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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鳴聲,怒吼聲,勁氣碰撞聲,不絕於耳。


    大戰已不知持續了幾個時辰,漸漸到了白熱化階段。雙方每一次對擊都足以開山斷流,驚天動地,聲勢浩大。


    炎魔在冰雀的巨爪之下,身體變得坑坑窪窪,殘缺不全;冰雀則在炎魔的巨拳和火焰之下,傷痕累累,紅黑斑駁,傷勢可怖。


    肖逸雙拳緊握,眼神中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在此滴水即幹的火域之中,手心冷汗卻從來沒停過。


    每當看到冰雀受傷時,他竟沒來由地感到心痛。他想不通,這一場不對等的戰鬥,為什麽要讓一個女人來承擔。


    表麵上看,雙方雖勢均力敵,誰也討不到好處,但是炎魔畢竟不是血肉之軀,其身體的殘缺對其影響甚微。


    肖逸明顯感覺到冰雀的氣息在迅速減退,大不如前,已接近強弩之末。初時,他對冰雀的行跡極是不解,不知其為何甘冒奇險,打這場根本不可能取勝的戰鬥。幾次三番,想出言阻止。但是,待他注意到六十四翼乾坤陣的變化時,才懂得其意義所在。


    六十四卦羅盤依舊不緊不慢地旋轉,不斷灑下金光。此時的封印,有數十丈大小,環繞在炎魔周圍,並不急於合攏。先前,經過炎魔消耗之後,金光已十分稀少,不足以封印。但是,經過這幾個時辰的積累之後,金光又再次大盛,威力大漲。


    陣法隻有借助天地之力,才能發揮其真正威力。令旗陣法雖弱。但是隻要給予其充足時間,就可以積累渾厚的天地靈氣。冰雀拚死而戰,正是為陣法爭取時間。


    明白冰雀的意圖之後。肖逸直感到六十四卦羅盤旋轉是如此之慢,時間是如此的難熬。恨不能親自上前大戰一場。


    又一個時辰過去,炎魔的一條手臂幾乎被冰雀啄斷,但是冰雀的氣息已變得十分微弱,隻能勉強與其纏鬥,再不複先前之威。


    就在肖逸倍感擔心時,冰雀卻突然一聲長嘯,身體猛地一晃,竟變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分身來。而後。三隻冰雀再同時一抖,又變出六個分身,正是她的絕技——鳳影九變。


    九隻冰雀一起仰天共鳴,分從九個方位向炎魔的天靈攻去。炎魔愣了刹那,卻也怒吼一聲,雙拳揮舞,口噴真火,把天靈護得滴水不漏。


    一隻冰雀衝上去,被巨拳打到,哀鳴一聲。化為烏有。再一隻冰雀衝上來,被真火包裹,連哀鳴也未發出。就化為灰燼。


    一隻隻冰雀前仆後繼地衝上去,卻一隻隻被擊殺。然而,每一隻冰雀的消失,都拖延了炎魔分毫。終於,最後一隻冰雀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攻破其層層防禦,巨喙落下,啄在了炎魔天靈之上。


    炎魔一聲仰天大吼,震的肖逸趕忙掩上雙耳。幾乎暈厥。不過,這一次。肖逸首次聽出了其吼聲的痛苦之意。


    冰雀在啄下這一擊後,妖力也消耗殆盡。竟避不開炎魔胡亂的一拳。頓時如斷線的風箏般,衝出封印之外,跌落在地麵上。


    這時,無限金光化出太極圖案,迅速向炎魔壓縮過去。


    炎魔狀若瘋癲,揮拳亂擊。每一拳下去,金光就減弱一分。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金光數量眾多,並非其一時半刻所能耗盡。


    而就在炎魔被擊的一刻起,岩漿穹頂轟然塌陷,無數的岩漿倒灌而下,形若飛瀑,向肖逸砸來。


    肖逸感受到一絲清涼的氣息,但見岩漿之牆在倒塌時,裂開了細微的縫隙,不過這些縫隙在穹頂倒灌下,又在逐漸合攏。


    這是逃生的唯一機會,他不敢絲毫耽擱,腳踏虛空,趕忙向裂縫飛去。可是迴頭一望,見冰雀仍在地麵上掙紮,一隻翅膀耷拉著,已然斷折,根本飛不起來。


    肖逸當即旋身而迴,衝向冰雀。待迴身,欲帶冰雀一起離開時,但見滿眼盡是火熱岩漿,所有的出路都已被封死。


    這時,岩漿瀑布業已落至頭頂。炙熱的岩漿澆灌下來,非血肉之軀所能抵抗。


    冰雀發出一聲極弱的哀鳴,掙紮了數下,卻是半分妖力也無。盡管已活了萬年之久,大限將至,冰雀眼中也閃過一絲難言的悲哀。


    無盡的岩漿,眼看就要將二人湮沒。肖逸卻急喊道:“屍倉的百寶囊在哪?”


    冰雀一愣,不知其何意,但還是動了動翅膀,露出腋下的兩個百寶囊來。


    肖逸一把搶過屍倉的百寶囊,打開袋口,心念一動,通天劍赫然出現在手上。


    立時,肖逸感到一種久違的氣息,信心大增。渾厚的五行真氣瞬間注入劍內,激發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在岩漿蓋下的前一瞬間,一個巨大光罩霍然落成,將一人一雀罩了起來。


    沉重的岩漿流,令肖逸的肩頭陡地一沉,而且重量還在不斷加大。但此時此刻,肖逸卻感到無比的輕鬆。


    冰雀眼神略顯慌亂,鎮定片刻,忽問道:“你怎知百寶囊中有仙劍?”


    肖逸徒歎道:“這仙劍本來就是我的,被屍倉搶了去。”


    冰雀道:“難怪你一直跟著我不肯走,原來是想找機會拿迴仙劍。”


    肖逸笑笑,並不著惱,因為他感覺到冰雀的語氣與過去明顯不同,是在故意逗他。


    靜了片刻,冰雀語氣一變,竟冰冷地問道:“剛才你分明可以逃走,為何要迴頭來救我?”


    肖逸不明白其語氣為何變化,心道:“難道我救你還錯了嗎?”本想說“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救過我,我自然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感到劍上傳來的壓力愈來愈大,漸漸接近自己的極限,心想說不定今日就要葬送於此,何必再那麽拘謹,於是放浪形骸,隨口道:“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之事。凡事都應該男人擋在前麵,讓你一個女人獨鬥炎魔,我卻坐上觀,已然極沒麵子,這時再逃了,還怎麽算一個男人?”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冰雀怔怔說不出話來,心中反複地想著“男人、女人”兩個詞,萬年歲月裏,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一個女人,更沒有想過自己需要男人來保護。


    “在他眼裏,我竟然是一個女人?”冰雀感到既好笑,又好奇。心中奇怪,自己不但不因為他說自己是女人而惱怒,反而有幾分竊喜。恍惚間,她感覺眼前這個瘦小的背影竟是如此高大,心中不由想到:“這就是男人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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