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苟天明帶來的五百人,商隊的護衛立刻富裕起來。加上蘇任的三百以及各家商賈自己組織起來的人手,這支商隊的護衛達到了空前的一千人。這樣一直裝備精良,兇狠無比的一千人打仗都沒有問題,更不要說護衛一個一百多輛車的商隊。


    盜匪們也非常識相的笑聲密集,都是聰明人,花馬的下場非常淒慘,現如今還矗立在陳倉旁的官道上,無論誰從哪裏路過都會不自覺的繞開一點。因為死相實在是太慘了,一根一丈長的木棍,削尖之後,從**進去從嘴巴出來,看上去就像望天吼一樣,長著嘴巴瞪著眼睛。據傳聞所說,花馬足足哀嚎了半天才死,這樣的死法誰都不想當第二個。


    從陳倉到金城的路走的格外順利。金城郡是地地道道的邊郡。從理論上來說,這裏是大漢的國土,但是大漢在這裏並沒有駐軍。進了城之後你會發現一個奇怪的情況,金城的百姓以漢人為主,而郡兵卻是羌人,最離譜的是建造的屬衙和收稅的官吏竟然是匈奴人。


    金城被兩條路分成四個部分,東南角住的是匈奴人,這裏是屬衙的地方。這裏的人各個生活幸福,人人臉上帶著微笑,經過之處所有人讓路彎腰施禮。西南角是軍營,駐紮了大約三百名羌人,他們是金城唯一的武裝,負責治安和保護城池安全。西北是一塊空地,南來北往的商賈就占據了這裏,也是整個金城最熱鬧的一處。


    東北角是金城最破敗的一處,幾乎所有的金城百姓全都住在這裏,這些人一臉愁苦,衣著破爛不說,有些人家甚至連安身立命的茅屋都沒有,無論春夏隻能躺在地上。無論是匈奴人還是羌人對這些人都沒有好臉,輕的大罵一頓,重則殺了都沒人管,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漢人。


    蘇任的商隊來到金城的時候嚇了金城人很大一跳。遠遠的看見滾滾塵土和上千人的兵馬,金城郡的匈奴太守木納塔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作為匈奴休屠王留在金城的親信他的作用就是在這塊三不管又三家都管的地方當眼睛,木納塔自然知道這個眼睛不好當,無論哪一方想要拿下金城,他就得飛快的將消息送到休屠王哪裏,然後自己死在金城。


    木納塔是金城的太守,可是沒有調動羌人兵卒的權利,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浩蕩的隊伍來到了城下,依舊沒有和羌人達成共同防守金城的協議。所以他做出了一個很好的計劃,那就是盡快離開,這些年在金城他已經撈夠了養老的資本,隻要活著迴去向休屠王上交一大部分後,自己不會有任何責任。


    但是木納塔沒有跑多遠,就被騎兵追上。胖大的木納塔已經騎不了馬,坐車的後果自然沒有馬匹快速,何況他還帶著數不清的財寶。


    當最底層的漢人發現進城的竟然是漢人的時候,一直被壓迫慣了人瞬間就徹底爆發了。匈奴人一個沒走成,連帶著羌人也沒有逃離漢人的魔爪。漢人不缺乏血性,他們缺乏的是信心。蘇任和他的龐大商隊的到來,給了這些備受壓迫的漢人強大的自信,所以才會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


    曆史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班超,他創下的一人滅國的事情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班超帶著幾個隨從在西域大殺四方的時候,無論是強大的西域諸國還是驍勇的北匈奴竟然誰都不敢動他一下,原因就在於東漢的強大後盾。隻有一個國家富強之後,哪怕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敢朝著雄兵百萬的國家衝鋒,這就是後盾的力量和自信。


    飛揚的漢字大旗是蘇任親自插在金城城頭的,這是一個曆史進步,是大漢已經做好戰爭準備的宣言。蘇任自認有這個信心將金城重新攔迴大漢的懷抱,讓生活在金城的漢人揚眉吐氣一把。


    木納塔非常囂張,雖然他已經嚇的兩腿發軟,但是匈奴人的驕傲讓他把腦袋仰的高高的:“無恥的漢人竟然敢偷襲金城,就不怕我匈奴休屠王打進長安,向你們的皇帝問一問誰才是金城的主人嗎?”


    蘇任還沒有說話,霍金一腳將木納塔踢翻踩在背上,將木納塔的腦袋摁進泥地裏。木納塔喘著粗氣,每唿出一口氣便將地上的塵土吹起來,嘴裏的唾沫很快便和塵土混合在一起,糊的滿臉都是。蘇任揮揮手,讓霍金將木納塔放開。當木納塔抬起腦袋的時候鼻子已經歪了,嘴角還有血,可見霍金剛才那一腳踩的又多重。


    “休屠王?他沒有參加匈奴的戰爭嗎?”蘇任看著木納塔。


    木納塔將嘴裏的血吐出來,還想要罵人,看見霍金的眼神生生把後麵的話咽了迴去。蘇任嗬嗬一笑:“要罵就罵,當你被抓迴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如果不趁著這個時候罵兩句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在匈奴人中找一個會漢話的人不容易,你是我見過說的最流利的一個。”


    木納塔不吭聲。蘇任又問了一遍:“再問一次,休屠王沒有參加匈奴的戰爭嗎?”


    木納塔搖搖頭:“休屠王的任務是駐守西方,隻要你們漢人敢踏入西域一步,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哦,這麽說休屠王已經參戰了?看來伊稚邪和於單的戰鬥打的很激烈,據我所知休屠王的王庭更加靠西,伊稚邪還真有些手段,估計他已經知道我們會來吧?”


    “我們單於……”


    蘇任擺擺手,不等木納塔在說話,便給霍金一個眼色:“這人可以死了,他裝的很強硬,那就讓他強硬一把,留個活的將他們的人頭送到休屠王賬下。”


    木納塔被拖了出去,羌人的首領被帶了進來。他是站在外麵看著木納塔被斬首之後帶進來的,進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汗水。漢人的勇猛他沒有見過,但是他聽說過現在西羌無休止的戰爭原因就是因為漢人。雖然他們部落的領地離那個地方還很遠,可是當他看見漢人來到的時候,腦子裏總有激戰的影像不斷閃過,說是直覺也好或者也可以叫做猜測。


    對於這個羌人蘇任很有禮貌,不但賜坐還讓人拿來精美的食物。在這個羌人首領的屁股剛剛挨到椅子上的時候,臨時從蜀錦上撕下來的一塊潔白的絲綢便掛到了他的脖子上。嚇的那個羌人以為漢人要將他勒死,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羌人並不是害怕漢人,隻是這個羌人怕死。千年來羌人生活的地方困苦不堪,在他們的習俗中隻有驍勇善戰的戰士才能活下來,那些懦弱的怕死的人會被人在脖子上綁上狐狸尾巴嘲笑他們的軟弱。但是留在金城的羌人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再也不願意迴到朝不保夕的日子裏,於是他們也就變得軟弱了。


    金城是邊城,漢人的地位雖然地下,卻勝在人口眾多。人口多的好處就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身邊的人,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幾十年上百年下來,也會在習慣和生活方式乃至於思想上朝著漢人靠攏。這也是原本驍勇善戰的羌人被死亡嚇住的第二個原因。


    舌人的話翻譯的很慢,他聽不懂羌人的語言,隻能與那個羌人首領用匈奴語言交流,兩個半瓶子水就這麽談論起來。在得知那個羌人的部落已經全部居住在金城周圍的時候,蘇任格外高興,並希望眼前這家夥能夠引薦一下他們部落的首領,順便做些生意。


    再怎麽說金城還是個邊城,還是被大漢放棄的邊城,無論是生活在這裏的漢人還是羌人、匈奴人,他們過的日子依舊沒有陳倉以內的漢人舒心。物資短缺就是這種邊城最大的問題。按道理說羌人控製著青海湖附近幾千裏的鹽,但是他們最缺的還是食鹽。


    在得到蘇任承諾能夠用他們手裏的毛皮和寶石兌換食鹽的時候,那個羌人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兩手攤開彎腰施禮:“尊貴的大漢將軍,隻要你真的願意和我們交換食鹽,我可以代表我們部落承諾,您的商隊可以安全的經過金城郡。”


    “瞎藥我的朋友,你的保證我非常相信,作為對咱們友好的見證,我將對於你做出獎勵,請你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這是朋友之間的饋贈!”蘇任將一袋子布袋鹽雙手捧給瞎藥,瞎藥恭恭敬敬的接過去,再次施禮,保證一定讓首領到金城來。


    看著瞎藥高高興興的出了蘇任的大帳,陳嬌疑惑的看著蘇任:“都是異族,你為何厚此薄彼?”


    蘇任一笑:“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何況是兩個種族,這裏麵的學問可大了去了,你慢慢學吧!”


    陳嬌想了好半天依舊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想明白,蘇任也不過多解釋,便吩咐霍金帶人,將金城中的所有匈奴人抓起來吊死,並將屍首掉在城牆上。同時嚴令對於羌人騷擾,隻要這些羌人老老實實,便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甚至以還將府庫中的部分糧食送到羌人駐地,大方的超出了羌人預料,完全是一個好客的主人對遠方來的朋友的禮遇,一瞬間便讓羌人對漢人的好感升了不是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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