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新的開始,當衛國眾臣準備像往年一樣按部就班的開始春耕、大力發展民生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人事變動如同一場春日裏的冰雹,將剛剛露頭的嫩芽摧殘的七零八落!


    首先是城衛軍東西二營合並,同時核對人數,裁撤冗員,對於軍中玩忽職守者更是嚴懲不貸,原東大營副將盧未因輪值未到,被抓了個現行,成了出頭的椽子,直接一擼到底,踢出了城衛係統。其次,原掌管全國錢糧的宋大人告老還鄉,臨行前推薦呂雄接替其職位,衛王考慮再三,最終準允。第三則是封姬重之子姬無憂為內軍首領,命其統領內軍護衛王宮,無事不得外出!


    這一係列的舉措下來,朝中眾臣盡皆嘩然,不知大王為何忽然打破平衡,開始公然支持二公子一係,城衛軍中大公子的嫡係被各種理由裁撤,經濟大權又掌控在了呂雄的手中,而作為大公子的強力後援,征西侯姬重的獨子被調入了所謂的內軍,雖然名為升遷,實質上卻是被監視了起來,至於這內軍也早就不是當初的儀仗隊、樣子貨,裏麵充實的全都是按照贏廣當初所說的方法苦練出來的精衛。


    “侯爺,不能等了啊,再等下去,他必然會將咱們的勢力一點點的斬斷,到了那時,咱們就隻能束手就擒了!”


    征西侯府內,盧俊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最近連續不斷的變動刺激了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經,因為種種跡象表明,衛王仿佛嗅到了什麽味道,竟然已經提前動手了。


    姬重老神在在的將身子埋在軟塌之中,晾了盧俊好一陣子,這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沒用的東西,這點變動就把你嚇的魂不附體,我也是瞎了眼,當初怎麽扶你上了這大司馬的位置!”


    見姬重發怒。盧俊哪裏還敢多話,隻能滿頭大汗的跪在那裏,那微微顫動的雙手表明他此刻心中並不平靜。


    “宮中傳來消息,衛靈秘密派出了幾名信使。這些人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讓戍衛濮陽的各個關隘,不準放任何一支軍隊過關!算算時辰,這些人應該已經到了。”


    “什麽?”盧俊聞言大驚,身子一斜。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唇哆嗦了幾下,結結巴巴地說道:“如此......如此一來,侯爺的嫡係部隊不是無法趕過來了嗎!這......這可如何是好!”


    姬重厭惡的看了盧俊一眼,這個曾經的城衛將軍,如今的大司馬已經徹底慌了手腳,除了坐在地上發抖,竟然沒有一絲自己的想法。長長的歎了口氣,姬重用力擠了擠自己的額頭,像這樣的人也就是暫時利用。等自己坐了那個位子,這些人都是要摒棄掉的。


    衛王大刀闊斧的舉動,無異於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朝中那些跟風的人紛紛站到了二公子一邊,這就讓大公子一係的日子過的十分艱難。呂雄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大公子反撲的準備,哪知道,大公子一係從上到下集體失聲,根本就沒有什麽反應。


    異常的平靜讓這個商海沉浮多年的商人嗅到了一絲不安,雖然不知道危險在何處,但本能的直覺讓他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一支商隊如期運載著貨物去了趙國。隻是過了汾河之後,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老仆悄悄地脫離了商隊,然後駕著小舟,順流而下。直達桂陵郡!


    “不韋?快進來坐,今兒個你怎麽過來了?”


    郡守府內,乍聽呂不韋不但輕車簡從,還避開正門不入,這讓贏廣分外擔心起來,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


    呂不韋帶著老仆急匆匆地走進了內堂。贏廣向後看了一眼,心中猛地一沉,因為後麵的老仆也是熟人,正是當初的那個門子,呂雄竟然將他都派來了,怕是真的不妙。


    “嬴大哥,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怎麽了,坐下來慢慢說!”


    墨印在一旁端了杯茶過來,輕輕的放到呂不韋的身邊,柔聲說道:“先喝口茶,緩緩氣,再急的事也不差這麽個功夫,有你大哥在這兒,能幫的肯定會幫的。”


    聽了墨印的話,呂不韋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平複了下心情,這才開口說道:“太平靜了,一切都太平靜了,當今王上已經徹底撕破了臉,雷霆般的手段頻出,那就是明著告訴公子康,要對他動手了!家父本來已經在財政上卡了他們的脖子,想來肯定會引起對方的反彈,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再將那些跳出來的小鬼拿下,可是......沒有反應,大公子一係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平靜的讓人害怕!”


    “我們呂氏家大業大,目標過於明顯,家父怕有什麽不測,就讓老呂叔將我偷偷地帶了出來,臨走的時候家父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出現了不可控的風險,否則家父不會讓我離開!”


    贏廣默默地看了墨印一眼,心中對呂雄這份對危險的敏感性是十分佩服。墨印在濮陽的情報網已經展開,雖然沒有進入什麽核心的要害位置,但是從一些其他渠道,墨印還是搜集到了海量的信息,在將那些無用的信息剔除掉之後,墨印忽然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城衛軍中的那些基層軍官,都斷斷續續的能和姬重掛上關係,而那些戍衛王宮的內軍,都是從城衛之中挑選的精銳兵卒,老話說的好,一根蔓上結不出兩種瓜,內軍如何可想而知。


    難怪姬重任由衛王反複蹂躪卻一點都不急,他在等待衛王率先出手,被逼謀反和主動謀反完全是兩個概念,姬重要的是正統,既要麵子又要裏子,所以他才能夠忍到現在!至於公子康,不過是他的傀儡罷了。


    呂雄不愧是一代人傑,在順境之中竟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妥,並立刻作出了正確的抉擇,為呂氏的崛起留下了一條後路,隻是不知道這次風波之後,他還能不能活著迴來。


    濮陽終於要變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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