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王府侍衛提著戰刀衝上了石階,勄木圖並未說話,隻是站在那裏冷眼旁觀,厚重的牛皮刀鞘重重的擊在守衛的頭上,殷紅的鮮血頓時將眼前的景色染成了血紅。


    守衛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卻沒有後退,腳下如生根一般,死死的擋在府門之前,鮮血模糊的眼中露出了赤裸裸的嘲諷和譏笑。


    王府侍衛大怒,出手再不留情,劈劈啪啪雨點般的重擊連續不斷的落在守衛的血肉之軀上。守衛不停的悶哼,卻不還手,用腰刀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斜靠在府門之上,呸的一口血痰吐了那侍衛一臉。


    那侍衛是跟隨勄木圖的老人了,曾經保護著府主在亂軍中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火爆的性子哪裏受得了這個,要知道堂堂王府侍衛被一個落魄質子的下人羞辱,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不知道得怎麽嘲笑萬軍府的無能,今天,這份恥辱必須用鮮血才能洗刷!


    噌啷啷抽出戰刀,大吼一聲,一道匹瀲順著守衛的頭頂滑下,眼看著守衛就要命喪當場,質子府門忽然大開,守衛先前就靠在門上支撐身體,如今少了依靠,一頭栽進了質子府內,利刃劃過胸腹,帶出了一條血線,卻隻是輕傷,險險逃過破腹之災。


    那王府侍衛怎能輕易放過這個唾了自己一臉的仇人,提刀縱身就要上前補上一刀,可惜這份恥辱注定要伴隨他一生,侍衛剛竄進府門,緊接著就以更快的速度被踹了出來,白色的衣甲上沾著一個黑色的鞋印,仿佛一張撇著嘴的怪臉在那無聲的嘲笑。


    這一腳踹的不輕,正好踹在小腹最柔軟的位置,那侍衛在地上趴了半天也沒緩過氣來,一抬眼,一雙黑色的戰靴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贏廣仿佛沒有看到站在中間的勄木圖,自顧自的蹲到了趴在地上的侍衛麵前,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微笑著問道:“剛才是你動的手吧。”還沒等侍衛迴答,贏廣左手拽起侍衛的腦袋,右手攥起拳頭對著侍衛的鼻梁骨就是一拳,就聽見哢嚓一聲,侍衛的鼻梁骨斷裂,整個鼻子平平的塌在了臉上,鼻血長流。


    勄都臉皮一抽抽,侍衛那扁扁的鼻子看著都疼,不過這次勄都卻學了個乖,並沒有馬上跳出來報仇,而是悄悄的站在了父親身後,咬著牙小聲說道:“爹,這小子就是贏廣,我身上的傷就是他打的。”


    勄木圖直直的走到贏廣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平靜的說道:“質子我見過不少,沒有一個不是謹小慎微,夾起尾巴做人。質子府的下人我見的更多,全都是連我月氏賤民都不如的貨色,在牙行內,這些人和牲畜是一個價格。如你一般囂張的也有,他們最後都成了野獸的食物,請你這所謂的大秦將軍告訴我,是什麽給了你勇氣,敢於挑釁我們月氏的貴族。”


    迴頭看了眼勉強站著的質子府守衛,贏廣默默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跟著自己的老卒,沒一個是卑躬屈膝的軟蛋。


    拍了拍胸甲,贏廣微微一笑,指著身後的秦軍說道:“你這問題問的好笑,別人都欺負上門,我們還要強顏歡笑不成,我們大秦隻有站著生的鬼,沒有跪著生的賊,你的那套威脅把戲還是趁早收起來的好。至於你口中的所謂貴族...”


    贏廣不屑的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們質子是秦王的骨血,位份與你們的王子相當,貴族再大也不過是個奴才,敢向主子狂吠,我替我們家主子出手教訓一下有何不可。”


    對於贏廣的含沙射影,勄木圖卻是毫不在意,作為統軍大將,沒那麽容易被激起怒火,還未說話,後麵的勄都忍不住跳了出來,指著贏廣的鼻子罵道:“說到底你也不是什麽狗屁質子,你不過是質子府的一個奴才,人五人六的吆喝什麽,怎麽著,我們月氏貴族都低賤,就你們秦人高貴不成!”


    贏廣眯縫著眼,奴起下巴點了一下勄都,笑道:“怎麽著,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以為躲在你老子身後我就奈何不了你麽?”


    當著人家老爹的麵兒威脅他兒子,贏廣的無賴行徑引起了身後秦軍的共鳴,遇強越強才是秦人的本色,一時間叫好聲不斷。對麵的月氏侍衛卻臉色發青,隻是苦於未得命令,不能妄動,便一個個的把求戰的目光投向了勄木圖,隻要府主下令,憤怒的月氏侍衛會把這名不知死活的秦國將領撕得粉碎。


    到目前為止,看起來勄木圖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舉動,可贏廣輕佻眼神的遮掩下,露出的卻是越來越濃的凝重,寵辱不驚,胸有城府,是勄木圖的最好詮釋。墨印挑選了一個好的撒網時機,卻沒想到撞進來的小鯊魚後麵跟著一隻強壯的成年鯊。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勄木圖出什麽招,贏廣都隻能接著。


    “難怪頭人讓我來見見你,能讓我大軍折戟榆中,你倒不是個尋常人。”勄木圖無視贏廣的嘲諷,自顧自的說道:“你高調的挑起爭端,無外乎是想告訴那些露出獠牙的猛獸,你們質子府的婦孺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不過很可惜,你們羞辱了我的兒子,偏偏我是一名非常護短的老爹,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用我們月氏貴族常用的比鬥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北部的鬥獸場內已經很久沒有好看的爭鬥了。”


    贏廣收起了自己的紈絝模樣,正色問道:“還請給個章程,我們大秦爺們接了就是。”


    勄木圖讚許的點點頭,說道:“明日正午,鬥獸場比鬥,總共三場,第一場人獸鬥,第二場人人鬥,至於第三場...”勄木圖頓了頓:“第三場,軍團鬥!你若連勝三場,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若是輸了任意一場...哼哼,我也不要你們性命,所有毆打我幼子及府中侍衛之人全部斷手斷腳,你也不能例外。大秦的將軍,你可敢接?”


    贏廣忽然咧嘴大笑,伸出舌頭舔了舔白刺刺的虎牙,傲聲說道:“些許小事,有何不敢,我們秦人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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