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書房。


    一身便裝的平西王看著眼前的燕衡陽,麵色嚴肅的仿佛能流出水來。隻有眼神中偶爾透出的溫柔能證明這飽經戰亂的平西王是如何看中眼前這個小兒子。


    “爹,兒子這次來大西北,為的是戰場曆練自己。”燕衡陽淡然,陽光。他在平西王這個父親麵前從來沒有幾個哥哥所表現出來的畏懼和戰兢。


    “剛剛在門口表現的不錯。”對於燕衡陽剛剛對賣魚人的表現,平西王很滿意。他的這個小兒子從來就沒有其他王族公子的架子,向來平易近人。“身體修煉的怎麽樣了?”平西王語氣一轉,聲音明顯低沉下來。


    燕衡陽依舊麵帶微笑的說道:“爹,還是老樣子,要不您考校一下?”


    平西王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兒子無論自己施加多大的壓力都能笑著麵對,沉著的臉色略微緩和說道:“你這是在向我挑戰了?”


    “哪有兒子挑戰爹的道理?嗬嗬。”燕衡陽笑道。


    “少廢話,出來。”燕山已經大步走出去。


    平西王的書房外就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練武場,邊上擺著各種刀槍器械,還有大小不一的石鎖。


    “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說著,燕山擺開了架勢。


    燕衡陽看著燕山擺開姿勢,手臂上的肌肉虯結隆起,卻不做任何對應的姿勢。


    冷哼了一聲,燕山說道:“莫不是你怕了,怎麽還不動手?你放心,我不動氣。”


    聽了燕山的話,燕衡陽立刻麵帶笑容的擺出了太祖長拳的起手式。隻要燕山不動氣,那自己就能支持一段時間。畢竟對於修煉武技的人來說,有氣和無氣是兩個翻天覆地的概念。


    一般來說,處於練體九重巔峰階段的武技修煉者如果遇到練氣一重的人幾乎就是小孩兒對上大人,不堪一擊。所以燕衡陽就等著父親燕山說出不動氣方才亮出架勢。


    “哼,這麽多年還是一套太祖長拳麽?”燕山冷哼一聲,竟然單掌開碑,剛猛的砸向燕衡陽的胸膛。


    燕山是修為達到煉神八重的兵家高手,雖然不動氣,可他的身體修煉已經比一般達到練氣階段的人要強悍許多。此一掌竟然夾帶著風雷之聲。


    燕衡陽嘴角微微一抿,一個進步衝捶竟然和燕山來個正麵硬撼。


    “好小子。”燕山爆喝一聲,掌勢不減反增。


    “呯”的一聲,兩個人拳掌相交,燕衡陽“噔噔噔”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後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燕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喝道:“再來。”身形驟然加速,還是一記中宮直進的掌法直劈胸膛。


    知道了燕山的威勢,燕衡陽不敢再次硬撼,一個雙手封天的守勢使出。兩隻手掌重疊在一起,在燕山掌力劈過來時,雙臂微曲滑步後撤。


    饒是如此,燕山的巨大掌力仍然讓燕衡陽後退八九步才站穩。


    “便是如此麽?”燕山眯著眼,麵色沉重的問道。


    “兒子已經盡力了。”接了燕山兩掌,燕衡陽已經氣喘籲籲。


    燕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行動遲緩,腳步沉重,莫不是在京城跟那些紈絝子弟鬼混傷了身子?”


    燕山動氣,一股強大的威勢壓迫而來。就是燕衡陽的幾個哥哥在燕山這種威勢麵前也噤若寒蟬,不敢有半句謊言。燕衡陽自然也感受到父親的威壓,本來因為力拚燕衡陽兩掌而變得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純潔的光亮,一閃而過。


    燕衡陽強挺著巨大的壓力說道:“兒子不敢,一直勤奮的很。”


    燕山敏銳的捕捉到了燕衡陽臉上一閃而逝的變化,心中微微震驚。但他表麵卻沒有任何表露,反而提高了氣場的壓迫。燕山深知這個小兒子不同於他的幾個哥哥,從來都是躲在自己的小院中讀書修煉,幾乎足不出戶。就是目前達到了什麽樣的修煉程度,即使燕山這個做父親的也拿捏不準。


    眼角掃到邊上的石鎖,燕山稍稍放鬆氣場,冷冷的說道:“你不是說要來邊疆殺敵麽,邊上這些石鎖你可否舉得起來?”


    感覺到父親的氣息稍稍放鬆,燕衡陽立刻恢複了微笑的臉龐說道:“兒子可以試試。”


    “上次我見你時,你舉得起二百斤的石鎖。現在能舉多少斤?”燕山眼神裏透著深邃的光芒。


    “這很難說,我試試吧。”燕衡陽徘徊在大小不一的石鎖邊,就是不給燕山肯定的迴答。


    燕山冷笑一聲說道:“我這裏最小的石鎖也有二百斤,每大一號就加一斤。你能提起多大的石鎖,我就給你多少人的軍隊。怎麽樣?”


    “一言為定?”燕衡陽如獲至寶的衝燕山狡獪一笑。


    不知道為什麽,燕山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這個小兒子的一個圈套之中。但時至此時作為帶兵的元帥,自然是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隻好點頭道:“一言為定。但若是你不長進,可別怪我先賞你軍棍。”


    “爹爹放心,兒子這就是吃不慣軍棍的滋味。”燕衡陽一邊說笑,一邊圍著幾個石鎖轉,似乎在選擇。


    燕山看著燕衡陽轉了好幾圈還不動手,冷冷的說道:“心裏沒底就自己去軍法處領二十軍棍。”


    沒有理會燕山的話,燕衡陽站在二百斤的石鎖前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石鎖,吐氣開聲,唿的一下舉過頭頂。


    燕山臉色難看的說道:“還是二百斤的話你就等著打賞吧。”


    直到燕衡陽把手中的石鎖耍了個花之後舉重若輕的放在原地,燕山臉色才稍稍緩和,心道:看這小子的架勢,實力遠不止如此。


    燕衡陽這次沒有猶豫,直接走到五百斤石鎖的邊上,雙手穩穩的握住石鎖,吐氣開聲。雖然不如二百斤的石鎖舉得輕鬆,可還是穩穩的在頭上停了一會兒才又緩緩的放下。


    可別小看緩緩的放下,要知道重物緩緩的下方,耗費的力氣遠遠比迅速撒手扔下要多很多。


    看著這個舉起五百斤的小兒子,燕山一直沉如冰水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笑意。他也是在十五歲那年才舉起五百斤石鎖的,而燕衡陽此刻還有幾個月才到十五歲。一瞬間,燕山幾乎看到了燕家的希望。


    然而,令燕山驚訝的事情再次發生。隻見燕衡陽緩緩的走到一千斤的石鎖旁,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伸手握住了石鎖。


    一千斤,沒錯是一千斤,燕山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一千斤一般是要達到練氣階段才舉得起的一個數字。


    “起。”隨著燕衡陽一聲大吼,石鎖緩緩的升起。


    燕山的心此刻隨著燕衡陽手中的千斤石鎖一點一點的上升。就在他的心要上升到嗓子眼的時候,突然又落迴了胸腔,因為燕衡陽手中的石鎖最終沒能舉起來,落地了。


    這一下幾乎把燕山搞出心髒病,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燕山的臉幾乎成了醬紫色。最要命的還是燕衡陽衝著他微微一笑。


    燕山幾乎要罵出聲,但轉念一想自己十五歲時候也不過舉起五六百斤,兒子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他歎息一聲剛要安慰,卻發現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做了件更出格的事情——燕衡陽在月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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