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許言去酒吧接喝得醉醺醺的陸正霆,結果被人偷拍,並且曝光,當時正巧碰上柯雅如的事情,一時之間,許言陷入話題中,陸正霆收到消息時讓肖助理去處理,結果不到半個小時,肖助理告訴他,已經有人率先一步把這些壓下來。


    “許言知道你沒死,一定很開心。”


    任九搖了搖頭,“這件事我並不希望她知道。”


    自從那晚之後,任九就再也沒有在許言麵前出現過。之前每天每晚都會做的噩夢,許言依然會做,隻是不再是每晚都會夢見。


    葉雲琛在期間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約她見麵,都被許言全部拒絕了。她現在待在家裏除了照看兒子,就是學畫畫。其實她從小就有一個畫家的夢想,隻是後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隻要一有空閑就會在玻璃房裏待上一整天。她把自己夢境裏遇見的畫麵全都一筆一劃地描繪在紙上。陸正霆結束公司的事情直接開車來到銘城,在傭人的口中得知許言在玻璃房就轉身去了後花園。


    許言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頭發高高地盤起,一手拿著調色板,一手拿著畫筆,晚霞的餘暉穿過樹葉的縫隙,透過玻璃房,映照著許言。陸正霆向前走了一步,隻見許言時不時地挑著眉,抿著嘴角,似乎很不開心。


    陸正霆悄無聲息地走進玻璃房,忽然從背後伸手圈住許言,將她輕輕地拉到自己的懷中,許言驚唿一聲,在嗅到無比熟悉的味道,她忽然笑著拍了下他的手背。


    “今天這麽早就過來了?柯雅如沒去公司找你?”


    “你知道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公司也有安插我的眼線。”許言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李茹?”


    許言笑了起來,陸正霆說的沒錯,她安插在公司的眼線就是李茹。李茹每次看見柯雅如出現在公司就會專程給她打電話匯報情況,巨細無遺,說的繪聲繪色,有時候會讓許言有種身臨其境的感受。


    毫不誇張地形容過,李茹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許言慵懶地靠著陸正霆,懶洋洋地問道,“事情有什麽進展嗎?”


    “恩,不過這事需要先跟徐蘇說一聲。”


    “徐蘇?這事還跟徐蘇扯上關係了嗎?”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許言目不轉睛地盯著畫板上的一片火海,微眯起眼睛,又盯著站在火海之中的小女孩,她忽然伸手指著小女孩,揚起頭望著陸正霆問道,“陸正霆,你有沒有覺得那小女孩很眼熟?”


    “沒有。”


    “為什麽我覺得似曾相識呢?”許言歪著頭,有些傷感,“陸正霆,你曾經有沒有在一瞬間覺得死了的人可以活過來?”


    聞言,陸正霆臉色微變,圈著許言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沒有。”


    “真的嗎?”許言幽幽地說道,“我最近總有種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強烈。”


    “什麽感覺?”


    “爸爸沒有死,還活著。”


    ******


    任九迴到北城,在費恩斯的身邊待了幾天,先後迴到老宅看望了老夫人。


    在墓園那晚,他和陸正霆的談話沒有任何人知道。費恩斯從任九的房間經過,看見房間裏還亮著燈光,想了想,曲著手指敲門。


    任九迴頭看見雙手環在胸前,站在門口的費恩斯,連忙地說道,“少爺。”


    費恩斯笑了笑,走過去,“九叔,可是又在思念她?”


    “沒有,隻是在想這些事拖了太長時間,是該有個結束了。”


    “是嗎?那九叔這次迴來後打算什麽時候迴去?”


    “明天。”


    費恩斯麵無表情地從摸了一下衣兜,任九轉身在旁邊的茶幾上拿起煙盒遞給費恩斯,“少爺。”


    費恩斯接過煙盒,抽了一根煙夾在手指之中,打火機啪地一下冒出火焰,他低著頭,夾著煙湊到火苗前,他輕輕地咬住煙頭,在接觸到火苗時,瞬間深吸一口氣。


    空氣裏傳來滋滋的燃燒聲音,費恩斯忽然開口道,“還迴來嗎?”


    任九沉默許久,“不知道。”


    在費恩斯的心中,始終都對任九有一種父親般的感情。在聽見任九的迴答後,他臉色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的變化,旁人無法透過表情猜測他在想什麽。


    第二天,任九離開北城迴到江城。費恩斯無意間來到他的房間,打開抽屜,那張放在裏麵的照片不在了。他忽然感覺心裏有一絲的落空,不過這僅僅隻是瞬間的感受。


    任九迴到江城。而江城的勢力也在默默地發生著變化。


    陸正霆當著蔣明秀的麵拆穿了柯雅如的真麵目,並且把她控製在手中,以她的名義繼續和葉雲琛聯係。而夏明輝這邊,因為l項目,賄賂行政人員,陸正霆把找到的證據巨細無遺地交給了檢察院。


    夏明輝在公司被檢察院的人帶走,接受調查,此後調查出跟他有關係的政府官員,加上領導正在嚴查並且打擊反腐。事態嚴重,夏明輝想要脫身,目前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那些還未被調查的就人人自危了。


    因為夏明輝出事,夏明輝在公司的地位瞬間崩塌,葉雲琛徹底取而代之,成為夏氏新一任董事長,手中掌握了夏氏的決定權。


    許言和陸正霆的關係在外人眼中,依然是離婚狀態。而許言也樂得自在,尤其是陸正霆現在不用每天去應付柯雅如。小日子過得開心,陪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而她和蔣明秀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有多緩和。


    如果說變數,那就是楊金寬。


    楊金寬做事謹小慎微,這連著一連串的人都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卻依舊跟個局外人一樣,盤觀一切事情的發生。


    許言的噩夢終於沒有再做。她坐在鏡子前,放下手中的腮紅,陸正霆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今晚要跟她來一個約會。


    弄得她現在心裏緊張又忐忑。她和陸正霆在一起這麽久,幾乎都是處於地下戀人,一旦公開就會鬧出許多是非。


    傍晚,陸正霆準時地出現在銘城,而姍姍來遲的許言在門口看著站在夕陽西下的男人身上被一層斑斕的餘暉籠罩,她忍不住甜甜一笑,陸正霆朝著她張開雙手,她瞬間飛奔到他麵前,撞進他胸膛。


    “你怎麽可以準時到不差一分一秒?”許言是真的特別的好奇,陸正霆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剛才可是一直都在暗中觀察。


    陸正霆笑而不語,輕輕一攬,“我們走吧。”


    “誒,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呢。”


    “給你一生的時間,自己琢磨。”陸正霆冷酷地說道。


    許言一愣,見陸正霆嘴角微彎的那條優美弧線,她竟然看呆了,“你想騙我用一生的時間來思考這一件事?”


    “因為你蠢,所以一生我都擔心不夠你想明白。”


    “陸正霆!我不去了!”許言賭氣地站在原地,看著陸正霆。


    “真不去?”


    “誰讓你說我蠢!”


    陸正霆抿嘴輕笑幾聲,拉住許言的手,“去不去?”


    “你態度好點,我就考慮要不要跟你去。”許言見陸正霆的口氣軟了下來,連忙撇著嘴,一臉傲嬌。


    “你不去那我就走了。”


    這個答案仿佛給許言重重地一錘,根據偶像劇裏的情節,陸正霆這個時候不是因為走上前抱住她,然後輕聲哄她,然後乖乖認錯,然後自己再傲嬌地跟著去呀。


    許言覺得自己還是要拿出骨氣,所以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陸正霆離自己越來越遠,見他真的沒有要倒迴來找她的衝動,許言怒了!雙手插在腰間,衝著陸正霆大聲吼道,“陸正霆,你給我站在!”


    聞言,陸正霆果真停下腳步。許言小跑追上來,憤恨地用力地一跳,跳在陸正霆的背上,“你居然真的不管我就走了!我很難過,所以我要懲罰你!”


    “你想怎麽懲罰?”


    “我腳痛,你先背著我,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陸正霆看不見許言臉上的表情卻能從她說話的語氣中感受到她現在的心情,他似乎能想象出許言此時偷笑地模樣,想罷,他雙手從後托著許言的臀部,沉聲道,“摟緊了。”


    “還用你說!趕緊走吧。”


    陸正霆心情愉快地笑了幾下,滿眼的寵溺都快要溢出來。


    許言嘴裏哼著小調兒,陸正霆背著她走過這條林蔭小路。從東邊吹來一陣冷風,風吹落泛黃的楓葉,楓葉落了滿地。一片楓葉垂落在陸正霆的頭頂上,許言笑盈盈地摘下那片楓葉,拿在手中把玩。


    “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你最想去的地方。”


    許言皺了一下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去什麽地方。”


    聞言,陸正霆頓時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迴頭看了眼正好盯著他看的許言,兩人的視線交匯,濃濃的愛意為這天地間添了一份溫暖。


    夕陽西下,餘暉照在他們重疊在一起的影子,那落下半山腰的太陽變得越發的紅豔,天色漸漸地變暗。


    陸正霆背著許言走了一長段,才把她放進車裏,幫她係好安全帶,他才轉身迴到駕駛位,驅車開往目的地。


    許言手掌托著兩腮,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正霆,疑惑又好奇地問道,“陸正霆,你這麽神神秘秘地到底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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