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兔子格外肥,陳寒露把完整的兔子皮鋪在石板上晾著,又將兔子對半切開,一般掛在屋簷下晾著,一般切塊爆炒,不到半個小時,一大盆的爆炒兔肉就出鍋了,兩人坐下來就沒說過話,筷子不停的往肉裏伸,陳寒露美滋滋的想,肉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沈時年空著肚子來,腆著肚子走,走在迴知青點的路上,他還在想,要是放假的知青還不迴來,他就帶著口糧來找陳寒露,搭夥吃飯!


    陳寒露晚上吃得好,美美的睡了一覺,早上又熱了水牛奶,配著新煎好的土豆絲餅吃了頓豐盛的早飯,才打開直播,和觀眾們簡單描述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馬上準備出門了,她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幹的。


    陳寒露拖著兩個滿是濕泥巴的麻袋走在路上,路上碰到了好幾個早起幹活的大媽,都問她幹什麽去,陳寒露隻是笑著說:“昨天二伯給我送來了兩麻袋的番薯,我看這麻袋還是新的,準備去塘邊洗洗幹淨還給他。”


    就這樣說了一路,陳寒露終於來到了塘邊,這是個小池塘,平時村裏人在小溪裏取水吃喝,要洗衣服或者別的髒東西就會到池塘裏來,陳寒露以為自己來的夠早了,沒想到已經蹲了幾個大媽,冬□□服難洗,她們正把衣服鋪在石板上,敲得啪啪作響。


    “寒露這麽早過來幹嘛?池塘邊地滑,你可小心點。”一個穿著藍色棉衣的大媽讓開了一些,“來來來,我這位置好。”


    “表姨奶奶,我來洗麻袋,你知道的,昨天我二伯給我送來了糧食,我把麻袋洗洗給他還迴去。”陳寒露根據記憶叫了一句人,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挽起袖子,就在池塘裏涮起麻袋來。


    這表姨奶奶名叫陳春花,是村裏有名的厲害人,一張嘴說遍村裏無敵手,隻是現在年紀大了,脾氣平和了不少,但是嘴碎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她湊到陳寒露身邊:“兩個麻袋值當什麽?寒露啊,你跟我說說,昨天怎麽迴事?你二伯給你送了什麽?”


    “兩大麻袋番薯呢,夠我吃好幾個月了,表姨奶奶,我二伯對我是真好,一個個番薯巴掌大,我一頓剛好吃兩個就飽了,大的我還吃不完呢!”陳寒露一臉認真的道。


    第19章


    “番薯是什麽好東西, 我說寒露啊, 你大堂姐搶了你的親事,就給兩麻袋番薯?”不遠處正在洗衣服的一個小個子女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寒露知道她, 丈夫叫陳富強,人稱富強嫂子。


    陳春花讚同的點點頭, “寒露啊, 番薯也就算了,巴掌大的番薯疙瘩都用來曬番薯絲的,有什麽吃頭,到了冬天沒豬草, 用來喂豬都做過, 你還真是個傻孩子, 兩袋破番薯你就不吭聲了?要我說,陳三強家做出這種事情, 就是給我兩麻袋穀子,我都跟他們鬧!”


    “表姨奶奶, 我爸沒了,我媽又走了,我現在家裏就一個人,有口吃的給我就……”陳寒露也不抬頭,一心一意洗著手裏的兩個破麻袋, 嘴上卻好半天才期期艾艾道。


    陳春花這種中年婦女,嘴巴是厲害的, 心卻也是軟的,一聽陳寒露的話,就自我腦補了沒爹沒媽的孩子,被二伯家欺負了不敢說的情景,臉上露出了憐憫的神色,“哎,都是可憐人,要我說,陳二強家也忒不是東西,昨天我看見徐芬還在村口炫耀自家的好女婿,也不怕被雷劈死,這親事怎麽來的,還當大家都不知道呢。”


    “春花嬸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現在是新社會了,毛、主席都說破四舊,打倒牛鬼什麽的,這定娃娃親不就是四舊嗎?還不讓人家退婚啊!”不遠處的一個長臉女人手裏衣服搓得嘩嘩響,嘴巴一歪,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哎哎,陳寒露,你怎麽迴事……”她話還沒說話,就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陳寒露本來洗麻袋隻是裝裝樣子,沒想到聽到一個嘴巴臭的,心裏就不舒服,用力一抖手裏的麻袋,麻袋裏的泥巴全都滾了出來,那長臉女人正好在陳寒露的下遊,這泥巴滾到池塘裏不要緊,池塘水一下子變得渾濁,水一流動,全流到了她已經洗好泡在水裏的衣服上,冬天的衣裳裏麵敘著厚厚的一層棉花,這要是沾了泥水,就是洗都洗不出來的。


    耳邊響起劈裏啪啦的打賞聲,陳寒露一抬頭,正看見直播屏幕上飄過:霸道總裁人設不能崩打賞一百元。


    霸道總裁人設不能崩:從古代時空直播來的,就喜歡這種直接打臉的操作,主播加油!


    彈幕區閃過一片片鼓掌的表情,都說主播好厲害,就是不能忍著!


    “陳寒露,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這心腸怎麽這麽黑呢,還不讓人說兩句公道話?怪不得孫來福看上了帶娣,要我說,是我也選帶娣,誰討老婆要討這種爛了心肝的。”長臉女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指著陳寒露的額頭罵道,“我告訴你,這衣服還是今年過年時剛做的,今天第一次下水,你要是不賠我,我今天就到你們家鬧去。”


    陳寒露縮了縮身子,假裝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道:“嫂子,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二伯家對我太好了,就怕我吃的不好的,這番薯都是剛挖出來就給我送來了,上麵還帶著泥,個個都是水靈靈的,這不,泥都粘在麻袋上了,我一時沒注意……”


    長臉女人眉毛一挑,雙手叉腰道:“你唬傻子呢?番薯十一月就全從地裏收上來了,還能留到現在,自己黑了心肝,還扯東扯西?”


    一旁的陳春花聽不下去了,一把把陳寒露拉到身後,“振東媳婦你夠了啊,寒露過來就說了過來洗麻袋,你自己在人家下麵洗,現在弄髒了怨誰,她還是個小姑娘,你也還小?老大不小的人了,說的話比茅坑還臭。”


    富強嫂子看夠了戲,嘀咕了一句,“老話說的沒錯,做人還是要厚道,誰知道是不是報應呢,都是老輩子的親戚了,陳三強才走了不到兩個月呢……”


    “嘿,感□□情不是出在你們身上,你們倒是會說風涼話,反正我不管,我這可是新衣服,好幾年沒做新衣服了,這樣一弄,以後還怎麽上身啊。”老輩的人都迷信,振東媳婦一聽提到了陳三強,臉色也變了變,但還是不依不饒的。


    “這話說的,振東媳婦,你前兩天和振東幹架,掉到田埂下麵摔倒全是泥,那衣服也不要了,不要了你身上怎麽還穿著啊。”正好秀榮嫂子端著一大盆衣服過來,板著臉迴了一句,又拉著陳寒露道:“寒露,我們走,什麽人啊這是……”


    陳寒露任務還沒完成呢,怎麽能現在就走,她連忙掙脫了秀榮嫂子的手道:“秀榮嫂子,我麻袋還沒洗完呢,洗完了要給二伯家送去……”說著,急急忙忙蹲下來,裝作洗麻袋的樣子,用力將麻袋一翻,隻聽見噗通幾聲,五六塊拳頭大的泥塊紛紛掉進池塘裏。


    振東嫂子站的近,被嚇得連忙跳遠了幾步,驚唿道:“哎呀,你怎麽迴事?還要鬧什麽幺蛾子?”


    “哎呀呀,這陳二強怎麽迴事啊?送糧食就送糧食,怎麽這麽多泥塊啊,這是送糧食還送泥塊啊,這兩麻袋番薯看著喜人,下麵半麻袋都是泥塊吧。”陳春花誇張的捂著胸口,臉上卻閃著八卦的光芒。


    陳寒露心裏豎起大拇指:表姨奶奶,您老真相了!這半麻袋泥塊她可沒冤枉人,一點都沒多加。


    富強嫂子本來準備要走了,這會子也被吸引過來,朝池塘裏看了看,撇了撇嘴,“這事也就陳二強家做的出來,我還真以為他送了兩麻袋番薯呢,原來是坑了自家人。”


    “這也太……”秀榮嫂子是護著陳寒露的,也對這樣的事情吃了一驚,村裏人就算拌嘴吵架,但是到了要幫忙的時候還是會幫的,何況還是親二伯,就拿泥塊當糧食糊弄侄女?這事也太不厚道了。


    陳春花看了一眼站在邊上一時沒話說的振東嫂子,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到,捂著嘴道:“振東媳婦,你平時和徐芬好的跟親姐妹似的,這事啊,都是你那個好姐妹不地道,連累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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