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驚脈峰上,淩沐仙在絕壁巔默默眺望遠方。


    半年前那件事,在所有人裏麵,她受到的震撼最大。


    少女無論如何不也相信玄脈能做出這樣的事,但守真的話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驚脈峰主當場仰天怒吼,憤怒上天為何如此對待宗門。剛看到宗門有氣色,想不到飛來橫禍。


    所有人中,唯一為玄脈辯解的隻有梵霸天。


    之前,梵霸天可是處處不服,和玄脈較勁,此時隻有他不相信玄脈能做出這樣欺師滅祖的事。


    梵霸天當日就下山,尋找玄脈去了。


    趙天風迴到驚脈峰,猶豫不知如何安慰淩沐仙。


    卻看見淩沐仙在絕壁上,猛然向深淵下躍去。她用更加刻苦的練功掩飾了內心的波動。


    甚至,沒有問驚脈峰主關於玄脈一句話,似乎從此忘了這個人。


    遠處草屋前,趙天風微微歎氣,雖然淩沐仙沒有說話,但他能感受到徒弟內心深處仍然無法平靜。


    半年裏,淩沐仙禦風術有了質變,已經能輕鬆飛下絕壁。


    一隻青鳥落在峰上,淩沐仙伸手從青鳥腳上取下信,喊道。


    “師父,邋遢少年迴來了,爹讓你去劍宮,有事相商。”


    趙天風哦了一聲,露出一絲很久不見的微笑。


    邋遢少年,現在可是淩天門的希望了。


    一道身影飛下絕壁,向劍宮而去,路過靈脈所在的小島,島上靜悄悄地,明月心也被掌門召去了。


    趙天風一路不停,趕到劍宮,大殿中掌門淩石海和其他四位峰主正在討論著什麽,人人神色凝重。


    “掌門師兄,發生了什麽事?”趙天風問道。


    掌門淩石海神色疲憊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西古州動亂,天皇子令周六兒為統帥,率領十萬天龍衛衛士征討西古州,大軍正在向北荒而來。”


    “途中經過被黑巫宗控製的九黎城,陷城之後,


    九黎三公洪陽公,昌黎公身亡,東皇公逃走,天下震動。”


    大殿中頓時一片寂然,天皇子雄心壯誌,決心恢複開朝初年盛世,攻打西古州早在意料之中,但各人都沒有想到來得這樣快。


    殿中人人心中忐忑,畢竟黑巫宗可是有一個堪比真神的黑月巫師鎮守。


    神武42年,西古州動亂的消息傳到都城,天皇子聞聽察覺到時機到了,毫不猶豫立即命令周六兒統帥十萬天龍衛衛士向西古州殺去。


    周六兒表麵雖然不動聲色,卻早就察知了九黎城被黑巫宗控製,大軍經過陷城後,斬殺了被黑巫宗控製的九黎三公中的洪陽公,昌黎公,隻逃走了東皇公。


    隨後大軍不停,向北荒而來。


    此時,北荒各處風聲鶴唳,一片驚慌。北荒一向天高皇帝遠,這是百年來皇朝大軍第一次來,誰也不知會出什麽事。


    像淩天門這樣的大宗門,更是忐忑不安,早早商議怎樣應對。


    五位峰主眉頭緊皺,都陷入沉思,而掌門淩石海則是憂心忡忡。


    本來淩天門出了玄脈這個妖孽天才,所有人都把宗門未來寄托在他身上,誰也想不到發生這件事。


    “此次出征,神武王朝的四位分神高手,靈溪老人,清華仙子,冥真子,護國公全來了。”


    聽到掌門淩石海說話,所有人都是一驚,四位分神高手隨軍出征,這陣勢也算是大手筆了。


    過了一會兒,隻見火脈峰主沉吟說道:“天皇子少年英雄,有開朝洪武之氣勢,黑巫宗邪惡無比,一向和我中脈神州眾多宗門敵對,我等何不趁此機會協助大軍,滅了黑巫宗,為天下除害。”


    火脈峰主說罷,其它幾峰峰主都點頭讚同。


    西古州眾多邪惡宗門,尤以黑巫宗為甚,近年更是越來越肆無忌憚,挑釁中脈各大宗門。


    金山長老忽然道:“我昨夜觀天


    象,宗門上方功德金光微弱,隻怕和此事有關,望掌門師弟三思。”


    修真者遠離世俗,一般像淩天門這樣的大宗門,都不會輕易卷入是非,避免給宗門帶來災禍。金山長老是穩健派,不願卷入。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忽然弟子進來稟報道:“啟稟掌門,巨鹿書院兩位前輩來了。”


    眾人一驚,走出殿外,就看見空中懸浮著一個道骨仙風的老人和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


    靈溪老人和清華仙子都是分神高手,山下守衛根本毫無察覺。


    “諸位道友,老朽和仙子不請自來,打擾各位了。”


    靈溪老人微笑說道,清華仙子向眾人微笑點頭。


    劍宮眾人急忙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叫道:“前輩。”


    靈溪老人微笑道:“你們不必多禮,難道不歡迎老朽進入一坐嗎?”


    掌門淩石海趕忙將兩位分神迎進了殿中,恭恭敬敬地請兩人上座。


    落座畢,寒暄幾句,靈溪老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諸位,神武王朝大軍已經到了北荒,將要攻打西古州,西古州眾多邪惡宗門,實力強大。統領大人擔心不敵,老朽此來就是奉統領大人之命,前來求貴宗門相助?”


    說罷,靈溪老人和清華仙子神色忽然一陣黯然,而劍宮諸人皆默默不語。


    “玄脈這小子……?”靈溪老人聲音中掩飾不住痛心,沒有把話說完。


    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痛,玄脈已經是巨鹿書院弟子,深受靈溪老人讚賞。


    甚至天皇子,蓬萊閣的龍雀等人都對他賞識。


    明月心咳咳兩聲,岔開話題,將所有人思緒拉迴來。


    眾人都看著掌門淩石海,等待他做出決定,這可是關乎宗門未來氣運的大事。


    如果賭勝了,至少百年宗門可保無事,但如果賭輸了,宗門可能從此陷入萬劫不複之中。


    最終,由於五位峰


    主讚同,掌門淩石海做出了決定,派出弟子隨同大軍去征討西古州。


    靈溪老人和清華仙子離開後,掌門淩石海和眾人商議,掌門淩石海和驚脈峰主留下坐鎮,其餘四位峰主和真武閣弟子去西古州。


    整個宗門都震動了,外門弟子聞聽全都目瞪口呆,四位峰主加上真武閣弟子,這是賭上了宗門的氣運啊。


    絕壁上,掌門淩石海遙望遠處,遠處空中煙塵滾滾,殺氣騰騰,皇朝大軍正滾滾而來。


    …………


    朱雀城,白霧茫茫。


    被封禁在大陣中,別說玄脈等人,就是玄真人和鐵丐吳六奇兩位分神高手都毫無辦法。


    朱雀聖母三大親傳弟子,珈藍三聖,木聖乃是真神境界,他布下的陣除了混沌聖人級別,根本無人能破。


    ……“唉,這下慘嘍,被困在裏麵別想出去了。”


    鐵丐吳六奇歎氣說道,他懸浮空中,四處尋找出口,可惜真神布下的封禁大陣豈是那麽容易破開的。


    地上,白藏宗宗主和昆吾山五人全都盤膝而坐,默默修煉。他們六人自知實力不如,也不去費神去想,反倒安心修煉。


    修真本來就是磨煉心性,無論身處何種條件環境,都能屏除一切雜念,潛心修煉。


    遠處湖邊,玄脈握著火精劍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演練那一式斬龍劍法。


    湖麵上的水汽凝聚成的水龍兇惡咆哮,張牙舞爪,一次次在火精劍斬殺下消散,一次次重現。


    斬龍劍法,確實是名副其實。


    時間流逝,大陣中始終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玄脈光重複那一式已經不下數千次了,越往後,每一次都感覺不同,仿佛在經曆一場蛻變。


    不知不覺間間,他的周身脈絡紋身顯露,一道道妖異的光澤流動,向周圍天地散發。


    上方迷霧中,懸浮著一個青人神人,一雙目光驚愕地望著玄脈


    身上的脈絡紋身。


    “難道,這小子是天脈宗的傳人?不可能,天脈紋身訣已經被毀,世間怎麽還會有人會?”


    “這小子到底是誰?”


    青人神人懸浮空中,巍然不動,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玄真人就懸浮在他下方,卻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隨即,青人神人神秘消失了。空間微微起了一絲漣漪,細微到盡在咫尺的玄真人都沒有察覺到。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玄真人正獰惡地盯著下方的玄脈手中的火精劍。


    他內心已經被貪婪占據,欲望折磨著他,一雙眼睛露出了血色。


    玄脈手中的火精劍一次次斬殺下去,駭人氣勢使得玄真人更加妒火中燒。


    再笨的人都能看到玄脈得實力在迅速提升,周身散發氳氳氣息。


    仿佛一尊煞神般狂暴地斬殺水龍,越來越強的威勢使得陣中幾個人全都駭然失色。


    猛然間,失去理智的玄真人突兀地一劍向玄脈後心斬殺下去。


    幾乎在同時,鐵丐吳六奇已經感應到了,怒吼一聲,一道白色氣流向玄真人湧去,想阻止他。


    但玄真人是分神高手,實力何等逆天,一道劍影瞬間就到了玄脈後心。


    根本來不及反應,脈絡紋身上光芒暴漲,妖光彌漫,玄脈連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跌入了湖裏。


    鐵丐吳六奇須發皆張,怒吼連連,一步踏破虛空,就到了玄真人麵前。


    這一切都太快了,加上玄真人是分神高手,玄脈根本來不及反應。


    “玄真人,你好無恥……。”


    鐵丐吳六奇周身氣流狂湧而出,狂暴地轟向玄真人,玄真人眼見玄脈跌入湖中,不甘地怒吼一聲逃走了。


    鐵丐吳六奇一步踏出,就到了湖麵上,想要去救玄脈,忽然隻覺一股強大力量湧來,身不由己飛了出去,定睛一看,隻見湖麵上那條水汽凝聚成的水龍正憤怒地向他嘶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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