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突然發生這麽多事情,但她心裏明白這和星辰麗影公司脫不了關係,隻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傅怡辰哪裏來的這麽大能量?


    一個剛剛進入這行業沒多長時間的女孩子,一個剛剛起步沒有多長時間的新公司,就算有寶世集團在背後撐腰,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量啊!


    “我低估了她……”海蓮娜雙手托著自己的臉喃喃的道,她覺得自己很無助,內心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惶惑,就好像當初自己的哥哥去世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麽的惶惑和恐懼,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麽辦。


    後來她選擇了一條路走下去,一直走到了今天。


    可是現在她看不到路在哪裏。


    葉氏集團的股價已經暴跌了好幾天,股東們的損失極大,當然,損失最大的是她。


    再這樣下去葉氏遲早要崩潰,海蓮娜疲憊的歎了口氣,她怎能不疲憊呢,每天麵對著董事會其他股東無休無止的責難,麵對著一個個的壞消息卻束手無策,她夜夜失眠,隻能依靠安眠藥強行休息。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王哲能在身邊,可是王哲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阿哲,你到底在哪裏?阿哲,我需要你啊……”海蓮娜終於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她不知道王哲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她從沒有像這個時候一樣去關心過王哲的生死安危,也從沒有像這個時候一樣想念他。


    雨夜,小巷,石板路。


    每個稍有些曆史的城市或許都有這樣的小巷吧,斑駁的牆壁刻著歲月的痕跡,石板路上那些坑坑窪窪的小坑在晴天或許還看不出來,到了雨天就會成了一個個盛的雨水的小坑,腳踩在上麵,會濺起或大或小的水花。


    有人說春雨貴如油,春天的雨似乎是讓人愉快的,但清明過後不久的雨仍帶著寒意,若隻是星星點點的小雨倒也罷了,可眼下這雨顯然稱不上小,落在人身上一忽兒還沒什麽,時間長了就會把人淋濕,再壯健的人也免不了寒氣入侵,落一場病在身上。


    這樣的雨夜中,小巷裏一般少有人走動,但此刻卻有著腳步聲,這腳步聲有些踉蹌,在雨點落在石板上的啪啪聲中倒不惹人注意,腳步聲在小巷裏的某一處停了下來,接下來是鑰匙插進門鎖的摩擦聲,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有年月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又是一聲輕輕的門響,小巷恢複了平常的寂靜,隻有雨點落下的聲音在巷子裏響著。


    這是一間低矮的平房,牆壁上的石灰由於迴潮大片的剝落,昏黃的燈光下,牆角的蜘蛛網上有一隻蜘蛛快樂的爬來爬去,並不在乎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穿著黑色雨衣的身形看不出是男是女,當他把連帽雨衣從身上脫下來的時候,燈光照在他臉上才讓人看到他的麵孔,他是王哲。


    王哲清俊的麵孔比起以前來似乎瘦了一些,眼窩更是深陷了下去,白皙的兩頰有著不正常的酡紅,再加上他一看就有段時間沒剃的胡茬,顯得十分憔悴。


    微微喘著氣坐在房間裏的木板床上,王哲開始將上衣脫下來。


    夾克衫,襯衫,背心都被他胡亂扔在床上,露出瘦削但結實的胸膛,在左胸的外側有一塊紗布,他慢慢的將固定紗布的膠帶一點點撕開,最後把紗布揭了下來,一個滲著血水的傷口露了出來。


    看到這個傷口就讓人明白他為什麽沒有去醫院治療了,因為這個傷口是槍傷!


    王哲斜靠在木板床的床頭,從一個進門時拎在手裏的塑料袋裏取出一樣樣東西。


    手術刀,手術鉗,酒精燈等等。


    從埃及一迴來他和海蓮娜見了一麵之後就離開了去內蒙散心,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每當做了一件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之後,他就會去內蒙古的大草原上待幾天,仿佛廣闊的草原和藍天能夠洗滌他的心靈,讓他的覺得自己的罪惡得到了淨化一樣。


    晚上躺在柔軟的長草裏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眨眼,他會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兩個王哲,一個是善的王哲,醫術精湛彬彬有禮,願意去幫助所有需要他的人。


    另一個則是惡的王哲,冷酷無情下手狠毒,可以冷血的剝奪別人的生命。


    兩個人都是他,又似乎都不是他。


    來到內蒙古的大草原上,惡的王哲似乎就躲藏起來了,草原上的牧民很歡迎他的到來,在這片草原上,醫生永遠都是最受尊敬的人。


    王哲每一次來到這片草原都會待上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裏他會給一個蒙古包一個蒙古包的給牧人看病檢查身體,他不收費,因為這樣能給他帶來身心的愉悅。


    蒙古族牧民熱情好客,對王哲這樣的醫生更是當作最好的朋友來款待,他所來的這片牧區或許是自治區裏最偏僻的地方,但正因為如此這裏遠離城市的喧囂,能夠給他最大的安寧。‘


    可是這一次他還沒有待到半個月這安寧就被打破了,就在他參加牧民的篝火晚會時,一聲槍響劃破了清脆的夜空。


    正文 第252章 牆倒眾人推


    接下來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追逃,王哲逃出了追殺。


    靠在木板床上王哲把一針杜冷丁注射進肌肉裏,手術刀在點燃的酒精燈上消了毒,左手舉著一麵小圓鏡用來觀察傷口,他咬了咬牙,一刀割了下去。


    鋒利的手術刀輕易割開了傷口處的肌肉,王哲臉上的肌肉發顫,他嘴裏咬著一塊白毛巾,這是為了怕因為劇烈疼痛下意識中咬斷自己的舌頭,手術刀在傷口處割了一個十字,他強忍著痛楚放下手術刀,拿起了手術鉗。


    手術鉗伸進傷口裏的時候他已經瀕臨昏迷的邊緣,他竭力保持著清醒,終於感覺到手術鉗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他夾住了那東西的尾端,期間手術鉗張開閉合的碰觸帶來的疼痛讓他頭腦一清,就在這清醒的一瞬間他猛的用力!


    當當兩聲,那是手術鉗和帶血的彈頭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全身緊繃的肌肉一下子鬆弛下來,他仿佛要立刻睡過去了,但是不能睡,他還不能睡,還有最後的步驟沒有完成。


    一瓶雲南白藥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後把醫用紗布緊緊的按在傷口處,最後先用膠帶固定,然後纏繞上繃帶,一切都完成後王哲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在這料峭的雨夜裏,赤著上身的王哲依然全身大汗,他虛脫的躺在木板床上,發潮的被褥絕不是一個傷者睡眠的好地方,但是他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又看到了那片星光下的草原,聽到了槍聲和被驚嚇的馬群,他仿佛又在風中奔跑,躲避著射向自己的子彈。


    睡夢中的王哲表情很豐富,這和他醒著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牙切齒,最後臉上露出了無比的震驚和惶惑。


    夢境中,他看著一朵血花在他麵前盛開,那是一個活潑健康好像小馬駒一樣的少女,她張開雙手擋在他的麵前,一朵血花在她的背後綻開,是那麽紅,紅得像大草原上盛開的紅花。


    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這個擋在他身前的少女,隻知道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躲在帳篷裏畏畏縮縮的小姑娘,看到他的時候眼裏閃著警惕的光。


    其實當她倒下之前王哲還覺得她是個孩子,隻在她倒在他懷裏用小手撫摸他麵頰時他才發現她已是一個少女,啊,王哲不止一次的看到生命在自己麵前終結,可是當這個鮮活的生命在他麵前凋落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王哲睜開眼睛,陽光透過蒙著灰塵的玻璃窗照進來,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可是他的心卻冰冷而黑暗。


    那個蒙古族少女到死都沒有讓王哲知道她的名字,如果不是她的死,或許她永遠隻是王哲記憶中的一個過客吧,可是現在她卻在王哲心中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記,用她年輕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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