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也是有些驚訝蘇九會突然做出如此行為,將端至嘴邊的的酒碗輕輕放下,說道:“蘇將軍此舉何意?莫非是覺得這酒中有問題麽?”


    這話說得就誅心了,懷疑這酒有問題,那不就是說皇帝陛下在酒裏下毒麽,當然了,也可能是馮盎讓人下了毒,但最大的懷疑對象必然是李二,所以馮盎的問題在此刻倒是顯得十分尖銳。


    我懷疑你奶奶個腿,聽了馮盎的話蘇九差點就破口大罵,他不過是擔心李公掩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弄死了,所以才急忙過來阻止,怎麽到你這就成懷疑酒有問題了?


    李公掩也是有些疑惑,開口道:“蘇將軍攔住老夫究竟有何深意,老夫也比較想知道。”他倒是不認為蘇九是因為懷疑這酒有問題才阻止自己,應該是有些別的原因。


    蘇九先把李公掩手裏的酒碗接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才說道:“這酒乃是陛下賞賜,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我自然不會去懷疑,隻是兩位可知這酒的名字?”


    “酒的名字?”馮盎和李公掩都是有些疑惑,你突然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和你阻止李公掩喝酒有什麽關係?


    蘇九幹咳了一聲,說道:“其實吧這個酒的名字叫做千日醉,就是我的酒坊裏生產出來的,這酒確實是好酒,但卻是有一個問題。”


    剛剛聽到這酒是蘇九家的酒坊裏生產出來的,馮盎和李公掩顯然都來了興趣,現在見蘇九說這酒有問題,連忙問:“什麽問題?”


    蘇九說道:“到也沒什麽大問題,隻是這酒太烈了,尋常人基本上喝一碗就會醉得不醒人事,還有人因為喝這種而死亡,所以我剛才見李大人想要一口幹了才急忙過來阻止,要是一個不小心讓李大人出了問題我可擔待不起。”


    馮盎顯然並不相信蘇九所說的話在他看來,這酒不過是比尋常酒香了一些,怎麽可能有蘇九說得那麽厲害,所以他有些狐疑地問:“蘇將軍莫不是過於誇大了吧,老夫喝過的好酒也是不少,可從來沒聽過那種酒一碗就能讓人醉得不省人事的。”


    而李公掩倒是對蘇九的話沒有過多的懷疑,畢竟蘇九又不會害他,至於說謊這種事蘇九估計也沒有這麽無聊,而且他在長安的時候隱約也聽說過千日醉的名頭,所以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對於馮盎的疑問,蘇九笑道:“馮公,我可沒有胡說,我曾經在長安舉辦了一個賭局,隻要有人能喝三碗以上就算獲勝,可惜直到賭局結束,連喝到兩碗的人都不多,卻是讓我賺了一大筆銀子。”


    見到蘇九這麽說,馮盎心裏的疑惑也是消散了不少,畢竟胡亂吹牛對蘇九來說可沒有什麽好處,但說到底這酒到底又多烈喝了不就知道了嗎?所以馮盎決定自己先喝一碗試試。


    對此蘇九倒也沒有阻攔,要喝你就喝唄,反正看你這樣子估計一碗幹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事。


    果不其然,馮盎一口把酒喝幹後,除了臉色有些發紅,脖子上不斷鼓起青筋之外倒也沒有什麽反應。


    過了半晌,馮盎緩緩吐出了一口酒氣,讚歎道:“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此烈的酒,倒是老夫短視了。”


    蘇九笑道:“馮公才是讓人敬佩,喝了一碗之後都還是麵不改色,要知道已經有多少人喝了一碗就已經醉倒了。”


    聽了蘇九的奉承,馮盎自然是心情不錯,笑道:“哈哈,老夫也隻是硬撐而已,要是再來兩碗恐怕就要撐不住了。”


    蘇九撇了撇嘴,心說你還想喝三碗,那你倒是喝呀,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這麽厲害。嘴上卻是說:“馮公太過謙虛了,隻是如果今晚是喝千日醉的話,那這酒宴可開不了多久,不如馮公換一種酒?”


    馮盎點了點頭,讓下人從新換了一種酒過來,雖然這種酒也是比較烈,但比起千日醉來說也就遠遠不如了,哪怕是李公掩都能喝個兩碗,蘇九和馮盎就更不必說了。


    接下來晚宴也才算正式開始,而說起來讓蘇九有些奇怪的是馮智戴竟然沒有在場,也不知道被馮盎派去幹什麽了,本來他還打算去找馮智戴要溪洞僚人的資料,結果到現在馮智戴都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至於酒宴倒沒有什麽好說的,本來蘇九就對於這些古典舞蹈就一點興趣都沒有,而這次晚宴上的舞蹈還加上了一些僚人特有的風格,就讓本就不怎麽的舞蹈變得更加難看了,不過看李公掩和馮盎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尤其是李公掩,仿佛已經沉浸在這舞蹈之中不可自拔,看他的樣子,似乎躍躍欲試地很想下去一起跳一樣。


    而雖然嶺南的食物風味獨特,但再獨特的東西吃多了也就不怎麽新鮮了,所以蘇九對於麵前那一道道美味佳肴也是提不起一點興趣。再加上自己很有可能拿不到溪洞僚人的資料,蘇九現在看起來顯得很是煩躁。


    好在馮盎也知道蘇九他們第二天一早就要離開,所以也就沒有將酒宴持續得很晚,眼看蘇九和李公掩吃的差不多了也就結束了宴會,而李公掩和蘇九也就趁此機會告辭離開了。


    迴到會館,蘇九越發覺得煩躁,便直接迴了自己的房間,打算一個人靜一下,可惜卻是沒有什麽用,這種煩躁感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地黏著蘇九,怎麽樣也無法甩開。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煩躁感卻是再不斷地增強,剛開始蘇九還壓製得住,但漸漸地蘇九卻開始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製住這種情緒了,一種想要破壞眼前一切東西的感覺開始在蘇九心裏滋生,而且就像一棵大樹一樣不斷長大,終於,蘇九猛地大喝一聲,狠狠地將桌子上的一塊硯台摔碎在地上,然後又不斷拿起周圍的東西摔砸著,並不時發出一聲聲低吼。


    而此時如果有人能看到蘇九的眼睛,會發現原本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現在竟是變得充滿了瘋狂之色,尤其是瞳孔深處的那一思暗紅之色更是讓人不寒而栗,很顯然,蘇九不知何時已經被心魔給入侵了,而且他本身並沒有發覺,以至於心魔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就已經快要侵蝕進蘇九的神識了,所以現在蘇九幾乎已經快要走火入魔了,如果不及時阻止,那麽蘇九最好的下場也就是化作一個嗜血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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