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日之岡家。


    目送了清晨時分駕車出勤的父親的月,在庭院裏打開了報紙。


    早上砭骨的涼氣,從睡衣的下擺鑽進了身體。


    探視著雲隙間的種種,看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小穗也終於成了高中生了嗎」(譯注:瓜皮日記主角,新聞上連載的四格漫畫)


    這時響起了踩下自行車刹車板的聲音,感覺像是從玄關前傳來的。


    和耳熟的郵局派件的自行車的聲音不同,也沒聽過把刹車踩得這麽帶衝勁的養樂多配送員。


    月走到了玄關四處張望所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高中製服騎著自行車的男生,嘴裏還咬著一個麵包。而他就是東野。


    月在伸出頭察覺到了他後,慌忙將吃的東西咽下了肚。


    東野氣勢十足地向月飛扔來了一個招唿。


    「早安!」


    「……早,早上好」


    月以張著報紙的樣子,彎腰打了個招唿。


    這誰?這是做啥?


    我的睡衣被看見了?要去通報?要通報嗎?


    層層覆蓋的疑問在月的腦子裏來迴竄馳著。


    認真端詳著月的東野問道。


    「難道說,是日之岡的妹妹?」


    鍾擺似得點了點頭。


    東野拿出了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


    「……穗群,還在睡覺?」


    不用說,再次點了點頭。


    月立馬爬上了玄關,跑上了二樓。


    「穗群,穗群!」


    月連敲門也省略地衝向了穗群的房間,把蓋著的被子剝了下來,徹底擊垮了縮成一團的姐姐的防線。


    「快起來,穗群」


    「……什麽事啊……不是還能睡會嗎……」


    穗群用朦朧的睡眼看著月說道。


    在枕頭旁邊堆起來的,各式各樣的料理書化為書之洪流崩散而開。


    「快說說來的那個是誰啊!」


    「…………joie的……」(譯注:某養樂多品牌)


    「不是送養樂多的阿姨啦!是不認識的男生!是穗群的熟人嗎?前男友?還是跟蹤狂!?要報警嗎?」


    「……誒誒~?是哪位啊……?」


    穗群遲緩緩從床上爬出,四腳並用挪到了床邊。


    「穗群,前麵,你扣子啊!」


    穗群將身體探出了凸窗。


    而月趕忙從上方撲住了自己的姐姐,貼近並遮住了被這麽敞著不管的睡衣的胸口。


    從玄關所在的那條街上,東野向她招了招手。


    「早安日之岡!你現在,起床了沒有啊?趕快下來!」


    「…………」


    呆呆地向下望著的穗群,眼神終於聚合起來了。


    「東野君你在幹嘛啊,居然站在人家的家前麵」


    「才不是你幹嘛好吧,昨天不是好好傳達給你了嗎?」


    「說啥來著」


    「跑步啊,慢跑鍛煉啊!」


    「……啊……啊……對啊對啊,是有這麽迴事」


    「你沒問題吧?」


    「抱歉稍微等一下」


    「給我五分鍾」


    拉上了窗簾迴到了房間,慢悠悠地取出了要換的衣服。


    基本沒怎麽使用過的運動服。這是穗群不知何時,為了迎合當時男朋友口味而購入的衣服。


    「頭發,不弄弄嗎」


    月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


    「恩,沒關係啦」


    半脫了睡衣就轉向了鏡子的穗群,豪爽地將其全部褪下。並將運動服上還貼著的幹洗店的標記摘了下來。


    「可不能讓他等這麽久。睡過頭是我自己的問題——這樣,多少能將就一下了」


    說著穗群將運動帽舉在了手上給月看。


    「誰啊,那個人」


    月用詫異的表情問道。


    雖然有許多想打聽的事情,但這個問題是自己最在意的。


    「他嗎?學校的朋友」


    「說起來確實穿著青藍高中的男生製服呢……那他是,你新男友?」


    「都說了啦,就字麵意思而已」


    站在窗戶的旁邊,月穿過窗戶偷偷地瞄了玄關前幾眼。


    身為問題的男生,似乎閑得發慌的表演起了單車雜技。


    「……穗群,你喜歡這—類—的啊」


    「所以我都說了不是男朋友啦」


    以漂亮的手法將頭發梳理整成了馬尾辮的穗群,戴上了帽子後這套裝備簡直和穗群合適得不行。


    「雖然說,其實我也不太懂要幹些啥」


    因為穗群穿什麽都合適,這讓月眼神不由得恨恨起來。


    「總之,似乎以後每天早上都會來的樣子」


    冷不防的早上,被姐姐告知了一件相當不得了的事。


    這剛好趕上父親出門,不然稍微等會可就是修羅場的展開了。


    「誒——?每天早上!?等等,媽,媽媽……!?」


    正打算對樓下的母親發出求助的月,聽到了玄關門打開的聲音後,立馬再次跑近了凸窗向外看去。


    而看到的是正巧穿著圍裙的姿態的母親·芹菜走出玄關的樣子。


    對著認真低下頭問候的東野,將果汁類的東西遞給了他。


    「昨天晚上,跟媽媽提前打過招唿了」


    「咕奴奴……好,好歹下午也說一聲嘛」


    「搞定,完美」


    啪地拍了一聲,並朝向鏡子擺出了一副打雞血樣子的穗群,就氣勢而言倒確實像一星運動員。


    在洗臉又七七八八的事之後,又讓東野等了十分鍾。


    這期間還聽到了,從玄關前傳來的東野與母親加深交流的愉快的談笑聲。


    看起來這種情況自己也隻能尋求父親的援助了。


    「啊,對了,月。鞋子借我穿穿」


    「穿自己的去!」


    午休時間。


    穗群對著一起吃飯的朋友不假思索地低下了頭。


    「抱歉,牧野同學,大家。從今天起中午時間暫時要分別行動了……實在抱歉!」


    穗群兩手按著桌子俯身低頭。


    而對著穗群,牧野抱著腕並用輕蔑的眼神瞪視著她。


    「……現在嗎,為什麽?」


    在午飯時間的教室裏。


    並排在桌前的女生們,因為背朝陽光都化為了一個個黑色輪廓。


    一個個一邊用肘撐桌一邊將兩手手指交叉,一本正經地低語道。


    「有了男人吧」「有人男人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啊」「真是短暫的友情」


    牧野一隻腳踏上了椅子,前傾著身體向穗群威嚇道。


    「喂,日之岡你這家夥。要是讓人覺得你這麽簡單就能把我們甩一邊,當個白蓮花的話,可沒法給其他人一個交代啊」


    「……」穗群顫抖著。


    「死定了嗎……」


    握成了手槍狀的牧野的手指,如火車發動一般擺在了穗群眼前。


    然後指頭噗地輕觸了一下穗群的臉,而這卻使繃緊了弦的穗群一驚。


    「呀唔」


    「……日之岡同學,臉上沾著橡皮屑哦」


    「誒……?討,討厭」


    「剛才打盹了吧」


    「啊—真的。臉上還能讀出那個橡皮屑『nomo(線性表)』的線呢」「才沒有」


    「那就是『雙重鬼臉』」「才不是」


    破涕為笑的穗群那處在正中間的桌子,包裹在了歡聲笑語之中


    牧野溫柔地對她說道。


    「新綠祭,決定要參加便當賽對吧?」


    「呃,恩」


    穗群手上拿的是用荷包裝著的大便當盒,而下麵則是寫有菜單的雜誌。


    她的性格一言蔽之就是「單純」,可反過來說如此簡單易懂說來倒也是她的優點。


    「是這樣嗎?」


    「那這樣算來,不是隻有兩周了嗎。要加油哦」


    「便當,要讓誰來嚐味道呢?讓人有點羨慕呢」


    「說的是呢,真遺憾啊——。日之岡同學,隻要試著聊幾句就會發現是很有趣的人呢」


    「最初還覺得,日之岡同學是更刻板的人,所以不好和你玩梗的呢」


    「該怎麽說呢,就像跳擊反投殺」


    「跳擊反投殺」格鬥遊戲嗎?(譯注:因為貌似沒啥固定譯名就隨便取了一個,格鬥遊戲在空中被擊中會更快落地,而利用對方在空中的硬直時間使用投技反擊)


    「對對。擺好姿勢等待著傻瓜自己衝過來,然後嗨地一下把別人甩出去這招感覺的招式」「意味不明啊」(譯注:這裏語境就腦補真姬那句納尼所列一米挖幹奶就對了)「換句話就就是抓弄你是要勇氣的」


    感覺周圍的氣氛迴到了中學時代。


    在那讓人牽腸掛肚的迴憶下,穗群離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


    穗群無意識地朝著教室放眼望去,今天的午休時間仍然沒有見到九條同學的身影。


    「長跑感覺怎樣」


    「那就算不上事」


    「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了你,


    明明在坡上喘氣喘得要死了一樣」


    在中庭的草叢附近,安置著用木製甲板鋪製的長椅,此情此景讓人覺得有些像公園一般。


    此處是午休時間先到先得的著名景點,而穗群和東野兩人剛好運氣不錯得以拿下了一處。可與其說他們是會選地方,倒不如說他們不會看氣氛而正被周圍迴避著,畢竟周圍的好幾處椅子上都是情侶……


    「今天時間不夠所以消減了一半的路程,明天開始要加倍哦」


    「等等,這也太讓突然了吧」


    用不成體統的坐姿搭在椅子上的東野,徑直盯著穗群說道。


    「就算運氣好獲得了新綠祭的優勝,也不能就這麽毫無準備地開始探險部的活動呐」


    「我知道啦」


    穗群握拳頷首道。


    「基礎體力可是很重要的,這點你還是有讀到的吧」


    「哦」


    東野揚起了眉梢。


    「終於讀了嗎,探險部的小冊子」


    「嘛啊……畢竟很難,正在一點點拿下」


    「這樣就行了,接著這個也要我嚐嚐是吧」


    在穗群和東野中間放著兩個與眾不同的便當盒。


    「我吃了哦?」


    「……請」


    東野打開了蓋子,朝便當盒裏窺探了起來。


    「看起來挺普通的」


    「……是,是嗎?」


    穗群隨之將熱水瓶中的湯倒入了兩人的杯子裏。


    「我開動了!」


    「不用客氣多吃點……好,我也開—動了……」


    將杯子遞給了對方,並怯生生地著手吃起了自己的便當。


    而東野則以風馳電掣之勢閃爍著筷子,對著便當狼吞虎咽了起來。


    最初一口並沒有表情。


    第二口後他轉為了怪訝的表情,第三口時則完全確認一般擺出一副苦澀的表情。


    「……呃……!」


    他立馬喝了一口湯換了下口味,終於露出了緩過氣了的樣子。


    「……」


    無言地瞪著穗群。


    「…………日之岡」


    「味,味道怎麽樣?」


    「難不成,你是第一次做料理嗎?」


    「你沒說過嗎?」


    「第一次聽說」


    東野再一次,以那次大概隻是自己搞錯了什麽的心態再次動起了筷子,可結果卻毫無改變。


    「……日之岡。我姑且,也算是被給予食物的立場上,不會說『難吃』什麽的」


    「你這算說出來了吧?」


    「但是,你這個,敢正麵剛那些飽受家庭科熏陶的女生代表會參加便當賽的的氣魄是怎樣啊,哈?你到底搞啥啊,搞笑大獎啥的我可不要啊」


    「要,要說到這份上嗎——」


    「喂,你先說說,這玩意是啥」


    「誒?……這個?」


    用cg一般的笑臉,穗群將自己的便當盒放到了身後。


    「就隻是便當而已喲?」


    「是就有鬼了,裏麵裝得完全不一樣嘛。這啥啊這」


    穗群背後藏的是,看一眼就知道是母親做的便當。


    「畢,畢竟媽媽她,搞錯了做了三人份的便當嘛,爸爸的,我的,妹妹的各一份這樣」


    「謔哦」


    「你看,這個試做品一號機不也是食物嗎?原食材很明顯就能吃嘛,要是丟掉的話,因為烹調而產生的二氧化碳不就沒意義了嗎」


    「為什麽我就得照顧地球的環境,而你就能吃人吃的東西啊」


    便當盒,被東野按在穗群的臉上轉了起來。


    「你自己試著吃吃看這個玩意,為什麽這個雞蛋燒會有咖啡的味道?啊?」


    「對不起對不起」


    穗群一下子就消沉了。


    換做一本正經的臉,孤零零地嘟噥道。


    「交替試吃怎麽樣,或者俄羅斯轉盤那樣來決定——」


    「少說蠢話了,明天起好好給我做兩人份便當,到了正式比賽,可是要準備五人份的。不好好練習可不行」


    「嗚嗚嗚,了解」


    其實,昨晚在家裏的奮鬥時,自己在嚐味道的階段也少許地感受了這味道。


    穗群雖然姑且帶來了雜誌什麽的,可今天卻沒什麽特別值得探討的地方。


    可是任憑他責備,卻又和穗群相性不符。


    咕嘟咕嘟的(如青筋暴起般不合時宜的)怒氣湧了上來。


    就比如說是,今天早上的長跑之類的——


    「……話說迴來啊,為什麽我用跑的東野君就用走的啊,這太狡猾了吧?」


    「你是為了體力強化的吧!我是都已經晨練完過來了的!」


    「哦哦,運動少年,真是名副其實呢」


    說起來,到底早上是什麽時候起床出發的啊。


    這對穗群完全是未知的領域。


    「東野君你,沒有一起吃便當的朋友嗎?」


    「啊,沒有哦」


    東野不以為然地迴答道。


    「……這樣啊,抱歉」


    「便當啥的我就吃麵包而已,三節或兩節休息時間就能吃完了,其他家夥也是這種感覺吧」


    「哈,早早就吃完了嗎,那你中午休息時間在做什麽呢」


    「打籃球」


    原來如此,從穗群他們所在的中庭,可以聽到從隔著校舍的反對麵,傳來的球彈起的聲音和歡唿的聲音。


    「抱歉啊」


    「無所謂了啦,反正是在玩。然而啊,告訴他們暫時要和你吃飯不能來就被他們又勒著脖子,又抱著雙腿玩大迴旋。真是的,真該讓那些家夥自己來嚐嚐的,是吧!」


    「哈哈……希望能妥善處理啊」


    在這之後,他們平等地分掉了試做便當,雖然時不時地就從嘴裏發出啊啊,或者唔唔的呻吟聲。


    對著走廊遙望著青空,白銀的晝月皎聖地浮之於上。


    「我說,東野君」


    「哦唔」


    「虛惑星離我們遠嗎」


    「不想去看看嗎?」


    「沒,並沒有這麽想」


    「這種時候該給個肯定迴答吧」


    東野用失意的表情發著牢騷。


    「話說迴來,關鍵的地方完全沒寫啊,那本小冊子。盡是些嚇人的話」


    「這也無可奈何啊,畢竟就是用來保護調查官的東東」


    「那樣的話,就有點難說服父親了……」


    「這樣啊,我這倒是很爽快地給出了ok,這樣我也很難幫忙說些什麽」


    看著月影的東野的目光,是認真的。


    「你母上的話,倒是全力支持你呢。雖然對於便當賽有些會錯意了。嘛啊,畢竟在探險中也不會吃到盛滿毒物的飯,某種程度就當是演習了吧」


    「我徹夜做的便當你說是毒物,能不能留點口德啊」


    穗群一邊帶著自嘲氣地低語著,一邊將再盛了一碗的湯遞了過去。


    接下了杯子的東野,點了點低下的頭。


    「……不是那個,抱歉。說過頭了」


    「就是說啊」


    「你別在意,能帶多少帶多少來,不管怎樣我也會幫你嚐嚐味道的」


    而穗群也可嘉地低下了頭。


    「這邊才是請多多關照。說實話,這可沒法拜托別人啊」


    ——這話說出來穗群自己也覺得羞死人了!


    東野,把目光挪迴了穹宇並語重心長說道。


    「到虛惑星似乎和距離什麽的沒關係。我雖然也在學習轉移的原理,但也隻有去過兩迴的經驗而已」


    「是這樣嗎?沒關係的嗎?」


    「恩,終究是,隨人的意願決定的。虛惑星畢竟是數學構成,對轉移的演算結果——是和人類的認識息息相關的」


    「數學構成……」


    且不說探險部的活動,看著小冊子解說頁上虛惑星的組成什麽什麽的一下就睡意滿滿了。


    但穗群要是以魔法使為目標的話,再這樣下去可讓人有些困擾了。


    「那邊與我們的地球相比,對事物的認知上就有不同」


    「這怎麽說?」


    「你看,雖然地球是圓的,但我們是用的卻是平麵的地圖吧?雖說也有傳統啊用起來方便這類說法,但可實際上地圖上的,麵積啊方位啊距離啊,都隻能顧此失彼,不管哪個都是盲人摸象的片麵。要想知曉地球真實的姿態,不去此地設身體驗,不從宇宙中向下看都無法把握住的」


    「啊,這個例子挺簡單易懂的」


    穗群點頭同意道。


    「……這麽說來虛惑星不如說,比起實物與地圖更加相近嘍?」


    「總覺得現在看來就是這麽迴事,相當的麻煩呐」


    穗群她,仿佛現在才發覺這點而擺出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


    「我還,並非正式的探險部部員,和我說這些可以嗎?」


    東野對著東張西望向四處環顧的她笑著說道。


    「這種程度的情報網上一查一大把,雖然民間轉移成功的例子好像還沒有,但是有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搜一下看看」


    「電腦我都用不上的說,畢


    竟發短信用手機就好了」


    「真的假的啊,你—。這可是探險部的必備技能,上網搜索這程度的技能課上都懶得去教了吧」


    說著,東野取出了手機……類似的東西。


    如同大型製造廠的最新模型機一般,塗層是沒有見過的古樸的顏色,還有在小冊子上早已眼熟的unpiep的標誌嵌在上麵。


    「哦哦,好帥!恩……?這個手機難道說就是傳說中那個,帶著二十四小時監視用發信器的……」


    「發信器?gps嗎,這有。畢竟是探險部的支給品,還有這不是手機是終端。因為被盜而用來作惡可是遺禍無窮的,所以隻有在特地場合才能拿出來吧。但是啊,這個可相當給力哦」


    東野得意地將終端拿了出來,翻轉著它炫耀著。


    此時,恰好瞬間收到了信息,那震動發光的樣子,就是非常普通的手機嘛。


    「……哦?是部長」


    「!?」


    聽到部長的名字。穗群不禁挺直了身板。


    東野做完解鎖的操作後接起了電話。


    「是的,我是東野」


    「……能打電話的話不就是手機嗎」


    穗群輕輕念叨道。


    「啊,是的。對不起——是的。以後我會注意的」


    通話不到十秒就掛掉了。


    正打算偷聽的穗群,雖然用膝蓋枕著長凳一點點靠近著把耳朵湊了過去,可卻以失敗而告終,不禁令她她咋舌了一聲。


    另一方麵東野縮起了身體,垂頭喪氣地將終端塞進了口袋裏。


    「咋了少年」


    「惹部長生氣了,說別給部外者看終端」


    「啥?」


    穗群戰戰兢兢地從長椅站了起來,再次向校舍環視而去。


    看起來是在午休時分一如既往充滿著喧雜之聲的平和的校園……可對著走廊的暗處,在屋上水箱的陰影處,穗群緩緩而疑神疑鬼地對其觀察了起來。


    「果然被監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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