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峰走後,張啟航拿起電話給楊誌軍打了過去:“老楊,過來一下。”


    雖然不知道張啟航找自己是什麽事,但楊誌軍一個字都沒有問,痛快的應道:“好,我馬上就過去。”


    沒一會兒,楊誌軍推開了張啟航辦公室的門,笑著道:“什麽事啊,這麽著急?”


    張起航笑了笑,也沒有跟楊誌軍饒圈子,直接說道:“老楊,對於咱們的客車公司,這段時間你留意了嗎?”


    “客車業務?”


    楊誌軍當然不會認為張啟航讓自己過來就隻是純粹為了跟自己聊天,在接到張啟航的電話之後,他就想過張啟航找自己的各種可能,但他惟獨沒想到張啟航將自己叫過來是為了了解客車公司的情況,愣了一下之後才說道:“老鍾不是把客車公司管理的挺好的麽?”


    張啟航沒多說什麽,而是將劉建峰剛剛帶來的《人民公交》遞了過去:“看看第38頁的那片文章。”


    快速的將文章大致掃了一遍,楊誌軍終於知道了到底是怎麽迴事,頓時就震驚了:“怎麽會這樣?”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迴答有些不妥,他連忙解釋道;“張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不等楊誌軍說完,張啟航就擺擺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客車公司是集團的全資子集團,鍾鳴同誌作為客車集團的負責人,日常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向總部這邊進行報備,這跟你沒關係,我是想要找伱問問,你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客車集團以及鍾鳴同誌的情況?他是不是在工作或者生活上遇到了困難?”


    說完,張啟航微微一頓,又補充了一句:“按照集團對下麵子公司、子集團的管理辦法,如果客車集團那邊有什麽大動作,總部這邊也不會不知道,但據我所知,客車集團那邊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夠對企業的日常經營和銷售造成這麽大影響的動作。”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鍾鳴可能確實存在問題,在工作方麵也確實出現了失誤,但張啟航也不可能隻憑劉建峰的一麵之詞就嚴肅處理鍾鳴,他還需要通過其他渠道了解一下鍾鳴的情況,詳細了解這其中到底是怎麽迴事,老話說的好,咱們d的宗旨向來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就算鍾鳴確實是犯了一些錯誤,但他過去做出的貢獻也不能抹殺,還是要關心自己的同誌,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的這一情況的發生——身為整個集團的一把手,張啟航很清楚,自己在日常工作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給大家做好後勤工作,讓大家能夠安心的將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而楊誌軍聽到張啟航的這番話,也大致明白了張啟航的態度,在思索了幾秒鍾之後,緩緩的說道:“張總,您知道的,客車集團有自己的辦公場地,和咱們不在一起辦公,鍾鳴同誌日常也比較少到集團總部這邊來,偶爾過來,那也是集團開會,大家也都是簡單的閑聊幾句,不會聊的太深入。”


    “嗯。”


    張啟航應了一聲,示意楊誌軍繼續。


    楊誌軍這才接著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這幾次有限的與鍾鳴同誌交流的經過,鍾鳴同誌似乎沒有什麽反常的情況,和往常表現的差不多……”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出現這樣的情況,那確實是非常不應該,最重要的是,他不應該瞞著集團總部。”


    “嗯……”


    張啟航應了一聲,對楊誌軍的說法表示讚同:不管你鍾鳴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導致的銷量下滑,瞞著集團總部就是不對,就算你覺得自己能夠解決,但通報一聲、讓集團總部這邊心裏有數是應該的吧?但你什麽都不說,暗戳戳的瞞著所有人,這是準備幹啥呢?


    不過這個意思到了就行,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說完了,略略一頓,張啟航隨即對楊誌軍吩咐道:“老楊,你迴去之後也多了解一下情況,如果知道了什麽新情況、新問題,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楊誌軍也知道茲事體大,當即應了下來,不過猶豫了一下,他又低聲向張啟航問道:“張總,那我是常規一點還是非常規一點?”


    張啟航明白楊誌軍的意思,他這是在詢問自己,是在調查和了解情況的時候盡量不要驚動鍾鳴,還是按照正常的辦法來?


    如果是采取盡量不驚動鍾鳴的情況,那張啟航的態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張啟航擺擺手,說道:“不用刻意隱瞞著,不過鍾鳴同誌畢竟是集團的主要領導同誌,也要在了解情況的時候注意方式方法,不要讓其他同誌誤會了。”


    “這樣我就明白了,”楊誌軍會意的應了一聲,隨即又低聲問道:“要不要先跟正強同時和張虎同誌打個招唿?”


    張虎是集團紀檢監察部的部長、d組成員,如果鍾鳴出了問題,張虎是絕對繞不開的人,而王正強是集團的總設計師、d組成員,如果自己接下來的調查中確實查出了鍾鳴有問題,那麽必然也要對他進行審計,可以說,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是張虎還是王正強都必須介入,現在給兩人打個招唿,兩人也要有所“準備”。


    張啟航想了想,搖搖頭:“暫時先不要給他們打招唿了,如果真的有必要,我親自和正強同誌和張虎同誌溝通。”


    “好。”


    楊誌軍應了一聲,隨即不在多言。


    ……………………


    送走了楊誌軍,楊啟航的表情非但沒有放鬆,眉頭反而皺的越發厲害了。


    他意識到了,問題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嚴重!


    楊誌軍是整個華騰工業集團的行政副總,整個集團上上下下,包括各個子公司、子集團,行政方麵的任何事情都繞不過他楊誌軍,而楊誌軍在這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客車集團那邊的不對勁,這正常嗎?這當然不正常!


    這種情況隻有兩個解釋,要麽是楊誌軍這個集團行政副總不合格,要麽是鍾鳴故意向楊誌軍隱瞞了一些東西,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張啟航認為前者的可能性不大,老楊的個人才華或許不夠,但他的勤勉和盡職盡責卻是有口皆碑的,這些年來,偌大的華騰集團能夠如此順暢的運轉,與楊誌軍的勤勉和兢兢業業分不開,而在這種情況下,楊誌軍竟然沒有發現客車集團的不對勁,難道還不能說明一些東西嗎?


    到了這一刻,哪怕張啟航再不怎麽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把情況往最糟糕的境地裏估計了,而這更加讓他有些不明白,鍾鳴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為什麽會這麽做?以及……


    如果鍾鳴沒問題也就罷了,但如果鍾鳴出了問題,他固然是咎由自取,有黨紀在,有國法在,該怎麽處罰就怎麽出發,但該讓誰來接任鍾鳴的位置?


    片刻後,張啟航的腦子裏浮現出了幾個人的身影……


    ……………………


    從張啟航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楊誌軍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也不再像剛剛那麽淡然,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多少有些……說不上是惆悵還是無奈,亦或者是開心:看來,盡管張總對於鍾鳴的舉動很不滿意,但還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啊,挺好。


    從楊誌軍的本心來講,他對張啟航的舉動還是很欣慰,對於鍾鳴的舉動則是心中有些憂慮——楊誌軍很清楚張啟航對於當初的這幫老兄弟有多麽照顧,可以這麽說,不管是在金錢上還是地位上,在保證大家不犯錯的情況下,張總通過在股市和投資的方式給大家撈取到了足夠多的、合法的好處,楊誌軍不知道鍾鳴這些年來的身價有多少,但作為當初一起跟這張總打天下的一份子,哪怕鍾鳴隻能算是“第二梯隊”,但想來“一個小目標”的身價肯定是有的。


    但楊誌軍心裏更清楚張啟航的忌諱: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張總曾經不止一次在“接下來咱們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的會上表示:該給你們的我都給了,如果你們還不能將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還整天的想著搞七搞八、貪心不足,那就別怪我不講老兄弟的情麵了。


    捫心自問,楊誌軍覺得張啟航的表態完全沒問題:該給你們的都給了,甚至多的超乎了規矩,如果你們還貪心不足,那就真的是該死了。


    現在,楊誌軍隻希望鍾鳴沒有被一點小利益而蒙蔽了眼睛,進而做出了什麽愚蠢的事情……


    ————————————


    當楊誌軍悄然的了解著鍾鳴的情況的時候,劉建峰過來向張啟航匯報,說敘利亞的薩米爾·哈利勒先生的秘書剛剛和自己通了話,意思是薩米爾·哈利勒先生對於雙方前一階段的合作非常滿意,希望雙方接下來能夠進一步擴大合作範圍,哈利勒先生的意思是,希望能夠就接下來的合作範圍進行溝通。


    聽完了劉建峰的話,張啟航失笑的道:“薩米爾這家夥是嚐到了甜頭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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