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薏絲是史密斯醫院中最合作的一個病人,也是最美麗的一個病人,因此在她離開的這一天,每個人都有惜別之感,尤其是胡益謀與胡秀琳父女。


    魯薏絲是在史密斯醫院中接受戒毒的治療——其實完全沒有治療,史密斯是個很高明的醫生,他說要戒除毒癖,靠藥物的消極效能是很微弱的,即使能暫時的戒除了,也很容易再犯。他采取的是一種積極的心理治療法,讓患者在心理及意誌上去積極抵抗毒物的誘惑,雖然那成功的希望較為微小,但是成功後卻具有絕對的效果,這種治療法隻是在理論的階段,還沒有完全被采用。因為那是一種較為殘忍而危險的方法。


    在入院之初。他就跟魯薏絲作了一次懇切的談話,了解到這個女郎的決心,也了解到她是個具有相當自製力的女孩子,才大膽地作了一次試驗——當然是取得患者同意而且是誌願接受的試驗。


    把患者放在一間受控製的隔離室中,癮發時她可以按一個電鈕,那是一部電影放映機的開關,然後就在壁間的銀幕上現出一些畫麵,那都是毒癖患者醜惡的姿態表情,完全喪失人格尊嚴的行為以及悲慘的後果。


    那些畫麵刻劃出人間地獄的慘象——一個純潔美麗的少女,因染上毒癖而變得形銷骨立,為獲取一點毒物而賣淫,赤裸裸地任憑一個粗壯的漢子無情地蹂躪,甚至於喪失人格僅有的一點尊嚴,在許多男人前跟一條狼狗做著淫褻的表演,最後落得屍橫街頭……


    這些鏡頭都是真實的,是美國戒毒協會有計畫地取樣攝製而作為染毒者的警戒,類似的影片製成了很多的拷貝以供各戒毒中心的取用,史密斯醫生借了一套來在魯薏絲身上作為這種戒毒法的試驗。


    魯薏絲自然知道這些故事的真實性,每一個染毒者都知道,隻是在毒癮發作時看見這些畫麵時的感受則又不同了,除了這些影片外,還有一柄老虎鉗,就放在手頭,供患者在毒癮發作時鉗夾自己的大腿,以身體的痛來控製毒癮的煎熬,然後推進一具塑膠製的假人,供患者錘擊,以發泄因無過癮而產生的恨意。


    那具塑膠製的假人製作得很逼真,是一個非常美好,而具有高度藝術的少女裸像,在她的頸部藏著一枝針筒,在乳房裏藏著一枚針頭,在腹部藏著一管蒸餾水,然後在她美麗的頭殼中藏著一包海洛英。


    患者必須撕裂這些部位,才能取齊一次注射所需要的全部道具,塑膠人體內一如真人,在破裂後會流血,敲碎頭部後會有像腦漿一般的半流體白色汁液,裂開腹部時,可以看見血淋淋的內髒,同時錄音帶上以電子遙控裝備配合,發出痛苦的呻吟、哀求,以及告訴患者——你現在在傷害的人是你自己。


    那臉形是配合患者而製造的,因此魯薏絲所用的這一具,完全是她自己的形像,而且製作得更美好——這是史密斯醫生自己的發明,一種令患者心理上產生罪惡感的發明,人像不一定要用本人,有些染毒者在自暴自棄的心理下,最恨的就是自己,因此也可以換成患者最尊敬的人,最心愛的人。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試驗,有時可以導致患者精神錯亂而癲狂,因此受試驗者的精神狀況必須十分正常,意誌必須十分堅強。


    魯薏絲的反應非常好,那出於她的自製力,最痛苦的時候,她隻用鐵鉗夾了自己一下,沒有破壞那具人像,雖然錄音機一再地告訴她如何可以取得那些東西,她仍能控製著不傷害自己——即使是一個虛構的自己。


    這表現使史密斯很滿意,因為有一個成功的例證,至少可以證實他的理論是可行的。


    痛苦的曆程隻有三天,第四天開始,毒癮發作時,隻有輕微的不適了,在影片的刺激下,她已能把握住自己,以後的幾天,她可以輕易地取得注射品與工具,但她已能抵製自己,一周以後,她對那些東西反而起了厭惡感,再後的一周地連厭惡感都消除了,漠然視之,這就是說她已接近成功了。


    第三周是應史密斯的請求而留下的,他為了求記錄的完整,要求魯薏絲多留一周,以便記錄她生理與心理的狀況而作成結論。


    而使得魯薏絲多留一周的原因則是胡益謀已經清醒了,迴複了神智,對魯薏絲的改變以及事情的結果,使他感到很欣慰,而魯薏絲則是為了表達她的歉意,代替了胡秀琳來照料尚須靜養的胡益謀。


    是試驗結束的日子,也是魯薏絲出院的日子,陳秀蓮駕車來接她,在依依的惜別聲中離開了那所醫院。


    迴到了東方偵探社,其餘三個人都不在,魯薏絲很奇怪,剛開口問起,陳秀蓮笑著遞給她一份合同。


    “這是本社的聘書,聘請你為本社的職員,如果你同意了,就請你簽字,然後我才能決定我的迴答。”


    “這是怎麽說呢?”


    “如果你是本社的同仁,我可以實在告訴你她們上那兒去了,如果你不是,為了業務上的保密,我就另作答覆。”


    合同上注明聘請魯薏絲為東方偵探社的業務助理員,協助辦理本社任何業務,每月支薪港幣貳仟元,工作津貼視實際參與工作之性質需要另計,任期為一年,年終可享受本社基本成員等待遇之紅利……


    魯薏絲笑笑道:“我不做事可以坐領幹薪,做了事另外還有津貼,這種待遇實在太優厚了,我還會不接受嗎?”


    陳秀蓮笑笑道:“你看看附錄,那很苛刻,任何危險的工作,你都不能拒絕,而且我們還要替你投人壽保險,保險費由社方支付,萬一你遭受不幸,受益人是本社,因此你很可能在第一次的任務上就送命,而使我們發一筆橫財。”


    魯薏絲笑笑,拿起筆就簽了字:“我是個閑不住的人,越危險的工作越感興趣,否則我就不會答應你們留在香港了。”


    “你不怕我們是利用你賺取保險金嗎?”


    “如果是別的偵探社,我會考慮這個可能,但貴社四位波士都是百萬富翁,社長更是有億萬身價的大富翁,我想這個可能性太小了。”


    陳秀蓮含笑舉舉那張合同:“有一句話你要修正,是本社而不是貴社,你現在起已經是社中的一員了。”


    魯薏絲含笑立正,行了個軍禮道:“是!社長,我接受修正,請示第一件任務是……”


    “參加甄試,領取私家偵探的執照。”


    “那要先取得居留權才行!”


    “已經辦好了,你已經是本島上的合法移民。”


    “那有這麽快!至少也要居住半年以上……”


    “這是個金錢與權勢的世界,隻要有辦法,有很多捷徑可以使法律變通的。”


    魯薏絲有點感慨,歎了一口氣:“金錢真是萬能的,第一個發明金錢的人是個天才,他使人的權力超越了上帝。”


    “不錯!有上帝時就有了魔鬼的存在,這兩股力量一直是均衡的,萬能的上帝不是全能,還有一部份的事是隻有魔鬼才能做到的,但金錢卻綜合了上帝與魔鬼的力量,把天堂上的人拉下地獄,也把地獄中的人送上天堂。”


    兩人相視一笑,魯薏絲這才道:“社長,另外三位上那裏去了,我想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的案子,否則她們都會去接我的,前天佳琍跟朱麗還說今天要跟我好好的聚一聚。”


    陳秀蓮把她帶到自己的寫字間裏,交給她一封檔案夾子,裏麵是幾塊剪報:


    (本報訊:) “淺水灣海濱沙灘,昨日發現豔屍一具,全身赤裸,蜷伏濱海沙灘上,死者約二十餘歲,身材健美,身份由警方調查中,唯死者臉部表情安詳,全身無傷痕,不似他殺……”


    “昨日發現之海濱豔屍經警方調查,知為xx舞廳之舞女白蒂,年二十二歲,原籍沙田人,因兩年前與不良少年為伍,脫離家庭出走,淪為貨腰,據同住之女友雲,白女性情放蕩,時夜不歸,有嗜吸大麻煙之習慣,死前兩日即告失蹤,法醫驗遺體中有神經受麻醉現象,並存有男子精液,想係受迷醉過度而臨死,而同遊者恐涉嫌而棄屍海濱,警方仍將就白女之交往,繼續追查,唯白女膩友頗多,恐難以把握……”


    “尖沙咀一小旅館,發現一應召女郎,陳屍室中,該女名露西,年約廿三四,無居留證,亦無親友,警方判斷恐係外地偷渡而來之撈女,死者生前曾有與人交合行為,唯死態安詳,胃中有剩餘之安眠藥,想係服食過量而致死。”


    魯薏絲抬起頭:“社長以為這兩件意外是謀殺事件……”


    陳秀蓮點了點頭:“魯薏絲,雖然你是社裏的雇,但我們並沒有把你當外人看待,我比你大一歲,你也叫我大姊好了,社長兩個字聽起來很不舒服。”


    魯薏絲頓了一頓:“好的,大姊,照報上的報導,似乎並沒有他殺現象。”


    陳秀蓮一歎:“不是兩件,是四件,另外還有兩件,因為死者的家庭比較有地位,警方把消息封鎖住了,那兩家的家長委托我們來調查。”


    “哦!另外還有兩件,也是同樣的情形嗎?”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下麵有資料,你的中文不錯,那些資料的記錄文字也淺,你看得懂的。”


    魯薏絲繼續翻下去,第一個死者是王月英,二十四歲,父親是個有名的地產商,屍體是五天前在他們家一處度假的鄉間別墅中發現的,別墅中原來有一對看守的夫婦,死前的晚上,那對夫婦接到王月英的電話,叫他們迴家去,第二天下午再來,王月英的私生活很放浪,已經離過一次婚,她也經常帶了男朋友到別墅過夜,都是先打電話叫看守的人離開,習以為常,他們也不覺得奇怪,那知這次竟出了意外,好在這對夫婦很懂事,先打電話給主人,再由主人報警,帶了警方人員來驗屍,現場沒有動,因此警方也沒有對外宣布。


    死者的父親王汀跟馬佳琍的父親是同行好朋友,馬佳琍得知兇訊後,前來慰問,同時也接下了委托,但現場的資料已被警方取走,僅從王汀的口中知道王月英是死在浴缸中的,也是全身赤裸,陰道內有男子的精液。


    王月英有輕微的心髒病,是不是因為興奮過度而引致心髒病死亡呢?警方也無法迴答,因為王汀不同意解剖屍體,無法取得進一步的資料,王汀對這個女兒的死並不太重視,因為他怕引起醜聞而影響自己的地位,他要找到那個跟她女兒發生關係的男人。


    另一宗死者是個年輕律師的妻子,叫洪愛湄,夫婦兩人同居一所小花園洋房,沒有傭人,她的丈夫章伯倫雖然年紀輕,卻已很有名,洪愛湄的父親則是華人公署的高級官員,所以章伯倫雖然想敞開來要求公開緝兇——他懷疑這是仇家的報複,但為嶽家所阻,所以章伯倫經由朱麗的關係,委托東方偵探社偵辦全案,他一方麵對警方的辦案能力表示不信任,再者也怕嶽父對警方施予壓力,不準張揚此事。因此是私下委托的。


    章伯倫為了一件案子,到外埠去了幾天,洪愛湄死後一天,他接到嶽父的通知而趕迴來的。


    經章伯倫側麵的調查所知,洪愛湄是裸體死在床上的,洪愛湄身心健康,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兩人都是虔誠的教徒,洪愛湄生活很嚴謹,夫婦同床時也不肯把衣服脫光,絕不可能裸體而獨眠,更不可能與人通奸,可是洪愛湄的屍體經過初步檢驗後,陰道中有男子的精液,而且精???中有梅毒病菌,證明她不但跟人發生過關係,而且對方是個生活很放蕩的男子……


    魯薏絲看到這裏,忍不住問道:“章伯倫懷疑是仇人的報複也很有道理,洪愛湄既然不可能紅杏出牆跟人通奸,會不會有人強暴呢?”


    “不可能!洪愛湄的死態很安詳,臉上還帶著微笑,身上沒有傷痕,屋子裏也沒有淩亂或是經過掙紮的痕跡。”


    “那是可以在事後整理的,一個有經驗的職業兇手懂得把所有犯罪的痕跡清除。”


    “但死者的神態無法偽裝的,屋子裏一定有個男人進去過,但絕不是洪愛湄不認識的人,可是從大門到臥室,一共有四道門,都是設計精巧的防盜鎖,室中還有防盜警鈴,都沒有破壞的跡象,分明人是洪愛湄自己請進去或帶進去的。”


    “屍體是如何發現的?”


    “洪愛湄本來約好第二天迴家探視母親的,到時候沒有去,她母親打電話也沒人接,這是很少有的現象,因是洪愛湄是個最守約的人,她母親就自己去探望了。”


    “她母親是怎麽進去的呢?”


    “章伯倫有時要到外埠接洽公務,經常把洪愛湄帶了去,就請嶽家派個人替他們看屋子,但因為洪愛湄最喜愛清潔,不準別人睡他們的床,不是她母親,就是她的妹妹去,所以她母親有她家裏的鑰匙……”


    “洪愛湄致死的原因是什麽?”


    “目前還不知道,章伯倫要解剖,洪愛湄的雙親不答應,所以沒有進一步的結論,反正說屍體的外表是找不到任何致死的因素!”


    魯薏絲找到一技筆,開始歸納四件命案的相同點:


    1死者都是年輕貌美的女郎。


    2都是裸體暴屍。


    4死時神態安詳,臉含笑容,沒有強暴的痕跡。


    4死者都與人交合過。


    5沒有明確的致死原因,雖然前兩項已經過警方的判斷,也僅是猜測其可能而已。


    6死者生前的行蹤沒有確實的證據。


    作完這六點歸納,她才道:“大姊,這四件命案雖然有可能是巧合,但根據後來的兩件,似乎是同一個人所為,我的推斷對嗎?”


    陳秀蓮笑著點點頭:“很不錯,你問得很詳細,立刻能把握住重點,幾乎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偵探了。”


    魯薏絲有點得意地道:“我雖然沒修過偵探學的課程,但我出生在一個犯罪的世家,一個罪犯很可能就是個天才的偵探,……哦,大姊!你說我幾乎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偵探,難道我的歸納中還有錯誤的地方嗎?”


    “你歸納的幾點都沒有錯,隻是判斷時太草率,你漏了一項最重要的因素——時間,根據法醫的推測死亡時間,這四件案子前後相距約莫六十小時,白蒂的死亡時間是二月二十五日傍晚六點鍾,露茜則是二十六日淩晨四點鍾,王月英是二十七日淩晨兩點,最後死的洪愛湄則是二十八日下午五到六點,這是從屍體的狀況上測定的,也許還可能縮短一點,一個人能在六十小時內,連續跟四個女子發生關係而把她們一一殺死嗎?”


    魯薏絲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漏列了時間的因素是她的疏忽,但她並不服氣,想了一下又為自己辯護:“假如是有計畫的行兇,未始不可能,隻要安排得好,在二十四小時內都可以做到這些事!”


    陳秀蓮笑了一笑,拉開牆上的一副布簾,裏麵是一幅港九全區的地圖,是透映在一幅毛玻璃板上的,而且還有許多細小的縱橫分劃,地圖邊上有許多小按鈕,她按了八個按鈕後,毛玻璃下的小燈泡亮了,是紅色的圓光,光點上還有一些阿拉伯數字。


    笑笑手指著那四個光點,然後道:“這是四件命案發生的地點,上麵的數字是先後的次序,你先看第一件命案,現場淺水灣,第二件是在對海的九龍,兩件命案相差的時距約莫是十小時,他殺死第一個人後,就要立刻渡海到對麵,找到那個應召女郎完成第二件謀殺,但那是淩晨四點鍾,他不能離開的,必須要等到天亮後,再渡海迴到香港,約好了王月英,玩了一整天,然後陪王月英到薄扶林道的山間別墅,在兩點鍾的時間謀殺了她,第四件命案發生在當天下午六點鍾。”


    “時間上並不衝突,應該是可以安排。”


    “不錯!但洪愛湄是個內向型的少婦,跟兇手絕不會是以前認識的,即使是突然的邂逅,一直到產生感情,引兇手到家中,至少也要七八小時的互相結識,迴到家中後,由聊天調情到上床,兇手再殺人,差不多也要兩個小時,這就是十個小時了,跟前一件兇案的時距隻有六個小時,我這份時間表你總該同意吧!”


    魯薏絲點點頭,陳秀蓮笑道:“這就好了,在這六十個小時中,兇手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他要行動,要乘坐一趟渡輪,要伴死者共遊,還要往返交通,幾乎就沒有休息睡眠的時間了,那一個人能夠在整整六十小時內不睡眠呢?何況我們的時間是從白蒂死亡時起算,應該還要加上他跟白蒂到海濱共遊,到沙灘上調情的時間,幾乎是三天三夜,誰能三天三夜不睡眠?”


    魯薏絲這才不開口了,她承認自己的思考還不夠詳細,陳秀蓮的確比她精密得多,頓了一頓道:“大姊,那就不是一個人所做的了?”


    “我也不知道,因為我要等青青的資料,她以記者的身份到警署去索取四個死者的檢驗資料,以及其他的有關證物資料,有了這些資料,我才能判斷。”


    魯薏絲叫了起來:“對啊!把四個死者體內殘留的精液化驗結果找到一加比較,不就知道是否一人所為了嗎。”


    陳秀蓮笑笑:“要證明是否同一兇手。隻有這一個資料是最可靠的科學根據,一個合格的偵探在作判斷時,必須以最可靠的資料為依據,所以我才說你有待學習!”


    魯薏絲訕然地俯下頭,想想又問:“朱小姐跟馬小姐呢?”


    “很湊巧,朱麗跟洪愛湄是先後期同學,王月英跟馬佳琍也是先後畢業於同一畢院,因此我叫她們去調查那兩個死者的在校活動情形以及社交活動狀況。”


    正說著,電話鈴響了起來,陳秀蓮接聽後,口中咿唔了一陣,手中在記錄,然後道:“英皇道,永興街,我知道,在維多利亞公園旁邊,你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就來。”


    放下電話,她以興奮卻又憤慨的語氣道:“第五件命案又發生了,死者叫周小芬,是老二報館裏的一個同事的女兒,在一家報社擔任記者,死者的狀態跟以前四個完全一樣,屍體剛被發現一小時,老二恰好在警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她在那兒等我們,一起去嗎?”


    魯薏絲囁嚅地道:“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你是合法的居民,而且已經在本社受雇,對了,我把雇員證先給你帶著,另外帶一份委托書,周小芬的父親也要委托本社偵辦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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