不下商隊這個大買賣。


    陳誠為人誠實可信,商隊的生意也是越來越紅火。如今,商隊的駱駝有二百餘隻,手下長期雇用的傭兵也有三十幾人,這個商隊名氣越來越大,頗有了些小名氣。


    近兩年來,藍鏡城附近鼠患猖獗,去往藍鏡城的商隊,以及藍鏡城的居民經常被咬傷,所以,藍鏡城內的藥材出現缺貨,供不應求。


    另外,藍鏡城東城清虛門的修仙者,也是不惜重金大量收購一些珍稀藥材。可能也是因為鼠患之災,需要煉製一些丹藥,以備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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