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巴辛拉特已死,戰爭也不可挽迴了。


    從奎塔斯東北海岸人類***的奴隸製,再到邊境貿易的傾銷與剝削,還有兩種不同文化的尖銳對立,獸靈對人類的霸權積怨已久,克巴沙隻是一個特例,無邊荒野間的獸靈聚居地才是主流。


    星骸爭霸,英靈複生,對奎塔斯而言仿佛幻夢一場,獸靈等到的並非足夠賢明的君王,不僅不夠賢明,還不夠長壽,他的統治,轉瞬即逝。


    但戰旗已經豎立,勇士拔劍而起,烈火燃燒正旺,隻要剩下的人自信能有一戰之力,戰爭便不會停止。


    獸靈不感謝巴辛拉特,他們隻是在等待一個契機,巴辛拉特帶來了契機,僅此而已。


    畢竟,秩序遠比混亂脆弱。


    時至今日,天道亡諸魔的語言猶然在耳,可天下人早已不再有往日的信念了。《啟劫錄》橫空出世以來,人類修界損失不斷,從一代強者到一方大宗,連曾經鼎盛的魔獵組織都亡在了舊日盟友的劍下。


    也許他們總體實力未受大損,可舊的秩序已經在顛覆的邊緣,反叛者隻會越來越多。


    麵對意料之外的挑戰,靈武六陸的統治階級,表現真的不合格。


    “明日,我們便離開克巴沙。”秦淵


    說。


    “往哪裏走?”遠熏月問。


    “先去找蜥蜴人,他們或許願意與聖陽王達成同盟協議,然後再往南走,去暗精靈打下的人類港口。”


    “之後呢?”


    “迴精靈地。”


    “為何不直接飛迴去?”


    “我想見見安緹諾雅和安娜,你懂我的意思吧?”


    遠熏月“似乎”表情有點怪:“現在你都那麽直白了?”


    “我隻是想隨緣平衡一下。”秦淵如是說。


    ……


    第二天清晨,烽火希嵐宗主寢宮,霜月夜很早便已坐在了梳妝台前,對鏡理青絲。霜月夜對化妝沒有太大要求,而發型卻萬萬不能怠慢,畢竟魅魔與夜歡妖花的融合體質,保養皮膚輕鬆容易,要發型自動形成,還是顯得很恐怖的。


    與之相較,嶽川卻過了一會兒才醒過來,盯著天花板愣了很久。


    顯然,他還沒有接受現實,但並非絕望的現實,而是幸運的現實。


    “你醒了?”霜月夜頭也不迴地問。


    “醒了。”嶽川趕緊坐了起來,對霜月夜點下頭,然後又紅著臉拉上了被子,“多謝霜宗主的款待,我……我睡了穿越以來最好的一覺,不……應該說是我過了從出生以來最美好的一晚。”


    媽的處男。


    害羞個毛。


    丟


    人。


    霜月夜內心辱罵三連。


    “當然,全烽火希嵐上下的人都有共識,宗主寢宮的床,是整個門派最舒服的。”霜月夜幽幽地道。


    嶽川詭異地皺起了眉,他總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算了,肯定是我想多了。


    “那個……霜宗主……您……您是……”嶽川支支吾吾地說。


    “想問什麽,直說好了。”霜月夜說。


    “您是魂穿還是肉穿?”


    “你覺得呢?”


    “應該是魂穿吧?”嶽川訕笑道,“總覺得現世不會有那麽好看的人。”


    廢話,魅魔與夜歡妖花,捏人兩連擊,人類靠基因配對出的顏值怎麽比?


    “然也。”霜月夜說。雖然秦淵是肉穿過來的,但從秦淵到霜月夜,可以說是魂穿的。


    “那麽……那麽……”


    “還想問什麽,別婆婆媽媽的。”


    “您在穿越前……應該也是……女的吧?”


    霜月夜扭頭盯住了嶽川,一雙玉臂還在發髻上插玉簪。


    隨時能夠一飛簪宰殺床伴的姿勢。


    “不……不好意思,我沒懷疑您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嗯……您那麽有女人味……肯定……以前也是位很有風情的姐姐吧?”


    女人味?


    霜月夜滿心狐疑,總覺得嶽川誤會了


    什麽。她確實能夠表現得很有女人味,但麵對一位從頭拘謹到尾、非要女方主動生怕背上責任的食草係處男,女人味很有用麽?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她說。


    “嗯?請講?”


    “隻有男人最了解男人想要什麽。”


    嶽川在原位愣了半晌。


    他的腦中,天打五雷轟。到後來,他僵硬地垂下了鐵青的臉,顫抖著抬起了雙手,抱住了頭。


    霜月夜恍若未聞,繼續往發髻上插小飾品,還一邊隨意輕聲哼唱道:“……斜陽含羞越花窗,浮雲帶怯偷眼望,美人微醺衣半敞……”


    說實話,她有點厭了。她知道男人會對她的皮囊產生興趣,也知道他們能從中得到的快樂,所以從不拒絕讓對方得償所願,以達到他好我也好的效果。可是,男人們之後的表現又總讓她不滿,要麽當斷不斷,糾纏不清,要麽自以為取得了優勢,想要壓到她頭上發號施令,要麽拿她當戰利品,企圖到處炫耀滿足虛榮心。


    而嶽川則完美表現了她從不冒險卻明知道會出現的最後一種情況,明明享受到了本來不可能觸及之物,在知曉她靈魂的真相後卻好像吃了大虧一樣,好像她還對不起他們。


    還是弦晴信


    好,他最曉得分寸。至於她的部下們,雖然從不犯她的忌諱,但也缺乏主動,讓她也很無奈。


    那麽想著,霜月夜心裏一酸。


    等等,你在心酸什麽啊?一副小女兒情態,怕不是更年期了?完了……。


    也罷,看在嶽川是至今唯一確定穿越者的份上,饒了他,留在門內當個伴好了。


    ……


    當天午後,李茂在向霜月夜通報情況完畢離去到寢宮門外之時,居然又見到了嶽川。晨後霜月夜已讓傭人把嶽川領到客房裏去了,李茂剛才還和霜月夜問過,倒沒想到能在門前遇上。


    “李主事好!”嶽川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向他作揖。


    “嶽公子……有何事麽?”


    “我……我想問一下關於宗主的事。”


    “……昨夜休息得可好?”


    “額……好……非常好……”


    “既然覺得好,乖乖享受著便是了,何必多問。”李茂說。


    “我……李主事……你們也經常……當霜宗主的入幕之賓麽?”


    李茂點了點頭。


    嶽川頓時心如刀割,但還是強忍著痛苦,柔聲說道:“你們沒覺得……霜宗主這樣不太好,也許是有心結,需要解開麽?”


    李茂反感地皺起了眉,反問道:“煌洲皇帝有心結要解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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