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的唐昌紅和劉大湘兩人，在晚上的晚宴上，特意抽了個時間和張起航聊起了這件事，詢問他的意思。
聽唐昌紅和劉大湘兩人說完，張起航微一沉默，隨即認真的說道：“劉院士、唐工，您兩位的這個提議很好，非常有建設性，我們集團也非常有建設性，不過我有幾個顧慮……或者說是問題。”
聽到張起航這話，唐昌紅和劉大湘相視一笑，兩人同時點頭道：“張總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張起航有話要說，這本就在兩人的意料之中。
“您兩位剛剛也說了，這是一款基於‘太行a’戰鬥機用小涵道比渦扇發動機的核心機發展出來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如果我們華騰集團要接手這個項目，必然要對‘太行a’項目的所有核心參數都要做通盤了解……”說到這，張起航認真的道：“難道你們以及更上麵的領導，不擔心泄密的問題？”
張起航的話音一落，劉大湘就笑了：“我就知道小張你會這麽說……嗯，多的話我就不說了，這裏就咱們三個人，那我就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國家擔心你們集團或者你們集團的這些前蘇聯專家不可靠，你覺得你們集團的d-30kp-3發動機能裝到h6上麵？”
“是這個道理，”聽劉大湘這麽說，張起航頓時就笑了，連連點頭道：“既然國家能夠允許我們集團設計的d-30kp-3發動機裝在h6飛機上，那自然就是相信我們……”
劉大湘和唐昌紅頓時喜形於色，兩人都覺得張起航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麽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穩了。
但張起航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兩人一下子愣住了……
“但是這其中有一些問題，那就是研發經費這一塊怎麽說？是國家投入還是我們華騰集團自己出這筆錢？，亦或者是國家出一部分、我們集團自己出一部分？”張起航說道：“如果是這樣的一種模式的話，這個大涵道比的渦扇發動機搞出來之後，到底算是誰的？歸屬權以及彼此的責任這一塊應該怎麽劃分？”
“這個……”
聽到張起航這番話，劉院士和唐工頓時愣住了。
兩人之前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完全沒考慮到這一層因素，但現在聽張起航這麽一說，兩人也瞬間意識到了問題和麻煩所在。
張起航則是接著說道：“如果說全歸我們，畢竟之前國家往裏麵投入了這麽多錢、這麽資源，我們自己拿著都覺得心慌；可如果說還是完全歸國家所有，這個……唐工、劉院士，咱們也實話實說，以現在的狀態來說，這個項目其實也不比從零起步輕鬆多少，所以……”
“明白了，”張起航的話說到這兒，劉院士和唐工已經知道今天這場談話沒辦法進行了，不捋順這些事情，這件事壓根就沒法談。劉院士當即說道：“張總你說的這些問題確實都是都是非常實際的問題，但在我看來這些其實也都不是問題，隻要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國防事業的發展，那麽這些問題和分析其實都能夠解決，您說是不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張起航難道還能說不是？他微笑著點頭：“您說的對，這些問題確實存在，不過也都能想辦法解決。”
劉院士對張起航的話表示讚同：“對，隻要大家奔著同一個目標，不管有什麽問題那都是能解決的。”
劉院士也是個果斷的人，在意識到自己之前將事情想的簡單了之後，他立刻就果斷的將今天的談話停止在了“達成共識”這一點上：隻要雙方能夠達成最基本的共識，那麽剩下的問題都好說。
————————————
京城。
張和恩先生的家裏，難得閑暇在家的張總師笑著對坐在自己旁邊沙發上的劉大湘，打趣道：“我說老劉，你個老家夥是聞著味來的吧？我這剛休息了幾天，你就追殺上門了？”
是的，從1987年項目正式立項到上個月，張和恩先生領先的“太行”項目正式定型，老先生難得的有了一個相對空閑的時間，不成想自己好不容易在家裏放鬆一下，劉大湘這家夥竟然追殺上了門……
當然，“追殺”是張總師對老友打趣的說法，事實上劉大湘能夠主動來拜訪自己，張和恩先生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劉大湘院士嗬嗬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對張和恩先生說道：“什麽叫追殺上門？我是來跟你吹牛的，我給你說，這次我去魯省，是真的漲了見識。”
“哦？”聽老朋友這麽一說，張和恩先生還真的好奇起來：“華騰集團的那個d-30kp-4，性能很厲害？”
華騰工業集團的那些前蘇聯的航空發動機專家，在d-30kp-3發動機的基礎上有推出了一個d-30kp-4方案，據說推力最大能到145到150千牛，聽說自己的老朋友就是為了這個方案去的魯省。
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張和恩先生心裏怎麽可能對這個方案不好奇？若非前段時間他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他都要跟著一起去湊個熱鬧了。
“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霸道！”
劉大湘院士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d-30k這個發動機，竟然讓他們改到了4.2的涵道比和最大145千牛的推力，你說這事兒誇張不誇張？”
張和恩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們的這個方案是可行的？”
“為什麽不可行？”麵對老友話語中的懷疑之意，劉院士笑了：“別忘了，人家之前可是拿出了d-30kp-3的，西飛的老周對於這個發動機的性能滿意的不得了……”
言外之意，華騰工業集團的d-30kp-3雖然還沒有完成適航取證的全過程，但這幾年來，整個發動機的適航取證過程一直非常順利，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出來，這就說明人家的這個方案和設計是非常成熟的，這個發動機的測試過程，你老張也不是不知道，還有什麽好懷疑的？
“……”
聽老友這麽說，張和恩一時間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是很妥當：對啊，d-30kp-3可是西飛的老周都高度認可的設計，在見識了華騰集團的d-30kp-3之後，老周那家夥立刻就“喜新厭舊”的將之前心心念念的d-30kp-2給丟到了腦後去……話說迴來，既然華騰集團能夠拿出d-30kp-3，那麽在d-30kp-3的基礎上再拿出一個d-30kp-4，又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自己剛剛的話，確實是有些不妥當。
想到這，張和恩笑嗬嗬的道：“幸虧這話不是當著小張的麵說的，否則我這老臉就丟大發了……老劉，你給我說說，相比於d-30kp-3，這個d-30kp-4都做了哪些改進和優化？”
一說起這個，劉大湘頓時就精神起來：“他們改進和優化的地方還真不少，我給你說啊……”
聽著劉大湘的訴說，張和恩不時的沉思，亦或者是恍然的連連點頭……
等聽劉大湘說完，張和恩這才滿臉感慨的道：“華騰集團的這些前蘇聯的老家夥，是真的厲害，航空發動機這一塊是被他們給玩出花來了——不瞞你說，之前‘太行’定型的時候，我這心裏多少還有些誌得意滿，可現在聽你這麽一說，跟華騰集團的這些前蘇聯專家一比，我們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了不起的……”
張和恩的感慨把劉大湘院士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的話把老朋友刺激到了，連忙說道：“話也不可能這麽說，安東諾夫、雅羅斯拉夫斯基這些人可是前蘇聯航空工業培養出來的最頂尖的人才，而且老張你的成就絲毫不弱於他們……”
“你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張和恩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覺得自己之前有些自滿了，感慨一下，也算是督促督促自己，老劉你想哪兒去了……倒是你啊，老劉，我有些好奇，你可是個大忙人，怎麽今天忽然有空來跟我吹牛扯皮了？”
聽張和恩這麽說，劉大湘也不跟他繞圈子了，點頭道：“我來找你，還真有點事。”
對於劉大湘的這個迴答，張和恩一點都沒感到奇怪，他點點頭：“什麽事，你說。”
事實上，在早此前劉大湘通過電話和自己聯係的時候，張和恩就猜到這家夥肯定是找自己有事了。
老朋友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劉大湘自然也就不再繞圈子：“是這麽迴事，你之前跟我說過一個想法，說‘太行’的核心機的素質和底子非常好，如果能夠以‘太行’發動機的核心機為基礎，可以比較容易的研製一款適合大型噴氣式運輸機使用的、涵道比在5以上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對吧？”
張和恩立刻點頭：“對，是有這麽迴事。”
“那以你‘太行’總師的眼光，你覺得如果以‘太行’核心機為基礎搞這麽一個大渦扇，最大推力能到多少？”
雖然多少有點覺得劉大湘的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張和恩還是認真的迴答道：“最大推力的話，做到140千牛問題不大。”
說到這，張和恩半開玩笑的對劉大湘說道：“怎麽？老劉你想要做這個項目？如果你要來做這個項目，我是沒問題的，肯定支持你。”
“我就算了，”劉大湘笑著擺擺手，隨即語氣一轉，對張和恩說道：“不過我我是想要讓華騰集團做這個項目，你覺得怎麽樣？”
“……”
張和恩先生愣了好一會兒，才驚訝的望著劉大湘，說道：“老劉你開什麽玩笑？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人家華騰集團的d-30kp-4發動機方案的最大推力能能夠輕鬆做到150千牛，人家放著自己的項目不做，跟在我們團隊的屁股後麵混？”
“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劉大湘歎了口氣，說道：“張起航同誌親口承認的，雖然他們確實有把握把d-30kp-4的最大推力做到145至150千牛，可問題是這個發動機的底子還是老毛子七十年代技術水平的d-30k，能夠將推力做到150千牛已經是這發動機能夠挖掘的潛力極限了，而且油耗、噪音控製方麵可能都不是很理想。”
“嗯，差不多，”張和恩想了想，點頭對劉大湘的話表示讚同：“雖然我沒仔細了解過華騰集團的這個d-30kp-4方案，可我覺得張起航同誌的話很有道理，畢竟d-30k的底子在這兒擺著呢，潛力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是吧？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劉大湘點點頭，說道：“你們團隊之前不是提過一個在‘太行’的基礎上搞大涵道比渦扇的想法麽，可問題是你們這個團隊接下來還得搞‘太行a’，說不定未來還有‘太行b’、“太行c”……恐怕沒有時間來搞這個項目。
所以我就想了，既然你們沒時間搞，華騰集團那邊的那個d-30kp-4的潛力也到了極限，那能不能讓你們兩家合作一下，你們專心的搞‘太行’係列，而以‘太行’核心機為基礎的大涵道比渦扇項目，就交給華騰集團來搞？”
“……”
這一次，張和恩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在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向劉大湘問道：“這個建議是張起航同誌提出來的？”
在張和恩看來，十有八九是華騰集團盯上了自己的“太行。”
但劉大湘的迴答卻是出乎了張和恩的意料，他搖頭道：“不，是我提出來的。”
劉大湘院士接著補充道：“我和張起航同誌提過這個想法……”
“張起航同誌怎麽說？”
“張起航同誌的看法是，如果是從純技術的角度出發，這裏麵的問題不大，但實際執行起來的困難不少，比如其中的全責劃分問題、研發經費問題等等……”
聽劉大湘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張和恩有些忍不住了：“你們難道就不擔心泄密？”
“泄密？”劉大湘笑了：“如果我們擔心泄密，那還會有d-30kp-3什麽事？再說了，咱們現在每年還大批量的從老毛子哪兒進口al-31f呢，這就不擔心泄密了？咱們連這些事情都不擔心，反倒是擔心張起航哪兒會泄密？”
“呃……”
張和恩先生聽的啞口無言：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呢。
聽唐昌紅和劉大湘兩人說完，張起航微一沉默，隨即認真的說道：“劉院士、唐工，您兩位的這個提議很好，非常有建設性，我們集團也非常有建設性，不過我有幾個顧慮……或者說是問題。”
聽到張起航這話，唐昌紅和劉大湘相視一笑，兩人同時點頭道：“張總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張起航有話要說，這本就在兩人的意料之中。
“您兩位剛剛也說了，這是一款基於‘太行a’戰鬥機用小涵道比渦扇發動機的核心機發展出來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如果我們華騰集團要接手這個項目，必然要對‘太行a’項目的所有核心參數都要做通盤了解……”說到這，張起航認真的道：“難道你們以及更上麵的領導，不擔心泄密的問題？”
張起航的話音一落，劉大湘就笑了：“我就知道小張你會這麽說……嗯，多的話我就不說了，這裏就咱們三個人，那我就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國家擔心你們集團或者你們集團的這些前蘇聯專家不可靠，你覺得你們集團的d-30kp-3發動機能裝到h6上麵？”
“是這個道理，”聽劉大湘這麽說，張起航頓時就笑了，連連點頭道：“既然國家能夠允許我們集團設計的d-30kp-3發動機裝在h6飛機上，那自然就是相信我們……”
劉大湘和唐昌紅頓時喜形於色，兩人都覺得張起航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麽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穩了。
但張起航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兩人一下子愣住了……
“但是這其中有一些問題，那就是研發經費這一塊怎麽說？是國家投入還是我們華騰集團自己出這筆錢？，亦或者是國家出一部分、我們集團自己出一部分？”張起航說道：“如果是這樣的一種模式的話，這個大涵道比的渦扇發動機搞出來之後，到底算是誰的？歸屬權以及彼此的責任這一塊應該怎麽劃分？”
“這個……”
聽到張起航這番話，劉院士和唐工頓時愣住了。
兩人之前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完全沒考慮到這一層因素，但現在聽張起航這麽一說，兩人也瞬間意識到了問題和麻煩所在。
張起航則是接著說道：“如果說全歸我們，畢竟之前國家往裏麵投入了這麽多錢、這麽資源，我們自己拿著都覺得心慌；可如果說還是完全歸國家所有，這個……唐工、劉院士，咱們也實話實說，以現在的狀態來說，這個項目其實也不比從零起步輕鬆多少，所以……”
“明白了，”張起航的話說到這兒，劉院士和唐工已經知道今天這場談話沒辦法進行了，不捋順這些事情，這件事壓根就沒法談。劉院士當即說道：“張總你說的這些問題確實都是都是非常實際的問題，但在我看來這些其實也都不是問題，隻要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國防事業的發展，那麽這些問題和分析其實都能夠解決，您說是不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張起航難道還能說不是？他微笑著點頭：“您說的對，這些問題確實存在，不過也都能想辦法解決。”
劉院士對張起航的話表示讚同：“對，隻要大家奔著同一個目標，不管有什麽問題那都是能解決的。”
劉院士也是個果斷的人，在意識到自己之前將事情想的簡單了之後，他立刻就果斷的將今天的談話停止在了“達成共識”這一點上：隻要雙方能夠達成最基本的共識，那麽剩下的問題都好說。
————————————
京城。
張和恩先生的家裏，難得閑暇在家的張總師笑著對坐在自己旁邊沙發上的劉大湘，打趣道：“我說老劉，你個老家夥是聞著味來的吧？我這剛休息了幾天，你就追殺上門了？”
是的，從1987年項目正式立項到上個月，張和恩先生領先的“太行”項目正式定型，老先生難得的有了一個相對空閑的時間，不成想自己好不容易在家裏放鬆一下，劉大湘這家夥竟然追殺上了門……
當然，“追殺”是張總師對老友打趣的說法，事實上劉大湘能夠主動來拜訪自己，張和恩先生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劉大湘院士嗬嗬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對張和恩先生說道：“什麽叫追殺上門？我是來跟你吹牛的，我給你說，這次我去魯省，是真的漲了見識。”
“哦？”聽老朋友這麽一說，張和恩先生還真的好奇起來：“華騰集團的那個d-30kp-4，性能很厲害？”
華騰工業集團的那些前蘇聯的航空發動機專家，在d-30kp-3發動機的基礎上有推出了一個d-30kp-4方案，據說推力最大能到145到150千牛，聽說自己的老朋友就是為了這個方案去的魯省。
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張和恩先生心裏怎麽可能對這個方案不好奇？若非前段時間他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他都要跟著一起去湊個熱鬧了。
“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霸道！”
劉大湘院士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d-30k這個發動機，竟然讓他們改到了4.2的涵道比和最大145千牛的推力，你說這事兒誇張不誇張？”
張和恩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們的這個方案是可行的？”
“為什麽不可行？”麵對老友話語中的懷疑之意，劉院士笑了：“別忘了，人家之前可是拿出了d-30kp-3的，西飛的老周對於這個發動機的性能滿意的不得了……”
言外之意，華騰工業集團的d-30kp-3雖然還沒有完成適航取證的全過程，但這幾年來，整個發動機的適航取證過程一直非常順利，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出來，這就說明人家的這個方案和設計是非常成熟的，這個發動機的測試過程，你老張也不是不知道，還有什麽好懷疑的？
“……”
聽老友這麽說，張和恩一時間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是很妥當：對啊，d-30kp-3可是西飛的老周都高度認可的設計，在見識了華騰集團的d-30kp-3之後，老周那家夥立刻就“喜新厭舊”的將之前心心念念的d-30kp-2給丟到了腦後去……話說迴來，既然華騰集團能夠拿出d-30kp-3，那麽在d-30kp-3的基礎上再拿出一個d-30kp-4，又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自己剛剛的話，確實是有些不妥當。
想到這，張和恩笑嗬嗬的道：“幸虧這話不是當著小張的麵說的，否則我這老臉就丟大發了……老劉，你給我說說，相比於d-30kp-3，這個d-30kp-4都做了哪些改進和優化？”
一說起這個，劉大湘頓時就精神起來：“他們改進和優化的地方還真不少，我給你說啊……”
聽著劉大湘的訴說，張和恩不時的沉思，亦或者是恍然的連連點頭……
等聽劉大湘說完，張和恩這才滿臉感慨的道：“華騰集團的這些前蘇聯的老家夥，是真的厲害，航空發動機這一塊是被他們給玩出花來了——不瞞你說，之前‘太行’定型的時候，我這心裏多少還有些誌得意滿，可現在聽你這麽一說，跟華騰集團的這些前蘇聯專家一比，我們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了不起的……”
張和恩的感慨把劉大湘院士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的話把老朋友刺激到了，連忙說道：“話也不可能這麽說，安東諾夫、雅羅斯拉夫斯基這些人可是前蘇聯航空工業培養出來的最頂尖的人才，而且老張你的成就絲毫不弱於他們……”
“你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張和恩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覺得自己之前有些自滿了，感慨一下，也算是督促督促自己，老劉你想哪兒去了……倒是你啊，老劉，我有些好奇，你可是個大忙人，怎麽今天忽然有空來跟我吹牛扯皮了？”
聽張和恩這麽說，劉大湘也不跟他繞圈子了，點頭道：“我來找你，還真有點事。”
對於劉大湘的這個迴答，張和恩一點都沒感到奇怪，他點點頭：“什麽事，你說。”
事實上，在早此前劉大湘通過電話和自己聯係的時候，張和恩就猜到這家夥肯定是找自己有事了。
老朋友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劉大湘自然也就不再繞圈子：“是這麽迴事，你之前跟我說過一個想法，說‘太行’的核心機的素質和底子非常好，如果能夠以‘太行’發動機的核心機為基礎，可以比較容易的研製一款適合大型噴氣式運輸機使用的、涵道比在5以上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對吧？”
張和恩立刻點頭：“對，是有這麽迴事。”
“那以你‘太行’總師的眼光，你覺得如果以‘太行’核心機為基礎搞這麽一個大渦扇，最大推力能到多少？”
雖然多少有點覺得劉大湘的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張和恩還是認真的迴答道：“最大推力的話，做到140千牛問題不大。”
說到這，張和恩半開玩笑的對劉大湘說道：“怎麽？老劉你想要做這個項目？如果你要來做這個項目，我是沒問題的，肯定支持你。”
“我就算了，”劉大湘笑著擺擺手，隨即語氣一轉，對張和恩說道：“不過我我是想要讓華騰集團做這個項目，你覺得怎麽樣？”
“……”
張和恩先生愣了好一會兒，才驚訝的望著劉大湘，說道：“老劉你開什麽玩笑？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人家華騰集團的d-30kp-4發動機方案的最大推力能能夠輕鬆做到150千牛，人家放著自己的項目不做，跟在我們團隊的屁股後麵混？”
“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劉大湘歎了口氣，說道：“張起航同誌親口承認的，雖然他們確實有把握把d-30kp-4的最大推力做到145至150千牛，可問題是這個發動機的底子還是老毛子七十年代技術水平的d-30k，能夠將推力做到150千牛已經是這發動機能夠挖掘的潛力極限了，而且油耗、噪音控製方麵可能都不是很理想。”
“嗯，差不多，”張和恩想了想，點頭對劉大湘的話表示讚同：“雖然我沒仔細了解過華騰集團的這個d-30kp-4方案，可我覺得張起航同誌的話很有道理，畢竟d-30k的底子在這兒擺著呢，潛力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是吧？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劉大湘點點頭，說道：“你們團隊之前不是提過一個在‘太行’的基礎上搞大涵道比渦扇的想法麽，可問題是你們這個團隊接下來還得搞‘太行a’，說不定未來還有‘太行b’、“太行c”……恐怕沒有時間來搞這個項目。
所以我就想了，既然你們沒時間搞，華騰集團那邊的那個d-30kp-4的潛力也到了極限，那能不能讓你們兩家合作一下，你們專心的搞‘太行’係列，而以‘太行’核心機為基礎的大涵道比渦扇項目，就交給華騰集團來搞？”
“……”
這一次，張和恩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在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向劉大湘問道：“這個建議是張起航同誌提出來的？”
在張和恩看來，十有八九是華騰集團盯上了自己的“太行。”
但劉大湘的迴答卻是出乎了張和恩的意料，他搖頭道：“不，是我提出來的。”
劉大湘院士接著補充道：“我和張起航同誌提過這個想法……”
“張起航同誌怎麽說？”
“張起航同誌的看法是，如果是從純技術的角度出發，這裏麵的問題不大，但實際執行起來的困難不少，比如其中的全責劃分問題、研發經費問題等等……”
聽劉大湘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張和恩有些忍不住了：“你們難道就不擔心泄密？”
“泄密？”劉大湘笑了：“如果我們擔心泄密，那還會有d-30kp-3什麽事？再說了，咱們現在每年還大批量的從老毛子哪兒進口al-31f呢，這就不擔心泄密了？咱們連這些事情都不擔心，反倒是擔心張起航哪兒會泄密？”
“呃……”
張和恩先生聽的啞口無言：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