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二人立誓,十年之後,必將冉府奪迴來!”兄弟二人稚氣未脫,聲音清脆,卻透著一股別樣的毅然決然之氣,令人由衷讚歎。


    冉家主母欣慰地點了點頭,而後慈祥地望著兄弟二人,道:“隻要你兄弟在,冉家就不會絕。”


    而後,冉家主母突然又臉色一沉,對兒媳嚴厲道:“今日起,你就是冉家主母,在清兒未成人之前,主張冉家一切事宜。”


    那中年夫人一愣,道:“母親這是何意?冉家的大事還得由您來做主才是。”


    那冉家主母喝道:“你莫要反駁,我說什麽,你照辦就是。”


    那中年夫人不敢違拗,隻能道:“媳婦聽母親安排就是。”


    那冉家主母點點頭,道:“未來十年,冉家將麵臨存亡考驗。冉家能否中興,其責任全在你身上。從今之後,你無須理會世人言語,無論多麽困難,也一定要抓好清兒、明兒的學業。”


    那中年夫人忙點頭稱是,但是心中已隱隱感到一絲不妥。


    不一會兒,那管家和老媽子已背著大包小包從內出來,看樣子早已做好了搬遷的準備。


    肖逸原想替冉家主持公道,但是冉家既已決定離開,他便不好再橫加阻攔。


    那冉家主母吩咐停當,最後道:“你們這便走吧。”


    高家人高興之極,忙向兩邊退開,讓出一條大道來。


    但見那冉家主母穩若泰山,根本沒有要動身的意思。那中年夫人見狀,忙問道:“母親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冉家主母則道:“安土重遷,黎民之性。我在此生活了幾十年,難道要我死在他鄉嗎?”最後道:“這裏是我居住的地方,我哪裏也不去。”


    這時眾人才明白了其意。冉家主母吩咐好了一切,但自己卻並不打算離開。


    那高遷空歡喜一場,惱羞成怒道:“老太婆,你膽敢消遣我等。來人呐!把他們給我們轟出去。”


    眾家丁一哄而上,將冉家人圍住,一邊叫嚷,一邊推搡。


    這時,突然聽得一陣痛叫,圍住冉家主母的三名家丁同時倒跌而迴。


    那冉家主母先將拐杖往地上一頓,當的一聲大響,將眾人震住,而後往前一步,威風凜凜道:“想要搶奪冉家府邸,必須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我倒要看看,誰敢動老媼一指。”


    說罷,一股浩然正氣從其體內湧出,氣勢大增。眾家丁被浩然正氣所迫,竟是不能近其身半步。


    那高遷怒極反笑,道:“好,既然冉家主母要動武,那就別怪高某不客氣了。”說著,體內浩然正氣勃發,猛地向前衝了過去。


    此人說話秉性不良,修為卻是不弱。那冉家主母登時如受重擊,蹬蹬蹬退了三步。


    冉家二子見狀,登時大怒,吼道:“休要傷我祖母。”衝上前來,激發浩然正氣,擋在冉家主母身前。


    二子勇氣可嘉,可是畢竟年幼,修為尚淺。那高遷哈哈大笑,又將二子衝撞出去。


    那高遷存心立威,讓冉家知難而退,這一撞之力甚大。二子若受實了,不死也是重傷。


    冉家主母見狀大驚,叫道:“小心!”她剛受了一擊,尚未化去其勁,根本緩不過手來。


    二子母親及冉家傭人皆大驚失色,飛奔來救,但也趕至不及。


    隻聽二子痛叫一聲,如斷線風箏一般,向後飛跌出去。


    冉家主母氣急攻心,登時噴出一口鮮血,怒道:“高遷,你太爺狂妄,我兒孫若有散失,老身動用所有手段,也要你高家陪葬。”也顧不得自身傷勢,忙奔向兒孫。


    那高遷聞言,猛然一怔,登時停止狂笑。


    冉家原是孔門大族,這些年來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其底蘊深厚,威信尚在。隻要振臂一唿,為其打抱不平者不勝枚舉。隻因孔門提倡這等類似弱肉強食的退位讓賢製,以激勵後學、鞭撻先者,冉家無顏求人相助,旁人也不便橫加插手。


    可是,一旦鬧出了人命,就超乎了界限。屆時,局勢必將翻轉過來。


    那高遷想到此節,忙收起狂妄之心,不禁後悔出手太重。他表麵上神色不動,暗中卻已著急起來,生恐冉家二子有什麽散失。


    然而,令所有人驚奇的是,冉家二子摔倒地上,當即就翻身而起,除了臉上略有些驚慌,身體完好無損。


    冉家主母將二孫全身探查一番,確定無事,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心來,暗道:“高家也不敢太過放肆。”


    那高遷見狀,也暗自鬆了口氣,但是心中卻疑竇叢生道:“剛才那一擊,我用上了七成功力,按著兩個小子的修為,必受重傷才是。難道這兩個小子有什麽特異之處,或者身上有什麽護身法寶?”


    現場眾人都各猜心思,摸不清狀況。唯有混在人群中的肖逸心中明了,不動聲色。


    “冉家勢弱,我幫了他們今日,幫不了明日。須得想個長久之計才是。”他自要相助冉家,可是心中尚未想到萬全之策,是以隻有暗中出手。


    這時,那冉家主母忽然聲色俱厲道:“子曰:‘君子不立危牆’。你二人有多大本事,就敢無視祖訓,將自身置於險境?你們可知道,你們肩上背負著冉家中興的希望。如此輕率而為,怎能擔負起如此重任?”


    二少年麵色慘白,冷汗直流,靜聽訓斥,不能言語。


    那中年夫人道:“清兒、明兒也是著急母親安危……”


    不待其說完,冉家主母喝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臨危不亂、處變不驚乃是君子固有操行。唯有時刻保持冷靜,方能做出最佳決斷。他二人慌裏慌張,一點小事就完全失了心神,如此不堪,怎能稱得上儒家弟子?”


    她竟將自身安危稱為“一點小事”,餘人聞之,也是無語。


    那中年夫人登時理屈詞窮,無言以對。


    肖逸在一旁聽之,暗自讚歎道:“這位主母聲明大義,教子有方。難怪能教導出冉前輩那樣的君子豪傑來。這二子若能聽從其教誨,日後必成大器,冉家何愁不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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