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延走出天罡鏢局,到了大街之上,便一直向鏢局右側而去,左看右看不見葉朗,便直接追出了六裏鋪,沿路奔走而去,草冉則一直跟著。追出有將近十裏,來到了一個溪流邊上,還真的追上了葉朗。


    此時,葉朗正在溪邊用溪水洗臉,見到舒莫延與草冉跟來,仍是十分冷靜,隻是半蹲著的身子緩慢站了起來。舒莫延向其走近,還未開口,就聽葉朗對其笑道:“舒兄弟為何也要離開?這是去往何處啊?”


    舒莫延麵無表情地看著葉朗,應聲問道:“是你殺了山西四聖?”


    葉朗淡然一笑,甩了甩手上還殘留的溪水,毫不隱瞞,坦然說道:“不錯!”


    “僅僅是因為我告訴了你,他們告知了我一些浩劫令的消息!”


    “舒兄弟果然聰明!”葉朗笑道。


    “那你可知,你所告訴我的,遠比他們的多!”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


    舒莫延又問道:“你是浩劫令幕後的人,你又為何說你在查浩劫令?”


    “首先,我並不是浩劫令幕後的人。其次,告訴你我在查浩劫令,隻是不想讓你知道的太多,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因為我根本不想取你的性命!”


    “誰是浩劫令幕後的人?誰又殺了天罡鏢局一門的人?”


    “剛才我不是說了,知道的太多,我會取你性命,你又何必再問!”


    “那天你試我功夫,感覺如何?你就這麽肯定,可以打敗我!”


    葉朗自信的笑道:“舒兄弟青年才俊,日後必有一番作為,我也不想取你性命,你們走吧!”


    葉朗隨口說罷,便要離開,舒莫延自然不願意,暢言說道:“葉兄莫走,小弟不才,願意領教一下葉兄的狼拳!”


    葉朗無奈說道:“你可知道,那天我隻用了五成的功力!”


    舒莫延仍舊一臉正色,說道:“這些事,不交待清楚,你休想離開!”


    一聽舒莫延如此堅定,葉朗停住了腳步,他轉身看向了舒莫延,又見草冉正用怒斥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不免暗道:“難道是我低估了你的功夫,那日的酒樓之上,明明是不及我的五成之力!”


    葉朗笑道:“那就過上幾招,你隻管用全力!”


    舒莫延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也不會把葉朗所謂的五成功夫放在心上,當即便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舒莫延話音未落,人便攻向了葉朗,不錯,舒莫延本就想是因為自己才害死了山西四聖,片刻之前,又聽葉朗說是關於“浩劫令”,於是又聯想到了天罡鏢局所死去的一門人,幾乎把賬都是算到了葉朗頭上,上來就動起了硬功夫。


    舒莫延向其走出兩步,一拳打向了葉朗,葉朗閃身就躲,舒莫延化拳為掌,橫擊而上,葉朗則抓其手臂,試圖化解,化解之餘,正欲緩一口氣,哪知舒莫延又行攻上,情急之下,一掌便打向了舒莫延。原來,葉朗本沒有把舒莫延放在心上,但讓其連逼幾招,自己便再不手軟,重掌擊之。瞬間便見二人相隔開了兩丈之多,草冉一直站在遠處看著,原來舒莫延見其出掌,自己也是出掌擊上,雙掌相碰,把二人都是逼了開來。


    葉朗站住後,很快就變了臉色,藍色的眼睛變的更濃,雙手竟在一時之間變成了黑色,目光兇狠地看著舒莫延。舒莫延也暗運內力,將雙手憋足了真氣,蓄勢待發。忽見得葉朗飛身而起,化掌為爪,直撲舒莫延,舒莫延則是紋絲不動,單等葉朗靠近。葉朗用手連劃數下,皆被舒莫延一一化開,眼看就要抓到,舒莫延一腳踢出,葉朗忙用雙腳去擋,便見得葉朗被踢的直飛了上去。上有兩丈,葉朗便雙手向下,直抓舒莫延頭頂,舒莫延迎上就是一掌,掌勁剛猛,直接將葉朗震的斜飛了出去。


    葉朗落地後便是一個踉蹌,但並未停手,右腳在地上一劃,頓時就見幾個石塊從地上躍起,葉朗用雙手將其紛紛打向了舒莫延。舒莫延伸出右手中指,隨手便點,頃刻間,便見石塊一一落地,點至最後一塊,舒莫延竟然將其反彈了迴去,葉朗伸手去接,卻未拿住,石塊跳了出去,也將自己的手震的亂顫。


    葉朗驚道:“你這是什麽功夫?”


    舒莫延朗聲說道:“虎嘯龍吟,誌在搏天!”


    “天下第一神功,搏天功?素聞舒太是位中原奇人,練成了此功,沒想到,你如此年紀,竟然也會,看來是我低估了你!”


    舒莫延收起了再鬥之勢,正色說道:“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為何要危害武林?”


    葉朗自知鬥不過舒莫延,也收起了雙手,頓時,就見其手部褪掉了黑色,恢複了原樣。葉朗說道:“山西四聖告知了你幾句話,便丟了性命,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葉兄言談直率,不似是大奸大惡之徒,還請葉兄告之一二!”舒莫延再次誠懇說道。


    “舒兄弟抬舉葉某,葉某實在慚愧,但自古忠義難兩全,舒兄弟要是想取我的性命,隻管動手,要是想從我口中知道一些浩劫令的事,卻是妄想!”


    舒莫延見其如此堅定,就立即跟著說道:“葉兄好糊塗,如此之忠,豈不是愚忠!徐家鏢局可是上百口的人命,難道算是你們的墊腳石?”


    葉朗不作聲,片刻之後卻又大笑了起來,且說道:“江湖上的名門正派,都是爾虞我詐、利欲熏心,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天罡鏢局的人,並不是直接死於了浩劫令,而是有人借機鬧事,故意要挑起江湖的爭鬥!”


    舒莫延心頭一震,片刻才說道:“要真如你所說,也是你們挑起江湖爭鬥在先,沒有浩劫令,哪來的借機鬧事!”


    “我承認,我們是放了一把火,源頭在我,但江湖已安穩了二十年,各中等、下等的門派都是想爭強奪勢,沒有這把火,也會有另一把火的!”


    聽了葉朗一說,舒莫延默不作聲了,其實當今的江湖,舒莫延或多或少是清楚的,天下如此之大,門派如此之多,為了利益產生了爭鬥,有了爭鬥自然就會死人,舒莫延此時忽然覺得‘浩劫令’反而成了江湖中必然出現的產物。正當舒莫延怔怔地站著,卻聽一直在一旁看著的草冉說道:“你說的真是好不要臉,做了惡事,反而讓人聽成了是好事!”


    葉朗見到舒莫延不語,草冉卻是一臉怒色,便說道:“我並沒有說,這是好事,隻是覺得,這是一場江湖的悲劇!”


    葉朗就是說到現在,依然是麵不改色,言語坦率,草冉卻也拿他沒辦法,看向了一側的舒莫延,舒莫延則突然淡淡地對葉朗說道:“你走吧!但願下次見麵,不是拳腳相向!”


    “舒大哥!怎麽能讓他走!”草冉即道。


    草冉雖說,但舒莫延卻並不理會,葉朗則拱手說道:“舒兄弟,保重!”


    舒莫延沒有應聲,葉朗則轉身就走,等葉朗離開了溪邊,走出了十餘米,草冉就急著問舒莫延道:“舒大哥,這人要是離開了,怕是會殺很多人啊!”


    舒莫延則淡淡迴道:“這人說的很有道理,就是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何況,他也算是一位好漢,人家在自以為功夫高的情況下,也沒想要取我性命!”


    草冉又急道:“惡人就是惡人,什麽一位好漢的!”


    舒莫延淡淡一笑,說道:“好了!下次,下次他要再作惡,我一定不會手軟!”


    草冉一看,已看不到了葉朗的影子,急巴巴的樣子,也隻能長籲一聲,向著天空幹瞪了一下眼,順便開玩笑地歎道:“沒天理啊!”


    舒莫延又是一笑,才不管她,到溪流邊洗臉去了。草冉歎罷,見沒有引起舒莫延的關心,便跟上說道:“現在我們去哪兒啊?”


    舒莫延洗了一把臉,直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並未站起,看著溪流東去,淡然說道:“當然是迴天罡鏢局了,聞師姐還在哪兒呢!”


    草冉則顯得一臉苦色,抱怨說道:“還迴天罡鏢局啊?一院子的棺材不說,到處飄的那香燭之味,也太難聞了!”


    “那你說去哪?”


    草冉忙上前說道:“不如我們直接去少林寺吧!”


    舒莫延站了起來,轉身對其說道:“天罡鏢局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們豈能離開,再說,平行大師還在此地呢!”


    舒莫延說罷便向迴走,看其樣子,是要迴去天罡鏢局,草冉見狀,忙又換了語氣,加之了幾分哀求,說道:“那也不用急著迴去啊!這裏山明水秀、氣息清新,舒大哥,我們不如在此暫歇,一會兒再迴去,反正天罡鏢局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舒莫延停了下來,心中暗自笑道:“你是怕再見聞師姐,攪了你去少林寺的心願吧!”舒莫延轉身便對草冉說道:“天罡鏢局裏的人越來越多,我也不想急於迴去,既然你也不想,那就在此歇一會兒吧!”


    草冉馬上笑道:“再好不過!”


    順著溪流向上,不遠處就有一些大石塊,橫七列八的在地上躺著,二人看到後,便一同走了過去,舒莫延隨意找了一塊,就坐了下來,而草冉則找了一塊最幹淨的。未等草冉坐下,就聽舒莫延問道:“正好,有一事問你,宇誌他們去雲南,除了莫天苑的人,還有誰知道?”


    之前在天罡鏢局,聞袖與舒莫延的低聲言語,由於在場之人眾多,是輕之又輕,草冉站在一側,卻也沒有注意,聽此問道,實是有些意外,說道:“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聞師姐剛才跟我說,北辰島的烈日跑到觀音寺,要殺宇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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