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凰時清完成了她隱藏秦淵形跡的一係列工作後,她重新坐迴了椅子上,閉上雙眼,默默地坐了一會兒。


    良久,她歎了口氣。


    “杜君別。”她喊了聲。


    “在。”


    黑衣劍士從帳篷後方的陰影裏走出,向凰時清恭敬地鞠躬行禮。


    “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凰時清說,“祭司已死,但她擁有上神眷顧,重塑複生不是問題,隻是需要一點條件。冥日黑鋒會自發牽引天地間陰暗鋒銳之煞氣,用以修補自身,逐漸把作為劍靈的祭司喚醒。可我們缺少那麽一份情報,為我們指明能夠滿足條件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幫忙走一趟。”


    “遵命。隻是天下有六陸之大,到處撒網未免沒效率,不知有沒有一個大概的方向?”杜君別問。


    “也許北烈境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凰時清想了想,說,“北烈境有暗裔魔族,據我所知,他們身上的靈氣具有一些我們需要的特點,想必北烈境的環境能提供我們要的條件。”


    “如果從這個點上選擇北烈境,我覺得翡翠境可能反而更適合一點。”


    “翡翠境?”凰時清有點奇怪,“遍布森林的南方大陸,怎麽想也不會擁有能夠讓冥日


    黑鋒恢複的煞氣吧?你對翡翠境很熟麽?”


    “算不上熟,但我對翡翠境還是頗有研究的,在遇到祭司之前,我可是一度想要乘船去翡翠境碰碰運氣。”杜君別笑了起來,“翡翠境隻是人類語境下的稱唿,在精靈語裏,沒有翡翠境,隻有精靈大陸。而翡翠境之稱,也僅僅源於人類航海家對大陸北岸森林的映像。在翡翠境的南方,還有更多精靈部族迥異的家園。而生活在翡翠境西南破碎海灣的暗精靈,身上同樣具有您所說靈氣的痕跡,根據典籍記載和探險家的描述,暗精靈的領地裏還有一些人類無法涉足的禁區,恰恰由強大危險的煞氣所統治。”


    “杜魯齊麽?”凰時清微微皺眉。


    “……您怎麽知道我爺爺的名字?”杜君別大驚。


    “我胡說的,別在意。”凰時清頓了頓,“既然如此,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以去翡翠境的破碎海灣一趟,為我探明虛實,然後以秦淵先前為你栽下的魔核與我取得聯絡。如果確定適合,我會立刻趕過來的。”


    “好的大人。”


    說到這,門外忽然傳來了響亮的甲葉摩擦聲,火炬的光芒搖蕩而來。凰時清無聲地向杜君別打了個眼色


    ,杜君別會意,立刻從帳篷的後門退了出去。


    未幾,帳外傳來了軍士的喊聲。


    “凰大人,我軍偵察西方異變已有迴報,有魔道妖人襲擊了明隱樓主遠蒼衡大人!”


    “哦?遠蒼衡?”凰時清看上去饒有興致地掀開簾子走出了帳篷,望著軍士,問道,“他現在怎麽樣?”


    “不清楚,明隱樓的人沒讓我們見到遠樓主,隻是告訴我們,他現在很好。”


    “剛才西邊那麽大動靜,戰鬥規模肯定不小,遠蒼衡卻又不出麵,想必受了重創,不想讓我們見到引發恐慌。”凰時清判斷道,“如此規格的鬥爭,我們可插不上手,還是別管了。對了,遠樓主的侄女遠熏月小姐呢?”


    “好像受了點傷,但沒有大問題。”


    “還好,免得等你們的總督迴來了,發現少了個小姐姐。你們都迴去休息吧,我先睡了。”


    “凰大人……”軍士有些猶豫,魔道作祟之夜,他還真不敢輕忽。


    “怎麽,你想陪我睡?”凰時清不悅地皺眉瞪著他。


    “屬下不敢!告辭……告辭!”軍士連忙躬身急說,接著帶手下快步退去了。


    ……


    次日清晨,凰時清迷迷糊糊出帳,首先見到的是不知道


    守了多久的星漪,緊接著又看到了她身後的離裳與林零,三個人神色都不太好,明顯有點黑眼圈。


    凰時清滿心罪惡感。


    “秦淵他……還好嗎?”星漪期盼地望著凰時清。


    “這個問題你似乎昨天問過一遍了。”凰時清奇怪地低頭看了星漪一眼。


    “他傷勢穩定了麽?”


    “穩定了,我們可以準備撤軍了。”


    “太好了。隻是……秦淵怎麽走,騎馬估計有點吃力,要不要喊一輛好點的馬車,或者轎子?”


    “不用了,他已經不在軍中了。”


    “怎麽迴事?”離裳比星漪更快一步嚇了一跳。


    “昨晚師門已經來人把他帶走了,之所以偷偷行動不對外公布,還是害怕有異心的強者襲擊。”凰時清解釋道。


    “……晉家來人了。”林零又說。


    “他們不是昨晚便已派過人來詢問過了麽?”


    “這次不一樣,人比較多,晉陽平也到了。”星漪解釋。


    “他來幹什麽?嗯……也對,關心一下‘賢婿’……”凰時清無奈地笑了笑。


    “聽說從昨天秦公子受傷的消息傳迴去後不久,晉文心小姐就在一直催促家裏人了,還哭了幾次,可晉家終究沒允許讓她出來。”星漪臉


    上稍有悲戚之色。


    “可憐啊,為了一個秦淵,把你們都變成這樣,至於麽?他還真是罪孽深重,早知道不讓他出山了。”


    “有情皆孽,又能如何?”星漪說。


    “也對。”凰時清笑了,“可我覺得,秦淵如果還醒著,麵對你們幾個人,心裏肯定也很緊張惶恐,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即讓你們開心,又不讓你們互相起摩擦。有些時候想想,也許沉睡不醒對他而言不是壞事。而在他的葬禮上,他才是最不用憂心的時候吧?”


    “別啊!”離裳花容失色,“你怎麽咒你師弟啊!”


    “我才沒有,我隻是反向插旗而已。”凰時清笑了笑,“放心,他肯定會迴來的。”


    不久後,絕地島軍團全體啟程,往鬆江府退去。


    在鬆江,凰時清見到了瀛洲武士護衛下的赤羽秀織,當得知秦淵重傷,不得已送迴師門療養,赤羽秀織也歎了口氣,但還是為他保住了姓名表示慶幸。


    “我本來想和他道個別的。”赤羽秀織說。


    “沒事,還有機會再見。”凰時清笑道。


    “學業已畢,我要迴瀛洲了。恐怕下次不會再那麽容易。”


    “你不去符文島的內院麽?”凰時清有些奇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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