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尾巴,北京城裏的夕陽落的很快,如快節奏的生活,來不及等人欣賞。但是迴到了古色古香的胡同中,能切身感受到近八百年曆史的波瀾壯闊。


    她的心情舒暢起來,腳步放快,推門而入。客座全滿,吧台收銀小姑娘喊道:“歡迎光臨,兩位想吃什麽麵?”


    “兩位?”付思陽困惑的向後看了一眼,“是你。”


    “是我。”男子摘下太陽鏡,咧嘴一笑。


    “你怎麽知道這裏,跟蹤我?”付思陽又伸出嫩白的手指戳向他的胸膛,直到把他推出門外。


    “喂,喂,你個姑娘家家,怎麽這麽粗魯。誰沒事吃飽了撐的跟蹤你,我經常來這裏吃麵。怎麽,你臆想我跟蹤你?臆想的知道嗎?”


    “嗬嗬嗬……這位先生,真的好巧啊……接著編……”盡管付思陽穿著五厘米的坡跟鞋,跟他的身高還是差半個頭,她一邊戳著他的胸膛,一邊仰視他說道。


    “你好,我叫申嵐。你呢?”他話鋒一轉,開始臭不要臉的搭訕。


    “管你深藍還是淺藍,我都沒必要告訴你。我叫……你……閉嘴。”付思陽毒舌道,順便把他關在門外。


    “有點意思……”申嵐摸摸淨淨的下巴,本想捋捋胡子,才想起早上已經刮幹淨了。


    為了省錢,這麽多年都沒迴家,想家想父母都想的發狂了。她衝進廚房喊道:“爸,媽,我迴來了,爸,媽,我迴來了……”


    掀開布簾子,她看到在廚房後圓板凳上歇息的父親慈祥的臉龐依舊,她父親抬頭看到自己個的閨女迴來了,猛的站起來,差不點兒閃斷他的老腰:“哎呦,閨女迴來啦,我閨女迴來啦。”


    “爸,你別激動,是我,哈哈。我媽呢,怎麽沒看見她呢?”


    “這孩子,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們你迴來的事兒。讓我看看這幾年有什麽變化,在外邊兒給自個兒餓壞了吧。還沒吃飯吧,爸給你做碗炸醬麵先墊墊肚子。你媽出去買點東西,估摸著一會就迴來了。”


    “hey,給我來碗雜醬麵。”申嵐到收銀台先付了款然後說道。


    收銀台的姑娘是付思陽的親妹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申嵐,看道他鬼鬼祟祟的眼神一直往後廚方向看去,她輕聲“哼”了一聲音,蔑視的眼神向後廚方向喊了一聲:“雜醬麵一碗兒。”


    “好嘞,稍等。”廚房裏傳來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申嵐十分好奇,站在收銀台邊探頭望來望去。


    “帥哥,我看你半天了,眼睛瞅啥捏?”付小敏從收銀台裏繞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下他,質問的語氣說道。


    “小妹妹,你……好……兇,我沒看什麽,再給我來瓶雪碧。”申嵐想她不會在這裏打工吧。


    付小敏性格潑辣,喜歡和姐姐爭,隻要是姐姐有的她都想要擁有。見姐姐迴來了,她絲毫沒有喜悅感,擺臭臉,一副好像又有什麽東西要被她奪了去的自卑感在作祟。


    父親見付小敏一句話也不跟姐姐說,眼神裏泛出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心酸感:“爭什麽爭。”


    第2章 佛係男孩


    【在嗎?聽說你迴國了,有空見見麵。】


    打開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這時付思陽正好端著她父親剛做好的炸醬麵過來。申嵐心思都集中在那條微信上,並沒有注意到麵已經放到自己桌子上了。


    【我挺想你的,微笑的表情符號。】


    申嵐頭還沒來得及抬頭,還未關上的手機微信顯示正在輸入,隨後變成了這句話。他的心裏雜糅著激動,些許歡喜和忘乎所以。


    “是你。”申嵐抬頭一看是她,掩飾不住的笑起來。


    “吃完麵趕緊走,弄的跟佛係男孩似的,記住咱們隻是路人甲乙的關係,別套近乎。”付思陽係著紅格子圍裙,鬆散的黑棕色頭發盤在腦後,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碰瓷兒來的。


    申嵐隻是哼笑了一下,拇指和食指相扣,做了“ok”狀。


    付小敏在收銀台邊上看著她們眉來眼去,不禁打起壞主意來,從小到大她都不討人喜歡,跟姐姐有關的事情她都要插一腳。顯然是把這個男人當成自己姐姐的追求者了,不搞點小動作,那都不是她的性格。


    申嵐的心跟著那兩條微信跑了,六神無主,魂不守舍。沒吃兩口麵就心猿意馬的放下筷子,準備離開麵館。


    “等一下。”站起身來時,他聽到後麵有人叫道,迴頭看了一眼,用手指朝自己胸膛的地方指著說:“我嗎?”


    “對,是你。請問閣下跟剛才那位給您端麵的姑娘是什麽關係?”付小敏就想要問個究竟。


    “端麵的姑娘?”他腦海一閃而過剛才的畫麵,不懷好意的笑而答到:“主仆和貓的關係。”


    說罷,他迅速轉身離去,付小敏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消失在麵館了。


    “姐,你外麵的那隻貓走了。”付小敏朝著廚房嚷嚷了一嗓子。


    付思陽邊吃邊跟父親聊天,炸醬麵的味道如初,她吃的津津有味,聽到妹妹說貓走了,差點笑噴。或許申嵐是想表達自己是主人,付思陽是貓也說不定。遊戲人生的男人外麵多半有很多隻野貓。


    父親濃眉大眼,慈眉善目,年輕的時候長的十分標誌,在當過兵,父親通過媒人介紹認識了母親。母親在跟我說起他們的愛情故事的時候,講了父親的一個壞話,她說認識父親的時候,父親手上戴了一塊金表,她開玩笑的跟父親借來戴一下,結果父親拒絕了。母親那時就認為父親很摳。


    這麽多年過去了,父親還是一樣節儉,從不鋪張浪費。母親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生活重心全部圍繞著父親,爺爺奶奶都很喜歡母親。爺爺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十分愛罵人,父親或許遺傳了一些,但跟逝去的爺爺的性格截然不同,遺傳了逝去的奶奶的優良傳統,就是腳踏實地,俗塵“老實人”。


    母親近五十歲了,臉上看不出褶子,皮膚紅裏透白,透出一股知青的韻味,顯得十分年輕。


    “哎呦喂,我閨女迴來了。”母親拎著兩兜菜,掀開廚房布簾看到自己的大女兒迴來了,馬上扔掉手裏的菜,洋蔥頭和西紅柿都從裏麵滾了出來,她毫不理會。


    “媽,我想死你了。你怎麽還這麽年輕,咱倆站一塊人家肯定以為咱們是姐倆兒呢。”


    “這嘴甜的,怎麽沒見你誇我呢。”父親在一旁吃醋道。


    “哎呦,爸,你看看,您還是這麽帥,英姿煞爽,跟我媽是絕配,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哈哈。”


    “惡心死了。想吐。”付小敏看姐姐迎合爸媽的樣子,故作略舌頭的樣子,還在一旁學舌道。


    外麵的空氣漸漸有了些涼意,北京的春秋總是一閃而過,呐,才到四月白天如火爐,早晚溫差卻很大。今天麵館關門很早,因為我迴來了的緣故,大家想迴到家裏共享天倫之樂。


    【我到了,你在哪?】


    申嵐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打開微信語音道:等我兩分鍾。


    法式餐廳裏放著鋼琴曲《夢中的婚禮》,一位長發披肩的女人坐在窗邊,她好看極了,溫文爾雅,美如冠玉,舉手頭足間盡顯高雅,麵容如出水芙蓉、杏臉桃腮,明眸皓齒間透露著知書達理,她就像是餐廳中的百合花,又如蓮花般聖潔,妍姿豔質。


    她預知申嵐快到了,起身朝著餐廳大廳的白色鋼琴走去,細長的手指輕放在鋼琴黑白鍵盤上,她本想彈奏一曲《天空之城》,轉念一想放棄了這個念頭,開始彈奏《my soul》……


    付思陽高中時作為交換生去美國留學一年,發生了一些意外,她不得不在美國繼續生活四年。這個改變讓她的生活充滿了曲折。車子駛入南三環一個老樓,那是97年建成的,如今依舊不改當年麵貌。


    “爸媽,迴到家真好,又可以吃你們做的好吃的了,我想吃媽媽做的糖醋排骨、外婆的紅燒肉,嗯……還有爸爸做的清蒸鯉魚、黃燜蝦、蒜苔炒肉、火爆肥腸,哎呀,好懷念,真的,說的我口水吧啦的。”付思陽幸福的笑道,腳底好似踩著一隻飛鳥般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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