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全場隻有一個弦晴信舉手了之後,霜月夜還挺驚訝的,她本以為她麾下的煌人修士應該鄉土情結濃重,迫切出戰,不想居然都如此穩重。


    除了一個弦晴信。


    “諸位願意為了烽火希嵐暫且放下故土煌洲,還真讓本宮有些訝異。既然諸位都願意盡忠職守,本宮也先代希嵐百姓感謝大家了。”說完,霜月夜看向弦晴信,“弦公子,您作為鳳舞淵之人,要往煌洲去走也好理解,隻是看起來鳳舞淵並非下達調動命令,怎麽還要去?”


    “在下有一位至為重要之人尚在煌洲,實在放不下心,不得不前往陪伴。”弦晴信笑道。


    霜月夜微微挑眉。


    弦晴信,你在說誰?我們難道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麽?


    也罷,也許是別人。


    ……


    事實上,鳳舞淵也受到了玄煌禦武的邀請,而更上層的鳴岐殿也不例外,為了維持作為正道門派的表麵形象,身在煌洲的凰時清即使裝模作樣也得為煌洲的備戰大業做出一定工作。


    在河陽城營救最後一位永夜後裔失敗後,她攜麾下鳳舞淵修士在迴程鏡**月途中找了座小城,駐紮休整。而正在休養期間,不周山的飛劍卻直到落在了空艦的甲板上,


    上麵還係著一封信。


    “上麵寫了什麽?”當凰時清對鏡翻開信箋閱讀之時,在她身後為她梳頭發的龍森野問道。


    “……不周山邀請我參加一個行動,說西吳有一處山穀,常年魔音縈繞,靈氣翻湧,但凡進入之人,皆不知去向,疑似魔道所留,西吳修界稱之為八風仙音穀。不周山打算徹底搞清楚穀間奧秘,故召集天下英雄誌士前往探訪,若有所得,也會按照參與者功績公平分配。”


    “邀請你?指名道姓?”龍森野雙眼微眯。


    “沒錯,清清楚楚三個大字,凰時清。”


    “奇了,不周山和鳴岐殿很熟麽?和鳳舞淵很熟麽?怎麽會直接找到你?會不會有詐?”


    聽到一連串問題,凰時清不禁笑道:“都是正道,哪有那麽多陰謀陷阱?”


    不料話音剛落,龍森野卻冷冷地往前壓了一下,直接貼上了凰時清的後背,緊接著雙手環上,竟把凰時清緊緊擁在了懷裏,用小臂壓著她的頸,摁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麽?”龍森野淡淡地問。


    “即使不信,我也得假裝信,不然呢?選擇陰陽怪氣地說話還是正麵剛?”凰時清輕拍著龍森野的手腕笑道,“你也別太擔


    心,我區區一個鳴岐殿的靈侯凰女,哪裏有那麽大的麵子讓不周山專門布個局針對?”


    “你是無名峰的人,而無名峰是怎麽迴事,你又不清楚麽?他們即使不了解內情,可一旦有了懷疑之心,腦補出來的情形恐怕更加恐怖,你說對不對?”


    “你說得對,可我還是要去。”凰時清笑道,“現在沒有任何事態惡化的預兆與痕跡,大膽一點也無所謂。假如真出了事,算我倒黴好了?”


    “可我覺得你現在的決定不太像以往的你。”龍森野分析道,“以前的你不是挺謹慎的麽?”


    “也許是我最近心情有點問題,想出去走走,找點別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吧?”凰時清笑得有點苦。


    “哦?在想什麽?”


    “沒什麽。”


    “唉……”歎了口氣,龍森野轉過凰時清的上半身,把頭低下去想要親吻她的嘴唇,凰時清嚇得一跳,連忙用手遮住了臉半張。


    “別別別!抱抱就好了,不要親!”


    “怎麽,同為女子都親不了了?”龍森野笑道。


    “這可是初吻,而且按照人設我可是保守的女子,百合不屬於保守好不好!”


    “哦~有意思,留給誰的?”龍森野忽然問。


    “才沒要留給誰!


    我要單身一輩子!”凰時清急了。


    “一輩子?一輩子是多久?一百年?一千年?還是一萬年?而且,保守的女子可不會單身一輩子,她們會在適當的時間嫁給一個世俗眼中適當的別人,然後按照嚴苛的規矩行事。”龍森野笑道,“所以,你真的算保守麽?”


    “我不想嫁也不行麽?”


    “當然不行,鳴岐殿不會允許凰女離經叛道的。”


    “我師父也沒嫁人啊!”凰時清爭辯道。


    “你要有你師父的力量,他們也不敢催逼你。可是,你真的願意表現出來麽?未免太早了吧?”


    凰時清說不出話了。


    她總感覺自己走入了一個死胡同裏,假如她想要以保守的名義守貞,那麽以後她還是得嫁人,最終失貞,而她本能地反感女人必須嫁人的邏輯,一旦想到鳴岐殿可能不顧她的好惡安排一個大男子主義傾向的丈夫,說不定還會家暴,她便頭皮發麻;可假如她不再堅持保守的名號,隻是純粹地守身,卻又必然走到正統的反麵,成為世人眼中的妖女、變態、瘋子、傻子,和平朝顏、霜月夜落到一樣的輿論境地,卻沒有兩人的自由與歡愉,隻有無盡的憋屈。


    歸根結底,以鳴岐殿為代表


    的堅決擁護血統論、階級統治及大男子主義的宗族化門派,對女人的要求複雜、頑固到和伊莎貝拉的夢境係統一樣,在本質上指向了一條既定的道路——放棄自我,滿足男人的一切欲望。


    對廣大引經據典為欲望做注解的普通男子,一個女人讓除他之外的男人上,顯然是個賤人;不讓任何男人上,必然是個裝x的賤人;如果讓他上呢?當然是一邊上一邊罵賤人。


    簡直腦殼痛。


    拘束的感受壓迫得凰時清想要殺人,發自內心的厭惡感讓她不禁質疑起了她為扮演好人設到現在為止所做下的一切。如果她隻是為了體現與平朝顏、霜月夜不同生活風格的感受,她有必要在自虐的前夜停下腳步,心滿意足地當迴她心底的魔女;如果她真的是想遵照世俗的道德觀念生活一次,她也應該明白,她隻是在走向別人的陷阱裏。


    她又不是真正的女人,從邏輯上講,遵從人類社會自然推演出的風俗習慣並無必要。


    “所以,還是嫁人靠譜。”在凰時清頭痛不已的時候,龍森野思索著說,“那麽,嫁誰好呢?鳴岐殿的鳳公子們管得太嚴了,你肯定不樂意,還是從別的地方找……你說,弦晴信怎麽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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