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翎心中一驚,麵色確實疑惑道:“爺爺,孫兒名黎生,爺爺你怎麽呢?”


    老爺子笑著搖搖頭,這是黎翎第一次看到老爺子笑,道:“孩子,你信我嗎?”


    黎翎點點頭,眸子微垂,心中盤算著最壞的情況以及施救方法。


    老爺子定定的看著黎翎,笑道:“孩子,跟我來。”說罷起身,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


    黎翎點頭,走到老爺子身側,卻又剛好隔了一步,像犯了錯的小孩子跟在家長後麵。


    老爺子看了看,不語,抬步走去。


    是夜,黎翎看著古樸的大門,疑惑的對著老爺子道:“爺爺,你帶我來藏書閣幹嘛,孫兒真的不想學那些鬼……嗯……祝術。”


    老爺子清澈的眸子閃了閃,不語,而是拿出一把鑰匙,黎翎看著那把鑰匙,心中想起了老爺子交給她的那把。


    老爺子看著古門,月光下,仿佛有層麵紗,飄然落在他身旁,幽幽道:“黎家人世代專一,黎家的開山輩更是如此,那時,他們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但也禁不起歲月的磨練,一腔熱血慢慢沉澱,帶著妻兒,潛心留在了東域,他們將一生的財富鎖在了這間藏書室,將視為永久信念的吞天雙蟒作為鑰匙,而他們,也被稱為,陰陽匙。”


    黎翎一愣:“陰陽?”


    老爺子點頭,目光深邃,像是在迴憶什麽:“古有煉法,稱為陰陽兩則,一則為明,一則為暗,修明者,心思通徹,修暗者,不懼塵封,兩者唯一,必為大乘,登峰至頂,不枉為世。”


    黎翎徒然睜大眼,就像一個懵懂的孩子聽到了什麽驚天秘密。


    老爺子道:“孩子,把鑰匙給我。”


    黎翎沉默了一下,將鑰匙拿出。


    老爺子將兩把鑰匙並攏,放到門凹進處。


    沉重的大門開啟,他等待了上萬年的主人,臨世!


    廣闊而又漆黑的藏書閣內靜得讓人害怕,黎翎跟著老爺子抬步走入,當大門關上時,那個凹入的洞口突然亮起,鋒利的箭羽以洞口為中心向外發射,密密麻麻得讓人心驚,潛伏在藏書閣各處的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獵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何失去了那引以為傲的實力。


    閣內。


    “孩子,現在沒人偷聽我們的談話了,把眼睛閉上。”老爺子似乎對這極為熟悉,腳步輕快的走到牆角,黎翎閉上眼睛,感官在這時變得格外靈敏,眼簾下亮了點,就聽到老爺子洪亮的聲音:“睜眼吧。”


    黎翎睜眼,微光照亮了周圍的景物,黎翎倒吸一口涼氣。


    數不勝數的書籍被一個個如同泡泡的圈包裹著,飄散在空中,偌大的藏書閣內,一眼望去,甚是奇觀。


    “其實,我早就發現生兒有些不對勁了,不可否認,你偽裝的真的很像,生兒從小被我寵得任性,對於祝術的認知沒有那麽強烈,因為鬼畫符這個形容詞,我還將她教訓了一頓,鬧了半天脾氣,後來她雖不說,但有時還是會說漏嘴,如果不是你們給我的感覺,我還真分不出來。”老爺子迴憶著,嘴角微彎,似有些無奈。


    黎翎看著老爺子,有些好笑,最先找到不對勁的,居然是她最不常接觸的爺爺,定了神,也不裝了,問道:“感覺?我自認為我的偽裝術與眾不同,不僅是因為我偽裝了這個人,更是因為我偽裝了這個人的神,有形有神。”


    老爺子搖搖頭:“或許就是太像,而我又覺得不同,更加引起了我的疑心,對人對事,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直覺。”


    黎翎啞然失笑,“或者是你對黎生的感情,或許以前的那個世界,隻是沒有像……爺爺你和黎生一樣的親情。”黎翎說著,突然覺得爺爺這個詞語有些如噎在喉。


    老爺子看著黎翎,神色忽近忽遠,“如果你願意,還是叫我爺爺吧,我看得出生兒對你的維護,也看得到你夜晚的操辦,對生兒的幫助,老爺子我對我的感覺,是十分相信的,當年,如果不是這種能力,我或許也活不到現在,孩子,生兒她……是出事了吧,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黎翎有些驚訝,老爺子居然還是想先問她的名字。


    黎翎看著老爺子那張精神的臉露出了倦色,和身為一個爺爺的……無奈,默了會,道:“我叫黎翎,與黎生是一體同魂,我的本體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死了,說來也巧,黎生當時出事,本來在午夜才能互換靈魂的我們,在那時提前見了麵,黎生告訴我,她希望我能幫她完成一些願望,她還在,隻不過,在沉睡,她會醒的!”


    黎翎還是沒將找父母以及黎生很難醒這些事告訴老爺子,或許潛意識中,她不想讓這位年邁的老人在有裏希望後,再次破滅。


    老爺子在聽到黎生還在時,明顯鬆了口氣,目光慈愛:“你既然將鑰匙拿了出來,看來是要做出一番不凡的成就。”


    黎翎看著藏書閣笑笑:“答應她的事,我自然會做到。”


    老爺子點點頭,也不問是什麽事,將鑰匙放在一旁的桌麵,道:“藏書閣其實分兩層,第一層很平常,其實隻是拿來做掩護的,而這第二層,需要兩把鑰匙同時開啟,這裏的東西,也需要你憑實力拿到,記住,此實力非彼實力。”說罷,緩步離去。


    黎翎看著桌麵的鑰匙,眼底閃過幾分意味不明的光。


    東域街道。


    夜晚的東域被攏上了一層迷霧,似近似遠,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巨大的傳送陣發出微弱的光,仿若無數螢火蟲,伏在草叢上。


    “還好法寶多。”月色從樹林垂下,撒下點點光斑,照出一個嬌小的人影。


    ——


    閣樓中,黎翎被拉進一個廂房,看著眼前淡定喝茶的臨界,黎翎道:“師父。”


    臨界點頭,繞有興致的道:“今天跟你來的那個男孩是你的侍衛?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黎家三少吧,那個男孩,是睚刖還是古稀?”


    黎翎點頭,擁有她這樣廢材體質的的確數得過來,身份被發現也不意外,道:“古稀。”


    臨界抿了口香茗,道:“多加栽培,若是為了仇敵,還是盡早除了。”


    黎翎篤定的道:“他不會。”


    臨界挑眉,倒是有些驚訝黎翎如此相信那個男孩,轉移話題道:“我給你準備的特殊的藥材,已經融在水中了,跟我來。”


    黎翎尾隨而去。


    說來奇怪,這個廂房十分寬闊,卻又在這小巧的閣樓間,從外看來,完全發現不了。


    臨界將黎翎帶到一個瑤池中,泛著藍光的水麵透出幾分清明。


    “去吧。”臨界說著,走到一旁坐下,拿起黎翎的幾張圖紙開始琢磨。


    黎翎嘴角一抽:“出去……”


    臨界頭也沒抬的道:“就你那小身板有什麽好看的,長成這樣,小心以後沒姑娘敢嫁你。”


    “……”黎翎摸摸自己雌雄莫變的臉,將耳環取下,無奈道:“我是女的,不需要娶,也不想娶。”


    紙張上由臨界手指處出現條條皺褶,臨界瞬間就炸了,徒然站起道,溫潤的聲音有些失聲:“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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