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半年之期悠悠而過,白複已采足太陽金精,沐浴焚香靜坐庭中後,開始於雙瞳中鍛造劍胚。


    半年之間,白複瞳中所積太陽金精,多不可計,開目,隻雙瞳金黃,冥目而視,眼中金屑,浩浩湯湯,好似沙海金洋。


    本就修為高深,又有靜神香輔助,坐片刻,白複便心如古井,一波不起。


    心寂然,狀態甚好,白複目眼一閉,即見浩浩沙海金洋,運轉功法,眼中立即出現無限飛焰,覆蓋汪洋。


    無邊飛焰騰空,金沙也似的太陽金精迅速融化為液,淼淼金洋,波光粼粼,無數金沙,合為一體。


    太陽金精融化殆盡,白複心一動,兩片汪洋蠕動起來,化為兩柄金光爍爍的華美長劍。


    火漸漸熄滅,兩柄長劍凝聚成形,未經磨礪開鋒,還是劍胚。


    瞳劍既成,白複即開目,“轟”一聲響,灼灼金光自眼中傾斜而出,周遭之物,盡數焦焚。閉目調息片刻,複開目,金光斂去,唯雙瞳中有兩點金芒,細如芝麻,似劍。


    “劍瞳已成,可以西去了!”白複起身,目視烈日,瞳子灼灼,耀目生輝。


    整裝出發,又是一路急行,行月餘,突聞滔天水浪聲,如有萬丈洪波湧起,俄見一條一望無邊的大河橫貫南北,阻隔西路。


    “千層洶浪,萬疊峻波;茫然似海,一望無邊。這應該是道通天河了!”白複心中想道,見黑虎步子又有些凝滯,暗惱其不爭氣,屈指一彈,一道指風磕在其股上。


    指風“嘭”一聲落到黑虎腚上,黑虎如遭鞭撻,嗷叫一聲,不敢遲疑了,連忙奮勇向前,急步奔到河邊,踏浪而行。


    “如今觀音菩薩的金魚還沒下界,這通天河中沒什麽成器的妖精,又是一路坦途。”白複心中暗道,將目光轉到浪湧千重的通天河上,觀賞河景。


    見大河湯湯,白複暗道此景頗合“一瀉汪洋”之際,日後在風雷扇上作丹青,倒是可以將此景畫上去。


    通天河水浪雖惡,但黑虎踏浪奔行,卻也不會傾覆,奔了大半日,到得河中心,似望皆水,疑是在海中。


    “嗯?”白複正看那河景出神景,突見河麵上一處水往上湧,白沫湧起,似有巨物朝上浮起,暗流洶湧。


    須臾,水麵上浮出老大一個怪物來,生得是方頭圓腦,背著一個三丈直徑的粉殼,竟然是一隻瀨頭黿。


    那大黿出水在黑虎前方不遠,燈籠大的眼睛,精光爍爍,血盆大口中盡是利劍般的獠牙,寒光耀耀,一出水,將頭縮入殼中,四足在水中一拍,在水麵上猛烈翻滾,直朝虎車撞來。


    “吼!”黑虎一聲怒吼,人立而起,四蹄朝前一抵,撞到黿背上,轟一聲爆響,連虎帶車,朝後退了十餘丈。


    “這莫不是那通天河裏修了一千三百多年還未化形的老黿,若是捉了去,不知道又是誰駝唐僧過河?”白複心中一動,突笑道:“妙哉,此物大補,竟自己送上門來了,晚上便拿它燉湯!”


    白複笑罷,將腰帶解下,念句咒語,金色腰帶化一到金光飛出車廂,猛然暴漲至十丈長短,翩躚一轉,宛若遊龍,纏纏繞繞,便將大黿四足綁定。


    白複的腰帶,不是凡物,乃是以仙品葫蘆藤夾千年冰蠶絲鞣製而成,日日加持符籙,堅逾仙鋼,通靈如意,那老黿被縛住四足,立即翻不得波浪,一頭跌落水中,搖尾曳波,便要朝水下遁去。


    腰帶幫了黿之四足後,一頭飛至白複手中,白複手一抖,係到車尾上,命黑虎繼續前行。


    這水黿在水中雖能倒海翻江,奈何四足被縛,僅能搖頭擺尾,力遠不及黑虎,被一路拖行數百裏,直接被拖出了通天河,在陸上拖行了數十裏。


    天色已晚,白複讓黑虎停下,見路旁有棵桑樹,甚是修尾,便將大黿係到桑樹上,讓可卿等人布置營帳,在此暫歇一晚。


    坐在涼席上,白複朝大白黿看去,發現其縮頭匿尾,竟然不出聲求饒,暗罵道:“這黿一千三百年都修不成人形,如今又黿性難改,實難堪大用,還是用方炮製,好好補下身體!”


    念動,白複想了想,招來一條水龍,將那大黿衝刷幹淨後,將純陽鼎取了出來,取下鼎蓋,取七寶葫蘆中之金鐵,借純陽之火,現造一口直徑十丈的大鍋,架到鼎上。


    再次招來水龍,將老黿洗了一遍,白複將其投入鍋中,加水煮了起來,期間往其內投了些百年份的人參、靈芝等靈草靈藥進去做調料。其中投得最多的,是一種名為節苓,有特殊香味,有通氣作用的藥草。


    純陽之火炙熱非常,鍋中之湯迅速飛騰起來,散發出清新的藥湯,除此別無他味,瞧那大黿,靜趴鍋中,並未有澡動,似不畏水煮。


    “死豬不怕開水燙,這大黿,不至於這麽容易就死了吧?但若是死了,該有肉味傳出來才是,應該是火候不到,卻在煮煮。”白複心中想著,坐在涼席上,眺望四周晚景,希望出現個奇跡,一朝開悟,通曉玄機,立成玄仙。


    很快日落西山,白複一無所獲,轉頭看黿,發現鍋中水已被純陽之火燒去去十分之一,人參……靈芝、節苓等都已爛熟,而黿猶如如放進去一般,一點變化也無。


    “怪哉,葫蘆腰帶已封禁了這老黿一切神通,就算其肉身堅韌,但無法力支撐,也該被煮爛了才是……”白複心中奇怪,低頭沉思起來。


    驀地,白複瞥見之前係龜的桑樹,想起個典故來。他暗道記得以前在哪本野書上看到過,三國時,有吳人捉得大龜,獻給孫權,孫權讓烹,燒了不少柴都沒熟,諸葛亮的侄子諸葛恪進言用桑薪,龜片刻被煮爛,後人多以桑薪煮龜。


    “莫非桑能克龜?”白複心中驚疑,想著試試也無妨,風雷扇落入手中,展開一扇,千百劍氣唿嘯而去。


    “轟!”劍氣劃過桑樹,那大桑樹轟然倒下,化為千百塊,皆如劈好的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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