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武六陸的文化裏,修者間最深的情義往往以靈蘊的讓渡與化銷體現,因為在很多情況下,讓渡靈蘊之後的修者都成了無法修煉的廢人,甚至有的還有生命危險。


    就在剛才的短短十幾秒內,秦淵趁策鴻影傷重感知薄弱、且試煉場激戰無人注意的機會,在滿城躁動的靈流間猛吞魔能,讓體內靈蘊突破靈師,然後連忙嘴對嘴地移《玄靈榜》記錄的方法將靈師靈蘊化銷,強行護住策鴻影心脈,為她治愈肉身傷痛,順便完成了強吻禦姐的心願。


    一定要活下來啊……秦淵想……如果你能活過來,即使追殺我一生一世,我也無怨無悔了。


    一枚靈師靈蘊完全化銷產生的能量與效果,對策鴻影的內外傷程度已經足夠了。資源已經留下,術法亦已啟動,策鴻影到底能不能挺過去,全看她的造化。如果她能夠活過來,充沛的體內靈氣與殘存的靈師靈蘊碎片,甚至能把她這個高階靈者送上靈師境界。


    靈氣在身體中激蕩,飛速撲向心脈與傷處施加保護,促進痊愈,策鴻影一時支撐不住,昏睡過去。秦淵鬆開她,轉身走向封鎖生路的墜落斷牆。


    靈蘊沒了對秦淵而言不算什麽,混亂魔裔不靠境界體係吃飯,他依舊能,開辟生路。


    神聖法陣的壓製在繼續,秦淵毫不在乎,強提靈能,兩種對立趨勢碰撞,此消彼長演變成了激烈的震顫,為了防止這種震顫加劇的不穩定造成爆體,秦淵右手握


    爪浮於左臂之上,強行牽引不穩定的暴躁能量匯聚在左手上,然後,他掄圓了拳頭朝石壁上砸了過去。


    他的左手應聲爆炸。


    同時,石壁碎裂。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在劇痛的刺激下,秦淵似笑非笑癲狂地發著怪音。


    石雨散亂間,他迴首把策鴻影背上肩頭,走出了狹窄的角落。


    身後,金光護罩消散,石板落,煙塵氣浪吹起了秦淵的衣擺。


    廝殺依然在繼續,隻是這次,黎明騎士陣中傳來了異樣的喊聲。


    “大團長死了!”有人在喊。


    高台之上,眾高階強者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下方,眾騎士驚疑不定,互視不前,隻有傷痕累累的死靈大師強撐傷勢與影鐮侍者對招。秦淵已經無暇再管他們了,他看到神官們已經逐步向建築外退去,殘缺的危樓失去加固搖搖欲墜,影鐮侍者方向,高牆已在垮塌。


    走。


    秦淵扛著策鴻影衝出了試煉場進入了廣場,越過出口方向的圍牆,秦淵看到一隻暴躁的獅鷲咬著一個人的腦袋,使勁搖晃著撲騰翅膀飛上了天,然後把人丟了下去。


    獅鷲的翅羽間,黑霧竄動。


    此刻的黎明要塞,到底哪裏,才是安全地帶呢?


    不知道,所以前進,大不了他用牙齒叼著策鴻影的衣服閃刀飛下去,更何況還有更多的友方亟待拯救。


    下層修士與做生意的凡人驚慌失措狼狽逃迴,秦淵逆著他們走向傾斜的空中碼頭,舉目望去,沾血的羽毛散得到


    處都是,人形生物與鳥形巨獸殘缺見骨的屍體隨處可見,還沿著粘稠的血水滑向碼頭的低側,然後落下雲層。但是,也有很多強者在沉穩地與之搏鬥。


    比如……


    “風兄!”秦淵喊。


    不遠處,一位白衣文士正雙手上抬牽引靈力,控製遠處的四柱藤蔓捆住魔化獅鷲,聽到聲音,他兩手一握,登時,藤蔓**,骨碎之聲劈裏啪啦不絕,獅鷲慘叫著渾身羽毛皆滲出血來,終於不動了。


    解決了戰事,風從雲迴頭一看,微驚:“秦兄你逃出來了?”


    “風兄幫我個忙。”秦淵把斷去的左腕擋在身後,走近風從雲把策鴻影放到了他的懷裏,“我老婆,你可千萬要照顧好。”


    “可。隻是……你呢?不一起走麽?”


    “我在找人,告辭。”


    秦淵向風從雲低頭致意,隨即朝空中碼頭前端前進。


    巨禽與靈長的戰場慘烈無比,所幸沒有巨禽有興趣進攻秦淵,他不停地前進,直到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兩人。


    雪白的脖頸染上血跡的天馬,喙裏叼著腸子的獅鷲,翅膀摩擦翅膀,上下層層疊疊,環環圍繞,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上百具屍體用漁網壓到一起懸掛了起來,密集到惡心的圈子內,泰貝莎與秦央背對著背,一個緊握法杖引導死亡氣息凝結的魔導飛彈轟擊魔獸,順便還拉起幾具魔獸的屍體背刺上去,一個手捏匕首與長劍,激發層層疊疊一剛一巧的波紋勁力推迴撲近的獸類。


    秦淵在十


    米外停下,他的右手鬆開刀柄,反關節地把沾血的手指探到滾輪機關處,集中精力卻依然急躁地調整到一處以反複折線為符號的方位。


    拔刀,鞘無雷鳴,唯有刺耳的電流聲,一道粗圓的電光直衝上層獅鷲的後背,隨即蔓延成閃爍的電網,瞬間包裹了全部的巨禽,隨著黑煙升起,幾十具巨禽焦屍墜落滿地。


    泰貝莎與秦央先驚後喜,在秦央驚喜地喊出:“弟……”緊隨其後,泰貝莎卻變色大喊:“小心啊!”


    背後陰風一陣,秦淵條件反射地後仰墜地,以刀支撐,他的上方,黑影飛掠,影鐮侍者微笑下視,竟與他,四目相對。


    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黑影掠過,直撲泰貝莎。泰貝莎側躍閃開,秦央受氣浪波及彈出十幾米外,影鐮侍者卻在距離泰貝莎不遠的地方旋身浮定,手中影鐮再出,異光詭異,豎劈泰貝莎。


    “小心!此鐮勾魂!”秦淵喊。


    剛想舉杖抵擋的泰貝莎猛轉對策,抬掌推出亡靈之能,影鐮受擊上彈,影鐮侍者亦扭身側移,橫鐮再斬,泰貝莎再推掌勁抵擋。


    骨斷肉裂,鐮刀紮穿了泰貝莎的胸膛。


    “什……”她連聲音都沒能喊出來。


    “傻了吧,爺能切狀態。”影鐮侍者笑著舉起鐮刀,把泰貝莎整個人挑了起來,伸手取了倒掛在刀刃上的女子背上的槍匣,鮮血淅淅瀝瀝地落下。


    泰貝莎瞪大了雙眼,伸出顫抖的手去抓槍匣。


    “不可啊!”野獸般咆哮


    ,雙眼赤紅的秦淵狂奔向影鐮侍者。


    “何必。”影鐮侍者隨意地往外一揮鐮刀,泰貝莎倒掛的殘軀滑過刀刃,落向了空碼外的萬丈高空,她的指甲隻在槍匣上劃出三條細痕,之後,一切都遠去了。


    她先是去抓地磚,結果摸到了順著石板滑下的粘稠血液。餘光中,一個瘋狂的黑影一腳蹬碎地磚,飛撲過來,她又下意識地伸手去握黑影努力伸過來的左手,卻忽然發現那是一塊迎風招展的血糊糊的破布。


    秦淵眼睜睜地看著浸血的破袖在風中擺動,眼睜睜看著要救的人神色不解。


    不對!不對!不對!右手!他要把右手解放出來!把拿武器的右手,作為唯一戰鬥方式的右手解放出來!


    在瞬間的猶豫後,他一把將忘名刀插在了土裏,然後伸出右手去抓泰貝莎。破袖撕裂,倩影墜落,少年伸手追趕,然後,指尖相滑。


    泰貝莎疑惑的臉忽然遠去了,她到最後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瞬間,秦淵眼前閃過了符文擂台上,飄遠的離裳的慘笑。


    “不可啊!”


    兇獸淒厲怒吼,黑袍的女子墜下天城,少年狂野地從地上拔迴刀要往鞘裏插,卻滑到了外麵。


    屍骸、血雨以及絕望慘叫的人漫天隕落,其間,黑袍墜下,她先是摔在了利刃般突出的潔白山石上,然後還彈了一下,留了一灘血紅,隨即翻身落入雲間,化為一個黑點。再一次插刀,秦淵紮穿了他的左腿。


    他痛得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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