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晴信,在不在?”正在弦晴信閉目冥思之際,忽然,一聲溫柔恬靜的話語傳了進來。


    “你……你怎麽……進來的?為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睜開眼,弦晴信竟然望到湛藍裙衣的霜月夜在鐵欄外,吃了一驚。


    “偷人哪裏能大張旗鼓,當然要躡手躡腳。我把和你做的事和他們的老大也做了一遍,簡單便捷。”霜月夜微笑。


    “……守衛呢?”弦晴信緊張地問。


    “都睡得很香,我把鑰匙也取到了。”


    “……可我不能簡簡單單離開。”弦晴信想了想。


    “你還有什麽要求?”霜月夜挑眉。


    “我必須把我的槍取迴來。”


    “很重要?”


    “很重要。”


    “好的,你知道你的槍大概放在哪個地方麽?”


    “我不清楚,但應該保管地挺嚴實的。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法找到。”


    “沒事,交給我。你呢,先出來,還是在裏麵等,假裝我沒來過?”


    “……霜姐姐是何境界?”弦晴信想了想,問。


    “靈君,你信麽?”霜月夜不禁笑了。


    “……信。”在短暫的僵硬後,弦晴信有力地點了點頭。


    “這個你也信?”


    “你有能耐放倒那麽多人,即使吹一下,我也信了。


    ”


    “哈哈,好好好,你且稍等片刻。我很快迴來。”


    說完,霜月夜向監牢裏的弦晴信欠身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任務很明確了,取迴弦晴信的槍,放他走。


    可是,之後呢?霜月夜陷入了疑惑。


    陰朧雪想的少,可秦淵想的多,按照現在的信息,龍霄府眾槍者針對弦晴信,目的在於奪槍,很難判斷出於公還是出於私,陰朧雪芳名在外,如今不僅送上門,還趁夜色大施幻術,即使沒有明顯痕跡,也難免不受懷疑。


    如果她救走了弦晴信,莫山城槍樓的龍霄府修士,又會作何想法?霜月夜到底還要不要在醉月樓生活,如果要,她是否可以蒙混過關,如果失敗,她又能否止住殺意,而止住殺意,她可否安全了結事態,醉月樓的眾人,又會不會受到波及?


    思前想後,都沒有不殺人保住身邊人的辦法,一股躁動在心間升騰。霜月夜幾乎感覺秦淵正在不斷地掙紮想要出來,還瘋狂地對她呐喊:“讓我來!讓我來!讓我來!”伴隨殺意的上升,她的情緒也在劇烈波動。


    冷靜!冷靜!


    霜月夜不斷默念靜心咒語,按捺心下混亂。


    弦晴信她一定要救,身邊的人也


    要保,而且秦淵絕對不能占據主導,至於別的,她管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何必想太多?


    然而在這個念頭產生後,一股更大的自我厭棄之感襲上了心頭,她幾乎聽到了冰冷的嘲笑笑,而且發出笑聲的,正是她本人。


    不行…...我不同意!明明沒有疼痛,她卻皺眉扶住了額頭。


    “霜姐姐,你怎麽了?”身後的牢獄裏,弦晴信悄聲問。


    “沒……沒什麽。”霜月夜顫聲說。


    你是誰?你不同意有幾個影響?


    在她不斷自我說服的時刻,她又控製不住地開始了想像。醉月樓前,龍霄府修士挺槍殺入,橫屍遍地,哭喊迴蕩,槍將把靡蘭提在半空,一把尖刀對準了她的下顎。


    “霜月夜!你好大的膽子!區區**,竟然也敢壞我龍霄府的好事!還不快把弦晴信交出來!”他們的首領猖狂地大喊。


    沒錯,這個社會是真的複雜黑暗,你都已經把別人得罪到家了,還不怎麽思考如何最大限度止損麽?明明都是融為一體的精神了,卻還要爭一個無關緊要的主導權,不惜讓身邊的人冒上生命危險。


    自私否?愚蠢否?自以為是否?


    以汝格局,也配淩駕在下之上?


    霜月夜一


    次又一次地自我斥責,到最後竟也不得不屈服於內心的願望。


    無論如何,在秦淵的一麵看來,陰朧雪和他的主體之爭再過嚴重,也不應該禍及周圍人們的生機。


    她必須找到一個謹慎的處理方法,比如,甩鍋給秦川德裏奇。


    霜月夜眼前一亮。


    對啊,我是域外天魔,我怕什麽?


    可這樣一來,她豈不是不得不讓弦晴信知道她與秦淵有關係?算了,口胡過去,沒問題的!


    ……


    “老子街上橫起走,想打我的哈批請舉手。”


    深夜的莫山槍樓,滿地癱倒的皆為龍霄府修士,黑袍鬼麵的神秘人悠閑地攤手上揚,在院子裏蛇形漫步。


    地牢的隧道下,弦晴信有些忐忑地走了出來,看到黑袍鬼麵人,怔了一下。卻見黑袍鬼麵人驅升橫倒在地上的除了掛了個葫蘆外一切都樸實無華的長槍,往弦晴信的方向擲去,弦晴信連忙伸手接住。


    “小友,請!”鬼麵人笑著向他打了個往門外走的手勢。


    “多謝大俠出手相助!”弦晴信向他拱拱手,快步離去。


    “且慢!汝傷了我龍霄府的人,劫了龍霄府的要犯,不留姓名,不是好漢之行!”躺在地上的槍樓之主艱難地支身,對鬼麵人


    喊。


    “嗬嗬,我不是都說過了麽,在下秦川德裏奇,無名峰主,你還想我說什麽?”


    “從未聽過的名號,難免不是假名!”


    “你且當是得了,在下隱居多年剛剛出世,難道還有得到你的同意?不存在的!”一擺衣袖,秦川德裏奇仰天大笑,大步離去。


    前方的弦晴信走得很快,一直到了城門之外,他的腳步才慢了下來,又走了一陣,終於偏過頭向鬼麵人說道:“大人的名諱,在下曾經聽過的。”


    “哦?願聞其詳。”秦川德裏奇笑道。


    “在下有個叫秦淵的朋友,應該是大人的弟子,他曾經擺脫你為我救過一個人,如今又蒙您拯救,實在感激不盡。”


    “無妨,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即使舉手之勞,那也是救人於水火之行。”


    “我這樣的人,吹捧的話聽多了,實在怪累的,還是別客套了。”


    “那麽……不知您是否了解,您的徒弟秦淵所在何處?”


    “他迴無名峰了。”


    “為何?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我抓他迴去靜心修煉,不要摻和凡塵俗世的勾當,花盡三途與三河堡覆滅之事,如此兇險,他差點死在那個地方,我是不想再看他胡作非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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