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傍晚,舒太與漁頭也留下了花安欲,吃過晚飯,舒太二人習慣性地到村外徒步。沒有月亮,趁著村子裏的火光,可以看清路徑,二人便一直走到了村外的湖邊。夜空暗淡,偶而風吹草動,卻聽舒太在前說道:“其實從見到他第一天,我就打算,傳他武藝。”


    漁頭淡淡問道:“僅僅是看到他的骨骼特別,還是你始終放不下對武功的追求?”


    “兩者都有。”


    “那你打算傳他多少?”


    “他是一個耐的住孤獨的人,這一類人,心事比較重,傳他多少功夫,看其日後的所行吧!”


    漁頭跟著歎道:“花無影與我交往數次,為人倒是正義,他的後人在世,我也是有意指點其一二的,隻是怕,讓人落了把柄,必竟不是在同一個屋簷下呀!”


    “所以我給他講了一個條件,他要是真有一天打敗了延兒,也就不用有人說道了!”


    “這一點,你比我高明,這你都能想得出來!”漁頭略帶笑意地說道。


    “我提的條件,其實也不是為了這些!”


    “那是為何?”


    “在他的眼神裏,你能看到什麽?”


    “苦惱?”


    “不是苦惱,是仇恨,他如此渴望學武,隻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漁頭不僅疑惑說道:“報仇?因為從小欺負他的人,還是為父報仇?”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報仇,讓他去找延兒,一定可以磨滅掉他眼裏的仇恨!”


    “這麽短的時間,你就放心他的話?”


    “所以我說看其日後所行。”


    漁頭聽的出,舒太是胸有成竹的,單獨要是考慮自己,聽了舒太之言,也覺得言之有理,便不再追問。停了半晌,卻聽漁頭又說道:“今日四月初二,過幾日在少林寺,要有好戲看了!”


    舒太則淡淡說道:“這就是江湖!”


    ……


    天莫圓寂的當天,舒莫延把自己關在客房裏,整整呆了一天。舒莫延自小就識得天莫,每年還按時來少林寺,不是聽其傳授武功,便是與其下棋鬥藝,兩個人也算是多年的老友。如今天莫離世而去,舒莫延定然是痛心不已,然而,舒莫延的心思早已到了楚青身上,也不會因此而抱頭大哭,失了理智。


    平靜了一天,加上當晚童仁的開導,第二天,舒莫延就恢複了心態,第三天的一大早,還出了寺院,逛了附近的市集。舒莫延買了兩大包的東西,也不知都是何物,用包裹包著,打算拎迴寺中。同上次一樣,他從少林寺的後門進的寺院。


    剛進後門,舒莫延一眼便看到了當天看門那個小和尚,小和尚見是舒莫延,也不阻攔,隻是在一旁無聲的看著。舒莫延也不給他打招唿,直接往裏麵走,剛走了五六步便停了下來,舒莫延轉身看向了站在門內的小和尚。


    舒莫延對其一笑,從一個包裹中取了一個大梨在手上,示意讓小和尚過來取。小和尚見狀,也不眼生,直接就跑了過去,拿到了手中。小和尚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舒莫延,突然張口問道:“你是武林高手嗎?”


    舒莫延對其一笑,說道:“當然是,要不然,怎麽可以隨便出入少林寺呢!”


    “那你可以教我功夫嗎?”小和尚跟著又問。


    舒莫延無奈一笑,顯然是被問住了,舒莫延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笑道:“中,等有時間就教你!”


    小和尚聽舒莫延答應,也是一笑,舒莫延見狀,迎著笑臉,即刻轉身而去。待舒莫延走後,小和尚立刻便吃了一大口梨在嘴裏,高興的嚼著,又走迴了原處。舒莫延剛一轉彎,便偷偷的吐了一下舌頭,拎著兩個包裹,快步走了起來。


    走過兩個走廊,又轉了幾個彎,很快便迴到了少林寺的客房所在。剛一進院,一眼便看到了上官韶怡在院中看書,想是因為天莫圓寂之事,平顏月兌不開身,隻能又獨自一人留在客房。舒莫延便欣然地走了過去,哪知道,舒莫延剛剛走近上官韶怡三步不到,一個白影便閃到了舒莫延麵前,擋住了其視線。


    舒莫延看時,隻見茶花翁正在眼前,冷冷地看著他。舒莫延對其笑道:“前輩真是好輕功呀!我來給姐姐送一點水果,又吃不了她,護的這麽周到幹嗎?”


    茶花翁不語,依然是冷冷地看著他,上官韶怡被茶花翁擋著,也沒有動靜。舒莫延知道此人開不得玩笑,見到一側有一排石塊落成的圍欄,便將一個包裹放在了圍欄上麵,舒莫延自覺無趣,搖了一下頭,便離開了。


    舒莫延沒有迴自己的客房,而是順著來時的路而去,倒像是,專門迴來給上官韶怡送水果的。舒莫延是一去不迴頭,未走出院子,茶花翁便不見了,連閃都不知閃去了哪裏,上官韶怡卻看了一眼舒莫延的背影。舒莫延消失之後,上官韶怡又看向了舒莫延留下的包裹,一個眨眼過後,方又看起了書,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舒莫延一心要接近茶花閣的人,也是有些想法的,或是因為茶花閣的神秘,或是因為茶花閣的武功,但始終不知如何去接近。麵子是讓到了,姐姐也叫了,舒莫延還能怎樣,隻得順其自然了。


    舒莫延順著來時的路而走,拎著另外一個包裹,走不多時,又迴到了少林寺的後門。小和尚還在,舒莫延對其笑了笑,便快步走了起來,如此之態,自然是怕小和尚糾纏。還當真管用,小和尚的梨還未吃完,一邊吃著一邊樂著,舒莫延瞬間出了寺院。


    舒莫延再次出了寺院,並未下山而去,而是順著一條小徑,去向了少林寺的後山。舒莫延剛到少林寺之時,便是走的此條路徑,空曠的少林寺後山,平逸所居住的茅草屋,以及一大片綠油油的菜地,不聞人聲,不見人影,甚是寧靜。也許知道平逸迴了寺中,舒莫延直接向上山的路徑行去,如同上次,騰空而起,上了百米之外的山上。


    舒莫延再次來到了那片全是石壁的空地,來到了那個大山洞的洞口,舒莫延剛一站住,便見從洞中跳出兩個中年和尚,隻見二和尚,皺著眉頭,光著臂膀,拿著木棍,極是兇悍。兩個和尚見是舒莫延,便都是收起了木棍,其中一個和尚上前問道:“舒施主來此做何?方丈有令,任何人不得到後山上來!”


    舒莫延忙拱手迴道:“兩位大師莫怪,小輩來此,一是來看天莫大師留下什麽遺物沒有,二是為林代前輩帶了些水果,實在不知方丈下的號令!”


    和尚見到舒莫延拿著包裹,便對其說道:“天莫師叔的遺物已轉移到了寺中,至於林代的食物,可以留下,你便下山去吧!”


    舒莫延一聽,也不強留,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這便下山而去!”


    舒莫延說罷,便將手中的包裹交於了那個和尚,交罷之後,舒莫延便行禮要走,忽聽得從洞中傳出了四聲“哈哈”大笑,舒莫延卻又停了下來。兩個中年和尚也是有些詫異,近跟著便從洞中傳出了林代的聲音,隻聽林代笑道:“姓舒的小友,難得你有這份看得起我這老頭子的孝心,我便告訴你,天莫留下最重要的遺物,留在了我的腦子裏!”


    舒莫延聽得林代是在與自己說話,未經得兩個和尚的示意,便大聲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林代在洞中便說道:“天莫這步棋下錯了,他以為他的死可以挽救一個人,可是他卻害死了更多的人!”


    舒莫延一聽,有些疑惑了,兩個中年和尚也是一樣,不知林代所言何意。舒莫延不免又問道:“天莫大師挽救了何人?是前輩嗎?”


    林代迴道:“他挽救的,是他的棋子,他孤高自傲,怕失了自己數十年來的臉麵!”


    此言一出,其中一個中年和尚便大聲怒道:“不得胡言,害我師叔名譽!”


    “哈哈,哈哈!名譽?什麽狗屁的名譽,把你師叔都名到閻王殿去了!”林代大聲笑道。


    “邪魔大膽,不可造次!”另外一個和尚也大聲喝道。


    哪知和尚剛一說完,突見得石壁大幅震動了起來,兩個和尚大驚,忙提棍進了洞中。舒莫延見到石壁晃動,則顯得十分鎮定,隻是不知,發生了何事。舒莫延在洞外不到片刻,便見山石滾滾,樹葉橫飛,正在猶豫,便見兩個和尚已飛出了洞外,重重趴在了舒莫延一側,兩根木棍也隨之折斷在外。


    舒莫延忙去攙扶兩個和尚,隻見兩個和尚已口吐鮮血,正自咧嘴申吟,耳目無神。舒莫延忙在二人的身上點了幾處穴道,二人也安靜了下來,隨著兩個和尚安靜了下來,石壁的震動也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見林代竟然從山洞裏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把手上的鐵鏈給拔了下來,腳上的腳鏈卻早已不見,一身的簡便僧衣之上,披頭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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