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因距離太遠,本來對二龍激戰的威力感受不足,但是二龍咆哮,其威力不亞於一聲真龍之吟,眾人立感氣血沸騰,丹田中真氣大亂,幾有修為大毀之相。


    長恆真人對此再清楚不過,忙高唿道:“快快堵住雙耳,屏息調息,不可以頑力相抗。”提醒雖然及時,可仍有多人中招,丹田被破,修為盡毀。


    再看天上二龍的驚天對決。二龍速度極快,眨眼間已交手十合。隻見靈龍氣勢磅礴,威勢驚人,完全占在了上風,十合中倒進攻了七記。墨龍則步步後退,以守為主。


    然而,與攻守之勢完全不對稱的是,墨龍中了七記,軀體上卻隻受了些損傷,至多算是皮外傷,而靈龍雖中了三記,可損失了一大段軀體,若非是靈氣之體,已然受了致命之傷。


    不過,源源不斷的靈氣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快速地修複著靈龍軀體。靈龍傷勢雖重,但越戰越勇,氣勢有增無減。墨龍傷勢雖輕,但是本源之炁消耗一分,便永遠地損失一分,其氣勢正一點點減弱。


    糾纏片刻,墨龍終究不敢戀戰,轉身便要逃出戰圈。但靈龍銜尾追擊,毫不相讓。


    二龍一追一逃,衝天而起。場中二龍,攸關生死,無不拚命而為,自身並不覺得如何,可是,對於天脈山眾生而言,二龍衝天,雲霧升騰,其場麵竟是極度壯觀,令人神為之奪。


    那墨龍一路飛逃,幾次想要迴頭迎擊,但都被靈龍擋了迴去,眼看敗勢已成,再無力迴天。


    眾人見狀,無不大喜過望。


    可就在此時,忽聞一聲巨響,接著一陣地動山搖,仿佛神龜翻身,好生劇烈,山上許多巨石都滾落下來,眾人大驚,紛紛禦空躲避。


    數息之後,山體歸於寧靜。人們麵露愕然,混不知發生了何事。


    不待眾人有所反應,又是一聲巨響傳來。這一聲響比剛才更加激烈,山體震動也增強了數倍。山中許多屋舍倒塌,山體滑坡,樹木傾倒,泥石俱下,就連那青石鋪就的廣場也從中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


    不過,這一次人們總算聽出了聲音的來處,於是,紛紛仰頭向天空看去。


    而這時,那墨龍哈哈大笑道:“黑龍已收到訊息,馬上就會攻破結界。屆時,你們人類一個也逃不了……哈哈哈……”


    隻見天空之上,碧波萬裏,一片寧靜,並無異狀。但是,人們心中都清楚,剛才那聲響確確實實來自天上。確切地說,是來自最外層的成天結界。現在天空上還沒有異樣,隻是黑龍還未攻到中天結界而已。但是,因為九州大地包裹在九天結界之內,震蕩之波已然先行傳了進來。


    聽聞此言,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今日,天脈山上的眾人經曆了太多平時連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事情,而且一件比一件駭人。試想,一隻兇惡的巨龍在攻擊九州家園,而人類卻如螻蟻一般,毫無辦法,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已非常人所能承受。


    人們越想越是恐懼,不禁六神無主,顯得十分慌亂。肖逸此刻也凝視天空,眼神中透著擔憂。還是妖王混沌較為鎮定,迴擊道:“九天結界存在了千萬年,那黑龍即便再厲害,也休想從外部攻破。今日隻要剝了你的龍皮,那黑龍永遠別想踏足九州。”


    而後,迴頭對肖逸道:“肖逸,先斬殺了這條惡龍,隻要不讓他從內破壞結界,黑龍絕不會得逞。”


    肖逸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應聲,仍是凝望著結界。看其目光,似乎能夠穿透雲霧,看到九天結界外的情形。


    人們聽了妖王之言,暗道:“是啊,隻要殺了這條惡龍,那黑龍肯定破不了結界。”心緒稍穩。


    那墨龍卻道:“無知人類。九天結界能夠固守千萬年,是因為結界與九州連為一體,能夠不斷汲取天地之力,生生不息。而如今,九州之內既沒有了本源之炁,也失去了守護最後底線的乾坤大陣,黑龍每攻擊一次,結界就會削弱一分,用不了多久,結界就會被黑龍破開。而且,年深日久,九天結界內早已被陰氣侵蝕,隻要最外層的成天結界一破,其他結界便如紙糊一般,迎刃而破。”


    墨龍剛剛話罷,似乎為了印證其言語,天空上又傳來了巨響。此時,雖然天空仍無明顯變化,但人們似乎都感覺到了天空在晃動。


    經過三次巨震,天脈山的山體已有鬆動之相,亂石翻滾的景象之下,仍舊隱藏著巨大的禍端。被譽為天之脊柱的天脈山已然是這番景象,更遑論其他地方。到此時,不知已有多少百姓死於震蕩之中。


    不過,天脈山上眾人已無暇去關心百姓死活。因為擺在他們眼前的,已是關乎人類是否滅族的大事。可悲的是,他們竟是毫無辦法。


    驚恐之下,人們隻能將目光都聚集到肖逸身上。


    龍魂先前的一番言語,至多是激起了人類同仇敵愾之心,使人類不再內亂,但見識了真龍的真正威力後,這一刻,人們才真正感覺到所有人的命運都拴在了一起。


    肖逸曾經多次說過,“同為人類,相煎何急”。但那時,聽者多半會嘲笑於他。而此刻,人們終於明白了“同為人類”的含義。


    但可惜,肖逸神情肅穆,也是一籌莫展,絲毫給不了眾人信心。


    因肖逸憂心之故,那靈龍的氣勢也有所減弱。墨龍瞅準時機,豁然反擊,竟將靈龍攔腰擊斷。


    墨龍哈哈一笑,轉身便逃。被人類逼著逃跑,雖然有些丟臉,但是隻要逃離此地,在結界上補上一記,讓黑龍趕快降臨,屆時人類將永遠消失,所有的仇怨都將得到解決。


    眼看墨龍逃走,眾人都是一驚。妖王混沌最先叫道:“不可放走了惡龍!”縱身便追。


    但墨龍乘風而行,速度極快,轉眼便飛出了十餘裏,身形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混沌大急,但是奈何自身道行有限,根本無法與之比肩。


    而就在這時,一道虛影突然從其身旁掠過,以迅雷之勢向墨龍衝去,隻是眨眼光景,那虛影竟已到了墨龍身後。


    而後,便見那虛影一晃,直接衝進了墨龍體內。隨即,墨龍身影消散,原本屬於鬼穀子的軀體從雲端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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