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0


    兩日之後,耿聰一臉凝重地走到寧空的麵前,沉聲說道:“風家出事了。”


    原本,耿聰就已經下過相應的判斷,他斷定風家在三日之內肯定會出事。事實證明,耿聰判斷得很準,但是在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


    “巴蜀劍閣弟子姚鴻生,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於風家庫藏當中。同時,風家庫藏的沉沙戟,不翼而飛。”耿聰用最簡短的語言,將整件事情描述了一遍。


    “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整個洛陽,就連戴叔叔也是極關注這件事情的。如今整個洛陽衙門都已經運作起來,看樣子,這件事情的影響會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耿聰說道。


    寧空眉頭一揚,問道:“那現在這件事情有什麽頭緒了沒有?”


    耿聰苦笑了一聲,說道:“發現姚鴻生屍首的時候,風家的次子風際中手握匕首倒在一旁,身上還沾染的有姚鴻生的血跡。而且,姚鴻生身上的傷口,經過仵作鑒定,的的確確是死於那柄匕首,死於風家的神通。”


    “風家的成名法器,就是匕首。”耿聰又補充了一句。


    寧空的眼中出現了思索的神色,淡淡地說道:“這樣說來,官府已經將風際中定為兇手嫌疑人了?”


    “表麵上看,是這樣的。”耿聰說道,“隻不過,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至少,風家如果真的要殺人的話,為何會在自己的風家庫藏當中殺人?而且,光是論修為的話,風際中是根本就不可能殺掉姚鴻生的,這才是本案最大的一個疑點。”


    寧空沉吟不語,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看著耿聰緩緩說道:“你幫我安排一個恰當的身份,我要去風家一趟。”


    耿聰臉上現出喜色,欣然道:“這麽說,少宗是準備插手這件事情了?”


    寧空的雙眸之中閃現出睿智的光芒,淡淡地說道:“的確,表麵上看,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風家在洛陽的影響力絕對非同小可,就算我們不插手,也會很快地卷入其中的。”


    “況且……”寧空說到此,微微一頓,眼裏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你爹爹和戴老,不都是希望我能夠在洛陽城當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威望麽?隻有從精神上,從道義上讓整個洛陽的百姓貴族都認同我,接受我,這樣才能夠真正地將洛陽建立成為我們的大本營。”


    “現在,風家的事情,未嚐就不是一個良好的契機。”耿聰點了點頭,讚同道。他算是明白了寧空的意圖,如果寧空真的能夠解決風家的事情的話,那麽他在洛陽的威望,特別是在洛陽官府當中的威望,肯定會上升一大截。而且這種威望是憑借實力而爭取的,絕非在廬陽靠那種嘩眾取寵的手段所建立起來的空中樓閣。


    想到此,寧空一轉身,對耿聰說道:“走吧,我們去見戴老,那兒才有我們最想知道的信息。”


    如今的風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原本掌掌管風家,泰然自若的風從虎,如今臉上已經掩飾不住濃濃的擔憂之色。


    這也難怪,畢竟任誰的家中出現了這樣一檔子事,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會再注意到自己平時的形象舉止了。


    “公子……你相信殺害姚鴻生的會是我們家中兒麽?”風從虎就像是瞬間年老了幾十歲一樣,頹然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既像是在發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在他的麵前,是一身白衣如雪的公子朽。


    公子朽的手中依舊拿著折扇並未打開,坐在了風從虎的下首——看樣子,就算是風從虎這樣風家的老輩子,對於他這個丹青畫宗的小輩,也是萬分的尊重。


    聽了風從虎的話之後,公子朽俊朗的眉頭一挑,淡淡地說道:“我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唿了,風際中不一定是殺人兇手。隻是……你也知道,巴蜀劍閣的人一向倨傲自大,靳玉珠對此並沒有聽進去。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姚鴻生身上的傷痕,也的的確確是風家的匕首所造成的。”


    “我知道……”風從虎的眼中出現了黯然的神色,垂著頭說道,“中兒這孩子的身上,同樣也是有著巴蜀劍閣劍法所造成的劍傷,而且,我們風家的沉沙戟,也因此不見了。”


    “你們隻是東西不見了,但是巴蜀劍閣,是人死了。”公子朽淡淡地說道。


    風從虎冷笑了一聲,起身說道:“且不說中兒和姚鴻生之間巨大的修為差距,就算中兒真的殺害了姚鴻生,那沉沙戟失竊又是怎麽迴事?”


    公子朽歎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必有蹊蹺,風際中既沒有殺害姚鴻生的理由,也沒有殺害姚鴻生的實力。隻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風際中。我可以相信,但是官府會相信麽?靳玉珠會相信麽?”


    風從虎麵色陰晴不定,半晌之後,他才緩緩地歎了口氣,沉聲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很為難。況且巴蜀劍閣也將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連洛陽衙門都參與了進來,這始終不是一件好事……不過,公子你可曾想過,如果中兒他真的要殺一個人的話,他還會留下我們風家神通的痕跡麽?”


    公子朽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盯著風從虎。而後者卻平靜地跟他對視著,就像是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天一閣範氏,曆來以收集天下的典籍為己任,他們的子弟,精通天底下大部分宗門的神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風從虎可不認為我風家的神通是從來不外傳的。”風從虎平淡地說道,但就算是一個傻子,也能夠聽明白,他是在懷疑天一閣範氏的範文軒。


    “你懷疑,範文軒才是真正的兇手?是他,故意留下兩人相互搏擊的痕跡,實際上他才是擊殺姚鴻生的真兇?風際中隻是他找的替罪羊?”公子朽對風從虎的猜測不置可否。


    風從虎苦笑了一聲,擺手說道:“這隻是在下的猜測罷了。畢竟範公子也是我風家的客人,雖然他所求我風家的《太清煉器譜》而不得,想必也不會采取這種手段的。”


    公子朽盯著風從虎半晌,忽然一笑,淡淡說道:“有趣,有趣。”


    戴嘉炎穿著一身玄色的官服坐在巡撫衙門的大堂之上。所謂巡撫,雖然等同於封疆大吏一般的大官兒,但是一些關於治安,關於民政的事情,卻並不用巡撫大人親自操手,在他手下洛陽衙門當中自然有人將這些事情給治理的妥妥的。一般來說,隻要沒有什麽大事,他過的就是甩手掌櫃一般的日子。


    可是現在,似乎他的清閑日子到頭了。在風家發生的事情,一大早就侵擾了他,如今他正焦頭爛額地聽著手下那一幫子人匯報著在風家的情景。


    原本,按理說隻是死了一個人,這種事情不應該麻煩到他這樣的高官。可惜的是,出事的是風家,死人的巴蜀劍閣也來頭不小,甚至在官場上麵也具有一定的勢力。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不得不重視這件事情了。


    隻是如今的事情,真的像表麵上的那麽簡單麽?


    “耿兄,你覺得這件事情如何?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雖然表麵上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風際中,但是風際中卻死不承認,不似作偽。而且,這證據也來得太蹊蹺了一點。”戴嘉炎忽然轉過身,看向在他身後的暗室當中作為幕僚幫他處理文件的耿長鎖,出聲問道。


    耿長鎖一笑,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實際上根本就不用我們來操心。”


    “嗯?”戴嘉炎一愣,沒有理解到耿長鎖的意思。


    “這件事情未嚐不是一個契機,我相信少宗一定會抓住這個契機的,這件事情,就交給少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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