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不得了。我們費大少爺竟然屢次上頭條,這本來也是家常便飯,但就是這出境的辦法就是越來越讓人震驚,哦,該說是驚喜。”在看費恩斯笑話這件事上,寧西能不落後就絕對不會落後。


    費恩斯滿臉陰鷙地看著寧西,一語不發。自從那天早上的事發生後,他再讓人迴去找尤然,卻已經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蹤跡,除了床單上醒目的血色,他都會以為那隻不過是一場夢。


    “你還在找她?”寧西收起笑臉,這消息早就傳到江城,陸正霆聽後一如既往地不以為然,而許言則是很無語地在電話裏把費恩斯罵了一頓。


    後來覺得可能是隔著電話,沒意思,便掛了電話,這些破事一鬧起來就是沒完沒了。


    費恩斯幽幽地歎了口氣,“嗯,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


    聞言,寧西不由得擰起眉頭,說道,“她消失不見未嚐不是好事,至少這樣那天發生的事可以當做是一場烏龍,再者,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寶藏鑰匙,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隻怕又會讓程煜搶占先機。”


    寧西和程煜打成平手,可攻可守,弄得他對程煜是完全沒有辦法,而程煜何嚐又不是呢?


    寶藏的鑰匙一直都撲朔離迷,就算他們現在清楚地知道其中三把鑰匙的去向,卻無法摸清榮家手中的那把鑰匙究竟在什麽何方。


    寧西試圖聯係遠在法國的榮家,但誰知,榮家的人會如此抗拒,在他自報家門後毫不留情地就拒絕他,就算費恩斯後來嚐試聯係過幾次,最終結果都沒任何的差別。


    榮家一句話,態度很明確,“那是你們和程家的事,榮家在幾十年前已經和四家族斷絕來往,自然不會插手。”


    “喂,我說你,是不是應該以大局為重?”寧西翻了個白眼,望著沉思不說話的費恩斯,頓時歎了口氣,這二貨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真想找到那個女人?


    ******


    法國一處莊園。


    尤然躺在冷冰的地上,這裏潮濕且散發著讓人忍不住作嘔的酸臭味道,隱隱中帶著一絲黴味,她蜷縮著身體,地上略微有些濕潤,她的衣服已經濕透,漆黑的房子裏好似四麵都是密不透風,不見光明。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在這裏待了有多長時間,一切都是一無所知。


    頭頂時不時地會吹來風,這裏是通風口嗎?這寒風吹下來,她直哆嗦。


    “這女人到底是誰?真可憐,莫名地被帶迴來就關在這個地方。”外麵傳來沉沉地談話聲,伴隨著零碎的腳步聲。


    尤然抱緊胳膊,他們說的都是法語,難道自己被帶迴法國了嗎?


    是這樣,沒錯了。


    當日,她醒來知道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是費恩斯,也猜到是無寐和少爺設下的圈套,於是在記者臨門之前,她自作主張地選擇了讓費恩斯離開,隻要那群記者在房間裏找不到女人的身影,便會放棄。


    而費恩斯就會安全脫身。


    可她是明明是在窗台外麵,後來……她想起來了。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眼見要掉下去時,是無寐突然出現。


    之後她就暈過去了,醒來後便是在這裏。


    “聽過這女人違背少爺的命令,也不知道少爺會如何懲罰她。”


    “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壞了少爺的事,以少爺的脾氣隻有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嗎?尤然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入身體,直逼大腦,寒冷的氣息將她團團圍住,她現在躺在這裏,似乎也離死不遠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少爺命令,這個結果似乎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哎——”一聲歎息聲越來越遠,尤然咬著嘴唇,她好餓,很想喝水。


    “程煜,你把她帶迴來做什麽?”無寐突然衝進來,質問程煜。


    程煜不怒反笑,“幸好這屋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要不然被他們聽見,一定會去我母親跟前告狀,到時候你會怎樣我可保不準,還有啊,你膽子也不小,現在都直接唿喊我的名字。”


    “尤然不是應該在國內?為何要突然把她帶迴來?”無寐惱怒地問道。


    “這可不是我的決定,是母親下的命令。這要怪,就怪她對費家的人動了真情。”


    無寐很小就知道,夫人是極其地恨費家人,誰要是敢在她麵前提起一個費字都會麵臨酷刑,從無一例外。


    當初選中尤然,最大的原因也是夫人的決定。


    程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與其擔心她,倒不如擔心你現在的處境。”


    聞言,無寐身體一震,沉默不語。


    “你私自放她走,三番四次替她隱瞞辦事不利的事實,母親已經知道了,處理完她,下一個人便是你。”程煜和無寐是從小一起長大。無論對外還是對內,無寐都是母親時候收的義子,在程家的身份並不低。


    “問世間情為何物,我也沒有想到你最後還是沒有逃出感情的桎梏。”程煜略微有些悲傷地說道,但語氣中無法讓人感受到他的悲傷,相反,他嘴角抿著,還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程煜知他在想什麽,還不等他付出行動,他便又說道,“這事你就別再想了,母親什麽脾氣你還能不知道?如果你真做了,等待你的隻有死亡,當然,就連她都不會幸免。”


    “程煜……”這是無寐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或許他最開始就不該同意讓尤然接下這個任務,造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程煜清咳幾聲,從無寐的肩上挪開手,隨即盯著款款走來的女人笑吟吟地喊道,“母親,你要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被程煜喚做母親的女人年紀四五十歲,麵容姣好,保養得宜,身材更是不輸於年輕貌美的女人,她走路婀娜多姿,自帶嫵媚風.情,這是從歲月中沉澱出來的氣質,僅僅隻是走路,便自帶威懾之風。


    程煜乖巧地走過去,手攬在她的肩上,“母親,父親沒跟你來嗎?”


    “他在處理事,我聽說了你們的事便過來看看,那個女人呢?”隻見她直逼主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無寐不由自主地顫栗一下,隻見她倏地迴頭,一臉不解地掃了一眼無寐,淡淡地說道,“無寐,你這是怎麽了?看見母親,難道不該高興嗎?”


    “無寐很開心。”


    程煜睨了無寐一眼,立馬出聲,“母親,依我看,那個女人也沒什麽好看,你趕過來想必已經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兒,反正那個女人被關在那裏,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煜兒迴了一趟國內,可有什麽收獲?”


    “收獲頗多。我們現在隻需要找到榮家的鑰匙便可以去找寶藏了。”程煜滿心歡喜,對他來說,處理這種事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以為費家是多麽的難易對付,結果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易對付,相反,費家還真是出情種的地方,不管是上一輩還是下一輩,幾乎都是一些情種。


    “費家現在是誰當家?”


    “母親?你不是對費家的事不感興趣?”程煜隻是無意間問了一句,便換來一個冷鷙的眼眸,直射在他心底,瞬間透心涼,“費家現在是費恩斯當家。”


    “費澤呢?”


    “費澤在十八年前已經去世,費恩斯便是他的兒子。”


    程煜總感覺母親在聽見費澤去世的消息,情緒不對,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母親,整個程家都知道父親是多麽的疼愛母親,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掉了,總是得罪誰都不敢得罪眼前的女人。


    原來他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她還以為現在的費家還是他在掌權。想到與此,她忍不住苦笑,她憎恨了十多年的人,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早就死了。


    “那他妻子現在的情況?”


    “當初她生下孩子便搬去別院。”


    “是嗎?她還活著呢。”


    程煜疑惑地扶住微微顫.抖的母親,小聲地問道,“母親今天對費家的事好像格外關心。”


    “沒,我隻是好奇問問而已。”


    不隻有程煜一個人發現她的奇怪,在他們把她送去房間休息後,程煜立馬拉住無寐,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發現了?”


    “母親的事,我們還是少知道為好。”無寐麵無表情地說道。


    程煜瞥了一眼,“你這幅冰冷冷的模樣一點都不可愛,你這般無非就是擔心母親會對她不利。”他衝著他眨了一下眼,隨即又說道,“早知道會這樣,你後悔嗎?”


    無寐不能再想和之前一樣,無動於衷地說出一句不後悔,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程煜一眼,最後沉默地離開了。


    無趣,以前好歹還會和自己開開玩笑,現在一點都不風.情萬種了。程煜搖著頭望著他的背影,以無寐的美貌,竟然會看上那樣一個小姑娘,果然,這些事都是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解釋。


    不過嘛,他覺得今天的母親也很反常。


    ******


    尤然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沒有人知道她在什麽地方,也沒有人可以找到她的行蹤,費恩斯不斷地派人尋找,最終隻能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寧西於心不忍,卻又無能為力,人的能力總是有限,世界何其大,想要找一個消失不見的人又何其容易。如果她是故意消失的,那尋找起來就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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