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睿點點頭:“正是秦檜。


    秦檜對書法的造詣不輸於任何書法大家,隻是因為嶽飛的事,才徹底掩蓋了他在書法上的造詣。


    甚至連他嘔心瀝血半生創作出來的宋體字,也被故意忽略了。


    這張紙上是秦檜的自述,講了他創寫肚疼貼的前因後果。”


    原來肚疼貼最開始在唐後主李煜手裏,就是寫“春花秋月何時了”的那個。


    李煜終日觀摩此帖,練就一手飄逸的錯金行書,然後……被趙匡胤滅了。


    肚疼貼也從此落入宋朝皇室手裏。


    接下來的幾任皇帝對書法不感興趣,肚疼貼也就束之高閣。


    直到宋徽宗。


    宋徽宗也是好字之人,對著肚疼貼描啊描,結果發明了瘦金體。


    然後……北宋就變成了南宋,肚疼貼也被金人拿走。


    後來嶽飛率領嶽家軍打敗金兀術,又將肚疼貼搶了過來。


    結果被皇帝24道金牌召迴,後被秦檜坑死。


    嶽飛死後,秦檜並未把肚疼貼上交,而是私自貪墨。


    憑借此貼,他獨創宋體字,成為一代“名”家。


    秦檜死之前,知道自己必將遺臭萬年。


    於是他將真假肚疼貼分別藏了起來,假肚疼貼被收在金絲楠木盒中,而真肚疼貼在一副畫的卷軸內。


    肖睿一說完,劉凡便指著肚疼貼目瞪口呆道:“我覺得張旭的草聖稱號隻是個兼職,他的真正身份是個神棍。”


    肖睿一愣:“張旭是神棍,為什麽這麽說?”


    “這還不簡單,若秦檜的描述屬實,他那副肚疼貼,是誰得到誰倒黴啊!


    要麽成為亡國之君,要麽被殺被滅,果真夠肚疼的。”


    肖睿:“……”


    此刻,林老也從肚疼貼為贗品這件事中緩了過來。


    現在的他不僅不沮喪,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肖睿說的沒錯,雖然自己的肚疼貼是假的。


    但從某方麵看,它的藝術價值與張旭的真跡比,真的毫不遜色。


    也就是說,除非張旭真跡現世,否則其他任何肚疼貼都無法與之相比。


    那麽問題來了,白宇博物館的這幅字就一定是張旭的真跡嗎?


    未必!


    畢竟真品肚疼貼誰都沒見過。


    有人或許會問,這兩幅字一模一樣啊!


    但誰規定一模一樣,就一定是自己的肚疼貼臨摹白宇博物館的肚疼貼了?


    說不定是另一個書法大師無意間得到秦檜寫的這幅,對著臨摹了一張。


    而且白宇博物館的肚疼貼筆意不夠圓轉成熟,也從側麵證明了臨摹人水平不高。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道:“秦經理,我接受我的肚疼貼不是張旭真跡這個事實。


    但那又如何?


    它是另一個毫不遜色於張旭的書法大家臨摹的,其藝術價值同樣不可估量。


    現在問題來了,如果你不能證明你的肚疼貼是真跡,那這次踢館你就大敗虧輸。”


    說完,他得意的看著對方。


    看著林老小人得誌般的表情,劉凡忍不住道:“老頭,拜托,咱做人做事能不能低調點?


    就算你的字是秦檜的真跡,但秦檜是什麽人?擁有他的東西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要是我,有多少這樣的東西都給燒了。


    丟人!”


    “你……”


    劉凡:“怎麽,我說的不對?”


    林老搖搖頭。


    他懶得與這貨爭辯,而是看向秦宇,意思很明顯:如果你無法證明,今天的勝利者可就是我了。


    所有人都也都朝秦宇看去。


    關於真假肚疼貼,真可謂是一波三折。


    在秦宇的點撥下,確定了林老的肚疼貼是贗品。


    本以為他要輸,沒想到人家贗的有技術有操作,反而絕地翻盤。


    畢竟就算秦宇手中的是真肚疼貼,但在沒有足夠證據的前提下,依舊無法確定。


    而一副流傳了上千年的古物,想要找到確實的證據又何其艱難?


    隻有少數人對秦宇有信心,比如陸葳蕤,又比如秦宙。


    因為秦檜在自述中提到一個細節:他將真品藏在一副畫的卷軸中。


    而當初秦宙將肚疼貼取出來的地方,就是卷軸。


    但兩人想借此辨析,又不知從何說起。


    卷軸藏字畫又不是什麽技術含量高的操作,你能用我也能用。


    曆史上這麽幹的人早就一抓一大把。


    無奈之下,兩人也隻好把希望寄托在秦宇身上。


    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自己在旁邊打個醬油就好。


    秦宇捏捏鼻子。


    雖然他表麵淡定如初,但心裏早就慌得一逼。


    沒錯,秦宙買的這幅字正是張旭的真跡。


    可他敢這麽判斷,憑的是物價表啊!


    因為這幅字上的物價紅字是這樣的:


    張旭代表作《肚疼貼》,23億!


    而林老字上的物價紅字是這樣的:


    張旭代表作《肚疼貼》(秦檜專版),22億!


    眼珠子來迴旋轉,最後,秦宇道:“秦檜寫的那張紙能不能讓我看看?”


    他這麽說,並非有什麽明確的思路。


    到了這一步,他真的江郎才盡了,要紙隻是最後掙紮一下。


    不管怎樣,自己都是典當行的首席鑒定師,博物館的話事人。


    直接認輸顯得不是很敬業,總要妝模作樣的磨磨洋工。


    林老有些猶豫。


    倒不是他怕秦宇從上麵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這張紙上除了秦檜的自述,其他什麽都沒有。


    他擔心的是,這張帶有說明性質的文字,也是秦檜所書。


    所以它同樣是古董,還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萬一被秦宇毛手毛腳撕成兩截,哭都來不及。


    可不給對方理論上又站不住腳……


    想了想,他將這張說明書小心放到圓台上:“要看可以,但請在這裏看。


    而且看的時候千萬保持距離,萬一出了紕漏,把你博物館賣了都賠不起。”


    劉凡聞言立刻不滿道:“喂,老頭,怎麽說話呢?


    一張破紙而已,看兩眼就出問題了?


    瞧把你能的。”


    “你……”林老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秦宇擺手製止道:“行了,遠點看就遠點看,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怎麽做人家說的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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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前兩步,俯身低頭觀察。


    秦宇真的隻是意思一下,然而,當他看到這張紙的左邊邊緣後,不禁愣住。


    因為這張紙的左邊,竟然是凸凹不平的,而非像正常紙那樣方正整齊。


    若判斷沒錯,這張紙應該是被人從其他紙上撕下來的。


    也就是說,秦檜用來寫說明書的紙,其實隻是半張紙。


    等等……


    秦宇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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