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帶七海去過華人街,她說很喜歡那裏麵的糖炒栗子,吵著鬧著要我再買給她。她說以後還想去日本,因為東西很好吃,還有很親切的爺爺。她問我為什麽我們不能跟爺爺一起生活,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心裏也是十分難過。但我想,終有一天,我們一家人也能團聚的吧。”


    這是七海從原野家找到的信件裏的內容,而署名也是七海爸爸的名字——原野誠。白蘭找到的信件是由七海的親爺爺——也就是原野一郎寄的。信封外麵沒有郵戳,應該是還有更大的信封套在外麵。這些信件同樣磨損嚴重,七海猜測應該也是經常被翻閱才對。看著七海放下那些信件,臉上露出的複雜的表情,白蘭沒說話,隻是沉默著遞給她一杯水。


    七海接過水,但是沒有喝。她歪著腦袋對白蘭說:“怎麽說呢,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無比震驚才對,但是我現在卻覺得內心非常平靜,就隻有一個想法: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你早就猜到了?”白蘭在她對麵坐下,紫羅蘭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七海,“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呈現在你麵前的一切不過是真相的佐證而已。”


    “算是吧,”七海支著腦袋,語氣毫無起伏,“我跟宗像禮司打過交道之後對他這個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說,我想他應該也差一些佐證了而已。”


    白蘭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但是我有個問題,你看,你爸爸寫給你爺爺的信,留的名字是原野誠,但是,你爺爺寫給你爸爸的信,開頭卻是‘健司’。而且,看這些信的磨損程度,你爸爸應該也是經常翻這些信件才對,為什麽會留在橫濱的那棟房子裏呢?”


    在橫濱的時候,白蘭找到了原野一郎名下的那棟房產,並且把內部結構圖畫了出來,對比七海之前自己靠夢中的記憶畫出來的之後,分毫不差。這也就證明,七海以前在那棟房子裏住過,至少是去過的。但是白蘭說,以七海對那棟房子的熟悉程度,她應該是在那裏住過很長時間才對。


    “這個嘛——”七海懶洋洋地迴答道,“我怎麽知道啊,我覺得我爸爸肯定不能再用原野健司這個名字了,雖然用原野誠這個名字也沒有起到什麽好的隱藏效果。至於一郎爺爺的,他應該在外麵還套了更大的信封,我們不妨猜測一下,這些信件其實都是通過九代目爺爺轉交的。”


    宗像之前就提醒過七海,原野一郎在意大利認識一個人,能跟王權者身份並列,不管是誰都會立刻想到黑手黨。加上宗像說過他身份不低,所以七海當時想到的就是——彭格列的九代目。


    “但是這樣不是很容易暴露嗎?”白蘭托著下巴,表示不太理解,“你爸爸本來的目的不是不再給家人添麻煩嗎,那為什麽還要寫信啊?”


    七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說你傻你還真是不聰明。你看他們寫信開始的日期,是前任的綠之王死了之後的事了,而且寫信的頻率非常低。你找到的那些應該是我爸爸收到過的全部的信了,加起來也就五六封而已。信裏也說了,因為知道鬼木十方已經死了所以才敢聯係家人。”


    白蘭接過七海遞過去的信,翻了翻之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說明你爸爸還是很謹慎的。但是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這些珍貴的信件,為什麽會留在那棟房子裏?你爸爸不應該是隨身攜帶才對嗎?”


    七海皺了皺眉,道:“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而且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其實我有個想法。”


    “什麽啊?”白蘭頓時來了興致。


    七海搖了搖頭:“我還不敢證實,所以不能。”


    白蘭故作失望地說道:“吊人胃口又不說,小七海真過分呢。”


    “等我查清楚當然會告訴你啊,”七海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白蘭,你要知道,證實了我爸爸其實就是原野健司,而我是原野一郎的孫女,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她和白蘭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可能會成王。”


    “你要和我一起保護世界和平?”


    “你去死吧!”


    看到七海氣鼓鼓地來找自己,尤尼笑眯眯地問道:“七海,是不是白蘭又惹你生氣了?”


    “嗚嗚嗚尤尼——”七海撲過去抱住尤尼,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明明尤尼是天使,為什麽會找白蘭這種人當男朋友!這麽想著,她就覺得更委屈了,“特別生氣,要尤尼親親!”


    “你確定嗎?”白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然像往常一樣輕鬆愉快,但是卻隱隱地帶著幾分威脅。


    七海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白蘭,隻好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尤尼,然後甩給白蘭一對大白眼:“嗬。”


    尤尼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剛剛說什麽了?白蘭,為什麽七海又生你的氣了?”


    “是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哦,不過小尤尼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跟尤尼說話的時候,白蘭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上揚的尾音昭示著他心情的愉悅。


    尤尼歪了歪頭,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問了。七海,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找我?”


    七海定定地看著尤尼,感覺自己在她麵前無所遁形。尤尼的眼睛也是藍色,但是不同於七海那種像天空一樣的淺藍色,尤尼的眸色更深,像大海深處一樣。七海在她麵前,感覺自己被看穿,但也會覺得瞬間安心下來。


    知道七海是有事情要問尤尼,白蘭勾著尤尼的肩笑嘻嘻地對她說:“我去騷擾一下小正哦~一會兒再來找小尤尼。”


    尤尼點了點頭,目送白蘭離開之後拉住了七海的手:“跟我來吧,七海。”


    “尤尼,我會死嗎?”


    聽到七海這麽問,尤尼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她錯愕地看著七海,但是對方的表情卻很嚴肅,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尤尼你,預測過我的命運吧?”七海直視著尤尼的眼睛,“我記得你當時的反應的。”


    很快恢複冷靜,尤尼也同樣認真地問七海:“你還是很想知道嗎?”


    “很想。”


    尤尼起身走到了七海麵前,伸手抱住了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詢問道:“即使前麵是萬丈深淵,你是不是也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七海定定地迴答道:“你知道我的。”


    “七海……”尤尼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七海,連聲音都微微地顫抖起來,“你聽我說……”


    從米歐菲奧雷的基地出來,七海深深地唿了口氣。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意外,聽完了尤尼的話之後,她居然這麽冷靜,甚至比看完那些信件的時候還要冷靜。


    “萬丈深淵……嗎?”七海仰頭看了看天,夏日裏總是晴天的西西裏難得烏雲密布,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雨了。就在她有些出神的時候,終端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吉澤。


    七海按了接聽,吉澤雀躍的聲音就從終端那頭傳了過來:“七海——猜猜我在哪裏?”然後不等七海迴答,她就先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已經到了西西裏哦!”


    “這麽早?”七海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問她,“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我在巴勒莫機場啦,本來是想晚點來的啊,但是哥哥說,西西裏今天有雨,加上他正好要去米蘭,就帶我過來了。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啊?七海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晚點再來接我的真的!”吉澤特意加重了語氣說道。


    七海笑著迴答道:“說什麽呢,我可是隨時準備著要去迎接我的公主殿下呢。你在巴勒莫機場嗎?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去了。”


    “好的!等你喔!”吉澤興奮地說道。


    米歐菲奧雷離巴勒莫機場不算遠,七海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鍾。進了機場大廳四處張望了一下之後,七海就迅速鎖定了吉澤的位置。她快步走過去,這才注意到,吉澤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個字很高,穿著得體合身的西裝,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看著吉澤的眼神卻十分溫柔。從他亞歐混血的麵孔和吉澤之前說過的話來判斷,七海覺得他應該就是吉澤的哥哥了。


    七海正打算叫吉澤的名字,對方卻像是感應到了一樣,突然轉過頭去,對著七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用力地朝著七海揮手,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大聲地叫著七海的名字:“七海——我在這裏!在這裏!”


    七海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加快了腳步走過去,並且穩穩地接住了朝自己撲過來的吉澤:“好久不見了,我的公主殿下。”


    跟七海擁抱了好一會兒之後,吉澤才拉著她介紹道:“七海七海,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因為要到米蘭出差,所以就先送我來巴勒莫啦。哥哥,這就是我說的七海,是不是很可愛?”


    吉澤的哥哥朝著七海伸出手,很有禮貌地對她說:“你好,我叫做吉澤名矢。”


    “我覺得真梨應該說過我的名字。”七海笑眯眯地說道。


    吉澤名矢點了點頭,收迴自己的手之後目光如炬地盯住七海:“原野七海小姐。真梨說要來找朋友玩,我不是很放心,所以想親自送她來。”


    “也順便看看妹妹的朋友是什麽樣的人麽?”七海不以為然地問道。


    一旁的吉澤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倆:“哥哥,七海,你們在說什麽呀?”吉澤不會說意大利語,但是她的哥哥卻說的十分流利,他和七海用意大利語交流,吉澤就隻能在一旁幹著急了。


    “是大人的事情。”吉澤名矢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七海悄悄地扁了扁嘴。跡部說的沒錯,真梨的哥哥是個妹控。她聳了聳肩:“那麽現在,您放心了嗎?”


    “是的,很抱歉,因為真梨是第一次去見我和父母親都不認識的朋友,所以我有些擔心,”吉澤名矢朝著七海微微欠了欠身,“希望原野小姐不要介意。”


    七海擺了擺手:“沒關係,我懂。主要是,巴勒莫這邊兒也挺亂的,我能理解你的擔心。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聽了七海的話,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微微一笑,道:“真梨說你是十分值得信賴的人,不知道為什麽,有了你剛才的那句話,我就覺得可以安心地讓真梨在這裏度假了。”他側過頭,看著依舊很懵逼的妹妹,換了英語對她說,“我就送你到這裏,接下來還有個會等我去參加。”


    吉澤走上前去,給了哥哥的一個擁抱:“一路平安。”


    “嗯。”吉澤名矢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安檢。


    兩個少女翹著腳,確定吉澤名矢不會再返迴來之後歡唿著擊了下掌。


    “真梨,我們要出發了!”


    “耶!”


    兩手抄在胸前,跡部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櫥窗裏的展示商品。因為他媽媽在這家店預定了一條項鏈,所以他現在正在等著幫她取項鏈。


    就在這時,跡部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景吾?”他轉過頭去,就看到安娜牽著十束的手站在他身後,看到他轉身,小小少女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沒有認錯。”


    “你們倆怎麽在這裏?”跡部有些詫異地朝兩個人走了過去。


    十束笑眯眯地迴答道:“來選禮物。因為最近生意很好,所以草薙哥說可以多撥一些經費給安娜,於是我們就來這裏啦。”


    “順便幫出雲拿一下他給世理買的禮物。”安娜補充道。


    “看來大家都是來跑腿的。”跡部彎了彎嘴角,然後接過了店員遞過來的紙袋,“你們買好了嗎?”


    安娜點了點頭:“買好了,正要迴去了。”


    跡部輕點著眼角下的淚痣,道:“那我送你們迴去吧,正巧,我也拿到東西了。”


    “可以嗎?”安娜眨了眨眼,不過看起來似乎有點開心。


    跡部點頭:“走吧。”


    十束擁著安娜笑著對跡部說:“那就麻煩跡部了。”


    到了ra門口,等到安娜和十束下車之後,跡部剛想跟他們道別,就被安娜扒住了車門:“景吾,來玩吧?”


    “啊恩,你是在邀請我嗎?”跡部揉了揉安娜的腦袋笑著問道。


    安娜點點頭,道:“雖然七海不在,但是景吾也可以來玩,有東西想給你看。”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有七海。”


    “安娜很少這樣邀請別人迴來的,”十束也走了過來,“而且天氣這麽熱,還要辛苦你送我們迴來,不如進來喝杯冷飲?最近草薙哥剛好在研究新的飲品哦~”


    見十束如此熱情,安娜又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跡部有些無奈:“你們還真是——”讓人沒辦法拒絕啊。


    推開門進去,三個人就聽到草薙頭也不抬地說道:“喲,迴來了。”他手裏拿著報紙,看的聚精會神,還一邊跟十束吐槽,“十束我跟你說啊,青組的人啊最近——”他的聲音在看到跡部之後便戛然而止,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訝,“跡部來了啊,到這邊來坐吧。”


    安娜噠噠地跑過去,把手上拎著的紙袋遞給草薙:“出雲,幫我寄給七海。”


    “知道了,我的公主。”草薙對著安娜行了個紳士禮,然後給排排坐好的三個人每個倒了一杯檸檬茶,“天氣這麽熱,辛苦你們了。”


    “遇到了跡部,他很好心地送我們迴來了。”十束笑眯眯地解釋道。


    安娜挨著跡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跡部狐疑地問道:“怎麽了?”


    “禮物,給七海。景吾準備了嗎?”安娜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裏卻閃爍著期待,見跡部沒有反應,她反而困惑起來,“景吾,不記得嗎?”


    忍了一會兒沒忍住,跡部笑著迴答道:“當然記得。”他家七海的生日,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安娜的雙眸重新亮了起來。她跳下吧椅,跑到了二樓的房間,很快就又迴來,隻是手裏多了一疊紙片一樣的東西。她舉到了跡部麵前:“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跡部挑了挑眉,接過那些紙片之後翻了起來。


    原來是一些照片。跡部一張張翻著,嘴角漸漸地勾了起來。這些照片,有一部分是去海邊的時候拍的,還有一部分是不久前夏日祭拍的。有一張拍的剛好是,跡部仰著頭看著天空,而七海則是側目看著他。


    “上次七海來,我要給她,她沒有帶走,都給景吾。”安娜指了指十束,“多多良,拍的很棒。”


    “嗯,很棒。”跡部無意識地附和著,然後拿出終端給管家打了個電話,“喂,是我。準備一下私人飛機,明天我要去意大利。”


    “把自己送去當生日禮物嗎?”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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