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5


    聽著笑天一通解釋,降龍一頭霧水,他直愣愣地挺在笑天對麵,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其實,俺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俺可不可以提一個要求?”


    “好啊,你提。”


    “其實,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要讓俺老呆在納戒裏,你有什麽危險俺都不知道。”降龍很是誠懇地說道。


    “降龍,我向你保證,從今天開始,你就自由了,我們做兄弟。”說著,笑天便是抬起右手虛空在胸前連抓三次。一顆核桃般大小的本命精血便出現在掌心裏,左手一揮從納戒裏取出先前存留的一些生靈石粉,然後,運起浩然之氣將本命精血和靈石粉兩相揉合在一起。


    最後,笑天看了看降龍,說道:“還有一道工序,需要你的幫忙,我們先說好,你必須要配合我。”


    “好,俺降龍什麽時候沒有配合過主人了,沒問題。”降龍答應的很是爽快。


    “那你收身吧。”笑天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命令道。


    “好。”話音剛落,降龍便是“咻”地一聲在笑天手中縮成一把袖珍短劍。


    笑天毫不猶豫,拿起短劍就向著自己的胸前刺去,一股殷紅的血頓時將整手掌和降龍全部淹沒其中。


    “主,主人,”降龍驚恐地大叫一聲,“你怎麽,怎麽……”


    “不要打擾我,你隻需要配合。”笑天大吼一聲,手中短劍再次入肉三分,直接刺進自己的心髒,“叩……”口中侵起一股腥甜之味,笑天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


    “主人……”降龍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大聲喊著:“我不提什麽破要求了,我就乖乖呆在納戒裏,一輩子呆在納戒裏,主人……”


    “不要,說話,咳咳……”笑天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他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這不是你的要求,是我的一個心願,我以前就說過要為你重新凝聚神魂,你吞噬了石靈的不分部分魂魄之體,現在是凝魂的最好時機。”


    “如果為我凝魂,非要傷害主人的話,我寧願永遠這麽殘著。”降龍很是固執地迴答。


    “我是主人,你必須絕對服從我的命令,撤了你的抵抗。”笑天的聲音中帶著倔強的狠戾。


    “我,”


    “我什麽我,我說過,要和你做兄弟,隻有取我心頭之肉,我才能為你凝聚肉身。”


    “凝,凝聚肉身!”降龍驚唿一聲,“不是凝聚神魂嗎?”


    “一起凝聚。”笑天迴答。


    “主,主人……”降龍快要哭了。


    “你隻需要配合我,我又不會死。”笑天說著,便是再度用力,迅速剜下自己的一塊心頭之肉,那塊肉在月兌離自己心髒的同時便是化作一道細碎的血霧瞬間侵入降龍體內,正待再說些什麽的降龍頃刻間便陷入沉沉的昏迷中。


    “噗……”笑天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連忙席地而坐,運起浩然之氣護住心脈,然後“噌”一聲拔出降龍。放置在一塊石榻之上,將本命精血和生靈石粉打入降龍體內。這才長長唿出一口起,安心閉目調息。


    後半夜就這樣平靜地過去,次日清晨,一股清涼的小風吹進山洞,笑天慢慢睜開眼睛,臉上的蒼白已經退去不少,在浩然之氣的潤暈下,心髒缺失的部分也開始漸漸生長。笑天扭頭看了下靜靜躺臥在石榻之上的降龍。心中很是欣慰,終於了解了自己的一樁心願。


    運起十道真氣,分別沿著經脈在體內運行一周後,笑天放開神魂,進入那片藥田之中,為自己采摘了幾枚草藥,又順便煉化了幾粒藥丸,送入口中,一股馨香之氣瞬間隨著真氣在經脈中繞行一圈後,直接進入笑天的心髒部位,圈圈圍繞在他的心髒周圍。心頭缺失的部位在藥物的滋補下迅速長了起來。


    不覺已是午時時分,笑天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向著降龍走了過去,看著依然呈袖珍狀的降龍靜靜躺臥在石榻之上,運起浩然之氣,笑天的雙手中,一團比先前更加濃鬱,已經變成乳黃色的氣體越積越大,如同實質般凝實。向著降龍的劍身籠罩而去,連續釋放了幾次浩然之氣,直到那乳黃色的氣體如粘稠漿液層層將降龍包裹其中,呈厚厚的巨繭橫隔在石榻上,笑天才再次重新恢複了一力,打開納戒,從裏麵取出那本金黃色的無字天書,盤腿在原地坐下。


    深唿吸,這本書的出現,讓笑天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絲敬畏之情,閉目片刻,他終於抬起右手輕輕放在書皮上目光無比專注地翻開了第一頁,一團迷迷蒙蒙的霧氣散後,書頁上出現了三個醒目的大字,“警世錄!”笑天一聲輕唿,“這本書居然有題目?”


    他迫不及待地將下一頁打開,突然一股磅礴黑淵迎麵侵襲而來,使得笑天不覺就沉在其中。猛然間,又是一道雷鳴轟隆隆地從耳邊經過,“要~~~有~~~光。”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道如同閃電般的柔和白光,瞬間出現在黑淵中間,緊接著,笑天便是看見,高處,極高之處,一隻碩大的手帶著玄奧的能力,指天畫地,封疆界,定條規。那道白光始終縈繞在那碩大的手旁,如同嬰孩般歡喜雀躍,霎那間,那白光化成一道男孩的身影,坐在碩大的手掌心,從高處眺望著,漸漸分開的領域。


    “嘶……”當那個小男孩出現的時候,笑天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他感覺自己和那孩子一脈相連,心心相惜。望著那小孩滿足喜悅的表情,笑天不禁有些好奇,他隨著小孩子的目光看去,“嘀……”喉嚨裏再次發出一聲怪叫。


    原先的黑淵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他感覺自己此刻好像身處在化外之境,麵前嶄新的十三重天正在成形,空氣、水、地麵、海……以及各樣活物,各從其類。各重天上萬物繁衍,轉眼就好像過了萬年。笑天抬頭看著那個小孩子,突然他看見小孩子的眉頭出現了一絲憂慮。


    當他目光再次尋去時,發現隱隱有一道黑色裂縫正從九重天上向上向下不停漫延,“魔族!”然而,還不等笑天的話說完,便是感覺一道白光倏忽來到自己麵前,從額頭沒入身體。


    緊接著他身體一沉,待到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來到七重天之內,如同在某人的一生中遊曆,笑天在這個世界中經曆著宇的飛揚跋扈,與他的孤獨,宇是帶著責任來到七重天的。


    他要修補十三重天的破口,他是十三重天上王的兒子。


    恍惚間,又過去了無數歲月,宇開始開宗立派,為自己的職責做著每一份準備,他不能停駐於自己的感情,他更不能理解人們的爾虞我詐層出不窮的手段,他不是看不見,不是自己玩不了這手段,而是不屑,他不屑於用這些下三濫的東西去完成自己的使命,然而,他的法則卻不適用於這個七重天的世界。


    笑天在這裏感受著宇的心痛,欽佩著宇的清高,崇拜著宇的正直,欣賞著宇的桀驁,然而笑天深深感到宇內心深處的無奈。


    這就是凡人,宇無法理解凡人的心。


    就猶如一隻仙鶴突然飛到了一群烏鴉當中,雖然仙鶴很美麗,很溫和,很善意,很高潔,然而,這一切的美,都成了這群烏鴉嫉妒和恨惡他的根源。在這個七重天上,無論宇怎麽做,都是有罪的,都罪該萬死。


    因為他太刺眼,他就像光,而七重天卻是沉沉黑夜,當光明來到黑暗中時,也照亮了一少部分人們。所以他們跟隨他,仰望他,崇拜他,相信他。


    然而,黑暗摒棄他。在這個世界裏,光理所當然就成為罪惡,成為了不溶於這個世界的罪惡,並且是那種不除就不快的罪惡。他們並不管宇是來彌補破口,拯救各重天的,這各重天中當然包含著七重天和七重天上生活著的他們。所以,他們就聯合無真界所有權勢和九重天的魔族,殺了他。殺了那個來幫助和拯救他們的宇。


    突然,笑天體會到了一個真理,凡不與這個世界中的汙穢相容的都將被稱其為罪惡。任何高尚的手段,在這裏都將被認為是一種軟弱。


    下一刻,笑天就登上了幻峰絕頂,帶著無比壓抑無奈,和沉重的負擔,麵對著四麵環繞心頑如鋼鐵的人們,看著那寫張牙舞爪,利用了人性悖逆,從重天的破口中不斷侵蝕著各重天的魔族惡龍們。笑天一聲長嘯,終於化成一團血霧,“吾從何而來?將去向何方??吾因何而生???又為何而戰????”臨死前的宇,仿佛有些迷茫,化作血霧的此刻,笑天卻是從這迷茫中感覺到了深深的願望和不屈的倔強。


    “嗬嗬,終於等到你來了……”血霧散盡,一道聲音隱隱傳入笑天耳朵,他猛地睜開眼睛,“剛才在作夢嗎?”笑天愣愣地站在化外境界,他剛才好像在夢中把宇的一生重新經曆了一遍。


    不,不是夢中,馬上笑天就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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