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沙發上看肥皂劇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女人關了電視,順手把桌上的槍揣進了衣兜裏,雙手插著口袋,慢悠悠地晃到門前。


    “艾麗婭·威廉姆斯小姐?”


    淡淡地點點頭,女人用深色的眼眸打量著門外的穿著製服的兩個人,一點也不見驚慌,“有何貴幹?”


    “我是亞當斯警探,”打頭的人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展示了一下後,側過身子讓她能看到自己身後的人,“我們是曼哈頓警局的警探。”


    “威廉姆斯小姐,你涉嫌與最近發生在紐約大學的幾起案子有關,請跟我們迴警局協助調查。”他接著說道。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她還是那副百無聊賴的表情,靠在門框上,“如果你說的是布蘭娜·布朗墜樓的案子,那還是省省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在場的兩個警探對視了一下,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些許困惑——因為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過於異常,至少是他們從警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的嫌疑人。而在這之前,他們一度以為這位小姐作為一名在校常被欺負的人,性格應該會比較害羞懦弱。


    “布蘭娜·布朗、加文·魯濱遜、約瑟夫·泰勒先後墜樓,而在這之前,有人目睹出事的這3人曾把你堵在了走廊,而且據說這樣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還有人目睹,為布蘭娜·布朗守靈當晚,你和約瑟夫·泰勒起過衝突,鬧得很不愉快。約瑟夫·泰勒迴去的時候揚言你是害死布蘭娜·布朗的兇手,說你是個惡魔。”


    亞當斯頓了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點,“當然,這很可能是他的氣話。威廉姆斯小姐,我們隻是邀請你去警局協助調查。”


    “我不去。”她根本沒被說動,默默地握住口袋裏的槍,微微皺起眉,“你們如果真懷疑什麽,可以找我的律師聊。我現在沒空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威廉姆斯小姐!你有義務配合我們的工作,更何況出事的是你的同學,還有你的老師,你就是這種態度嗎?”亞當斯身後的人已經有點惱怒了。


    “我的老師?”她的語調終於有了變化。


    “亞曆山大·費倫,你的導師。”亞當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突然有種危險的預感。他從業二十多年,憑借敏銳的直覺躲過了好幾次致命的危機,但這時候,他看著麵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女人,隻覺得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地荒誕。


    “你曾經在費倫教授失蹤前,在他辦公室裏呆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事後在他的辦公室裏發現了你約他天台見的紙條,還在他的咖啡杯裏檢測出了高劑量的迷幻||藥。”亞當斯的眼神銳利起來,對方越是不肯跟他們迴警局接受調查,他就越是覺得她可疑,如果必要的話,他會采取武力手段,“教授是在天台被打成重傷,他還留下了指控你的信息。如果你……”


    艾麗婭·威廉姆斯抬手打斷了他,悠悠地歎了口氣,“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


    “他是誰?”亞當斯敏銳地捕捉到了信息,立刻追問。


    但艾麗婭沒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真有點難辦呢。”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做個了結。”


    話音未落,她的手猛地從口袋中抽出。在亞當斯二人尚未反應過來時,便是“嘭嘭嘭”地幾聲槍響。


    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倒在地上,亞當斯手抖著想去摸腰側的配槍,但還沒碰上就被人一腳踩住。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正對著自己的槍口想說些什麽,但是溢出的血堵在了喉頭,反而嗆得他全身都在顫抖。


    “r,”她歎了一聲,“真想看到你知道這一切後的表情。”


    “嘭”地一聲,女人背著光,看著他,慢慢地勾起嘴角。


    “可惜我應該看不到了。”


    *


    曼哈頓警局,休息室內。


    “她不符合側寫。我們都知道兇手是單獨作案,而能夠搬運得動加文·魯濱遜和約瑟夫·泰勒的屍體,把他們吊起來,至少是成年的壯實男子……”


    “reid,我們知道。”an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暗暗地用上了力氣,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們知道。事實上,我們從未懷疑過是艾麗婭是這幾起案子的兇手。”他轉到他麵前,蹲下,看著他的眼睛,“但是,她把一名警員打成了重傷,還殺害了另一名警員。亞當斯現在還在昏迷中,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


    “亞當斯昏迷了,沒人能證明是艾麗婭開的槍。”reid抿著唇。


    “槍上有她的指紋。”an皺起了眉。


    “槍本來就是她的。兇手可能帶著手套,這是陷害。”reid依舊低著頭。


    但事實卻是,亞當斯陷入休克前,曾拉著急救人員的手,試圖表示襲擊他的人就是艾麗婭·威廉姆斯。


    “reid,如果你堅持,我會同意hotch把你送迴去的話。”an站起來,像是在極力地忍著自己的脾氣地來迴走了幾步,“你現在根本無法客觀地思考問題。你隻會去否認它,沉靜在自己營造的安逸的騙局裏。”


    “……”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就在an以為對方會一直沉默下去,而打算自己一個人先迴會議室的時候,reid捂住了眼睛,用沙啞的夾雜著哭音的聲音小聲地說道:


    “抱歉,我隻是……我隻是沒辦法相信……”他腦子裏充斥著和艾麗婭在一起的美好迴憶。明明交往的時間還不到一年,經常聚少離多,但每一天都很幸福、很自在和快樂。他愛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多。


    “我們也是。”an歎了口氣,走過去搭住他的肩膀,“kid,想哭就哭出來吧。”


    reid死死地咬住唇,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肩膀一聳一聳地,怪可憐的。


    他也不知道已經在孤軍作戰的自己,還在堅持什麽……


    理智在左,情感在右。他想去左邊,卻一直陷在右邊。


    *


    “他怎樣了?”見到an重新迴到會議室h問道。


    “哭了一場,看起來似乎好了不少。”an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顯然也是有點頭疼,“不過,他還是不願相信。”這孩子有時候就是固執得讓人難辦。


    “艾麗婭·威廉姆斯不會有這麽好的身手。”jj也是歎了口氣。


    一下子擊倒了兩名經驗豐富的警探,即使是趁其不備偷襲,也不簡單。要知道,在他們的印象裏,艾麗婭固然有幾分小聰明,因為多次遇襲而具備一定的經驗和應變能力,但也不是個多能打的人。


    況且,這位小姐,不久之前都隻會拿槍端個架子嚇唬人,槍法喜聞樂見地不準。總不能在醫院躺幾個月,一出來就變神槍手了吧?


    “但萊莎·菲爾利(lysafairley)有。”hotch說道。


    “你是說襲擊警探的不是艾麗婭,而是萊莎?”rossi皺起眉頭,似乎是無論哪一個結果,他都不想接受。


    “不,我是認為,”hotch環顧一圈,把他們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根本沒有萊莎·菲爾利,她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就連資深忽悠黨rossi也是非常震驚,好像扒著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被門夾過。


    h沒再多說什麽,因為他有更有力的手段。他聯通了garcia,並且開了外放。


    “我之前曾要她調查過一些東西。並且要求她保密。”這是對其他人的解釋,“因為不少東西隻是我的猜測,那時候還沒找到證據證明。還有一些涉及到機密資料。”


    其實他在顧忌什麽,也不難明白。


    “garcia,現在告訴他們,你的調查結果的。”


    “是的,大人。”garcia頓了頓,“抱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尤其是reid。oh,寶貝,你在場嗎?我對不起你,我的良心,你要相信……”


    “babygirl,他不在。”an忍不住打斷。


    “是嗎,他不在?好吧,他不在是好事。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或許對於他來說,很殘酷。”garcia立馬嚴肅起來,敲著鍵盤,把整理好的資料,一一翻出。


    “一個月多前,佛羅裏達,一對登山愛好者結伴去馬克斯德拉山1開拓新路線,結果迷路,誤打誤撞走到了山間一座小房子裏。那間房子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似乎已經很久沒人在裏頭居住過。”


    “他們想先借個地方休息一下,安心等待救援。沒想到在房子的浴室裏頭發現了一具腐爛得隻剩骨頭的屍體。法醫初步監測中推測死者至少已離世十二年,腦骨碎裂。死因極有可能是死者失足滑倒,一頭撞在了坐廁上,失血過多而亡。”


    “jackwright?”an猜測。


    他們之前也曾對15年前的雙子案收集資料,並做過側寫。加上後來從威廉·埃文斯找的的日記本,更加證明了當年的案件的兇手就是異教徒jackwright。而馬克斯德拉山在reid地理側寫中曾圈出的jackwright可能藏身的區域裏頭。


    不過,這樣的死法……


    “是的。”garcia點點頭,“當dna檢測結果出來,證實了這人的身份後,警方秘密地將房子前後的土地都翻了一遍。畢竟時隔多年,本來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們在屋後陸續挖出了好幾具兒童的屍骨……有明顯被折磨過的痕跡,極有可能就是當年被jackwright擄走的孩子。”


    “而其中一具,骨齡大約8歲……”


    “萊莎·菲利爾。”rossi拿著筆記本的手忍不住顫抖,第一次發現要完整說一句話也那麽地艱難,“她那時候就已經死了嗎?”


    骨齡與實際年齡不一定匹配,但也不會差得太遠。至少能證明萊莎菲利爾沒能活過10歲。


    “你還好嗎?”坐在他旁邊的elle有些疑惑。


    rossi沒迴答,他合上了筆記本,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如果萊莎·菲利爾早就死了,那s的養女,ckrosevil是誰?”jj不解地問道。


    “我查到了她的名字。”garcia抿抿唇,這一係列事也讓她愁眉不展,“s很少會在他人麵前提到她的名字,一向都是以代號稱唿。但最近james家族內亂s被殺,我們趁機捉到了家族的一名核心成員,還有幾名嘍囉,審問過程中,他提到過這個名字。”


    “arya……oh,天啊,這到底……我徹底混亂了。”jj很想出去跟reid作伴,“那aryawilliams又是誰?”


    “williams夫婦的資料是偽造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做到這一點,但他們確實成功騙過了很多人。”garcia迴答。


    “你是說?”jj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是james家族的人。”hotch點點頭,“s會讓家族的人定期去孤兒院領養一些孩子,或者通過交易買迴一些,用來培養家族的新鮮血液。”


    “趁著這次內亂,我趁機黑了他們的內部數據庫。雖然隻有一部分,但是我在裏麵發現了艾麗婭養父母的記錄,當然,他們也不叫williams。不過,我估計你們也不會對他們的原名感興趣。”garcia接著hotch的話說下去。


    “艾麗婭的資料上是寫著,她7歲到9歲都在接受治療……”an頓了一下,說道,“她9歲的時候接受催眠,醒來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係列測試結果出來與一個成年人無異。”這明顯是有問題的。


    “她被收養後,一直到12歲,都有持續接受心理治療。”elle明顯要堅定一點,“如果她真的康複了,為什麽還要頻繁看心理醫生?”


    “garcia,你能找到她9歲後的病例嗎?”an問道。


    “不行,病人的記錄都是嚴格保密的。我隻能查到她的賬單和一些大致的信息,再具體的就沒辦法了。”garcia搖頭。


    “我記得她說過自己在紐約有專門的心理醫生。”elle的言外之意時,或許可以從這裏下手。


    garcia不願意,但還是得潑冷水:“然而,這位醫生一周前出了車禍,當場死亡。他的辦公室也遭遇線路短路失火,東西燒的一幹二淨。”


    “有人不想我們知道。”an氣不過,一手拍在桌子上。


    “但種種跡象表明,我們眼中的萊莎·菲爾利隻是艾麗婭的第二人格。”hotch總結陳詞,“真正的萊莎·菲爾利被jackwright擄走沒多久就被殺了。爾後的,無論是aryawilliams,還是s都是同一個人。”


    “跟麥肯·瑞夫的精神狀態一樣嗎?”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把所有事情重新思考一遍,jj覺得有股冷意從骨子裏透了出來。


    “麥肯·瑞夫至少有11個人格,而艾麗婭……我們不清楚,也許兩個,也許更多。當年的艾麗婭·菲爾利極有可能因為親眼目睹母親被殘忍殺害,而姐姐被歹徒擄走,接受不了這刺激,人格分裂,衍生出次人格代替姐姐活下去。”elle試著分析。


    “那‘’中的‘l’呢?williams夫婦的死是怎麽迴事?艾麗婭被綁架、槍擊的事又是怎麽迴事?”jj不懂他們為什麽能那麽快地接受這個答案,她……做不到。


    “至今為止,所有關於‘’的情況,大部分都是由艾麗婭主動告訴我們的。”而這些又與他們查到的,還有之後半瘋的皮特·勞埃德透露的情況沒什麽矛盾的地方,加上他們對艾麗婭的信任,沒人會主動去懷疑過。


    h皺著眉,表情很嚴肅:“williams夫婦的死,記錄上隻是說車禍,但所謂的疑點,也是艾麗婭告訴我們的,可有關的線索和證據全都斷了,無法追查。至於槍擊,是因為james家族的接班人內鬥,最終s死了,艾麗婭中了4槍,但除了第4槍險了點,其它3槍都避開了要害……”


    簡直就像苦肉計,故意為之似的。而相關的人,死的死,傷的能動的也逃了,動不了的就死了。作為唯一留在現場的活人,艾麗婭卻說自己一直被逼服用迷藥,根本什麽都記不清,什麽都不知道。


    另一方麵,確實……沒人看到艾麗婭和萊莎同時出現過。


    “我們從未懷疑過她……”


    an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r!”突然,jj看到門口站著的那人,忍不住驚唿出聲。


    他們談得太投入了,竟然沒注意到他站在那裏一聲不吭地站了多久……聽了多少。


    最難接受,最難過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但還沒等他們想出什麽補救辦法的時候,一名警探敲了敲門。


    “我想我們找到兇手了。”他邊說著,邊遞過來一個證物袋,“就在剛不久前,紐約大學社會科學畢業生歐文·麥登抱著這個日記本從樓上跳下。”


    h把證物袋接過來,送走警探後,把reid拉進來,關上了門。


    他看了他一眼,reid腫著眼睛低著頭,僵持著,誰都沒說話。


    迅速重新定了人選h把日記本交給了elle。後者小幅度地挑挑眉,開始翻看,速度不慢,但肯定沒有某人那麽快。an猶豫了一下,站到她旁邊幫忙。


    半晌後,有了結論。


    “他是個惡心的妄想者患者。”elle沒掩飾對這些文字的厭惡,其中的某些跟性有關的字眼和描述更是勾起了她的憤怒。


    “他把每一次謀殺都當成了示愛。”還是對某個人的,幸好reid沒看……an把日記本拿迴給hotch。然後,看向了待在原地,雙拳越握越緊的reid。


    艾麗婭失蹤了,或者說逃跑了……但s是他們的敵人,是他們有生之年都勢必要將之繩之以法的人。


    一警一匪……an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蹲在了半空中,他想他是無法再給他任何安慰了。


    reid,他不可能當一輩子的孩子,人總是要長大的,即使過程可能會很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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