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代掌們人為袁尚德,浸淫劍術四十餘年,一路“永字八劍”使得出神入化,在武林中有“劍先生”之稱,生有一子聰明絕世,武功出眾,即是在金華招親擂台上贏得三仙女田鳳珠的終南“武才子”袁振南!


    武當“武才子”傅重儀,中了無雙幫的美人計,把個二仙女薛蘅香帶迴武當山,因而使武當派淪入無雙幫的手,如今,終南派的命運又是如何呢?


    掌門人袁尚德和他的兒子袁振南,是死是活?


    這是淩雲飛三人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一件事!


    一年前,淩雲飛曾接受終南掌門人袁尚德的邀請,來終南派偵破派中一件謀殺案,是以一入山中,淩雲飛便如識老馬,領路往終南派的所在地趕去。


    傅重儀也會聽過淩雲飛會為終南偵破一件謀殺案,這時想了起來,因笑問道:“淩施主,聽說你會賺了終南掌門人三百兩銀子,是麽?”


    淩雲飛道:“不錯,那是去年的事,有名的‘終南八劍’突然於一夜之間一齊中毒而死,袁掌門人隻知是派中人所為,卻不知是誰幹的,因此找小弟去幫忙。”


    傅重儀道:“大家隻聽你找到了那個兇手,卻沒聽說那兇手是誰,淩施主可願透露一下?”


    淩雲飛道:“這事袁家掌門人曾一再叮囑小弟為他們終南派保守秘密,但小弟現在覺得那件謀殺可能與無雙幫有關,故可以說出來了。”


    傅重儀急問道:“莫非那兇手在派中的輩份很高?”


    淩雲飛道:“一點不錯,那兇手是袁掌門的師弟——七絕劍楚天英!”


    傅重儀不勝驚異地道:“真想不到會是‘七絕劍楚天英’幹的!他為何要殺害終南八劍呢?”


    淩雲飛道:“此事說來話長:道長可知他們終南最出色的技藝是甚麽?”


    傅重儀道:“正是,永字八劍脫胎於書法用筆之‘永字八法’—一側二勒三努西躍五策六掠七啄八礫;八法練成,能書萬字,以之研練成為劍法,竟可使一般劍訣中的刺、劈、砍、撩、挑、剪、摸、拋、攔、掛、衡、絞、抽、弭、削、托、雲、抄、鑽、切二十個招溶於入法之中,收而無形,出則莫測,集輕靈沉猛正規詭計於一時,端的曆害無比,可說是他們終南派賴以立派的武技!”


    傅重儀接口道:“是的,聽說他們終南派流傳一句話,說是‘八劍練成,天下去得’,不過因‘永字八劍’看雖隻有八式,卻易學難精,有的雖然八劍皆得,仍難入高手之林,這大概像書法一樣,八法人人皆會,卻有高下之分。”


    淩雲飛道:“是啊,所以數十年來,終南一派,劍術高強的亦寥寥無幾。”


    傅重儀道:“七絕劍楚天英卻是個很出色的人物!”


    淩雲飛道:“據說當年他與師兄袁尚德同師練劍時,處處都比袁尚德強上一些,但他師父卻隻傅授他七劍,最後一劍雖也教了他,其實卻沒將那一劍的‘神髓’講出來,因此他便成了‘七絕劍’,武功還差袁尚德一等!”


    傅重儀道:“他師父是上代掌門人‘慈心劍魯地吧’?”


    淩雲飛道:“是,慈心劍魯地已謝世二十多年了!”


    傅重儀問道:“他為何不肯把最後一劍傳給‘七絕劍楚天英’呢?”


    淩雲飛道:“慈心劍魯地生性仁慈,他不善歡奸許殘橫之輩!”


    傅重儀一哦道:“那‘七絕劍楚天英’為人奸許殘橫麽?”


    淩雲飛道:“正是,慈心劍魯地在傳授兩個徒弟‘最後一劍’之前,曾設法試驗他們的心地,結果發現楚天英奸詐殘橫兼而有之,因此就不肯把那‘最後一劍’傳授給他了!”


    傅重儀問道:“‘最後一劍’叫啥名堂?”


    淩雲飛道:“招式名稱好像叫‘一劍定乾坤’,據說威力無窮,許多武林高於常敗在這一劍之下。”


    傅重儀道:“那七絕劍楚天英因得不到‘一劍定乾坤’的衝髓,因而懷恨在心?”


    淩雲飛道:“不錯,但他為人城府極深,誰也看不出他對乃師有何不滿。”


    傅重儀道:“這和他殺害‘終南八劍’有何關係?”


    淩雲飛道:“終南八劍為該派之精英,輩份僅低於楚天英,但劍術寫得‘永字八劍’真傳,楚天英看了不免眼紅,尤其糟糕的:是終南八劍因得掌門人的叮囑,故每次練劍練到那一招‘一劍定乾坤’時,都特別小心,看見楚天英走過來,便即停止研練,楚天英看在眼裏,恨在心裏,因此觸動了他的殺機!”


    微微一頓,繼道:“不過,我這個判斷恐怕隻對了一半,去年他下毒殺害終南八劍時,大概已與無雙幫有了勾結!”


    傅重儀道:“淩施主當時如何查出他幹的?”


    淩雲飛笑道:“說來慚愧,當時小弟用的是恐嚇手段,因為一連偵查三天均無頭緒,小弟心中一急,便請袁掌門人把全派集合於廣場上,當眾宣布已查出兇手是準,那七絕劍楚天英做賊心虛,聽小弟那樣宣布時,縱身便走,露出了狐狸尾巴!”


    傅重儀笑問道:“結果呢?”


    淩雲飛道:“結果被他逃脫了!”


    傅重儀一呆道:“那麽多人在場,怎會被他逃脫呢?”


    淩雲飛道:“因為大家都感意外,而且在場之人輩份比他高的不多,袁掌門人沒有即時下令,誰也不敢動手攔截。”


    傅重儀道:“那時袁掌門人大概是驚呆了?”


    淩雲飛道:“是啊,他做夢也沒想到下毒殺害‘終南八劍’的人竟是自己的師弟,他震駭欲絕,流著眼淚看‘七絕劍楚天英’逃下山去。”


    傅重儀輕歎一聲道:“禍起蕭牆,誠屬可悲,他們終南派的情形,與敝流有些相同呢!”


    淩雲飛沉笑道:“假如終南‘武才子’袁振南也已帶著三仙女田鳳英返迴終南,隻怕如今的掌門人已變成‘七絕劍楚天英’了。”


    傅重儀想到自己帶著“嬌妻”返迴武當麵使全派一敗塗地,不禁羞愧難當,嗒然無言。


    淩雲飛舉手一指對麵不遠一座高入雲表的絕峰,說道:“終南派就建居在那峰上,咱們加緊趕一程吧!”


    三人加快腳步,轉眼已到絕峰之下,隻見有一條著腸小徑螺旋般直通峰上,淩雲飛當登上小徑,戴大福和傅重儀緊接其後,快步真上。


    絕峰高達百餘丈,三人上到半腰時,忽見有個年約五旬麵貌瘦削的黑衣老人坐在山徑旁抽煙,他瞧見淩雲飛三人走近,神色微變,起身指著淩雲飛驚訝道:“咦,你不是旋風俠淩雲飛麽?”


    淩雲飛不認識他,止步抱拳道:“在下正是淩雲飛,長者貴姓大名?”


    黑衣老人收起煙杆,抱拳笑道:“淩少俠敢情不記得老夫了,老夫‘終南一鶴向野’,去年淩少俠來敝派時,我們曾見過麵。”


    淩雲飛恍然一哦,立刻露出親熱的表情笑道:“對!對!在下一時想不起,抱歉之至!”


    深深一揖,接著注目問道:“向老前輩今日因何獨坐在這山徑上?”


    終南一鶴向野含笑道:“老夫今日輪值守山。”


    淩雲飛又一哦,迴頭一指戴大福道:“這位是拳王戴一萍戴老前輩的兒子戴大福!”


    又指傅重儀道:“這位是武當‘武才子’傅重儀,如今已出家為道,道號懷恨!”


    終南一鶴向野連“哦”兩聲,向戴大福和傅重儀抱拳笑道:“久聞大名,幸會!幸會!”


    戴大福和傅重儀也抱拳還禮,淩雲飛接著說道:“在下三人今日路過終南,意欲上山拜謁貴派掌門人,向老前輩既在此,就煩請通報一聲如何?”


    終南一鶴向野豪爽的笑道:“三位均屬武林同道,淩少俠更非外人,不必再經過‘通報’這道手續了,淩少俠隻管帶戴大俠和懷恨道長上去吧!”


    淩雲飛笑道:“既如此,在下等就先走一步。”


    說罷,抱拳一拱,邁步便走。


    戴大福和傅重儀仍隨後跟著,三人走上數十步,淩雲飛迴頭正想說甚麽,一跟瞥見一支信鴿由頭上高空掠過,心頭一動之下,立即俯身拾起一石子,奮力打了上去。


    石子去勢甚疾,無如那雙鴿飛在**丈高,白子打中他時,力道已盡,隻將它打得身子一翻,旋又振翼往絕峽上飛衝,瞬即不見!


    淩雲飛頓足道:“可惜!”


    戴大福驚訝道:“你打那支鴿子幹麽?”


    淩雲飛道:“剛才那老家夥放出來的,可悟小弟發覺太遲,沒能將他打下來!”


    傅重儀接問道:“淩施主認為那終南一鶴向野有問題?”


    淩雲飛道:“豈隻有問題而已,小弟敢說他是無雙幫之人!”


    傅重儀一呆道:“但剛才看淩施主與他寒暄的樣子,好像你們是認識的嘛!”


    淩去飛冷笑道:“小弟見過之人,不會忘得沒有一點印象,他說去年曾在山上與小弟見過麵,根本是鬼扯蛋!”


    戴大福道:“這樣看來,終南已完了,等下咱們可要小心,莫中埋伏!”


    淩雲飛道:“當然,不過別動手太快,咱們也許將計擒住那位新掌門人!”


    戴大福取出在小鎮上買的針,分給淩雲飛和傅重儀道:“這東西你們拿著,等下也許有用!”


    三人略作結束後,繼續順著山徑往峰上走,約摸繞行絕峰一匝,峰巔已到了!


    一眼望去,終南派一大片建築物,就呈現於對麵五六丈。


    整個看來,那是一座龐大的莊院,莊前有一溜紅牆,大門內是一片廣場,再後是一道觀,兩旁和道觀之後房屋如雲,不下百幢之多,氣派十分不凡!


    淩去飛領著戴、傅兩人大步走到大門外,向一個抱刀守立於門側的一名勁裝漢子笑道:


    那勁裝漢子定睛把淩雲飛打量一番,忽的透出驚喜之色,脫口唿道:“啊,你是旋風俠淩雲飛?”


    淩雲飛點頭笑道:“不錯,貴派袁掌門人在不在?”


    那勁裝漢子恭敬的躬身答道:“在,淩少俠要見敝派掌門人麽?”


    淩雲飛一聽他說“在”,心中大感驚奇,當下又點頭道:“正是,請去通報貴派掌袁門人一聲,說在下和小拳王戴大福及武當武才子傅重儀求見!”


    他把那個“袁”字說得特別重,希望對方時白自己要見的是袁尚德袁掌門人。


    那勁裝漢子卻沒說“敝派袁掌門人不幸已謝世”一類的話,聞言恭應一聲,拔步疾奔而去。


    怔怔的望著勁裝漢子奔入莊中,傅重儀不禁驚詫的喃喃道:“奇怪,這是怎麽迴事?”


    淩雲飛紅臉道:“也許是小弟弄錯了,終南派根本沒發生事故……”


    戴大福沉吟道:“果真如此,那必是袁振南尚未帶著三仙女田鳳珠迴來。”


    傅重儀道:“以日期和路程來說,他應該已迴來了才對啊!”


    淩雲飛道:“會木會是:袁振南帶著三仙女田鳳珠到各地遊玩去了?”


    傅重儀搖頭道:“不會,三仙女田鳳珠心懷險謀,她會勸他趕快返迴終南拜謁師門,薛蘅香那妖女就是如此,當時小道要帶她去遊山玩水一番,她不肯,說應該先迴武當拜諳師門才對,哼!”


    提起那迴事,他就不禁咬牙切齒!


    淩雲飛道:“但是,假若袁振南已帶著三仙女田鳳珠返抵終南,終南這一派怎能無事呢?”


    一語甫畢,隻見那位終南派堂門人袁尚德已與兩個青衫老人由莊內那座“道觀”走出,快步朝大門口走來。


    終南派掌門人袁尚德笑容滿麵,快步走到淩雲飛三人麵前,抱拳一拱道:“老夫不知三位駕臨,有失遠迎,失禮之至!”


    淩雲飛抱拳笑道:“好說,在下三人今日貿然而來,還請袁掌門人莫怪!”


    袁尚德大笑道:“淩少俠說那裏話,三位均是名滿武林的人父,今日肯來終南,可謂蓬畢生輝,老夫歡迎之不迭,說甚麽怪不怪啊!”


    淩雲飛覺得他的客套有些做作,與去年及上次在莫幹山見麵時的誠懇講話大不相同,心中暗感奇怪,當下為他介紹了戴大福和傅重儀,然後望望他身邊那兩位青衫老人笑問道:“恕在下眼拙,這兩位老前輩如何稱唿?”


    袁尚德手指身左那位麵貌威武的青衫老人笑道:“這兩位是敝派護法,這位叫‘終南劍客雷延年’!”


    再指身右那位麵目瘦小的青衫老人道:“這位叫‘雲夢隱叟裴一洲’!”


    淩雲飛向他們拱手道久仰,迴望袁尚德笑道:“去年在下來終南時好像未見過貴派這兩位護法!”


    袁尚德道:“是的,他們剛於月前返山,隻因敝派‘終南八劍’慘遭毒害,為安全計,老夫便派人下山邀請他們兩位返山輔佐老夫。”


    說到此,側退一旁,拱手肅容道:“此地非說話之處,三位請入莊再作歡敘!”


    於是,淩雲飛三人舉步入莊,通過廣場,進入那座已改名為“終南山莊”的道觀,分賓主坐下,獻過茶後,袁尚德含笑問道:“關於武皇之事,淩少俠這數月來有無進展?”


    淩雲飛搖頭道:“沒有,愈來愈糟糕!”


    袁尚德注目一噢道:“怎麽說?”


    淩雲飛道:“現在隻知是無雙幫主幹的,至於無雙幫幫主為誰,該幫總壇設於何處,通通不知道!”


    輕輕一歎,抬目反問道:“袁掌門人可曾聽過‘無雙幫’這三個字眼?”


    袁尚德搖頭道:“沒聽說過,那是怎樣一個幫派?”


    淩雲飛道:“該幫最近才公開出現武林,實力強大無比,除網羅昔年的‘宇內七魔’以外,還有四位武功不在七魔之下的‘麟鳳龜龍’四堂主及無數黑道高手!”


    袁尚德聽了竟無驚奇之色,隻聽“噢”一聲道:“竟有這等事,那淩少俠要完成武皇的遺托,隻怕十分困難了!”


    淩雲飛道:“是啊,所以現在隻好邀集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跟他們周旋周旋,至於能不能完成武皇的遺托,隻好聽天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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