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德恍似沒聽到他的話。目湧淚光,嘴裏喃喃說道:“師父對不起你,沒有把‘永字八劍’的最後一招‘一劍定乾坤’傳授給你,使得生起這麽大的怨恨,現在我來教你吧!”


    說到此,退後三步,擎劍豎於胸前,厲聲道:“師弟你看好”!


    話聲中,長劍撐空一挽,倏忽之間,一點寒星直瀉而落,直奔七絕劍楚天英的心口。


    “住手!”千鈞一發間,突然一聲暴喝響遍全場!


    暴喝聲中,一條人影閃電般蹈空而至。掠落袁尚德身前,揚掌“啪!”的打開袁尚德將刺入楚天英心窩的那一劍!


    緊接著,來人於打開長劍的同時,手臂一彎,以手肘擊向袁尚德胸口!


    “蓬!”的一響,袁尚德口吐鮮血,仰身便倒!


    快,快得令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淩雲飛等三人終於看清楚了。


    來人,赫然是“宇內七魔”中的太陽魔漆雕烈!


    淩雲飛大驚失色,不覺停止擂鼓,急叫道:“戴兄速退!”


    因,戴大福此刻所站的地點,距太陽魔漆雕烈不過尋丈之近!


    戴大福一個倒縱飄退三丈,愕然問道:“淩兄弟,怎麽迴事呀?”


    感情,他已打糊塗,還不知情勢已經改變了。


    他轉頭發問時,亦已看清了一切,因之麵色大變,趕忙跳到淩雲飛身邊,打算與對敵。


    原來,除了太陽魔雕烈之外,此刻的莊門內,已然出現九個人!


    當中,正是那們豔麗絕倫的無雙幫副幫主!


    在她身畔,是太陽魔漆雕烈和百獸大仙皇甫長嘯!


    在她身後,仍是上次在武當山見過的五個美貌侍女,但今天多了一個,她就是在途自盡遇救的小鳳。


    淩雲飛料不到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心中暗叫一聲“完了!”當即向戴、傅兩人說道:“兩位請注意,今天已不能善了,等下動手時,各自覓隙逃命,如一時不能會合,去長安寶度寺等候!”


    戴大福和傅重儀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淩雲飛手是神態鎮靜的轉對部位副幫主含笑一揖道:“冤家路狹,副幫主,我們又碰上了!”


    那副幫主臉上一片冰冷,雙目更含無比怒意,啟唇冷冷道:“淩雲飛,那天在武當山,我是怎麽跟你說的?”


    淩雲飛笑道:“你勸在下勿再與貴幫為敵,但是你知道,我是個鏢客,且已收下苦主的酬金!”


    那副幫主冷笑道:“這就是說,你永遠不肯罷手?”


    淩雲飛點頭道:“是的,不捉到那個嫁禍害死武皇的兇徒,我的使命就不算完!”


    那副幫主冷“哼”一聲道:“你太狂了淩雲飛!想想你自己的能耐,我隻要派出一個衛士,就可輕易置你於死地,你想你能完成武皇的托付麽?”


    淩雲飛道:“也許我不能,但我既已接受了武皇的托付,就得盡力而為,那怕以身相殉也在所不惜!”


    那副幫主冷冷一笑道:“好誌氣!但你當真認為為武皇拚命是一件值得的事麽?”


    淩雲飛微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弄清楚我淩雲飛的為人,我再說一次,我是個鏢客,一旦接受了人家的酬金後,就得盡力去完成人家的托付,所以這與值得拚命與否無關!”


    那副幫主道:“然則我聽說你這個鏢客從不接受惡人的召雇!”


    淩雲飛道:“是的,但武皇並非惡人!”


    那副幫主臉上陡地升起一片強烈的悲哀和怨恨,道:“你怎知武皇耿旭不是惡人?”


    淩雲飛道:“武皇一生之作為,天下武林有目共睹,我認為他白璧無瑕!”


    那副幫主胸中似有一股無名火要爆炸開來,但眼睛一瞪之後,卻又忍了下去,改以輕歎的語氣道:“錯了,淩雲飛!你隻看到他的表麵,沒看到他的骨子裏,他其實是普天下最卑鄙的偽善者!”


    淩雲飛從未聽見有人對武皇耿旭做如此刻毒的批評,看著對方一臉悲怒怨恨的之情,不禁深為驚異,道:“你對武皇如此攻訐,想來必非無所憑藉吧?”


    那副幫主點首道:“當然,我有血淋淋的證據可證明他是個偽善者!”


    淩雲飛問道:“那血淋淋的證據是什麽?”


    那副幫主道:“我且問你,你沒聽過武皇曾經殺過人吧?”


    淩雲飛道:“不錯,我沒聽武皇殺過人!”


    那副幫主咬牙切齒道:“但其實他是殺過人的,他殺了我的哥哥!”


    淩雲飛目光一凝,問道:“令兄何許人?”


    那副幫主道:“目前,我不想告訴你家兄的姓名,隻有一樣我願誠懇的告許你,家兄當年是個白道上的俠士,他沒做過什麽錯事,但耿旭卻無緣無故把他殺了!”


    淩雲飛不由微笑道:“我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副幫主請問問你手下的衛士,他們是當年無惡不作的宇內七魔,可是我相信他們在殺害一個人時,也不會全無緣故的!”


    那副幫主道:“你說得不錯,所以他當年殺害家兄,完全是起於嫉妒家兄在武林的聲譽!”


    淩雲飛道:“令兄名氣很響亮麽?”


    那副幫主點首道:“是的,他是個熱情而正直的青年俠士,出道不及三年,即受到各方的稱讚,那時耿旭也是個知名的青年俠士,但他的名氣沒有家兄響亮,因此生起了嫉妒之心,就暗中把他殺了!”


    她說話時,神情激動,目湧淚光,使人覺得她所說的一切百分之百是確實的。


    但淩雲飛卻仍不相信她的話,笑笑道:“後來,武皇即取令兄之位而代之,成為武林中最受人愛戴的俠客?”


    那副幫主道:“正是,你說他算不算得是個卑鄙的偽善者?”


    淩雲飛聳聳肩道:“武皇果真做了那種事,那他的確是個偽善者,但在下有一點深感不解,他既欲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大俠客,為何當年他不殺‘宇內七魔’而則予七擒七縱呢?”


    那副幫主道:“這正是他最陰險之處,他要使武林人知道他是一個心腸最仁慈之人!”


    淩雲飛搖頭道:“不對,當年‘宇內七魔’劫奪奸殺無所不來,如果他殺了他們七人,沒有人會說他手段殘酷,相反的都會額手稱度,讚為功德無量之舉。”


    那副幫主怒道:“說來說去,你是不信他殺了家兄?”


    淩雲飛點頭道:“是的,在下有證據可以證明武皇之為人!”


    那副幫主氣得美臉泛青,脆喝道:“胡說,你的證據是什麽?”


    淩雲飛舉手指著她,道:“在下的證據是:你——是目前的無惡不作的無雙幫的副幫主!”


    那副幫主似已忍無可忍,轉對身旁的百獸大仙皇甫長嘯道:“你下去,同漆雕衛士及宿堂主去將他們三人生擒下來!”


    百獸大仙皇甫長嘯應聲舉步走出,向淩雲飛迎上去。


    原在廣場上的太陽魔漆雕烈和長頸龜宿百齡也分別和戴大福和傅重儀欺去,一時場上便成了三對三的局麵。


    傅重儀是傷心人,隨時隨地都有拚命之心,故麵對著走上來的長頸龜宿百齡,神態昂然無懼,倒是戴大福反而渾身緊張起來,看著太陽魔漆雕烈向自己一步一步追來,不由打了個寒噤,忙向淩雲飛傅音道:“淩兄弟,我沒有人打鼓一定不行,你若逃得掉,就自顧逃去,然後再偷偷摸摸迴來解救我們!”


    淩雲飛傅音答道:“好的,但戴兄即使打不過太陽魔,要全身而退也應該沒問題吧?”


    戴大福傳音道:“不成,我現在緊張死了,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那百獸大仙皇甫長嘯看見淩雲飛嘴唇在微微翕動,不由嘿嘿獰笑道:“小子,你跟誰講話?”


    淩雲飛含笑答道:“跟戴大福講話!”


    百獸大仙皇甫長嘯笑道:“講些什麽啊?”


    淩雲飛道:“說這一仗對他不公平!”


    百獸大仙訝笑道:“何謂不公平?”


    淩雲飛道:“他沒有人打鼓助戰,就打不出力氣來,而現在我們已沒有人替他打鼓了。”


    百獸大仙笑“哦”一聲,轉對太陽魔漆雕烈笑道:“聽到沒有?雕烈老,你的對手沒有人替他打鼓就不能打啊!”


    太陽魔漆雕烈聞言哈哈大笑,掉頭向站在副幫主身邊的太陰魔漆雕泉道:“泉弟,你來替他打鼓!”


    太陰魔漆雕泉別頭望副幫主笑問道:“副幫主,使得麽?”


    那副幫主點首道:“也罷,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太陰魔漆雕泉於是一個箭步跳到那麵大鼓前,拿起鼓槌怪笑一聲道:“戴大福,老夫替你打鼓來啦!”


    戴大福點點頭道:“謝謝,開始要慢慢來,然後漸漸加快,最要緊的是不能中途停止,那會要我的命的!”


    太陽魔漆雕泉哈哈笑道:“放心,老夫不會扯你後腿!”


    說罷,舉起鼓槌用力擂打下去。


    “咚!”一聲,六個人登時捉對兒打了起來。


    武當武才子傅重儀雖是最弱的一個,但他戰誌高昂氣勢如虹,鼓聲一響,即便翻腕撒劍,搶步疾上,一劍便向長頸龜宿百齡的**點去。


    淩雲飛則以“橐龠十八掌”對抗百獸大仙皇甫長嘯,兩人一開始呈激烈,互相搶功,絲毫不讓。


    戴大福還沒提足氣力,隻同太陽魔漆雕烈踏上一步。


    “咚!咚!咚!咚!”


    戰鼓轉急,戴大福刹那間勇氣百倍,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開始打出了他的大羅雷公拳!


    六人愈鬥愈猛烈,一時廣場上隻見人影兔起鵲蕩,掌花錯落飄飛,劍光拳風,真氣四溢!


    數十招後,傅重儀首先露出敗象,被長頸龜宿百齡綿綿而出的淩厲掌風逼得施展不開,連連後退。


    長頸龜宿百齡一身武功本不在“宇內七魔”之下,如今的對手又隻是個武林後起之秀,因此打來十分得心應手,他一看傅重儀已隻有招架之功,於是發起一掄疾攻,把傅重儀一直逼到牆邊,然後咧嘴怪笑一聲,揚掌便欲施出厲害殺手!


    適時,那副幫主開口喝道:“宿堂主,我說要生擒!”


    長頸龜宿百齡手掌已經按到傅重儀胸口,聞言在下,陡沉,改向傅重儀的麻穴切去。


    傅重儀腦中雖有許多可破解對方的招術,無如長頸龜功力奇強,他人到那裏,掌風和身上發出的罡氣就逼到那裏,使得傅重儀有如身陷沼,雙手雙腳欲舉無力,因而眼看著對方手掌切到自己的麻穴,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渾身一麻,傅重儀倒下去了。


    “戴兄,咱們若再打下去,準輸不贏,我看還是走吧!”


    戴大福亦自知百太陽魔漆雕烈之敵,故亦萌退誌,當下佯作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慢慢往左方牆邊退去,退到距圍牆約兩丈左右之時,猛可一聲大喝,雙拳齊吐,以“孤注一擲”的姿態,向對方打出一拳。


    太陽魔漆雕烈當年曾吃過拳王戴一萍的虧,是以對戴家的“大羅雷公拳”不無顧忌,今天是因戴大福的功力與自己相差懸殊,故穩操勝券,但這時一看戴大福拚命似的打出一式雙貫拳,卻也不敢攫其鋒芒,不覺攻勢一頓,往旁橫踩出一步。


    戴大福於是乘機疾縱而起,一個橫飄越過圍牆,往莊外樹林急鑽。


    淩雲飛也於同一時間向右邊圍牆跳出,電閃般掠到峰緣,縱身往峰下直瀉。


    身後,傳來太陽魔漆雕烈和百獸大仙皇甫長嘯的暴喝聲!


    淩雲飛宛如一雙大鳥,張臂往峰下俯衝,飛落數十丈,掉頭一看,發現百獸大仙皇甫長嘯就在自己頭上十丈高處,心中一驚,連忙投身飛入峭壁林內,利用茂密的樹木為掩護,左鑽右鑽,疾速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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