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花寶、寶典?”


    著實是太過驚訝,李牧結巴了起來。高公公見了,還以為李牧在笑話這書的名字,略帶一些不好意思道:“叫侯爺笑話,咱家沒年過書,認識幾個字,都是跟著陛下之後,耳濡目染學來的。實不相瞞,這書取這個名字,實在是為了紀念一個故人。”


    “故人?”李牧一副好奇的眼神盯住高公公,心中暗道,難道說這高公公就是《葵花寶典》的作者麽?


    李牧前世看過很多雜書,金庸的小說,他自然全都看過。不但看過小說,電視劇基本也都看全了。《笑傲江湖》是金庸的經典作品之一,他看過不止一遍。


    在《大唐群俠傳》做設定的時候,策劃小組也把金庸的武俠小說當成很重要的參考。對於《葵花寶典》的來曆,還特意研究過。


    綜合了網絡上對於《葵花寶典》成書的年代考證,一個相對來說支持率比較高的觀點是,《葵花寶典》成書於中唐時期,現在看來,這個時間點要往前推一推了。


    “呃……”高公公似乎沒有想到李牧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略顯尷尬,道:“實不相瞞,咱家在成為太監之前,曾有一個相好,名字叫做‘王葵花’,我倆兩情相悅,互許終身。但是無奈,生逢亂世,身不由人呐。我入宮成了太監,她則嫁為人婦,後來死於戰亂了——”


    李牧一愣,忙道:“實在是對不住,提起了您的傷心事。”


    “嗨!”高公公擺擺手,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傷心也早傷過了。隻是在起名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掠過她的影子,便鬼使神差地寫了下來,讓侯爺見笑了。侯爺隻管拿去看,若能幫上一點忙,也算是有用處了。隻是,侯爺什麽時候看完了,還請還給咱家。這部功法還不算完美,咱家還得精雕細琢一番。”


    “高公公放心,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定完璧歸趙。”


    “咱家自然信得過侯爺。”說罷,高公公微微頷首,道:“侯爺自便,咱家要為陛下傳膳出了。”


    “高公公請。”


    李牧轉身走下台階,心中不禁腹誹,陛下是越來越摳了,這都過了晌午了,自己知道吃飯,也不知道添雙筷子。宮裏現在這麽窮麽?


    嘟囔著走到宮門口,獨孤九正坐在馬車裏啃餅。他現在學得聰明了,知道跟李牧出門,不一定能按時吃到飯,就常備兩張餅,來不及吃飯的時候,墊吧一點。


    吃東西的時候,自然是要把麵具摘下來的,他怕自己的臉被人看見,就躲在馬車裏麵。


    看到李牧上車,獨孤九把剩下的半張餅遞給他,李牧也不客氣,咬在了嘴裏。他把《葵花寶典》從懷裏掏出來,遞給獨孤九道:“看看這個,高公公創造出來的內功。”


    獨孤九接過來,翻了翻,起初還沒有什麽表情,過了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看向李牧嚴肅道:“大哥,那個太監要害你!這內功你不能練!”


    李牧把餅噎進去,喘了口氣,道:“高公公怎麽可能害我,瞎說什麽。”


    獨孤九急道;“大哥,我絕不是危言聳聽。若按照這本書記載的方法運氣,氣息流傳周天,就會從丹田生出一股燥熱之氣。由下竄上,混亂不定。且不說你能不能挺過這股燥熱,即便挺過去了,也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


    李牧擰著眉頭,道:“能損傷什麽呢?”


    “這……”獨孤九又翻了幾頁,篤定道:“會損及腎經,也就是說,大哥的……”獨孤九往李牧的褲襠瞅了一眼,道:“……會逐漸乏力,最後、最後就不能用了。”


    李牧瞪著眼睛看著獨孤九,忽然捂住了胸口。媽的,老子是不是要彎了?為何最近這幾迴獨孤九摘下麵具的時候,自己的心髒總怦怦跳個不停?還有獨孤九這個家夥,到底是幾個意思?你瞄老子褲襠幹什麽?瞄了之後還臉紅?你紅個大西瓜呀你!


    李牧把視線移開,道:“這也不能說人家是害咱,不要忘了,高公公是個太監。太監本來就沒有這……”李牧指了指自己的褲襠,輕咳一聲,繼續道:“他沒有這東西,創出的內功自然也考慮不到這東西,情有可原。既然你說沒用,過兩天我還他就是了,我還練我的《太玄經》。”


    獨孤九紅著臉點點頭,道:“《太玄經》自然是好的,道家功法,雖然慢些,卻是對身體好的。”


    李牧實在是麵對不了獨孤九的臉了,伸手把他的麵具拉下來,道:“行了,不說這個了,趕緊去駕車,咱們迴家,迴去數數前段日子我做出來的皮甲有多少,不夠的,還得趕製一些。”


    “嗯。”獨孤九應了聲,把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裏,鑽出馬車坐到車轅上,馬鞭甩了一下,調轉馬頭,沿著朱雀大街往家走。


    ……


    馬車裏,李牧在翻看兩本內功。


    單看一本看不出來,但是對照著看,卻可以看出一點東西。


    程咬金和高公公都說,內功難練,需要天賦和悟性。但什麽是天賦和悟性,程咬金說不出個所以然。高公公呢,也是一知半解。但李牧卻結合前世看過的各種小說、電視劇的設定,再對比這兩本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所謂天賦,應該指的是人自身的先天條件。人都有經脈,大部分的人經脈狹窄,氣息運轉不通,練習內功自然就慢。但有些人天生經脈寬厚,氣息暢通,練習內功快。這便是所謂的有天賦了。


    而所謂悟性呢,則是從高公公的話語中得到的靈感。


    高公公說,內功是記錄氣息運轉的方式。這句話,在李牧這個遊戲設計師的腦袋裏,是這樣理解的。這就好比是《街頭霸王》,按鍵約等於經脈節點。


    下、左下、右接p,等於歐油根。下、左下、右x2再接p就是豪油根。下、左下、左接k是呆呆布魯根。


    秘籍在這裏了,隻要這樣做,大招就能發出來,但是由於個人的狀況不同。有的人手殘,明明心裏想到了,但他按不出來,這內功就練不成。還有人他不手殘,但是按鍵壞了,經脈的節點沒打通,他的p鍵不好使,或者k鍵不好使,也不可能發出大招來。


    簡單來說,內功是挑人的。隻有練習內功的人滿足創造內功的人設定的種種條件,他才能練成這門內功。


    就像《太玄經》,它是道家內功,需要練習的人對道家有很深的研究。同樣的道理,《葵花寶典》是高公公所創,他是一個太監,自然就少不得要‘引刀自宮’了。高公公創造這門內功的時候,也許沒這麽想過,但是隻要你按著他設定的氣息運轉方式練習,就必須得自宮,否則就練不成。


    明了了這裏麵的彎彎繞之後,李牧有些煩躁了。


    他既不想去研究道家,又不可能引刀自宮。看來隻有一個辦法了,效仿高公公,研究適合自己的內功。隻是這種事情,他沒有經驗,又沒有係統可以依仗,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但是轉念又一想,自己難道還不如一個太監麽?高公公都能創造出內功來,憑什麽自己就創不出來?


    實在要是創不出來,那就不練了唄。反正有獨孤九和李重義在身邊,一個是戰士,一個是刺客,自己的安危還用擔憂麽?


    ……


    李牧迴到家中,直奔倉庫。


    逐鹿侯府一共有四個倉庫,一個倉庫裝錢,一個倉庫裝府裏的應用之物,例如米麵糧油,布匹肉幹、酒等等。還剩下的兩個倉庫,都裝著李牧做出來的東西。例如他衝技能熟練度的時候,製作的各種玩意兒,工作室擺不下了,就會叫人搬到庫房去。


    倒不是他舍不得扔,而是他衝級所製作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零件。這些零件或許不值錢,但很可能是後麵圖紙所需要的,留下來,為後麵衝熟練度的時候節省時間。


    衝【製皮】時候製作的東西,也都在這裏。


    李牧在衝熟練度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可能會用到。因此他製作的皮甲,都是成套的。沒有為了節省材料,全都製作最省材料的護腕。


    李牧數了一下,一共有初級皮革套裝一百三十套,中級皮革套裝二百一十八套。這個數字,讓李牧頗為咋舌。他衝熟練度的時候,根本沒有數過,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但是腦海中的印象也不過百八十套最多了。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三百多套皮甲,怪不得那二十來車皮革都用光了呢。


    這樣也好,獨立團的甲胄不用操心了。雖然中級皮革套裝的數量不夠三百,但也沒關係。表現好的,穿中級、表現差一點的,穿初級。反正是練兵時候穿,等到真正有上戰場的那天,李牧不會讓他們穿皮甲,至少也得是鎖甲,結合皮甲的靈便和板甲的防禦於一身。


    隻是鍛造的技能熟練度衝起來太慢了,而且還要叮叮咣咣的打鐵,李牧最近懶惰的很,已經快倆月沒掄大錘了。


    “算了,反正也不著急,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說吧……”


    李牧嘟噥著安慰自己,從庫房出來,哼著不知道是從哪兒聽到的小曲兒,晃蕩地往工作室走。他福袋賭出來大西瓜還沒吃,正好抱迴後宅,等夫人迴來之後,切開吃了。


    一邊走,他一邊琢磨。從皇宮迴家的路上,他就有一種感覺,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麽事情,一直沒想起來。


    “什麽事呢?”


    ……


    萬年縣大牢。


    鞠智盛和烏斯滿已經在這裏蹲了好幾天了,由於進來的時候和差役發生了矛盾。又是因為在逐鹿侯的店鋪後門晃悠被抓,這幾日倆人沒少得到獄卒的‘照顧’。


    有事兒沒事兒挨幾下鞭子,這也罷,進了大牢,還說什麽。最讓二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的食物也比別的犯人少。


    但這事兒要輪起來,還要怪鞠智盛自己。


    剛進來的時候,獄卒給的是一樣多的食物。可鞠智盛是什麽人,他是高昌世子。高昌雖然國小民寡,但是地處要衝,富裕的很。而且來往的商人,帶來的都是好東西。鞠智盛從小錦衣玉食,什麽好東西沒吃過?


    美味珍饈,他尚且吃厭了。大牢裏的雜豆窩頭,他怎麽可能吃的進去?


    剛嚐了一口,便脫口而出一句話:“這東西也是給人吃的?”


    獄卒也是幹脆,嘿嘿一笑,道:“不吃是吧?那就別吃了!”


    從那頓之後,雜豆窩頭再也沒他的份了。


    鞠智盛餓了一天,第二天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向獄卒討要窩頭。好話說盡,爺爺都叫了,獄卒才給了他半個。烏斯滿隻好把自己的那份分給他一點,倆人勻乎勻乎,都吃不飽,卻也都餓不死。


    好幾次,鞠智盛向獄卒表明身份。獄卒隻是笑,譏諷道:“你這副樣子要是世子,那老子就是王爺!”


    說了幾迴沒有結果,鞠智盛也懶得說了。後來,他餓的沒力氣說了,整日隻靠著牆壁,呆呆地從巴掌大的氣窗,望著外麵的天空,看著日升日落,整個人都抑鬱了。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誰能救救本世子啊!”鞠智盛忽然大叫了起來,抓著牢門放聲大喊:“我真的是高昌世子,如假包換的高昌世子,你們怎麽就不信呢!你們把我放出去,我可以證明的,我有錢,都在客棧,我全送給你們不行嗎?各位爺爺,放我出去吧……”


    哀嚎迴蕩在牢房裏,幾個正在喝酒的獄卒聽了,一個人無奈歎息:“唉,又瘋了一個!”


    卻也有人擔心,道:“哥幾個,我看他整日都這麽說,有可能是真的,萬一是真的,咱們可怎麽辦?”


    “呿!”剛剛歎氣的人說道:“他發瘋,你也發瘋。他若真是世子,早就有人來找了。這好幾天都沒人找,肯定就不是。不過……”這人頓了一下,道:“若真是啊,咱們可攤上事了。再等兩天,若真是,咱們隻能——”


    “什麽?”


    “把他們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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