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超級緊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著四小隻摩拳擦掌準備剪刀石頭布。


    “布——”


    一秒見分曉。


    司司:“石頭。”


    洛清歡:“石頭。”


    楓林晚:“石頭。”


    “哈哈哈……”小漁兒叉腰笑,“手氣真好,僥幸勝了三位小姐姐可別生氣哦?”


    啊這——


    江羨震驚了,小漁兒贏了,說明翡翠玉鐲就歸她了,也就是說翡翠玉鐲的主人就是小漁兒,她也就是那位神秘江三叔的先輩。


    反複推理後隻有一個結論——昨天下午在溫泉村和江羨發生關係的女孩子就是小漁兒。


    她隻不過一直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而已。


    江羨好慌,竟然小漁兒都裝作沒事人一樣,那我是不是也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畢竟一夜情這種事其實挺正常的,江羨隻能這樣想,要不然呢?


    很慌,喝了一口酒壓壓驚。


    真沒想到是小漁兒,江羨和小漁兒那麽熟,平時又喜歡打打鬧鬧,沒想到這次鬧到床上去了。


    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就這桌子上的人全部都要將江羨砍死。


    心裏暗罵那個該死的日本人搞尼瑪的逼事!


    ……


    司司她們三個歎息一聲坐下,眼巴巴的看著龍姐打開盒子,把裏麵那塊水種翡翠玉鐲給小漁兒戴上去,燈光的照在小漁兒白皙的手腕上,搭配水種翡翠的晶瑩,很配很適合。


    “好看嗎?”


    小漁兒揚起手在司司她們麵前炫耀。


    司司羨慕道:“老公好看。”


    江羨輕咳:“呃…要不給你買一個?”


    司司:“不要,我就喜歡小漁兒那個。”


    小漁兒:“那可不行,你自己輸了,這就是我的了。”


    這話指的是翡翠玉鐲,但江羨聽著總會想到自己。


    唉……太難了。


    江羨倒了一杯酒起身對著小漁兒,小漁兒笑臉一沉,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慌張後稍縱即逝。


    江羨露出一抹笑容,“小漁兒恭喜你獲得翡翠玉鐲,你可要好好保管。”


    小漁兒點點頭嗯了一聲,“謝謝。”然後對龍姐說:“謝謝龍姐,我一定會好好保管,將來當做我的傳家寶傳下去。”


    江羨:……


    龍姐:“那你得趕緊找一個男朋友哦。”


    小漁兒:“你們公司有合適我的嗎,有的話給我解釋。”


    龍姐:“當然有,我明天就帶幾個小鮮肉給你們三個挑,喜歡那個挑那個。”


    江羨:“龍姐你這架勢像極了富婆去會所跳猛男。”


    龍姐伸手就掐了江羨一下,“胡說八道,我可是正經女人。”


    江山端起酒杯,“來正經女人,我敬你一杯。”


    一大家子人幾乎每天都這樣一起吃飯喝酒聊天,其樂融融的樣子。當晚也不知道喝到了什麽時候才散去,各自迴房睡覺。


    第二天早上江羨醒來的時候司司她們四個正在小院裏玩耍,江羨打了聲招唿就在旁邊坐下,小癡跳到江羨的身上喵了一聲,“睡得挺香的。”


    江羨無語,“就不能讓我短暫的忘記一下嗎?”


    小癡:“我隻是想問你此刻怎麽想的,你不是很想知道是誰嗎,現在知道是小漁兒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江羨:“當做沒發生一樣,走一步算一步。”


    小癡:“渣男!”


    江羨拽起它:“那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聽你的。”


    小癡:“又不是我做的,問我幹嘛。”


    江羨:“那你還問,一邊待著去!”隨手就把小癡扔到一邊。


    司司很不滿的走了過來,“江羨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小癡那麽可愛你為什麽老是欺負它,你要是在欺負它,我一定讓你好看。”


    三小隻:“就是,你要是再欺負小癡,我們就拍視頻發網上說你虐待小動物,看你會不會被罵死。”


    江羨:“幼稚,我肚子餓了,我去廚房看看西鳳做的什麽早餐。”


    江羨現在是努力忘記那晚上的事,反正不去想,一想就頭疼。


    來到廚房,趙西鳳已經迴書院了,江羨喝了點粥迴竹園陪她們四個玩的時候,路過遇恆之房間,赫然看到遇恆之倒在地上,江羨衝了上去把遇恆之扶起來,“外公,外公!”喊了很多聲遇恆之都沒反應。


    江羨趕忙撥打120。


    醫院,手術室門口。


    遇見倒在江山懷裏已經哭成淚人。


    江羨此刻心情也很擔憂,在門口徘徊。


    等了很久,手術室的大門才打開,醫生走了出來,“腦淤血發作,幸好發現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江羨:“那現在我外公有事嗎?”


    醫生:“病人年事已高目前剛做完手術需要留在icu觀察。”


    童季禮歎息一聲,“唉……”


    雖然一聲隻是說留院觀察,但腦淤血這種事對於老年人來說還是相當嚴重的,特別是老年人抵抗力低,這就讓所有人很擔心遇恆之的狀況。


    江山作為遇恆之的女婿,他隻有無父無母,隻從和遇見結了婚之後,就把遇恆之當做親生父親,雖然以前在江寧,多次打電話親遇恆之來江寧一起過,不過遇恆之這人舍不得璽園,舍不得璽園裏有他和亡妻鍾子佩的點點滴滴。人老了就哪兒都不想去了,就想守在家裏直到死!


    江山:“阿羨你帶司司迴去吧,司司懷著孕。西鳳鉑庸你也帶師伯去休息吧,放心吧沒事的。”


    江羨:“我就在這裏!”


    司司也不走。


    江山:“用不了那麽多人,現在去了icu,守著也沒用。”江山給龍姐和趙西鳳遞了個眼神,兩個女人開始勸他們先迴去。不過江羨說什麽都不走。


    考慮到司司是孕婦,於是江羨讓三小隻帶她迴去休息。


    所有人一走,醫院走廊就隻剩下‘遇見羨江山’一家三口。


    江山心疼的在遇見額頭上吻了一下,喃喃的安慰道:“別傷心了,爸不會有事的。”


    遇見吮吸一下鼻子,說:“真的嗎?”


    江山:“一定!”


    一家三口就這樣守著到晚上,晚上其他人也來過,鍾家班的成員也都來過,不過icu看不到人,所有人也沒辦法,隻能離去。


    有短暫的探視時間,遇見去看了父親遇恆之,走進icu便看到遇恆之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著紗布,鼻子上帶著氧氣罩,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在睡覺,也就一夜功夫他蒼老了太多,從精氣神上看都老了。


    遇見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緩步走到病床旁,哽咽的喊了一聲“爸~”


    遇恆之迷迷糊糊的睜開無力的眼睛扭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他露出一抹苦澀微笑,抬起手想握住遇見的手,可惜沒力氣了,遇見一把握住,眼淚滴在了蒼老的手背上,“爸~”


    遇恆之用著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話來,“我想迴……家!”


    落葉要歸根,遇恆之能感受到自己壽命已盡了,他不想死在醫院,他想要死在璽園!


    可是遇見怎麽肯呢,“爸,等幾天就能迴家了,先讓醫生治好你,我們就一起迴家,阿羨和司司馬上要結婚了,還等著給你敬酒呢。”


    話到最後,遇見的聲音哽咽無比。她是個生活在溫室裏的女人,她是個天生就讓人嫉妒的女人,她想要做什麽都會做的最好,可是這一次她突然才覺得一直陪伴他長大的遇恆之老了。


    探視的時間很短,遇恆之拉著遇見的手久久不願鬆開,他隻有一個心願——迴家!


    ……


    遇見走出icu,淚如雨下,江羨看到自己的媽哭得這麽傷心心裏也很不好受。同時更氣憤那個曰本人,要不是他,那麽扁鵲就在,扁鵲在就一定有辦法治好遇恆之。


    遇見迴頭看了一眼icu,自己的父親就孤獨的躺在裏麵,“爸說他想要迴家。”


    江山:“不行的,必須接受治療。”江山心情清楚現在真不是迴家的時候,除非真的快不行了,那麽就要選擇送迴璽園才落氣。


    江羨鼻子一酸,他知道遇恆之要落葉歸根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璽園有她的子佩……”


    遇恆之這輩子最愛的鍾子佩,多年前風流倜儻的遇恆之被童季禮拉到璽園,在後台一眼誤終生的鍾子佩啊。


    或許遇恆之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昆曲,他隻不過背著鍾子佩的畢生事業扛到了現在罷了。


    一生摯愛鍾子佩。


    下午,icu的病房突然被推開,幾個醫生匆匆跑了進去搶救,此時遇家、童家、鍾家班的所有人都來了。


    童季禮從昨天得知小師弟住院後就一語不發,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個字,就坐在長椅上,這個和自己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這個和自己吵了半輩子架的男人,現在快不行了。


    一閉上眼睛,全是幾十年前年少正好的大師兄童季禮、小師妹鍾子佩、小師弟遇恆之一起的畫麵,一起吃飯、一起練功、一起挨打、一起在雪地裏罰站。


    現在一個個都要走了……


    一個小時後,icu的大門被推開,醫生再次出來,取下口罩,“病人發高燒情況緊急,現在已經控製下來了。”


    說完就走了。


    江山把遇見交給龍姐,追上醫生,江羨也跟上。


    江山:“醫生,我爸情況到底怎麽樣,你說實話!”


    醫生頓了頓,“情況很不樂觀,腦溢血剛動完手術,又出現發高燒的現象,呃……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醫生走了。


    江羨:“爸,現在怎麽辦?”


    江山眼神堅定,“治!必須治!他不能有事!”


    雖然知道或許希望渺茫,留在醫院也是受罪,但能怎麽辦,江山不允許遇恆之有事。


    江羨:“知道了,有個探視的名額,你去嗎?”


    江山:“讓你師公去!”


    ……


    童季禮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拍拍遇見的肩膀,“唉……”再多的話都蒼白無力,換上防護服走進icu。


    還是那位老人躺在那裏,不過此時遇恆之是醒的,婆娑的眼睛一直望著門口,他想要看到家人,此時看到童季禮進來了,起伏的胸脯情緒很緊張,抬手手在護欄上,嘴巴張開大口大口的出氣,吃力的喊出三個字:“師哥……”


    “誒!”


    童季禮重重的應了一聲,望著病床上的遇恆之,在別人眼裏他是父親,是外公,在他懷裏眼裏他還是那個年輕氣盛的紈絝公子遇恆之,那個為了追到小師妹鍾子佩的遇公子。


    “我來看你了。”


    童季禮壓抑著沉重的心情,走上去握著遇恆之的手,兩個蒼老的手握著一起,仿佛迴到的年輕時候兩個鐵血男兒握手的場景。


    “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們迴去唱戲,知道嗎?”童季禮撫摸著遇恆之的蒼老的臉,在他眼裏這就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師弟遇恆之啊。


    含著淚的遇恆之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童季禮,吃力的說:“師哥,我想迴家!我不想死在醫院,我想迴家啊……”


    童季禮把頭扭到一邊歎息一聲,然後轉過來,“聽話,迴去沒人給你治病,就在醫院好好待著,你忍幾天,你女兒遇見就在外麵守著你,你不會有事的,你要堅強,你要是有事,遇見會傷心的。”


    遇恆之:“我想迴家,我怕死在醫院到時候就不能見到子佩了。”


    童季禮:“子佩昨晚給我托夢了,說現在暫時不想見到你,讓你多活幾年再去找她,你要聽話。”


    ……


    icu外。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童季禮走出來的時候,遇見哽咽著說,“師伯,我爸還好嗎?”


    童季禮不打算說假話,“很不好!他想要迴家!”


    江山:“不行!必須治!迴去一定會死的!”


    童季禮其實是最有決定權的,但此時他不發言,因為他也不想讓遇恆之就這樣死了,“再看看情況吧。”


    江羨作為晚輩,沒有決定權,他知道外公此時在裏麵遭罪,但為了治好他,雖然情況渺茫,也隻能狠心一次。


    傍晚六點半左右,醫生直接下病危通知書,遇見嚇暈。


    江山也慌了,沒想到一個腦溢血發作,加上發高燒會有這麽嚴重。


    此時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童季禮緩緩起身,“今天多少農曆多少號?”


    江羨:“冬月十九。”


    童季禮笑了,“你外婆就這天走的,唉……接迴去吧,他想他的子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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