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內,古宅二樓,剛剛醒來的家主獨島八郎,正準備將手伸入身側一人衣下,忽聞樓下“咣當”一聲響。


    什麽聲音?


    出於本能,獨島八郎推開身旁的侍女,站起身來,從刀架上拿起倭刀,行至臥房門外。


    樓下,踹門而入的獨島櫻,進樓後直奔上層樓梯口。沿途所遇之人,一律斬殺。


    登上二樓後,獨島櫻的視線正對上走出臥房的獨島八郎。隻見他身穿黑色和服,頭梳月代發髻,胡子刮的一幹二淨。


    沒有廢話,獨島櫻以小碎步極速前行。


    看到這個步法,獨島八郎眼中露出一抹意外。


    當!


    兩人三刀碰在一起,之後便是一片刀光劍影。


    獨島八郎無論如何都無法砍到毒島櫻的衣角分毫,而獨島櫻卻總能在二人刀口交錯時劃破獨島八郎的衣服及皮膚。


    雖然獨島櫻在獨島八郎身上留下的傷口都很淺,但這些淺傷帶來的效果卻是致命的。


    武士對決,勝負往往隻在一瞬間。這些小小的傷口會在武士揮刀時產生痛感。即便武士的意誌力再強,也無法做到完全不受影響。


    十幾個迴合過後,獨島八郎一個用力揮擊,然後急速後退幾步,和獨島櫻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是何人?”越打越心驚的獨島八郎問道。筆蒾樓


    獨島八郎心驚的不是對方實力,而是對方所用刀法明顯出自獨島家。


    這個年紀,如此純熟的刀法,究竟是如何練出來的?


    普通人,就算從娘胎裏開始練,也練不成這樣吧?


    “獨島櫻。”獨島櫻淡淡的說道。


    “你父親是誰?”獨島八郎已經開始迴憶近幾代被處死的族人。她是哪家的餘孽?


    這對異瞳不似東瀛血脈,難道有族人流落海外,與異人誕下血脈?


    “不知道。”獨島櫻實話實說道。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獨島八郎覺得對方身上多出了一股怒意。


    獨島櫻搶步上前,兩人再次戰到一處。


    臥房內的兩名侍女抱在一起,全身上下瑟瑟發抖。


    就在樓上刀光劍影之時,主樓附近巡邏的侍衛也趕到了樓前。


    侍衛們見到古宅門口的傑西卡,立刻抽出腰間的倭刀圍了上來。


    侍衛統領見對方是個女人,生出輕視之心。


    侍衛統領本想上前詢問對方姓名,卻不知為何在看見對方雙眸時大腦卻是當機了一瞬。


    正是這一瞬間的失神,一把長槍刺穿了侍衛統領的胸膛。


    原本武藝高強的侍衛統領含冤而死。


    一擊得手,傑西卡抽身退入古宅門內。


    門外侍衛沒了統領,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退迴屋內的傑西卡朝著內間奔跑。


    奔跑的同時,傑西卡將長棍拆開,留下裝有匕首的一節,另一節則揣放入背後棍袋。


    右手入懷,收好半截短棍的傑西卡掏出glock18自動手槍,並迅速輕拋雙手武器,在空中完成易手。


    獨島櫻右手提著由匕首和短棍組成的短刺,左手握著自動手槍,奔跑在古宅的走廊內。


    傑西卡順著刀劍碰撞的聲音尋至樓梯口,門外的侍衛們在一個“出頭鳥”的帶領下衝進古宅。


    傑西卡站在走廊樓梯口迎敵。


    這時,院內傳來急促的敲鑼聲。外麵有人發現了大門口的屍體。


    見外麵已經亂套,傑西卡舉起左手,扣動扳機。


    砰!砰!砰!


    隨著槍聲響起,走廊裏的侍衛後腦穿血。傑西卡槍槍爆頭。


    將短刺斜靠在樓梯口,傑西卡迅速撿起地上的彈殼。


    將彈殼揣進上衣口袋,提起短刺,傑西卡向著二樓行去。


    走出樓梯口,拐入走廊,傑西卡看見獨島櫻用一把倭刀將一名男子釘在了地板上。


    獨島櫻抬頭看了眼傑西卡,然後隨手砍斷牆壁上的桐油燈。


    桐油和火苗一同灑落在地,火勢瞬起,爬向了獨島八郎的衣角。


    獨島櫻跨過奄奄一息的獨島八郎時,獨島八郎用手抓住獨島櫻的腳踝,眼中滿是不解。


    獨島櫻迎上獨島八郎的視線,豎起倭刀,刺穿了獨島八郎的手腕。


    臥房內的侍女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切,她們屏住唿吸,生怕門口的女修羅會衝進來。


    從始至終,獨島櫻都好似沒有看見屋內有兩名侍女,隻是專注於眼前奄奄一息的獨島八郎。


    站在樓梯口的傑西卡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得多大仇,能讓一個冷血殺手把人釘在地上活活燒死。


    時間已過四點,天邊掛上了一絲魚肚白。


    將兩把倭刀釘在地上的獨島櫻走下樓梯,迎著衝進古宅的人群,穿梭於刀光劍影中。


    手持兩把蝴蝶刀的獨島櫻總能避開敵人的斬擊,並與縫隙間攻擊敵人要害。


    傑西卡跟在獨島櫻身後,口中喃喃自語道:“真是好用的能力。”


    踏出古宅,原本泛亮的天空再一次陷入黑暗。


    獨島櫻再次收起蝴蝶刀,從地上拾起來兩把倭刀。


    殺過黎明前的黑暗,天空再一次泛起魚肚白。


    看著前方泄憤般殺戮的獨島櫻,傑西卡一路閑庭漫步,好似在看虛擬實境大片一般無所事事。


    一路殺至後院,傑西卡在院子裏看見了一些“刑具”。


    獨島櫻看了看這些特殊的“刑具”,又看了看側麵鎖著的房門。


    大步行至門前,獨島櫻揮刀劈砍門鎖。


    用刀尖頂開房門,出晨的陽光刺入門內。


    門裏身無寸縷的女人們木納的看向門口,發現開門的不是那些惡棍,眼神中多出了一絲探尋。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獨島家,祖上居然是個賣肉的。”看著屋內的景象,傑西卡出言調侃道。


    “她們是獨島家的慰安婦。”留下這句話,獨島櫻轉身劈開另幾扇房門。


    “東瀛這時就有慰安婦嗎?”傑西卡驚奇問道。


    獨島櫻沒有迴答傑西卡的問題,而是獨自提著雙刀,離開了這個院子。


    傑西卡認為慰安婦是大戰產物,其實不然。


    東瀛的慰安婦始與十四世紀,或更早。


    大院裏,有些慰安婦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心甘情願的服侍眾人。有些不願接受現實的,則還需教育。


    這個後院裏關的就是不願接受現實的那些,為了防止她們逃走,家主下令剝奪了她們穿衣的權利。


    看著眼前敞開的房門,慰安婦們還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


    見開門者離開,門口無人,一名慰安婦率先走出房門。


    屋裏的人見無人斥責走出去的“同伴”,便也壯著膽子走出門外。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院子裏一共走出五十多名慰安婦。


    她們看著遠處的屍體,眼睛裏依舊茫然。


    第一個走出屋子的慰安婦,走到一具屍體身前。


    她蹲下身子,將死者身上的衣服扒下,然後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她慰安婦見狀,紛紛效仿。


    穿上衣服的慰安婦,沿著獨島櫻離開的方向追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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