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蕭震妹夫那邊的親戚,說起來關係真是遠了點,這次他能來這兒還是跟著蕭穆春的表姐來的。


    所以能硬著頭皮說出這事來想必也是鼓足了勇氣,就是拚著賭一賭的運氣,畢竟穆豐是金灣的後台老板,好不容易見到了什麽都不說太可惜了,萬一穆豐今天高興,也許就願意幫忙呢。


    這才這麽豁出去膽大,厚著臉皮也要套近乎,就算被冷眼也不在意。


    本來他也做著點生意的,沒必要非要搶這一杯羹。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事兒,也就索性不想了。


    但凡有那麽點希望的事兒,不努力一下直接放棄,怎麽都覺得不甘心。


    想著好歹跟蕭家扯上那麽點關係,遠親怎麽了,那也算是親戚啊,不試一下,怎麽能死心呢。


    他本就一直想要跟蕭家走的近點,可一直無從下手。


    正發愁的時候,恰好聽說了穆豐迴來的事兒。


    蕭穆春的姑姑正在外地談一個合作迴不來,於是就讓兒子女兒代表她來看望老人家。


    這才被他逮到個機會,死乞白賴的算是跟著來了。


    千辛萬苦的到這一步了,不管成不成,無論如何也要把意思表達出來才算沒白來。


    如果成了,那就是白賺的,如果不成,也不損失什麽。


    他心裏是盤算好了的,也算沒白盤算,總算是把鋪子的事兒給說出來了。


    不過穆豐好像壓根沒拿正眼看他,而蕭震和蕭弘遠的態度更是直接表明了不屑,他覺得應該是沒戲了,雖然年輕,可這人聰明會逢迎,所以在自己的小圈子裏也算是混的有點頭臉的。


    現在的情形,他心裏其實也是有點尷尬的,不過是硬撐著。


    人家要是說不行,或者說點什麽話,那才有繼續往下說的前提。


    可蕭家這邊幾個管事的什麽都不說,一個看都沒看他,另一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他就是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接著說了。


    沉默了一陣,他隻得悻悻然道,“怪我不懂事,大家高高興興的吃飯,我偏說他這事幹什麽,還不夠讓人煩心的,不說他了。”他看著餐桌,“穆老,這櫻桃您吃著還行嗎?如果覺得還能吃,明兒我叫人再搬幾筐來。”


    看他提起這個,人又站那兒沒走,穆羽便對穆豐低語道,“爸,這是小四姑父那邊的人,這桌上的櫻桃是他帶過來的,自己種植的,給您嚐一嚐。”


    簡短的一句話帶過,算是對穆豐介紹了這個人的身份。


    因為就是穆羽對這人到底是哪一門子的親戚也不是太清楚,就知道是跟著蕭穆春表姐過來的,那就是那邊的親戚了。


    “你看大家都這麽喜歡,自然是好吃,不過今天已經送了這麽多來,可別再拿了。”穆羽笑著客套了幾句,又說,“別站著了,讓客人站著顯得我們太失禮了,坐,坐著說話。”


    坐,坐哪啊,不過是客氣的讓他坐迴自己的位子上去。


    “既然都喜歡,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多送幾筐來,待會兒給大家都帶些迴去。”那人也算知趣,既可以跟所有人示一下好,又能大大方方的借著要去打電話而迴到坐位上去。


    否則,就顯得有點灰溜溜了。


    他這剛轉身要走,穆豐忽然開了口。


    “你說有朋友想托你租鋪子?”


    一直沉默的正主說話了,這人急忙又轉迴身來,“是,對,有個朋友找我……找我好幾次,我說我沒辦法,可人不信……誰讓我跟咱家沾親呢。”這段話他是低著頭說的,就這還緊張出了一頭汗來。


    大人物氣場就是大,不過是隨便問一句話,就讓人心裏七上八下的,再加上這人又說了點謊,把自己想辦的事兒愣是說成是朋友相托,緊張加心虛,讓平時伶牙俐齒的人此刻也變磕巴了。


    不過現在誰想租鋪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穆豐願意幫忙,簡直太好了。


    “你也知道鋪子緊俏,可能都租完了。”穆豐慢悠悠的,“不過今天既然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事兒了,又沾親帶故的,我倒可以幫你問問負責租賃的,看還有沒有剩下一間半間的。”


    “真的?”那人一聽這話頓時笑的合不攏嘴,笑傻了都快。


    穆豐這話的意思就是願意幫忙,願意幫忙那就有門,他本來已經失望了,覺得這趟算是白來了,想不到卻突然出現了轉機。


    失望變希望,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內心十分激動。


    於是嘴裏不停道謝,“謝謝穆老,謝謝您老人家,您真是太好了!今天我算是體會到什麽叫親情了,您對我們這些親戚實在是太關愛照顧了,反倒顯得我太不懂事了,根本不該拿這些事出來說,讓您老人家勞心。”


    說著,他竟還紅了眼眶。


    情真意切還加上羞愧的神情,要多真有多真。


    蕭穆春跟蕭震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覺得這小子不去演戲可惜了。


    這演技太到位了,一個大男人能一會兒可憐巴巴,一會兒感激涕零,神情都能頃刻轉換,說起場麵話來還能那麽真誠,不服不行。


    穆豐神色沒什麽波動,微微笑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忙我是願意幫你,但是至於幫不幫的上,我現在可不敢給你保證,隻能是問一問,關照一聲,如果有那一切就好說,指定留給你了,如果確實一間都沒有了,你也別生氣。”


    “那當然,怎麽會生氣,我哪能那麽不懂事呢,您老日理萬機,肯為這事幫忙問上一聲,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厚愛了,成不成我都感激不盡,不成沒關係,我迴了朋友就是了,咱又不欠他的,您老可千萬別為這事情憂心,否則我就太罪過了。”


    他這話一說,讓人想不憂心都難了。


    一個出資的大老板連個商鋪都拿不下來,還有什麽臉往外說啊。


    穆豐嗬嗬笑道,“自古縣官不如現管啊,雖然我是出資人,不過我常年不在國內,不管實事,這邊的建設和運營都有獨立的部門,各自的管理人員,有時候就是我也不太好介入。”


    這些話他早就說過,如果不說,不知道要求他辦事的人有多少。


    現在重申一遍很有必要,因為一旦幫了這個人的忙,或許馬上就有人效仿,也來對他提要求了。


    穆豐的擔心非但不多餘,還特別的對,說這番話的時機也極為合適。


    說早了,也就沒辦法去幫他這個忙了,說完了,其他人該提的事已經說出來了。


    這個時候,不早不晚,剛剛好。


    既答應了會幫這件事,又擺出了自己的難處,堵住了後來人的口,讓其他人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人家已經說了不好介入,誰再想讓幫忙不是成心讓穆豐難堪嗎?


    要鋪子的那人自然是千恩萬謝,反正不管你難不難,他的事已經應下了。


    那些看穆豐居然答應幫忙,也有點蠢蠢欲動想找他辦事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心裏的想法就像一朵花,還沒開放呢就凋謝了,唉。


    最鬱悶的當屬蕭弘遠了。


    他跟蕭震關係最近,親兄弟,正因為關係親近,所以他也最了解穆豐。


    知道穆豐最不喜歡人找他出麵幫忙辦事,換句話說,有誰會喜歡呢?


    之前穆豐偶爾迴國也不是沒人來找過,穆豐見都懶得見,都是蕭震給擋了。


    何況剛才飯桌上穆羽她們又都恨極了不讓穆豐清閑,托關係找幫助的人。


    所以,他是死了這條心的,壓根沒打算談工作上麵的事情。


    不止他這麽想,能來這兒的人大多都是互通消息的,親戚之間關係錯綜複雜,所以對穆豐的喜惡也都知道。


    大家都是同樣的想法。


    可是竟然想不到,穆豐今天竟然主動開口去幫一個八杆子可能還打不著的遠親的忙。


    而且還是要租個鋪子這種事。


    這事在別人眼裏可能是件大事,畢竟是黃金鋪位,可在穆豐那兒應該還算不上個事。


    事不大,可奇怪的是他居然會應下來,這真是破天荒,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節奏。


    要知道,如果穆豐不主動開口,沒人敢怎樣,一個表情,一個暗示就能讓那毛小子閉嘴,甚至離開。


    別覺得穆豐一個老者就該慈愛和藹,其實威嚴著呢,惹他不高興了,可是一點不會給你留什麽麵子的。


    正因為如此,蕭震他們在其麵前才這麽溫順。


    雖然沒直接答應,可是穆豐既然迴應了,看起來那小子的鋪子算是要到手了。


    蕭弘遠就覺得成功真的不僅僅是機遇,還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才行。


    你看今天這麽多人來這兒吃飯,一個愣頭青反倒得了好處,他們這些瞻前顧後,畏首畏尾話都不敢多說的就沒這個運氣。


    他正想著要不要也找個話茬提件事。


    巨豐在國內的投資不少,雖然本市的沒有,可其他省市有啊。


    他早留意到了一個項目,特別的好,也非常想參與進去。


    卻一直都沒機會。


    一是人家不要融資,巨豐又不缺錢,合作夥伴也都是任他們挑選,想插一腳比登天都難。


    但是如果穆豐發話,肯讓他參一股……


    蕭弘遠雖然是蕭氏集團的董事會成員,有股權有分紅,可是誰不想擁有更多錢呢。


    而且還要幫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想後路,萬一哪天蕭氏集團不要蕭然,總還有個其他的出路,經過了上次的教訓,蕭然能在集團待多久還真說不準,這次蕭穆春饒過他了,誰知道以後呢。


    所以,未雨綢繆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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