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跟別人說因為你家貓突然出車禍以至於你的經紀人發瘋跑來發布會找你宣布噩耗這件事情很有說服力?”迴家的路上白契澤一邊開車一邊毫不留情的開啟了自己的毒舌狀態:“你家養了一隻貓的事我怎麽今天才知道?”


    “我更好奇你是怎麽一口氣說這麽多字的。”韓清靠在車子後排,打趣的迴了他一句。


    “你心態挺好啊,明天不知道得不得哭出來……”白契澤說著說著,本該趾高氣揚的諷刺就變得模模糊糊,聲音裏的失落和不自覺的哭腔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白契澤,你放心。”韓清從後視鏡裏看見白契澤慘白的臉色和咬緊的嘴唇,從座位上坐直了身體安慰他道:“不會有什麽事的。”


    反正早晚都會跟封家對上,早對上和晚對上並沒有關係,至於東方正夫婦那邊,更是不用擔心。從發布會散場時鍾慈珍特意留下封淩說話的表現來看,自己這一次的行為或許反而是塞翁失馬。


    然而他這一句話說完之後,白契澤是不再說話了,連帶著車速卻飆升了起來,飛一樣朝著韓清的公寓飆了過去。


    “韓清!你聽著!明天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要聽我安排!”下了車摔完車門,被白契澤推著進了家門的韓清聽進耳朵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麽一句。


    沒有氣急敗壞,沒有絕望放棄,沒有對韓清的任何指責。白契澤抬起頭,他深褐色的眼睛透過銀邊眼鏡望向韓清的眼睛。他的眼神是自信而堅定的,仿佛無論前麵有什麽樣的困難荊棘,在傷害到韓清之前,都要先過他撐開的這道防線。


    眼前的白契澤帶著一種淩厲噬血的攻擊性,宛若一匹臨近爆發邊緣的銀色雪狼,越是接近爆發就越帶著一股連時間都要冰凍的冷靜,韓清看著這樣的白契澤,心裏卻覺得暖洋洋的,連帶著挨過一輪係統懲罰的身體也變得不那麽失重難受。


    “好。”韓清伸手從正麵把白契澤環在懷裏,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相信你。”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帶了些讓人心安的特質。被這樣相信著的當事人白契澤,腦子似乎有一瞬間的當機。


    “你!”白契澤似乎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豪放舉動而受到了驚嚇,他卡了半晌的殼,伸手迴拍了韓清的背,語氣有些遲疑的說了一句讓韓清差點跪了的話:“韓清,你今晚在發布會上是不是被人打了?”


    “沒有。”雖然韓清平時是習慣帶著個麵具,但這一次說的卻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實話。也許正常情況下被一群來者不善的紈絝堵了是一定要打一架的,但那群圍上來的紈絝收了一個盤子之後就興高采烈的走了,這種展開說出來白契澤也不會信吧?


    “編,你繼續編!”白契澤本來還收斂全身鋒芒安靜的被韓清環住,突然發狠重重的在韓清背上拍了一下,當下就把始料未及的韓清拍的悶哼了一聲。


    早就知道這家夥喜歡在自己麵前一驚一乍的,本來以為這種氣氛下他能稍微配合變得柔順一點,不料還是這麽火爆。


    不過白契澤要是什麽時候在自己麵前變得柔順,他還真的腦補不出來會是什麽樣子。


    韓清連聲咳嗽了幾下,順勢鬆開了環在白契澤身上的手。


    “我在手機上定位了你的手機,找你還不是手到擒來。”白契澤見韓清連聲咳嗽,拋開對方鬆開環著他的手臂的失落,皺著眉毛在對方背上又放輕了撫了撫:“你之前那條語音短信喪心病狂地叫著我名字,不是被打了能那麽難受?”


    “我就看不慣你這種什麽都喜歡一個人撐著的腦殘!我是誰?我是你經紀人!以後你有什麽事瞞著別人可以,但不能瞞著我!有事我頂著,想打你先問我同不同意!”白契澤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但是說實在的,他看著現在的韓清,腦子裏想著手機裏那聲痛苦至極的‘白契澤’,心裏實在是亂七八糟的想打人。


    “語音短信?”韓清眨了眨眼睛,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之後果不其然是正在跟白契澤聯係的短信界麵,最近的那條語音短信看得他一愣。


    “白、契、澤……”隨手點開,耳朵裏響起的就是他帶著痛苦強行忍耐的聲線,甚至意識都有些模糊。


    “額……這是……”韓清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叫過白契澤的名字,大概是因為當時係統施加在身上的痛楚太難受所以他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喊出了白契澤這三個字?至於為什麽發出去了,隻能說也許誤打誤撞碰到了發送按鈕之類的。


    隨手刪了這條黑曆史,韓清嘴角掛著笑,無比正經的順口帶過道:“你不是說喬姐怒了嘛,我隻是在模擬喬姐當時在場外看著你的那股憤怒的情緒而已。”


    雖然知道韓清是在岔開話題,但白契澤聽他提到喬慧,也明白現在事情的主次。這一次韓清在宴會上鬧了這麽一出,如果沒有處理好,喬慧很有可能會直接向公司申請斷開對韓清的扶持計劃。


    失去公司扶持不算什麽,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和韓清的演技足夠讓兩人自尋機會,但害怕的就是公司的簽約雪藏,如果真的麵臨雪藏,那無論自己找來多少機會,公司都會用‘不適合’來拒絕通過提案申請。


    韓清跟星海娛樂簽的是時間最短的c級合同,但是即使是時間最短的,也要五年。也許五年對公司來說不算什麽損失,頂多就是養了個不怎麽花錢的閑人,但是對於韓清來說,五年卻足夠長,這是韓清發展的黃金時期,如果稍有變故,已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


    “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我跟詳細的說一遍,就是怎麽跟封淩發生矛盾的,然後東方正對於這件事是什麽態度?”白契澤快走幾步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和筆,扯著韓清的袖子就把人帶到了沙發前坐下。


    “封淩想要包養藍穎,話說的有些露骨,我就幫著擋了擋。”韓清說完這句,果不其然看見白契澤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本來是想善了的,不過後來他不知道哪裏不對勁,竟然走過來戳著我的胸口說要睡我,我當然就順勢扣了他一杯酒,讓他清醒清醒。”


    聽到這裏,連韓清都能聽見白契澤握在手裏的紙發出哢嚓的一聲,他看了看白契澤,發現對方緊抿著嘴,嘴角甚至氣的勾了起來,這個表情讓他的整張臉看上去帶著十足的淩厲陰狠。


    “然後呢?”白契澤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但是偏高的音調還是讓韓清注意到他本身此刻的情緒並不向表麵這樣平靜。


    “東方正對此兩不相幫,但是他的夫人在散席之後把封淩留下說是要隨便談談,走時對我點了點頭,應該是想幫我。”


    “我當時在露台上確實有一些說是封淩叫來的人打算對我不利,但是被我打發了。”韓清提到這個的時候,白契澤倏然抬頭跟他對視了一眼,在接受到韓清溫和帶笑的目光之後,才有些急促的把目光重新埋迴了紙上,臉略微紅了紅。


    韓清從善如流的把當時在場所有人心裏想的那個版本說了出來,毫無疑問,這個版本也是現在對他最為有利的版本,一切的錯誤都指向了封淩,甚至後來那些紈絝也曾經說過是封淩指使他們來找自己尋仇的。


    “藍穎可以替你作證,你這麽倒黴她要負大部分責任。”白契澤在紙上‘藍穎’的名字是畫了個圈,然後圈出的是‘露台’和‘封淩指使的一群人’:“這群人你有印象沒?都哪一桌的?迴頭我去查查都是什麽身份,這樣才好做些文章在裏麵。”


    即使現在的白契澤剛接觸經紀人這一行沒多久,但是他處理危機的出發點從來都是精確而直擊要害的。對於這一點,重生之前就體會過的韓清不得不去佩服他這樣的天賦。


    “3號桌的。”韓清開口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白契澤心有所感的跟他對視了一眼,兩人瞬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3號桌,袁冽不是分過去了麽?”白契澤低下頭:“他之前也想去1號桌,後來給喬姐發短信的也是他。”白契澤說著在紙上又寫了‘袁冽’這個名字,小箭頭指向了‘喬慧’,隨後在這中間畫了個叉。


    “如果情況真的不樂觀,這個人的確能拿出去用。”現在的韓清可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深諳其中生存法則之後重生迴來的老油條,白契澤的想法能跟他不謀而合靠的是天賦,他卻靠的是真正的經驗。


    一個在宴席上醉酒的正直藝人,跟一個因為排位而因妒生恨的陰險藝人,不說公眾怎麽看,喬慧自己心裏也一定清楚誰更加適應娛樂圈,也更好包裝和保全。


    “這個封淩真是讓人火大!”白契澤看了眼紙上的‘封淩’兩個字,恨不得拿出打火機把這廝先燒了。偏偏因為對方的身份他們隻能暫時繞過封氏避其鋒芒,這樣才不至於引來更大的危機,對此白契澤更是恨得牙癢癢。


    “現在還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把你的形象從正麵包裝起來,快速推到公眾麵前一鳴驚人的機會!”白契澤拿筆敲了敲紙,在腦海裏篩檢起符合這一條件的訊息。


    他正想著,韓清放在桌上調成振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韓清接起了電話。


    “喂?韓清?”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帶著小小的激動和聽到對方聲音後的雀躍:“是我,李芸!”


    “‘藍玉煙’大大,這麽晚了找我何事?”韓清對於李芸這個電話的內容多少心裏有了些底,也不拿捏身份,隨口開了個很接地氣的玩笑。


    “聲音好好聽!!”李芸那邊似乎被韓清這句頗有古意的詞句命中紅心,直接開口讚歎道:“韓清我們商量個事吧!拍《幻月》的時候你別用配音了直接原音行不行!!聲音好聽的心都化了!不行!男神我要給你生猴子!!”


    坐在一旁的白契澤聽到手機裏傳來的這句中氣十足的話之後翻了個白眼,然後把麵無表情的把拿在手裏的紙‘哢嚓’一聲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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