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柚柚微微蹙眉,“穆春插手了這件事嗎,你怎麽認為和他有關呢,喬水心不是自己犯了事被抓的嗎。”


    她其實問的挺沒底氣的,因為喬水心確實是在惹惱蕭穆春以後才出的事情,也太湊巧了,何況他也說過會去處理,難道真是他的傑作?


    雖然也覺得很有可能,但在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她不希望別人對他有什麽誤解。


    如果真是他做的也不冤,如果不是,憑什麽被懷疑,才不要當背鍋俠呢。


    所以現在董芷藍這麽說,向柚柚就想問問。


    “你真的單純的可愛,柚柚。”董芷藍直接道,“自己犯事?喬家那麽多人,要說有問題,哪個都比喬水心問題多,都比她更有可能犯事,可他們都沒事,偏偏喬水心掛名的那間公司出了問題,工商稅務各部門一起出動嚴查。”


    “那是被人舉報啦?”向柚柚認真的問。


    董芷藍看著她,表情很是無奈。


    說她傻吧,有時候她又很聰明,說她聰明吧,有時候又犯傻。


    “誰沒事舉報她幹嘛?”


    “想要針對喬家,先拿她開始也有可能吧。”


    董芷藍搖頭,認真的給她解釋,“如果要針對喬家,也會從喬意軒這邊入手,那才能查出大問題,再不濟查喬傾也行啊,這些年喬傾可沒少摻和生意上的事。”


    “喬水心從小就很少長期在國內,當時又剛迴國沒多久,根本沒有參與喬家多少生意,因為她是喬意軒的女兒,名下才有些產業而已,但都不是什麽肥肉,好的也輪不到她,喬傾都不會同意,所以就算喬家有些子公司的法人是她,實際上隻不過是掛個名,她都沒參與經營管理,那些公司也不怎麽掙錢,真正有收益的生意都捏在喬霆自己手裏,喬意軒都不一定能掌握多少。”


    “所以誰沒事單單舉報她做什麽,可就是這麽奇怪,直接就查到了喬水心做法人的那幾間小公司,而且也沒有深挖,如果目的是要搞喬家,不會就這麽罷手的,這些小動作根本沒辦法讓喬家直接傷筋動骨,都是些小問題而已。”


    “要進去幾年,還不算大問題啊。”向柚柚光想想都怵得慌,她的認知裏,這已經算是大問題了,總不能無期才算嚴重吧。


    “當然不算大了。”董芷藍悠然的喝下一口茶,“柚柚,你是沒經曆過生意場上的動蕩,一聽到進去就怕了,在經濟問題上,她這個問題真算不得怎麽,不過呢問題是大還是小,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就是需要個理由讓她吃點苦頭而已,給她一個教訓,順帶著敲打一下喬家,屬於一箭雙雕。”


    她又鄭重道,“在a市除了蕭穆春,沒人能把分寸拿捏的這麽剛剛好,也隻有他才能讓喬家把這件事生生咽下去,連上訴都放棄,就是明知道再怎麽做都躲不掉。”


    向柚柚若有所思,“可是幾年,這教訓有點大了吧。”


    “幾年聽起來是挺長的,可是起碼她還全須全尾的,我倒覺得蕭總已經手下留情了,可能是覺得喬霆那麽大歲數了,那老頭子雖然不怎麽樣,可是對蕭家也沒有怎麽樣過,所以還能給他留幾分麵子,不然的話就不是幾年的事了。”


    看到向柚柚隻靜靜的聽,卻不說話,董芷藍蹙眉,“怎麽了,你不會是在同情喬水心吧。”


    還嫌長,她還嫌短呢,關那個壞人一輩子才好。


    向柚柚搖頭,“我同情她什麽,她是自作自受。”


    “對,你這麽想就對了。”這話說到了董芷藍心坎裏,喬家那兩姐妹一個比一個壞,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該現在都挺慘,“現在喬家也垮台了,那倆女人這下瘋不起來了吧,隻是垮台的挺突然的,比演戲進度還快呢。”


    想到之前喬傾恃強淩弱,欺負向柚柚的樣子,董芷藍就覺得現在這個結果特別解氣。


    “誰說不是呢,以前喬家那麽風光,現在直接從天上掉到地上,對她們來說落差一定很大。”恩怨歸恩怨,這件事還是讓向柚柚不勝唏噓,“真沒想到表麵風光的喬家竟然這麽不堪一擊,就像你說的,人家演戲都還有個過度,公司倒閉還要掙紮一下呢,他們這也太快了,而且太莫名其妙了,按說喬水心坐不坐牢,應該影響不到喬家那麽多才對啊。”


    董芷藍笑嗬嗬地,“這隻能說明喬家的經營原本就有問題,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否則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垮了,喬水心在喬氏連個中層都算不上,隻是個邊緣角色,充其量是喬家的人而已,她出事根本動搖不了喬氏的根本,所以這事不過是個引子,把喬氏的問題直接暴露了出來而已。”


    “就是說,沒有這件事,喬家也長久不了?”向柚柚問道。


    “那是,不過可能沒這麽快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一直瞞著內部的經營狀況,再貸款融資之類的操作一波,應該能多支撐幾年,隻是出了喬水心的事以後,被有心人再合夥一擠兌,貨款無法如期支付,供貨商又斷了原材料,工資也發不出,員工罷工,銀行催還貸款,他們想瞞也瞞不住,隻得各種變賣應急,可惜資不抵債。”


    向柚柚對這些細節並不清楚,隻知道喬家在出了喬水心的事情以後,公司每日愈下,然後瀕臨破產,就算死撐著沒宣布,但是結局已定,現在聽董芷藍一講,才感覺出那個形勢,真的是腹背受敵,難怪撐不住呢。


    偌大的商業王國說散架就散架了。


    如此境遇,任誰也無力迴天。


    “而且還欠我爸一大筆錢呢,還好我爸還算精明,出手的夠早,拿了一批二手車迴來,湊合湊合賣給車行能挽迴點損失。”董芷藍搖頭,“有的人估計是一點都沒撈迴來,現在喬家大門口還經常有討債的上門呢,喬氏那個大廈裏麵都住了好多要工資的員工。”


    “喬家那麽多生意,怎麽就會變得這麽慘的,就沒有掙錢的嗎?”向柚柚不解,“段雅那麽精明愛財的一個人,喬意軒又聽她的,怎麽能把喬家折騰成這樣。”


    如果好好經營,再不濟不會弄到資不抵債吧。


    想到數月前喬家的宴會,當日去的都是名流,那時候真一點看不出來今日的結局。


    “喬老頭根本沒怎麽放權,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就是因為兒子兒媳都是愛財的人,他怕都給他們了,自己沒有話語權,他越不放權,兒子兒媳就越想往自己口袋裏撈,各為各打算,誰還真心為公司的發展去著想啊,不過就他們那家人的人品,就算喬老頭放權了,可能倒台的更快。”


    “你說的有道理。”向柚柚點點頭。


    雖然她在喬家生活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從他們的日常談話中也能聽出一二,處處算計,不光算計別人,也算計自家人,被這樣的人掌控決策權,再好的公司也做不長久。


    董芷藍接著道,“喬家的發家史就不光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坑害合作方的事情做的不少,還詆毀同行,風光的時候呢別人敢怒不敢言,如今大廈將傾當然不會有人伸出援手了,有看熱鬧的,有趁機撈便宜的,有怕被套牢瘋狂討債的,還有趕緊趁機踩幾腳出氣的,反正就是沒有幫忙的,失道者寡助,說的就是喬家這樣的。”


    “那你爸這次損失大嗎?”向柚柚關切的問。


    雖然董芷藍說弄了一批二手車,但應該賣不了多少錢吧。


    “還好吧,拿車抵了以後還有兩三百萬吧,已經算不錯了,我爸認識的有幾個被喬家坑了幾千萬呢。”


    “如果喬水心沒出事,你爸的錢應該能拿迴來吧,你不是說如果他們一直瞞著,喬氏怎麽還能堅持一段呢。”向柚柚充滿歉意,“早知道就不跟她計較了。”


    她覺得如果當時她能勸一下蕭穆春,或許就沒有喬水心的這個事,喬家興許還能湊合著,也能給董芷藍他爸多點要錢的時間。


    “怎麽扯你身上去了,別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這又不是你的錯。”董芷藍毫不在意道,“如果不是這件事,我爸可能還擺脫不出來呢,我早就跟他說過了,像喬家這種公司不會有什麽好前途的,遲早要出事,別跟他們合作。”


    “但我爸不聽啊,非說什麽現在生意不好做,有訂單不容易,再加上本來喬家就拖著很大一筆貨款沒結清,我爸又怕如果斷了合作,錢也很難要迴來,繼續合作下去,還能時不時的迴一些款,因為這樣才一直沒完全斷掉,哎,其實迴的那點款也是杯水車薪,喬家不過是吊著合作商而已,我爸他就是顧慮太多,才沒有及早脫身。”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呢,如果不是喬水心的事,然後連帶著喬家也完蛋了,我爸連那批車子都要不到,然後越陷越深,肯定會被喬家騙的越來越多,現在損失降低這麽多,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別的那些債主也一樣,你以為喬家一直生存著,他們遲早就能拿到錢啊,喬家越拖越瞞,賬上隻會更沒有錢,等到最後剩下個空殼子,什麽都沒有,現在好歹還有點東西和產業,大家各憑手段還能撈迴來一點。”


    董芷藍滔滔不絕,“還有喬水心,憑什麽不跟她計較啊,她是活該,不收拾她,難道還任由她在你麵前胡作非為,整天騷擾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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