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7


    嘩啦!一聲巨響,張軒霄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寧空和穀晴的房間裏麵,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盯著床上,伸出手,朝著寧空個穀晴兩人抓了過去。


    寧空和穀晴一臉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他倆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家夥究竟是半夜吃飽了沒事幹還是怎麽的,這闖進來究竟是要鬧哪樣啊?


    寧空警惕地看著他,用手護著穀晴,冷然說道:“你想幹什麽?”


    張軒霄瞪著床上的寧空和穀晴兩人,見兩人雖然抱在一起,但是和衣而臥,衣衫完整,根本就不像是做“那種事”的樣子,而且兩人的臉上,也沒有一種“捉奸在床”的神情。這讓張軒霄很詫異,一時間手足無措,訥訥地說道:“你們……呃……還沒有睡啊?”


    寧空冷哼了一聲,說道:“到底有什麽事?我們心憂師父師娘,自然是睡不著的了!”


    張軒霄神情古怪,在他的眼中,他覺得寧空和穀晴睡在一起那麽就一定是“有問題”的,這是他剛才和哥哥張擎天一塊兒的出來的結論。但是至於怎麽才算是有問題,怎樣才算沒問題,他們兩兄弟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間,張軒霄看著寧空和穀晴這個樣子,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怎樣跟他們解釋了。


    現在,當他闖進來,看見寧空和穀晴那明澈眼神的時候,忽然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和哥哥想得“太複雜”了?像穀晴這樣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他寧空就算是禽獸,也不至於會對她下手吧?更何況,現在的寧空在歸藏宗的熏陶之下,可是一個百分之百的正人君子。


    當張軒霄聽見寧空說他們“擔憂師父師娘安危”的時候,他的心就忍不住偷偷地抽動了一下。他們也是人,雖然他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和哥哥相依為命,兩人也同樣沒有經曆過愛情,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的兩種感情,他們兩人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過的。一種,便是他們兄弟雙子魔之間的情誼,這種情誼超越了世間一切感情的存在,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也是他們一生守候的東西。而除此之外,便是他們和雙子魔宗的前輩,他們師父之間的師徒之情了。修行界當中,最重視的就是師徒之情,因為師父才是修行道路上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人。就連自詡魔門中人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冷羽一臉擔憂地說出了他擔心穀巽夫婦的情況時,原本就已經心神不寧張軒霄微微地歎了口氣,在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寧空哥哥,我想爹爹媽媽了!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一定不要有事啊!”在這關鍵的時候,穀晴抓著寧空的衣角,哭泣著說道。這丫頭現在的反應倒不是作偽,而是真正地心憂穀巽夫婦而掉下了眼淚。當張軒霄看見這丫頭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這魔頭的心,也不由得為之一軟。


    寧空歎了口氣,輕輕撫著穀晴的背心,然後將目光放在了張軒霄的身上,沉聲說道:“你幫我們將師父師娘給救出來,我就答應你們的要求,不過,我隻能夠給你們提供線索,至於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他說的,自然是雙子魔想在他身上打聽穀倩下落的事情。


    張軒霄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寧空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妥協,而且還提出了這樣的條件。他搖了搖頭,為難地說道:“不行,他們是朝廷欽犯,我沒有那個權力帶走;更何況,他們在大內的手中,我們不想和大內起衝突。”


    寧空冷笑,依舊用手安撫著哭泣的小丫頭,抬頭瞟了張軒霄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沒得談了。我們要睡了,不想被人打擾。”


    說完,他輕輕地將穀晴抱在了床上,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從頭到尾都不再看張軒霄一眼。


    張軒霄麵色複雜地看了房中的情況一眼,然後替兩人關上了房門。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關上房門之後,被窩裏麵的穀晴逮著寧空的手,用手指在上麵寫道:“他們會接受我們的條件麽?”


    寧空笑了笑,用手指在穀晴的小手上麵寫著:“會的,這對於他們來說,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和這件事情相比,肯定是找到你和倩兒對他們來說更重要。”


    穀晴很疑惑地說道:“為什麽這兩個家夥為什麽這樣想收我和倩兒為徒呢?”


    寧空心中苦笑。關於這兩個丫頭是雙魚命格的事情,他現在可不願意要告訴這兩個丫頭關於她們命格的事情。他覺得,這些事情,有些時候他一個人來解決就行了。


    就在張軒霄對著寧空他們的房門沉吟不語的時候,張擎天走了過來。


    “我查了下,穀巽夫婦現在正被關押在廬陽衙門當中。”張擎天說道。


    張軒霄一愣,像是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哥哥,說道:“不會吧?你還真的要答應這個小子的要求不成?”


    張擎天搖了搖頭,說道:“跟他談判,我們隻能夠讓他們見穀巽夫婦一麵,跟他們說說話,然後在押送上京的路上盡量保證他們的安全。至於將他們救出來,這是不可能的,大內的人還一直想抓著他寧空呢!”


    “這樣……能成麽?”張軒霄遲疑道。


    “這個小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是我們所能夠做到的最大讓步了,更何況,有我們的人看著,至少能夠保證穀巽夫婦能夠過得好一點。”張擎天笑著說道,走到寧空和穀晴的門口,輕輕地扣了扣房門。


    隔了大概半晌的時間,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寧空探出頭來,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你們還有什麽事?”


    “能進來談談麽?”張擎天笑著地說道。


    “滾進來吧!”寧空沒好氣地說道,也不招唿他們,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張擎天笑笑,不以為忤,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想和我們做一筆交易?”


    寧空兩眼一翻,冷哼道:“可是你們並不接受我們的條件。”


    “條件,是可以商量的嘛,更何況,你的條件也很讓我們為難,畢竟我們和大內不是統一派係的。”張擎天解釋道。


    “那我可不管,我的條件就在那裏,能不能達成交易那是你們的事情。”寧空淡淡地說道,不為其所動。


    張擎天深深地看了寧空一眼,忽然笑道:“漫天討價,落地還錢,你打的什麽算盤,我知道。如今我們也懶得跟你說那麽多廢話了,大家都爽快一點,我們讓你們去見穀巽夫婦最後一麵,你們說說話,然後我們保證他們在押送上京的路上一路安全,至於朝廷怎麽發落,這就不是我們所能夠插手的事了。”


    “不行!除非你們能夠保證我師父和師娘永遠安全!”寧空咬著牙,同時又在後麵補充了一句,“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你應該知道,他們是朝廷欽犯。”張擎天皺眉道,“而且為了打聽你們這些漏網之魚的下落,大內侍衛對他們用刑什麽的也是屬於正常。如果沒有我們的人從中掣肘的話,他們能不能活著到達京城都是個問題。”


    寧空麵色忽然變得很陰冷,死死地盯著張擎天和張軒霄兩兄弟,就像是一頭感受到了威脅的野獸一樣,冷冷地說道:“你們是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張擎天笑道,“我隻是說了實情罷了,這種事情李朝曆代都有,我也不是聳人聽聞。更何況,現在趕時間的是你,而不是我們,而我們開出的籌碼,你也能夠接受,不是麽?”


    寧空重重地喘著粗氣,和張擎天對視著,半晌之後才說道:“好,成交。希望你們不會食言。”


    雙子魔對望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喜色,同時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用心魔來起誓。”


    以心魔發誓,是魔門當中最惡毒的誓言,因為魔門的功法偏激,所以心魔也是最嚴重的。魔門弟子當中,有三成以上的高手都是死在心魔的手上,由此可見心魔在魔門的眼中究竟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不用了,既然我要和你們作交易,就已經有了被你們坑害的覺悟,不知道五彩天道符的自爆,你們兩人能否承受呢?”寧空咧嘴一笑,看著雙子魔說道。


    張擎天和張軒霄忽然覺得他們背脊上麵的寒毛全部都樹立了起來,看著寧空堅定的眼神,還有那依舊掛著微笑的俊臉,他們的臉上,掛著苦笑。


    “放心,我們會先履行我們的承諾的。”張軒霄說道,“馬上就帶你們去見他們,希望你們能夠抓緊時間,不要給我們惹來太多的麻煩。”


    下一刻,雙子魔一人抓著一個的後背,鬼魅般地從紅龍館當中竄了出來,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寧空和穀巽這一次師徒的見麵,竟然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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