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冬陽透過落地窗照進屋內,將溫暖傾灑滿室。


    靠窗的搖籃裏,不時的發出依依呀呀的稚女敕牙語。


    “來了,來了,寶貝乖乖,媽咪來咯!”一個身著淺紫棉布睡衣的短碎發少女及著拖鞋,揚著甜暖的笑,蹭蹭的踩著地毯奔到了搖籃前。


    “等一下下哦,媽咪搖一搖就好啦!”少女望著搖籃裏粉雕玉琢的嬰兒柔柔笑著,手裏搖動著溫熱的女乃瓶。


    而搖籃裏方才三個月大的嬰兒不知是聽懂了,還是看見媽咪過來了,對著少女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顏。


    少女看得心中一暖,清麗容顏上的笑容也跟著越發明亮,多了幾分母性的溫煦與恬靜。少女用手臂試了試女乃瓶的溫度,這才將女乃嘴置於嬰兒嘴邊,嬰兒立馬含住吸允起來。


    少女人忍不住輕觸了下嬰兒粉女敕的臉頰,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這粉女敕的娃兒。一大一小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被一並鍍上溫暖的光韻,這畫麵溫馨而寧和。


    “叮鈴鈴……”這時一陣門鈴聲響起,少女眸光一亮,望了眼搖籃裏的寶貝說:“寶貝,乖乖哦,可能是你爹的來了!媽咪去開門!”


    少女揚著笑臉打開木板門,當看見防盜門外站著的一對中年男女時,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二叔、二嬸你們怎麽來了!”說著,少女乖巧的打開了防盜門迎進了中年男女。


    “小諾!”中年婦人輕喚了一聲。


    進門前,夫妻兩人往屋裏張望了一眼,這才進屋。


    “二叔二嬸你們坐,我去倒水!”少女轉身跑進茶水間,卻不時的轉頭用餘光望望身後。


    中年婦人一眼就看見落地窗前的搖籃,眸光閃了閃走了過去。


    等少女端了水出來的時候,正看見中年夫妻圍在搖籃前逗弄著孩子。


    “二叔,二嬸!”少女趕忙上前,遞上茶水。看見孩子睜著無辜的大眼正天真無邪的對著自己笑,這才鬆了口氣。


    看著彎腰哄著搖籃裏孩子的少女,夫妻兩人對望了一眼,中年男子對妻子使了眼色。


    中年婦女目露為難,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小諾,孩子的爸爸這段時間有來過嗎?”中年婦女看著搖籃裏粉雕玉琢的女圭女圭,就是鐵做的心也忍不住柔軟,可是……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


    少女眸光黯淡裏幾分,沒有說話。


    夫妻兩人見此心裏已經了然,男人又向婦女使了個眼色,婦女隻得繼續開口:“你別怪二嬸有話直說,要是他一直不出現,你打算怎麽辦?”


    少女心裏一跳,直覺認為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猶記得當初男友喝醉酒後,半強迫的對未成年的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對她的溫柔疼寵。


    後來她又意外的發現自己懷孕,男友更是陪她一起休學躲到鄉下養胎,期間對她的關懷和照顧也是無微不至。


    可是,在她早產生下孩子以後,男友就發生了與之前天翻地覆的變化。自從孩子出生至今已經三個月了!他除了最初的一個月偶爾到病房來看她,到後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態度越來越清冷。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天,男友來看過她和孩子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太奇怪了,按理上說,他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何況,他們的寶貝是個可愛的小丘比特。男友究竟為什麽會那樣?如果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那當初他也根本不會賠她迴鄉養胎吧!


    她期間也打過不少次電話給男友,讓她來看看她和寶寶。可是他經常以學習忙,家族事業忙為由一拖再拖,隻意思意思請了一個鍾點工偶爾過來照顧一下她們母子。


    就在昨天,鍾點工也不來了!再傻,也應該猜到一些結果了——她被始亂終棄了!可是,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少女低著頭看著搖籃裏的孩子,咬了咬牙忍住心裏的酸楚說:“他要不來,我就自己養!”她的聲音分明軟軟糯糯的,裏麵卻透著一股不屈的倔強。


    婦人臉色一訝,剛想說話,男子就聽不下去了,臉一沉首先斥責出聲。


    “自己養?你傻了吧!你自己怎麽養?自從十年前你爸爸媽媽離婚各自走後,就沒有管過你,要不是你女乃女乃的贍養金,你以為你怎麽能活到這麽大?”


    聽著二叔的訓斥,少女心裏越發覺得羞愧屈辱。其實心裏想說,自己早就能賺錢養活自己了,可是這樣的話知道跟兩人說了也沒用。


    最終,少女隻是咬了下唇說:“我會有辦法的,你們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你要不是我侄女,我才不會管你!你能有什麽辦法?其他的不說,就說這孩子的戶口問題。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沒有戶口的孩子,將來要麵臨的教育問題有多大,學校都進不了!現在你女乃女乃不在了,你又剛剛才上大一,才十七虛歲,都沒有成年!別以為學校成績好出門工作就好找了,一沒經驗,二沒學曆,哪個單位敢要你?再說,你去上班孩子誰幫你照顧?”


    男子氣得聲音越來越大,搖籃裏的孩子被嚇著,哇的一聲大哭出聲。


    少女被斥責的身子一顫,好似受驚的兔子,趕忙抱起孩子摟在懷裏拍哄安撫。


    婦人見此也趕緊去拉男人,勸說:“你小聲點,別嚇著小孩子!”


    說著又望向抱著孩子眼睛泛紅的少女,忍不住勸道:“小諾,你一向懂事,應該知道你二叔是為你好,沒有害你的心!你也自己想想,你從小到大學習上進,成績優秀。這好不容易跳級考上大一,就有公司看上你,著力培養你。你要是執意留下這個孩子,大好前程就全毀了!


    還有——二嬸不是故意提你的傷心事,不過又不得不說,你應該知道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日子有多苦。


    所以二叔二嬸已經幫你打聽好了,我們有個台灣的朋友,家裏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家境殷實。他們夫妻結婚都十年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孩子,一直想收養一個。


    隻要你一句話,二嬸二叔就幫你把孩子抱過去。我那倆朋友已經承諾了,一定會將這孩子當親生的繼承人養,將來孩子一定會有發展前途,你也可以繼續迴去完成學業,進大公司上班!這樣對你,對孩子,都是最好的出路!”


    少女聽著長輩的忠告勸誡,知道他們說的話不錯,可是心裏一個聲音卻在不斷又無力的否認反駁,不會的,男友不會不要她的!他會負責的!


    而且,就算男友不認這個孩子。她怎麽可能忍心扔下自己的骨肉不要?要是她真的忍心,當初就會為了自己的前途打掉他……可是她舍不得,這是她的孩子,她身上的肉啊!


    “我再等一分鍾,或許下一分鍾。能夠感覺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會讓離別成永遠……”徐譽滕的《等一分鍾》的鈴聲突然響起。


    少女猛然抬起頭來,而後趕緊衝進內室接起電話。


    “喂——”一字出口,少女的聲音激動的都有些顫抖。


    “喂?”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少年的聲音,少女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這些天有千言萬語,在接到他電話的這時卻又不知道該從哪一句說起。


    “花諾?”可接下來的這一聲花諾,少女敏感的聽出他聲音透出的冷漠。


    “睿,是我!”少女搖去心底的不安,趕忙應聲。


    “本來我已經不打算打電話來了,不過有些事情,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你說明一下!”


    不打算打電話來?什麽意思?少女感覺心房因為這句話驟縮,揪緊電話線顫聲問:“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電話那邊的聲音頓了一會兒,期間少女似乎聽出了那聲音裏急不可查的一聲哽咽,快的她來不及捕捉就沒有了,然後聽見對方清了清嗓子才說:“上次我去看你和那個孩子的時候,趁你不注意時拿了一滴孩子的血去做親子鑒定,結果應該不用我說了,我想聰明如你應該明白!”


    轟隆——


    少女聞言隻覺突然有道閃電劈進了她的大腦,腦海裏瞬間空白!


    等她迴過神的時候,電話另一頭的人,已經掛線了!電話裏隻剩下單調的機械長鳴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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