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達=安傑爾
階級:武士
【hp】186 【mp】20
【攻擊力】18(14) 【防禦力】15 【敏捷力】21
【攻擊支援】0%~20% 【防禦支援】—
【思念壓力】19%
【主要技能/特殊能力】
隱秘lv1
綜合評價……【1‐f】
涅爾瓦=瑪爾提爾
階級:鬥士
【hp】274 【mp】31
【攻擊力】25 【防禦力】24 【敏捷力】18
【攻擊支援】— 【防禦支援】—
【思念壓力】10%
【主要技能/特殊能力】
鋼體lv1/支援效果減半lvx/加裏克重錘
綜合評價……【1‐d】
【鬥士/diator】
以出類拔萃的攻擊性能與防禦性能壓到敵人的階級。能使用單騎殺入敵陣這種豪快戰法的隻有鬥士階級。
與此相對,沒有任何支援能力,並且還持有讓己方支援效果減半的麻煩特性,運用時要多加注意。
適性[攻擊:a 防禦:a 敏捷:c 特殊: 攻擊支援: 防禦支援:]
紅衣教主學教區已經迎來七月的尾聲,距離學生們迫不及待的長期休假也不遠了。將終業式定於來日的聖弗裏德思威德女學院正進行著少女們披露武藝相互對戰的學期末公開對戰。
對展會場是學教區附近的養成學校(college)共同使用的巨大角鬥場。地形上預想並設置了森林、荒野、廢墟、湖上等各種各樣數個三百平米的四方形戰場,以學年分開的小隊將在其中按順序對戰並競爭勝負。
而讓學生們的士氣更加昂揚的是垂幕上書寫的「公開對戰」幾個大字。平時都極力避免與外界接觸的大小姐學校,在今天也會開特例。以學生家人為中心的街道的住民,其它養成學校的學生們,以及千裏迢迢前來觀看的觀光客,甚至還有騎兵團的視察人員,超越數千人的人潮將座位填滿。全身穿著著演武裝束(battle dress)的少女們,也突然繃緊了神經鼓足氣勢。
那麽在此之中,說道在一年級學生選手準備室中的我們親愛的梅麗達大小姐怎麽樣的話,
「老師,沒有能使自己在舞台上的存在感降低的技巧嗎……?」
表情變得憂愁,並一個人窩在了牆角。
連難得準備的演武裝束那如同戰場天使般的光輝也變得黯淡了。一如既往孤獨的大小姐並沒有被邀請加入會麵的隊伍之中。在此之上,心情陰沉地打發時間後,似乎隻有那憂鬱的心情在不斷地擴大的樣子……。
「說什麽喪氣話呐。就算是武士·階級,也要直接了當地解決對手,然後沐浴在“哇”的喝彩聲中。您不拿出這種程度的氣勢可怎麽辦啊」
「因、因為,有那麽多客人們在觀看啊……?」
「那不是絕好的初戰嗎」
「我沒什麽自信啊……」
梅麗達在開始前就完全陷入了低沉狀態。明明已經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展現自己瑪娜的這一天,庫法也嚴格地反複進行了訓練,但到了正式上場時染上內心的陰鬱精神卻難以拭去。
但就像是要嘲笑這心情一般,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啦梅麗達!怎麽了,在這個角落縮著身子」
帶著姊妹一個一個走進來的果然是涅爾瓦=瑪爾提爾。一如往常梅麗達被數量所壓倒,表情變得越發僵硬。
而且難以置信的,她們的小隊居然是梅麗達的對戰對手。
「真偉大呢,居然沒有逃跑。但是沒問題嗎?看起來狀態很糟糕呢」
「這是無可奈何的啊,涅爾瓦大人」
「畢竟這之後,她要在大量公眾麵前受到羞辱呢!」
簡直像商量好似的,跟班們開始大肆嘲笑。
涅爾瓦以能在整個準備室中迴響的聲音「啊哈哈!」地笑了。
「也是呢!呐梅麗達,在對戰中也打算像這樣在舞台的角落抱著頭嗎?那還不如去跳舞讓觀看的大家愉快一下呢。這是命令」
「不、才不要呢……」
「你的家人們也會來觀看吧?不知道對你那難堪的樣子會怎麽想呢。看著周圍的觀光客的大家指著你嘲笑的樣子,你認為會是什麽感受?呐?」
「……っ」【不能刪去無實意,在這裏是表示糾結】
梅麗達隻是緊咬著唇沒有迴一句話。不知何時準備室中一下子陷入了寂靜,其他學生也露出擔心的表情注意著這邊。
簡直像是把自己的語言當作大家的想法一般,涅爾瓦投來了直球。
「真的,為什麽像你這樣的會在我們學院啊。從現在開始就轉到普通的男女同校裏找配偶吧。一直這樣死纏爛打賴在這裏看著都煩」
「……っ!!」【表糾結】
梅麗達的肩膀猛地顫抖了,垂下的眼角中慢慢地滲出了淚水。
「——涅爾瓦大人,十分抱歉打斷您」
事已至此,庫法一下子插入了兩人之間。
就像在說著就等著你一般,涅爾瓦吊起了嘴角抬眼看向這邊。
「啊啦老師,您好。有什麽事嗎?」
「誒誒。無論如何都想要拜托您一件事」
「嘛,無論什麽都清說出來吧」
「我的耳朵差不多要腐爛了能請你閉上嘴嗎?你這母猴子」
唰地,涅爾瓦的臉色變得慘白。
身後的梅麗達,以及其他的學生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了這邊。
「母、母、母……?我、我可真是的居然出現幻聽的樣子。十分抱歉庫法大人,能請您再說一遍嗎?」【了不起的抖m】
「我剛才說的是,給我注意言辭低能兒,小心我把你沉到河底啊」
嘩嘩地,周圍開始喧鬧起來。畢竟對聖弗裏德思威德的少女們來說,剛才的是從未耳聞過的粗暴話語。
清楚明白被辱罵了的涅爾瓦顫抖著嘴唇開口。
「對、對對對這個我,居然說注意言辭……!?」
「還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是,像你這樣的人再這麽侮辱梅麗達大人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
「什……!?」
庫法跪在了地麵伏下了眼。從背後能感受到梅麗達強烈的視線。
「您根本對梅麗達大人一無所知。梅麗達大人是十分高潔的大人,是無論遭受怎樣的非難也不會扭曲意誌,無論幾次都會站起身來的強者。對站在他人立場看著這一切嘲笑的你將梅麗達大人掛在嘴邊這件事 ,明說了讓我十分不愉快」
「……ッ!」【此處表驚訝、被氣勢壓倒】
涅爾瓦似乎想要退後兩、三步,但在此之前總算是保住了自尊心。
「哼、哼!難道是無名貴族成為了公爵家的傭人驕傲自滿了嗎」
她不滿地伸出手指對著仍跪在地的庫法。
「什麽凡皮爾家啊,根本沒聽過。反正也就是掛著家庭教師的名字,讀讀繪本什麽的就能拿到薪水吧!」
「不準說老師的壞話!」
啪地一下,涅爾瓦的手被拍到一邊。
那是以如同烈火般氣勢跑出來的梅麗達做的。
「他是最棒的老師!說他壞話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大叫到此才哈地捂住了嘴。
她將感情如此發泄出來,對級友們來說也是相當驚訝的吧。但是,已經說出口的事就無法收迴了。
涅爾瓦稍稍睜大了眼,隨後像是感到有趣般吊起了嘴角。
「嘿誒誒?不會原諒,那麽具體你打算怎麽做呢?」
「……っ」【這裏是爆發前的沉默】
梅麗達咬著嘴唇,緊握住拳頭——一下子抬起了臉。
「在對戰中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落花流水】!!」
「還真能說啊,你這吊車尾!!」
兩人的視線劈裏啪啦地衝突著迸出了火花。
「對戰,我會好好期待的,梅麗達」
涅爾瓦在最後也不忘記嘲笑一次,轉過了身。她就這麽帶著依舊滿臉困惑的姊妹們離開了準備室。
在她們離去的準備室中正漂浮著十分糟糕的氛圍,但,
「……會、會麵、還有會麵!」
振作起來的幾名女學生提醒了周圍的人,像是突然想起般再次喧鬧起來。
梅麗達就這麽在原地僵直著,隨後突然抱著腦袋垂下了頭。
「說出來了~~~~!怎、怎麽辦啊!?」
「啊啊,說出口了呢」
「為什麽老師看起來真麽開心呢!」
對庫法來說,這確實是想要情不自禁麵帶微笑的情況。
畢竟總算是找到了她幹勁的開關啊。【可能會有人不理解,於是囉嗦一下,直譯就是上麵這樣,大概就是知道怎麽讓梅麗達鼓起幹勁了】
看樣子梅麗達……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能為他人發揮力量的人呐。
「那
麽大小姐,如果在對戰中變得膽怯的話,請想起我的事」
「想起老師的事?」
牽過梅麗達的手,用雙手輕輕包裹住。
「為了我的名譽。我希望您將我的指導並沒有錯誤這件事,清楚地告訴這整個會場的所有人」
「為了老師……」
這比庫法還要矮了兩個頭以上的嬌小女孩的肩上,擔負上了這份語言的沉重。
梅麗達帶著像是將怯懦的內心穩定了一般的表情勇敢地抬起了臉。
「請看著吧!我,會試著加油的!」
雖說像那樣鼓勵了梅麗達,但事實上庫法這邊才是快被不安壓倒了。
離開了準備室,然後在客席的一角占得座位。不久後從梅麗達她們一年級學生們起的對戰就要開始了,周圍的期待毫無疑問地不斷升高。
身旁的位置就是帶著便當籃子前來應援的艾米們。
「庫法先生簡直像是為自己的事情在緊張一般呢」
「誒、誒誒。我現在有些魂不守舍呢……」
——完全沒開玩笑啊!
畢竟,庫法悄悄地將視線瞥向客席的後方上層……在那裏為聖弗裏德思威德女學院中有著龐大影響力的達官貴人們設置了貴賓席。
當然,擔當著庫法與梅麗達生命線的兩位大人物的身姿也在其中。
一人是將銀色長發梳到後方的五十代前後的男性。他正是安傑爾公爵家現當主,菲魯格斯=安傑爾。臉上那些深刻的皺紋使得他比年齡看上去更蒼老。
然後另一人,戴著羊毛帽,身披傳統上衣(justaucorps)骨瘦如柴的老人便是庫法的委托人,莫魯德琉武具商工會的領導,莫魯德琉卿。他是身為被懷疑不倫的梅裏諾亞=安傑爾的父親和梅麗達祖父的人物。
想必是因擔心梅麗達在這大眾環境中會曬出失態吧,莫魯德琉卿神經質般地來迴看著周圍,臉也不停地抽動著。在這之中他最擔心的就是菲魯格斯了。因為斷然否定梅裏諾亞的不倫,並作為安傑爾家的姻親得到信任這件事便是莫魯德琉卿的悲願。
而這位菲魯格斯公隻是神情複雜地一直俯視著舞台。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看向了這邊,庫法立刻轉迴了頭。
——來了啊來了啊來了啊來了啊~~~~!!
內心陷入了大恐慌。【主角慫了】
如果梅麗達在對戰中一如往常隻有糟糕的結果的話,菲魯格斯公就會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妻子。莫魯德琉卿的立場也會變得更加險惡,最後就會追問到特地派遣的暗殺教師(agent)到底在賣什麽萌【幹些什麽】。極端結論,根據這個對戰的結果,庫法和梅麗達被一同處理掉也有可能。
——拜托您了啊!大小姐!!
雙手合一全心全意的祈禱後不久便聽到了潑冷水的聲音。
「啊嘞~?看起來不是相當的沒自信嗎,腹黑冒牌紳士先~生?」
以惹人嫌的口氣與動作走近的是和顏值與時裝模特相比也絕不遜色的紅發美少女。會讓人誤認為妖精般華麗的裝束,在這人潮中也格外醒目。
「這之前還吹了那麽大的牛現在怎麽了?果然是那種嗎?難道隻會逞口能但卻沒有實力嘛?哦嗬嗬嗬嗬嗬嗬!」
「還以為是誰,這不是豐臀小姐嗎」
「是普利克特啊!才不是豐臀是普利克特啊!能請你不要發錯成下流的讀音嗎!?」【プリケツ:豐臀、翹屁股,庫法在這裏故意發錯,正確的是プリケット】
腦袋從嘭到嗶地表示著憤慨,翹臀的蘿澤艾媞=普利克特粗暴地坐在了庫法的身旁的座位。【頭のてっぺんからピーッ! と憤慨して,我無法理解,大概就是她生氣到腦袋冒煙,你們自行yy吧】
在隔著庫法的相反側,艾米們正可愛地歪著頭看向這邊。
「庫法先生,那一位是?」
「似乎是艾麗澤=安傑爾的家庭教師」
「嘛嘛。我是梅麗達大人的專屬女仆名為艾米。如果能好好相處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看到越過庫法伸來的手,蘿澤艾媞不開心的表情突然就轉變了。表情簡直像是拿到點心的孩子一般閃著光輝,握住伸來的手不停地揮動著。
「和女仆小姐說話也可以嗎!?我是、蘿澤!請多指教!」
雖說不太明白她話中含義,但似乎非常開心的樣子。
「什麽啊!還以為本家的人都是滿肚子壞水,但不是這樣啊!看來會玩弄少女心的冒牌紳士隻有一人的樣子,安心安心」
「那真是太好了呢」
十分敷衍地迴話過後,庫法將視線移迴舞台。
「……什麽啊?擺著這麽嚴肅的表情。就這麽擔心梅麗達大人的情況嗎?」
「那是當然」
畢竟這邊可是堵上了生命啊!
蘿澤艾媞即便扭扭捏捏地握著裙擺,還是再次提出了問題。
「那個、誒哆……到底怎樣啊,你實話實說!梅麗達大人值得期待嗎」
「還不壞哦」
庫法立刻迴答,視線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
「雖說並不是有什麽十分突出的才能,但大小姐的悟性卻很優秀。本性也是十分率直認真,教授的東西很快就能吸收」
確認本心之後,庫法自己也「嗯」地點了點頭。
「有著教導的價值,這之後還會不斷成長哦」
「呋呋,大小姐能那麽率直,都是庫法先生的功勞啊」
因為艾米微笑著插入了對話,庫法便看向了她。
「我的?」
「是的。因為大小姐,十分地崇拜庫法先生啊」
被這麽說的話當然不會不快,背後還會有一點癢的感覺。
「哼~嗯……」
庫法慢慢轉向了毫無嘲諷嘟囔著的蘿澤艾媞。
「說起來,為什麽你要問這種事呢?」
蘿澤艾媞隻是輕輕地迴了一句。
「……因為我家大小姐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之後,隨著高鳴的喇叭聲,客席也瞬間沸騰了起來。
「嘛!終於要開始了呢!」
如同艾米所說,學期末公開對戰的開始時刻到訪了。
角鬥場中合計五個舞台中,第一場對戰的選手們相繼入場了。梅麗達與涅爾瓦對戰的是生長著蔥鬱樹木的森林舞台。
「您看啊庫法先生,在那!是大小姐啊!」
「……!」
一段時間沒有體會到的,胃快要抽搐般的感覺。
自己身處戰場時所沒有經曆過的種類的緊張感使得心髒砰、砰地高鳴著。因為並沒有看見作為蘿澤艾媞學生的艾麗澤=安傑爾的身姿,三人的視線自然地集中到了森林舞台上。
對戰規則如下所示。
——小隊的上限為五人。各個小隊都會被分配一個在台座上點著神酒、被稱為《大燭台》的據點,而保護這個大燭台則會成為勝利條件。
在領域之中,各處都遍布著小規模的《小燭台》,在此之中注入瑪娜的話就能進行點火滅火。
在十五分鍾限製時間過後,如果雙方的大燭台都健在,那麽就由小燭台點火數量更多的一方獲得勝利。僅考慮進攻的話自陣便會被襲擊,但隻是固守陣地也無法取勝。可以說是重視平衡的規則吧。
這個規定是以進出夜界的騎兵團戰士們常年不斷鑽研的、假想由少數人進行軍事行動的精銳軍外征戰術論(liberation strategy)為基礎的。如果期望奪取更多的據點,必然,就得做好和敵方小隊戰士衝突的覺悟。
庫法確認了涅爾瓦一側小隊的構成。
敵方小隊共四人。隊長·涅爾瓦的位階是攻擊力與耐久力優秀的鬥士。其外還有一名鬥士,第三人是劍士,最後一人是道化師位階的持有者。沒有看見銃士、神官和魔術師這種後衛階級真是太好了。這樣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就能結束。
然後梅麗達一方的小隊是五人構成。雖說一眼看去很有利,但兩邊小隊都大概沒有將梅麗達作為戰力計算在內,實質上是四對四吧。
——然後要輕視她也隻能乘現在了,都給我看著吧!
送去嚴肅的視線後,蘿澤艾媞也看著相同的方向將臉靠近。
「知道嗎?擔任對方小隊隊長的孩子,似乎是叫涅爾瓦大人來著。明明剛入學不接卻已經習得了一項攻擊技能,評價等級是【d】呢」
「我知道哦」
「梅麗達大人怎樣呢?」
「……十分殘念,這周隻是練習通常攻擊的技術訣竅就已經是極限了」
俯視視線的前方,雙方小隊的隊員正向舞台中央前進。這是為了進行對戰前的握手。隨著對戰開始時刻的漸進,感染力也無止盡地上漲者。
「啊啊真是的~,看得這邊都緊張起來了~!」
「我也是!仿佛都能聽見大小姐的心跳聲了!」
「連你們都緊張的話是要幹嘛啊……」
雖然夾在她們之中無語地說著,但庫法已
經無法將視線從梅麗達的舉手投足間移開了。
各個舞台的選手們已經開始了握手。森林舞台的中央空曠的廣場上,兩個小隊的成員也已經擦身而過背道而行。在最後並排的兩個人擦身而過時,涅爾瓦對著梅麗達的手掌啪地狠狠拍了下去。
「……っ!!」
就算是在遠處觀望也能看出兩人之間立刻迸散出了火花。
各個小隊迴到了自陣站好了位置後,對戰終於——終於開始了。
角鬥場中央安設的巨大沙漏便記錄著限製時間的十五分鍾。在那旁邊站著兩名學院的講師。一人握住了手柄,另一人則架起了喇叭。
接到本部的信號,他們站著繼續行動。拉動手柄沙漏便旋轉半周,第一粒沙落到底麵的同時,另一名講師——高聲吹響了喇叭。
嘭地,各個舞台共十個大燭台以強烈的氣勢噴出了火焰。
「開始了啊!」
從客席也響起了分外高昂的歡唿聲。
先不說其餘四個舞台,庫法所注目的當然是森林舞台。梅麗達一方的小隊隊長,擔任班長的名為尤菲的少女立即揮下了劍下達指令。
「速攻!!」
尤菲負責保護大燭台,然後出梅麗達意外地三名隊員采取三角陣型發動了突擊。那是重視攻擊的陣型《kings gambit【王之策略】》。看來是想要盡早占據領域中央,使得戰局更加有利的樣子。
與此相對涅爾瓦一方的小隊,四人全員都走到了前線。是打算舍棄大燭台的防禦,以數量優勢擊潰對手的戰力。眼看兩軍越發接近,在不久前才握手的中央廣場、立著一盞小燭台的的方開始了大混戰。
根據這個亂戰的結果,一口氣就能決出勝負。與戰況進行緩慢的其它舞台相反,突然就開始了華麗展開的森林舞台集中了觀眾們的視線。
「呐,那邊的五人隊伍中為什麽有一個人閑置著呢?」
庫法也能聽見附近觀光客們的聲音。像是同行的另一人「噓」地立起了食指。
「笨蛋,注意自己的言辭!那可是梅麗達=安傑爾大人啊!」
「誒?啊!那個,傳言匯總明明身處騎士公爵家卻是無能的……?」
「看來無法使用瑪娜是真的呐。看呀,完全被無視了啊」
如同他們所說,不隻是敵方,連友方都沒將梅麗達的存在放在眼中。
正因如此——才會有可乘之機啊。
撒,這樣的話事先準備已經完全了。現在就是顛覆你世界的時候。
去吧!梅麗達=安傑爾!!
像是聽見了庫法內心叫喊聲一般,梅麗達飛奔而出。注視著戰況的小隊隊長尤菲看著遠離自陣的背影慌忙地叫出了聲。
「危險啊,梅麗達小姐!快迴來!」
梅麗達沒有停止腳步。她打算繞過混雜著敵味方的中央廣場,以敵人本陣為目標。無人防守的大燭台倒下的話,便是梅麗達她們的勝利。
「真是敷衍呢,梅麗達=安傑爾……」
涅爾瓦向同伴的三人發出信號後獨自離開了廣場奔入了森林中。靠著瑪娜的恩惠以可怕的速度橫穿森林,僅僅數秒後便跳到了梅麗達的前方。
「還真的若無其事地跑出來了呢,梅麗達!!」
「涅爾瓦……」
梅麗達停下腳步,以對戰用刀擺起架勢。像是在嘲笑這個舉動般,涅爾瓦將作為自己武器的戰棍抬了起來。
對戰用武器都沒有開刃,並且施以了限製硬度與重量的安全措施,當然根據命中位置來看也有負傷的可能。被對方的武器擦過四五次的時候便會自己認輸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在此之上,武器的威力由於瑪娜還倍增了。承受方再怎麽有著瑪娜的加護,也不可能抑製住恐懼。即便對手是被嘲笑為「無能才女」「吊車尾」的梅麗達,涅爾瓦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雙手雙腳,讓你悲慘地在地上爬行!!」
如同嗜虐心具現化的災禍之在涅爾瓦的全身猛烈燃燒。火焰如同蛇一般纏上了戰棍,然後被以大上段揮動了起來。戰棍以兇猛之勢揮下的瞬間,從學生一邊的客席上揚起了悲鳴。
但是,並沒有逃跑而是站在原地架著刀的梅麗達的眼瞳,啪地睜開的瞬間。
神聖的黃金之炎從全身解放。
以最快速度揮動的刀急襲向戰棍的側麵。
順利接下攻擊產生的衝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什…………!?」
反動和驚愕的雙重襲擊使得涅爾瓦的眼睛睜到了極限。
在金屬音的餘韻還在迴響的這一瞬間,庫法感覺到了以梅麗達的實技成績看在眼中的學院的學生和講師為首,他們的家人、學教區的住民以及觀光客,甚至連其它舞台正在競技中的選手們,布滿這整個角鬥場中的所有人的心聲一瞬間重合了。
「「「梅麗達=安傑爾……將瑪娜!?」」」
這衝擊甚至到了其它舞台的選手們都張大著嘴毫無自覺地中斷了對戰的程度。不知決定性的瞬間被曬於眼前的涅爾瓦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衝擊。
然後,庫法的鍛煉方法並沒有溫吞到會無視這種絕好的機會。
「——呀啊啊!」
伴隨著氣勢突刺出的梅麗達的刀順利地命中了涅爾瓦的肩口。隨著瑪娜嘣地衝突聲的轟響,涅爾瓦向後方被擊飛。
「咕……嗚哇!?」
雖說僅是向後方飛了一米程度,但涅爾瓦卻因腳步反應過慢摔倒了。看樣子總算是取迴了意識,慌忙地雙手撐地爬起了身。
自己引以為傲的演武裝束被泥土弄髒,涅爾瓦瞪視著悠然俯視的梅麗達,像是憎惡般地咬緊了牙齒。
這是在訓練中隻能單方麵被攻擊的梅麗達無意間的初次有效一擊。在此之上看見涅爾瓦那屈辱表情的話——庫法握拳作出勝利姿勢高聲喝彩。
「好樣的!!」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要是可能的話,還真想隨著心情從座位上站起身,對著周圍的觀看者們大叫「怎麽樣長見識了吧!」。
畢竟……庫法清楚的確認到了。在梅麗達將瑪娜解放的瞬間,後方貴賓席上的菲魯格斯公稍稍睜大了眼這件事,還有在她精彩地成功發動先製攻擊的瞬間,莫魯德琉卿那驚訝地快要跳出來的眼珠。
好好看著吧!那正是!你們稱作毫無價值的戰士的英姿!!
「啊啊!太棒了梅麗達大人!我已經由於眼淚看不清前方了……」
「還早著呢!精彩的還在後麵呢,艾米小姐……!」
庫法和取出手帕輕聲哭泣的艾米一同再次注視著舞台之上。
兩者僅僅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對峙著。看樣子總算從衝擊中恢複了,涅爾瓦即便流著冷汗還是「哈!」地虛張聲勢。
「……你幹嘛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是小嬰兒記住了道具的使用方法罷了不是嗎」
「…………」
不用多言,何止是客席,連其它舞台的選手們的視線都離不開這兩人。覆蓋全場的緊張感與喧鬧聲支配了整個角鬥場。和十分在意周圍的涅爾瓦相反,梅麗達用冰霜般冷淡的視線觀察著對戰對手。
毫無疑問內心是這麽想的吧。『和老師不同,這是何其軟弱啊』。
「呐,不攻過來嗎?」
「誒」
涅爾瓦傻傻的開口的瞬間,梅麗達便踏步接近了。涅爾瓦以阻擋刀的軌道的形式慌忙舉起了戰棍。衝突,金屬音。梅麗達立刻來迴斬擊,二閃,三閃。瞬發力的話武士·階級更加優秀,涅爾瓦隻能不像樣地揮動著武器。
看見揚起武器似乎十分沉重的一擊,涅爾瓦發射性地架起了戰棍。下一瞬間腿肚便被踢中,難看地摔倒在地。
「好……痛!」
多虧完全摔倒拉開了距離,也沒有被追擊,應該看做幸運了吧。向連鼻頭都沾滿泥土的涅爾瓦,梅麗達慢慢地靠近。
「就算對手拿著武器,也不一定隻用武器發動攻擊唷」
「……ッ!!混……蛋啊啊啊啊!!」【原文:こ……のおおおおッ!!】
看穿了涅爾瓦跳起身的時機,梅麗達對著那個位置發動掃腿。描繪出半月形的軌道擦過地麵,飛舞而上的泥土強襲了涅爾瓦的臉。
「嗚啊,呸!什麽……!?」
對著用雙手擦著眼睛,變得毫無防備的涅爾瓦的身體,梅麗達祭出了全力的一擊。伴隨著發出的強烈衝擊聲,涅爾瓦再次被打飛向了後方。
「那、那個孩子,好厲害……但是」
客席之上的數人臉頰都抽搐了。庫法感到他們的心聲再次同步(synchro)了。
「「「好卑鄙……!!」」」
然後因其它意義驚訝的便是阾座的蘿澤艾媞。
「梅、梅麗達大人的那種戰鬥方式……不是完全意識到了實戰的廝殺嗎……!」
啪地轉過頭,以像是要吃掉般的眼神瞪著庫法的臉。
「你,到底是什麽人?」
「隻是微不足道的
家庭教師而已啊?」
庫法淡定地迴答,滿臉清爽地無視了視線。
在客席上正四散著無人知曉的火花時,森林舞台的戰況更加升溫了。跪伏在地的涅爾瓦肩膀微微顫抖著呻吟道。
「我居然……被這樣……。明明隻是梅麗達=安傑爾啊啊啊啊啊!!」
從她的背後,災禍之炎更加猛烈地噴發而上。
涅爾瓦像野獸般跳了起來,用雙手揮起了戰棍。身體中的災禍之炎蜿蜒著集中到了靜止在頭上的戰棍的錘部,隨後放出了格外激烈的光芒。
「你就接下我的《加裏克重錘》吧!!」
梅麗達啪地睜大了眼,立即大跳著退後了。
沒有在意被拉開的距離,涅爾瓦揮下了戰棍。她用讓人認為至今為止的拙笨都如同謊言般的流暢動作靠近並全力砸向了地麵。
瑪娜炸裂,壯絕的破壞力穿透了地麵。立足處出現放射狀的龜裂暴裂,大量的土塊與砂石四散飛濺。稍遲的衝擊波以環狀擴散開來,連客席的觀眾們都感受到了震動。
餘波甚至傳到了庫法的座位,紊亂的風輕輕吹動了他的劉海。
重量係武器的初級攻擊技能《加裏克巨錘》……了不起的威力。如果受到那個直擊的話,現在梅麗達的防禦力恐怕無法防禦。即便對於曆戰的戰士,敵人的攻擊技能也是恐懼與警戒的對象。更何況初學者,即便因為顫抖而無法行動也不奇怪。
但是大小姐……即便每日都受到比那還要可怕的攻擊也會一次次站起,並且勇敢地反擊。
「哈啊……哈啊……」
將戰棍從地麵拔出,涅爾瓦重新站直了身。周圍的三米幾乎完全崩壞,大量的沙塵阻斷了視野。在她擔心著敵人出現,慎重踏出腳步後的瞬間。
突破沙幕,梅麗達突入了其中。毫無迷惘揮出的一閃與戰棍激突綻出了火花。在隆起的地麵難以移動,兩人就這樣進入了極近距離戰鬥。
這個瞬間,簡直如同說著「是我的勝利」般,涅爾瓦吊起了嘴角。
雖說兩人都在養成學校中接受了戰鬥訓練,但作為劍術使來說等級還遠遠不夠。並不能進行準確的防禦和迴避行動,要進行美觀的劍舞還差得遠。在幾乎緊貼的狀態用武器相互攻擊的話,必然雙方的身體能力便成為了重點。
靠著蠻力擊出的戰棍靠著離心力命中了梅麗達的側腹。厚重的打擊音響起後,涅爾瓦的嘴嗜虐地歪曲了。
雖然梅麗達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但是……立刻站住了腳步穩住了身體。
「————呀啊啊!」
像是在說這是迴禮般,迴斬的刀猛地命中涅爾瓦的肩口。隨著磅!地巨大衝擊聲,涅爾瓦的身體劇烈後仰。
「什……!?」
涅爾瓦的驚訝已經不知次數了。她好不容易阻止了自己丟臉摔倒,但還是後退了近一米。
與此相對,銳利瞪視著的梅麗達的站立位置改變連二十厘米都不足。
「……咕!!」
咬牙露出了犬齒,涅爾瓦果敢地再次挑戰。刀與戰棍數次激突,每次一都會炸出鮮明強烈的衝擊音。
戰棍再一次優先捕捉到了對手的身體。雖說梅麗達因疼痛皺起了眉,但是立刻就站穩了身姿。隨後反擊的一閃將涅爾瓦遠遠吹飛。
事已至此,觀眾們也察覺到了這異常性。
「喂、喂,到底怎麽迴事?到底能力值應該還是對方在上吧……?」
「不知這樣啊!為什麽正麵的對攻能夠壓製住鬥士啊?他們不是以接近戰專攻為賣點的嗎!」
「問、問我我也完全不明白啊!不是騎士公爵家的秘術什麽的嗎!?」
目睹了被單方麵碾壓的涅爾瓦的姿態,觀眾們都滿心困惑。雖說角鬥場中有數千人,但察覺到其中奧秘的,就隻有以騎兵團關係者為中心的小小一部分。
庫法身旁坐著的親衛隊精英大人似乎也是其中一名。蘿澤艾媞那寶石般的眼瞳反映出表情猛地睜開,
「難道說,那孩子……將《混沌·製禦》!?」
聽到這難以置信般響起的聲音,庫法的嘴唇目中無人地吊起了。
【以下是wsymzw君的翻譯】
用粉筆敲了敲寫得密密麻麻的黑板,庫法迴答道
「《混沌製禦》。這是騎兵團的戰士們所使用的高等技巧之一。關於瑪娜分布的中性狀態與混沌狀態,在剛才已經有提到過了對嗎?」
「是的。額……當瑪娜均勻地散布在身體內時稱作中性,相對的,若是不均一地偏向某處則稱為混沌。」
庫法點了點頭,毫無征兆地釋放了瑪娜。
「轟」地,對於梅麗達來說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的壓力一口氣襲來。麵對反射性地張開眼,身體一斜的梅麗達,庫法保持淡定的表情繼續說道
「大小姐,關於兩天前的訓練裏講過的瑪娜的噴出孔還有印象嗎?凱特爾、皮納、葛布拉、科庫瑪、克賽特、賀德、馬兒庫特、內夏克、耶索德,然後緹緋雷特……。假定全身的瑪娜為100%的情況下,共計十個噴出孔各加以10%的瑪娜的壓力的狀態稱為中性。這就是能力值數據和全身的瑪娜的壓力——也就是所謂《思念壓力比率》的基礎。」
「是,是的……」
「利用把瑪娜纏繞在身體和武器上進行強化的效果隻要看零狀態和中性狀態的下的差距就一目了然。而理所當然地,強化的比率會因為所加壓的瑪娜的強弱而改變——請拿起劍。」
被庫法這麽一說,保持著中性狀態的梅麗達慌忙舉起手臂。而對著梅麗達手裏拿著劍,庫法把自己的木刀揮了過去。
雖然從外表上庫法用了不少力揮下這一擊,但是隨著」啪嘰」一聲反而是庫法的木刀被彈飛了迴去。而受攻擊的梅麗達這一側則幾乎沒有受到什麽衝擊。
仔細一看,庫法握著的木刀上隻纏繞著零碎的微弱火苗而已。
「正如剛才這樣,不管再怎麽用力,再怎麽快速地揮舞武器,欠缺瑪娜壓力的的攻擊都不能發揮多大的威力。但相反,要是大量加壓瑪娜的話……」
這麽說著,庫法這一次花了相比多一倍的時間慢慢地揮動木刀。雖然動作慢得快要讓人感到不耐煩,但木刀纏繞上的蒼藍的火焰卻像是以岩漿一樣的氣勢熊熊燃燒。然後這把刀就這麽慢慢地,慢慢地碰到梅麗達手中的到的瞬間——
隨著「啪嘰——!」的爆發聲,被衝飛的梅麗達摔了一個仰朝天。
「咕嗚!?」
「就會這樣,讓攻擊的威力上漲幾倍甚至幾十倍。」
麵對倒在地上轉著眼睛的梅麗達,庫法無情地打了一下她的的手心。
「好了,快點起來。」
「嗚~是……」
「這就是瑪娜的排列分布的基礎知識。我們把瑪娜壓力超過10%的部位稱作《混沌比》,其它的地方就稱作《中性比》。隻要在某處所加的混沌比越高,這一塊的就會被強化得越強。不僅能暫時讓攻擊有飛躍性的提升,還可以提高防禦力與敏捷力的上限。但是這其實是一個雙刃劍。既然總量是100%的前提下,瑪娜往某一處集中就意味著必定會有其它某一處瑪娜會減弱。」
這麽說著,庫法把刀架在腰間做出拔刀的姿勢
「舉個例子來說,能力者發動技能時瑪娜通常都會集中在武器上,而身體的防禦就會變得薄弱。」
「這是攻擊的機會!」
「是的。然而對手是處於強力攻擊的準備過程中,若要是錯過時機就會遭到反擊這一點希望也不要忘記。」
解除姿勢,把瑪娜迴歸到零狀態的庫法站迴到黑板前。
「盡管如果能熟練使用的話混沌狀態會非常有用,但同時這其中也有一個巨大的問題。
在戰鬥中用於攻擊和防禦的瑪娜壓力的分配一般都是無意識中進行的。」
「無意識地?」
「對。畢竟給瑪娜進行加壓的,是能力者的意識本身——包括大小姐也是,攻擊的時候瑪娜會集中到武器上,挨打的時候瑪娜也會保護住被擊中的部位。」
「不是吧!?」
因為慌張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的梅麗達的樣子過於滑稽,庫法微笑著說道
「在不論是怎樣的狀況下都能把瑪娜均勻分布的技巧稱作《秩序標準化》。要把瑪娜的分布的控製做到這一點也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說著,庫法再次拿起粉筆。因為基本上沒有剩多大空間可以寫的關係,接下來講的是本日最後的講義。
「在這裏我來說明一下技能的原理吧。以攻擊、防禦、移動為代表的技能,實際上是把瑪娜的無意識排列模式化的產物。」
「把無意識……模式化?」
「是的。比如說這次大小姐將要對戰的涅爾巴大小姐。她就已經習得了名為《garrik hammer》的重量武器係攻擊技能。這也是寫在教科書上的一個基本技能。」
庫法用兩隻手指夾住粉筆,往頭頂一舉
「這個技能是在[把武器舉過頭頂→踏出一步後揮下]這一連貫的動作上,[把瑪
娜集中在武器上→維持集中狀態一定時間→碰到什麽東西後爆炸→迴到中性狀態]這樣的瑪娜的流動模式以[混沌比45%]深層記述,然後按garrik hammer《命名且保存》。通過執行這一套程序,就可以實現把無意識的瑪娜排列限定性地進行控製。也因此攻擊技能大都動作單調,空隙較多。但相對比起通常攻擊會無比強力。」
這對於養成學校的一年級生來說是有些深奧的內容。
但是與庫法的擔心的相反,把手指放在下顎上認真聽著講課的梅麗達過了一會後抬起頭問道
「這麽說,學院的前輩還有騎兵團的那些人平時凜然地喊出招式名,就是說[用這個方式戰鬥]這個意思嗎?」
「說的非常好。——當然通過訓練也可以做到不用發聲就能發出技能,但[要使用這個技能了!]這樣的強烈思念可以作為瑪娜的爆發力,給技能增添更好的效果。」
「老師,能在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
很有教養地舉起手後,梅麗達繼續問道
「老師剛才說是」教科書上的技能」,那麽是不是也有教科書上沒有記載的技能呢?」
「那是自然。畢竟適合每個人的攻擊動作千差萬別,教科書上寫的隻有不論是誰都能使用的單純動作的技能。要想學到高層次的技能,就隻有摸索自己戰鬥方式,編寫出屬於自己的我流技能。」
「我流技能……!老師你也有嗎?!」
庫法苦笑著點了點頭。談到技能,庫法迴想到過去自己被迫做了開發技能的訓練。雖說最終一共想到了兩百多個點子,但最後因為實在想不到其它的費盡心思從而留下了不好迴憶。而且當時想到的技能中還能一直沿用至今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雖說可能多此一舉,但是我先忠告一句」
「哎?」
「我流技能的開發,自然需要考驗戰鬥能力,但同時對命名的水準也會有很高的要求。多讀一些書和詩集增加感性,對此會有很大幫助的。」
「老、老師?看你好像肩膀在顫抖,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了嗎?」
「請不用在意。」
庫法搖了搖頭。自己給我流技能起的名字被同伴們傳開成為笑柄,是不論是誰都得經曆的一次試煉。
為了整理心情庫法咳嗽了一聲後繼續說道
「那麽,關於說明到此為止應該已經夠了吧。正如剛才所說混沌製禦是有意識地控製體內瑪分布的一項技巧。」
從布滿黑板的文字中庫法找出《混沌製禦》敲了敲,接著像是數學課一樣在下方寫起計算式
「把大小姐和涅爾巴大小姐的能力值放在一塊看一下。根據前幾天的成績評定,涅爾巴大小姐的能力值是【攻擊力25】【防禦力24】【敏捷力18】,而相對的,一周後大小姐的數值——雖然隻是我的目測,是【攻擊力18】【防禦力15】【敏捷力21】。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一對一,大小姐的勝算恐怕是微乎其微。」
「是的……。」
「但是,如果假定大小姐使用了混沌製禦,對武器實施20%的瑪娜加壓。混沌狀態下的強化比率等同於混沌比,因此大小姐的攻擊力可以一時提高到【22】。而如果涅爾巴大小姐無意識中讓某處的的中性比下降到7%的,那裏的防禦值是——」
庫法用眼神催促後,梅麗達慌忙扳起手指計算
「呃……因為原來的數值是【24】,所以7%的話……啊咧?」
「中性比是以10%為基準,所以7%的話能力會下降三成。因為上升率和下降率存在差異,如果要精確計算會很複雜,所以這裏有被簡略化的式子。」
對著張著嘴感歎的梅麗達,庫法微笑著繼續說道
「在中性比為7%的情況下,涅爾巴大小姐的防禦力是【17】——也就是說,隻要條件滿足,大小姐的攻擊力就有突破涅爾巴大小姐的可能。而如果對方的能力值在戰鬥前已經熟知的話,就可以做到根據各噴出孔的瑪娜的量來實時判斷對方的能力值情況,然後通過對比雙方的能力差,來補充和調節自己的瑪娜分配。」
「戰、戰鬥中要做那麽複雜的計算嗎?」
梅麗達忍不住感到有些退縮。而庫法皺了皺眉頭說道
「感覺有些困難是嗎。但是還務必努力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上級者都是這麽做的。」
「嗚咕……知道了。」
看到梅麗達淚眼婆娑的樣子,庫法也忍不住心軟
「其實不用那麽著急也沒事。畢竟混沌製禦本來是二年級的第三學期才開始學習理論,然後通過訓練慢慢掌握的技術。」
「是這樣嗎?」
「是的——也就是說,這項技術十分難以掌握。即使是所屬於騎兵團的戰士當中不擅長這一技術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若是以上級者為目標這是必不可缺的奧義……!畢竟如果能以自己的意識自在調節攻擊力、防禦力、敏捷力的話就能和能力值在自己之上的人對等地戰鬥了。」
庫法放下粉筆,把木刀往地麵一插
「雖然這一招沒有攻擊技能華麗,但卻有更高的實用性。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一周內,大小姐除了要進行提高基礎能力值的訓練外還要追加混沌製禦的訓練時間。這也是為了在公開比賽上獲勝。」
「是!我馬上就開始訓練!」
「……不,這裏還是先小憩一會吃點甜點吧。」
「哎……?」
正當梅麗達歪著頭表示不解時,從她身上一直湧出的煌焰突然像是失去幹柴一樣失去勢頭,接著就這麽熄滅了。
「啊,啊咧?啊咧?怎麽辦老師!我放不出瑪娜了!」
「請不要擔心。火種本身至死都不會消失——在保持幾乎不動的狀態下三十分鍾,這是大小姐現在能維持中性狀態的極限。要是修正能力的話,估計隻有二十到三十分鍾吧。」
「這、這是怎麽迴事?」
「瑪娜是在《燃燒》對吧?也就是說是在《消耗》意思。消耗的那部分的瑪娜,基本上隻能在零狀態下通過休息補充。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會造成很大的一個空隙,所以務必要注意。」
隻要閉上眼睛去感受的話就能明白胸口深處的火種依舊存在。而像是因為一時失態而感到害羞似的,梅麗達的臉頰微微發紅。
「也、也就是說現在的我能戰鬥的時間隻有三十分鍾?」
「不,應該是更短。在激烈的戰鬥中瑪娜的消耗會增加,尤其是技能會爆發性地燃燒瑪娜來發動。技能的發動就是需要這樣的代價——為了讓瑪娜的總量的增加,在接下來幾天的訓練裏我會要求大小姐把瑪娜用到見底為止的。」
「嗚……」
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梅麗達不禁撅起了嘴。而庫法則保持和藹的微笑,有木刀「啪嘰」「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迴答呢?」
「是、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呀啊……哈!」
梅麗達放出的一擊,再一次把能力值理應在自己之上的涅爾巴擊飛。看到這不知已經重複了幾次的光景,蘿澤艾媞帶著確信喊道
「沒有錯,那個孩子……看到了瑪娜的了流動!」
涅爾巴隻是在胡亂揮舞著戰錘。而每當她的攻擊快要擊中時,梅麗達體內的瑪娜便發生劇烈波動,利用集中在一處的瑪娜大幅削減了攻擊的威力。
然後相對的,用集中了瑪娜的刀去瞄準涅爾巴無意識中防禦薄弱的部位的話……
就會隨著「啪嘰」的痛烈的聲音,造成最有效率的傷害!
「咕嗚……!」
看到涅爾巴因為不甘而扭曲的表情,庫法已經確信了訓練的成果。
梅麗達的混沌製禦還很稚嫩,能製禦的混沌比也隻有20%,而且加壓速度也很慢………但是隻是應付一年級過家家一樣的比賽已經綽綽有餘了!
——盡管進攻吧,大小姐!
在經曆了多次打擊的結果,涅爾巴終於單膝著地。這是耐久力接近界限的證明。而之所以被弄到這個地步還沒有投降,是因為她那頑固的自尊心在支撐著的緣故。
「開、開什麽玩笑……我居然會輸……」
在上下搖晃著肩膀的同時,涅爾巴帶著淒絕的表情低吟到。她那倒在地上的樣子實在是沒有防備,而梅麗達自然也沒有錯過這機會。
沒梅麗達用雙手把刀高舉過頭頂,然後揮下。盡管涅爾巴為了彈開刀到而舉起了戰錘,但那實在不像是能接下這一擊的體勢。在場的觀眾都預感到了這場勝負的結果。
啪嘰!!然而隨著雷鳴般的聲音,被彈開的卻是梅麗達的刀。
「「……!?」」
梅麗達和涅爾巴同時睜大了眼睛。對於這意料之外的展開,觀眾們也「啊」地長大了嘴。
而包括庫法在內的少數人則注意到了事實
——糟了!瑪娜用完了!
在就差一步就能把對手逼上絕路的時候,瑪娜卻先耗盡了。基礎能力的差值雖然可以靠混沌製禦彌補,但hp和mp的絕對量是再怎麽說也無法改變的。
想不到鬥士位階的高耐久力特性在這種時候露出獠牙……!
在了遲了幾秒後涅爾巴也掌握了事態,臉上浮現的壯絕的喜色
「不要得意忘形啊……梅麗達=安傑爾!!」
「咕!」
涅爾巴揮出的戰錘發出了撞擊聲。好不容易接下這一擊的梅麗達也被大幅押迴後方。
隻見涅爾巴果斷地站起,從全身散發出不祥之焰。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關係,筆直就這麽與梅麗達拉近了距離,並任憑蠻力揮動戰錘。
無法躲過這些攻擊的梅麗達隻能用刀身去抵擋。而每當攻擊命中,梅麗達都會被可笑地擊飛。這是因為現在她能用於防禦的瑪娜已經壓倒性的不足。
「真是滑稽啊,梅麗達!沒錯!跟一個羊羔一樣到處亂竄的模樣才符合你才對!你隻要對著大灰狼瑟瑟發抖就行了!」
「……!!」
「我說,怕不怕?現在的你是什麽感覺!接下來我要我要把你這點隻剩渣渣的瑪娜全部耗完,給你的身體好好嚐點苦頭,就像你剛才你對我的那樣!你就一邊哭喊著後悔自己是向誰出了手吧!」
看著看著局勢就變得一邊倒起來。梅麗達殘存的瑪娜換成數值的話估計隻剩四五點。此時的她害怕瑪娜全部耗完而拚命迴避著攻擊。而每當接下無法迴避的攻擊後不僅本來就不多瑪娜被削減,自身也會大幅後仰。
梅麗達勝利的萌芽,毫無疑問在被擊潰著……
「嘛、嘛啊也就這麽迴事吧!」
「不過真是精彩的戰鬥啊,梅麗達大小姐她!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就是啊。和不能使用瑪娜的時候比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周圍的觀眾盡管稱讚著梅麗達的英勇表現,他們得出的結論一致卻是
「不過贏的果然還是對麵啊。」
庫法握緊的拳頭在膝蓋上顫抖著。艾米把自己的手輕輕疊在上麵以擔心的眼神看過來
「庫法先生……」
連在意擔心自己的人的餘裕也沒有,庫法看了一下後方。
「表現出色」「努力了」,這樣的借口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結果的努力不會得到任何評價。
在貴賓席上,莫魯德琉卿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用手罩著臉。相對的,菲魯格斯公則是以嚴肅的表情看著舞台。
但是很快,他也閉上了眼,露出一聲放棄似的歎息。
「……!!」
正當庫法因為絕望而扭曲了臉的時候,旁邊座位上的人用力地頂了頂自己的側腹。是一直在看著比賽的蘿澤艾媞發出了忠告
「快要分出勝負了!」
庫法把視線轉迴了舞台。還是老樣子涅爾巴對著梅麗達進行單方麵的攻擊,而梅麗達則是在拚死後退。但是梅麗達看準涅爾巴揮空的瞬間,以舍身一擊的方式拉入了角力戰。
一邊拚命努力著讓刀不被押迴,梅麗達抬起頭說道
「……才不怕!」
「哈啊?」
「我是說你那種蹩腳的攻擊,不管中幾次都不痛!」
「……你這個!」
被氣紅了臉的涅爾巴,奮力用戰錘把刀推迴去。梅麗達雖然吃了大距離的擊退,但沒有摔倒。
涅爾巴的瑪娜開始集中向戰錘。火焰產生的溫度甚至讓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太囂張了啊!!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
涅爾巴任憑情緒揮舞戰錘,梅麗達往地麵一滾,躲過了第一擊。而取而代之被打中的樹幹被盛大地七分八裂。
一邊揮著戰錘,涅爾巴大聲喊道
「為什麽事到如今,你還會覺醒瑪娜啊!明明隻要一直那樣就好了!老老實實做著我的朋友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咬緊牙關的同時,眼睛也一歪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那麽有優越感來的……!!」
從眼中流出的唯一一顆淚珠,不知是帶著怎樣的心情產生的。
之後戰錘再次唿嘯著襲向梅麗達,並把她手中的刀彈飛。在半空中飛舞的刀,頓時碎成了兩片。所有的瑪娜都用盡了——當觀眾們都這麽理解了之後
「你剛才說不會痛對吧!!」
「吼「!地,氣勢比剛才還要強的不祥之焰從涅爾巴體內解放。而這些全都被集中到了涅爾巴的戰錘頭部。這是《garrik hammer》的預備動作。
「看我不毫不留情的打在你的肩膀上,讓你連勺子也——」
「《幻刀一閃——……」
一瞬間
競技場的一切都凍住,全員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梅麗達的身上。
失去刀的梅麗達,立即把手放在腰間。而她的手指上可以看到在黑暗中艱難地閃爍,卻依舊神聖的光芒。
浮現驚訝表情的涅爾巴意識到,刀之所以會碎不是因為瑪娜耗盡,而是為了把殘存的瑪娜全部留在這一擊上——
梅麗達的右腳以雷霆之勢踏出
「《風牙》!!」
隨著沒有刀的一記拔刀動作,不可視的衝擊打在了涅爾巴身上。把瑪娜收斂成刀刃轉化為攻擊力的一擊從梅麗達的指尖飛出,直接打在了涅爾巴因為攻擊技能的負麵效果而使防禦力變得極其低下的腋下。
「哢!哈……!!」
涅爾巴身體一斜,倒在了地麵上。雖然隻是用了極少的瑪娜使出的一擊,但是因為被精確地擊中了弱點,使她的耐久力達到了極限。手中的戰錘也滑落下來,纏繞在上麵的瑪娜也當場霧散。
當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會場內一片寂靜的時候,唯獨庫法發出聲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那個技能是,我的……!!
為了用於中距離戰鬥而開發的我流攻擊技能《幻刀術》,然而梅麗達為什麽會知道!?
「那個孩子,不是說還沒有掌握攻擊技能嗎……?」
旁邊的蘿澤艾媞也驚訝地張大了眼。但此時的庫法因為事態的衝擊連迴答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沒有人教過梅麗達這個技能,至少庫法是沒有。
也就是說……梅麗達是自己領悟的。
隻是見過庫法的技能一次,聽過無武士位階的說明,梅麗達就已經發現武士可以把瑪娜本身作為武器使用。這是她在庫法看不見的地方偷偷訓練開發出的,為了用於公開比賽的另一張王牌。
明明每天光是基礎和混沌製禦的訓練就十分疲憊了,然而……!
不僅如此,為了最大限度地活用最後的攻擊,梅麗達還盯準了對方的空隙。用言語挑撥加上故意放開武器,有意圖地誘導涅爾巴使出了攻擊技能。把庫法的教導完美地吸收……獲勝了!
庫法的背上頓時竄過一陣電流感。
——大小姐……你這個人真是……!
「哈啊、哈啊、哈啊……」
用盡所有瑪娜的梅麗達大口喘氣並搖著肩膀。但很快就解除拔刀姿勢,跑了出去
「這個,我就借走了。」
撿起掉在涅爾巴手邊的戰錘後,梅麗達走向森林的更深處。在這前方能看到的是敵方陣地的最深處,也就是沒有人防守的大燭台。
「啊……!」
當涅爾巴的同伴也反應過來,而正要采取行動時
「一對一!援護好梅麗達!」
梅麗達這一側戰隊隊長尤菲大聲發出了指令。小隊成員們像彈出似的行動,對著對方成員正麵攻擊,確確實實地封住了每一個人的行動。
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梅麗達了。用單純的身體素質穿過剩下的距離後,梅麗達來到了設立於森林中的宛如少數名族部落的祭壇一樣的敵方據點。
對著在上麵熊熊燃燒的燭台——把戰錘一揮
隨著「當——」的一聲,台座被擊飛到空中。而在半空中旋轉的過程中,火焰也熄滅了。
金屬製的台座落在地麵上發出高亢的一聲。而人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保持著揮下戰錘後的姿勢靜止不動的梅麗達的身上。
寂靜的數秒。
「哦……哦哦……」
不知是誰漏出了第一聲,接著像是決堤一樣「唔哦哦哦哦哦!」喊聲包圍了整個競技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大小姐!」
「老師!」
站在選手退場口等了一會後,在人群最熟悉的金色頭發走了出來。與喜形於色的艾米她們一起,庫法趕向她的身邊
「老師你看到了嗎?我終於……哎,嗚哇哇哇哇!!」
「幹的漂亮大小姐!!」
庫法順著衝
過去勢頭一把抓住梅麗達的腋下後高舉過頭頂。這正是「飛高高~」的姿勢。周圍的其他學生以及家屬都把視線轉向了這邊。
梅麗達滿臉通紅地掙紮
「老、老師!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太棒了!太棒了!這真是期待以上的結果!」
「今晚要開派對哦!我會好好準備大餐的!」
「連、連艾米也!怎樣都好快放我下來~~~!」
在這之後經曆三次同樣的動作後梅麗達終於得到解放。
或許因為周圍忍不住竊笑的視線而感到不好意思,梅麗達抓著艾米的女仆裝藏住自己。
「嗚,都十三歲了還……太丟臉了……」
「十分抱歉,一不小心就鬧過頭了。」
「真是的,老師你也太小孩子氣了!」
對於鼓起臉頰生氣的梅麗達,艾米「嘛啊嘛啊」地摸了摸她的頭
「也不要這麽說大小姐,庫法先生可是真的很關心你啊。特別是大小姐最後分出勝負的時候都從椅子上……」
「對了大小姐,你是什麽時候從我這裏偷學到那一招的?雖說是初步中的初步,但要通過自學的方式再現別人的技能所需要的集中力可是……」
說到這裏,艾米突然抓住庫法肩膀停止了庫法。接著又慌忙和梅麗達分開身體並深深地低下了頭。
「老、老爺!」
梅麗達的全身頓時固定住,庫法也反射性地抬起頭
在三人的不遠處,一個留著銀色長發的壯年男性正站在那。
「父、父親大人……」
梅麗達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她的父親,菲魯格斯=安傑爾……感知到他的存在後,庫法頓時脊背一涼。
——難道,被聽到了?
庫法所擔心的是梅麗達使用的是武士位階的庫法的我流技能,也就是關於她的位階的真相。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很難想象他為什會在比賽結束後由貴賓席來到這個地方的理由……
仿佛能聽到吞口水的聲音的緊張的數秒。
而終於,菲魯格斯公緩和了他那滿是皺紋的臉說道
「實在是精彩的一場比賽……」
「……!」
梅麗達的表情頓時一亮,庫法也鬆了口氣。接著踏出步伐的菲魯格斯公——無視了梅麗達,微笑著迎向她身後的一名貴族男性。
「令愛的活躍,真是讓我感慨不已啊。」
「這不是菲魯格斯大人嗎!哪裏那裏,不過今天的比賽應該會成為我迪賽盧克家曆史上的一個勇武傳吧!——不過真要說的話還是梅麗達大小姐的表現吧!果真是勢不可擋的英勇模樣啊!」
「哪裏,最後隻能以那麽不光彩的方式獲勝真是見笑了。」
梅麗達的身體頓時一緊。
和迪賽盧克卿打完招唿的菲魯格斯公為了找下一個對象而開始折返,期間他一直背對著梅麗達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父——父親大人!」
梅麗達鼓起勇氣這麽一喊後,菲魯格斯公這才停下腳步
在胸口握緊拳頭,麵對牆壁一樣的後背梅麗達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父親大人……我終於贏了……第一次在比賽中贏了……!」
「……看到了。」
一邊用岩石一樣堅硬的聲音迴答,菲魯格斯公越過肩膀投來了視線
「不要因為一次小勝就浮躁。這種報告等到能在對校外的比賽中能常勝再做也不遲。」
「……」
庫法咬緊了牙關。這是該對自己的女兒說的話嗎,庫法忍不住想這麽怒吼道。
就在庫法快要采取行動的前一秒,梅麗達的手抓住了庫法的軍服的袖子。
這並不是說在製止庫法,隻是從心情上想這麽做這一點庫法從她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上領悟到。
「……是的。今天你能來看我的比賽……真的十分感謝……。」
說完,梅麗達深深地低下了頭。菲魯格斯公則是不帶任何表情變化,把臉轉迴前方後消失在了人群中。
從時間上看這是不足一分鍾的父女見麵。
「大小姐,請打起精神來……」
麵對眼裏滿是淚水的梅麗達,艾米溫柔安慰道。
庫法也在梅麗達麵前單膝跪地後,牽起她的手說道
「大小姐……太好了呢。」
「哎……」
大小姐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但很快又低下視線。
「……一點都,不好。」
「是這樣嗎?但是請想想。若是換做以前的大小姐,不管是在比賽上勝利還是向老爺報告都不能做到吧?然後恐怕……老爺他也不會向大小姐你搭話的吧。」
庫法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繼續說道
「但是今天,大小姐得到了向老爺說話的勇氣。然後老爺也,雖然不是期望的話語,給了大小姐你迴複。這已經是巨大的一步了。因為對於老爺講,大小姐你已經不是可以無視的存在了——在對外比賽常勝?那我們就做給看就行了!」
「老師……」
梅麗達用濕潤的眼睛筆直地看著庫法,點了點頭。
「梅麗達=安傑爾!」
這時,唐突地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隻見在退場口,涅爾巴正帶著她的姐妹站在那裏。她身上的演武裝束以滿是泥巴,手中還拿著疑似鈍器的四方形物體。
看著她以粗暴的腳步逼近的模樣,庫法已經做好了場外亂鬥的覺悟。
然而出乎意料地,涅爾巴卻是把手中的物體塞到了梅麗達手中。
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一直從梅麗達手裏借去的流行戀愛小說。
「已經讀完了所以……還給你!」
像是為了掩飾發紅的臉一樣涅爾巴很快就轉過身去,但在離去時
「……對不起!」
留下這麽一句簡短的話後涅爾巴就這麽跑開了。而她的姐妹們也慌忙追在她的背後。
手裏抱著有些偏重的小說,梅麗達茫然地目送她離去
「哦……」
在遲了數秒後,梅麗達在做出了脫線般的迴答。看到她一臉不知道什麽情況的表情,庫法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太好了呢,大小姐。」
「這樣就好了嗎……也許吧。」
而把不可思議地歪著頭的梅麗達交給艾米後,庫法也準備動身。
「那麽大小姐,接下來我還有一點事情所以待會再見。」
「哎,要去哪裏?」
「想和涅爾巴大小姐說兩句。得讓她知道一下別以為道歉個一兩次這事就算完了。」
說著,庫法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木刀。看著像是為了去打倒獵物而做著空揮練習的庫法的背影,梅麗達慌忙說道
「別別別這麽做啊老師!我已經很滿足了!」
就在這時救星的喇叭響了起來。這是下一場比賽即將開始的信號。
為了轉移話題一樣,艾米拍了拍手說道。
「第二場比賽是輪到艾麗澤大小姐出場了。讓我們邊吃便當邊給她加油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帶著梅麗達迴到剛才的地方後,幸運的是座位依舊是空著的。像是模特一樣的紅發少女的身影雖然也沒有變,但唯一發生改變的是有一名身穿圍裙的老婦人站在了蘿澤艾媞的麵前。
「蘿澤艾媞老師。你這樣和我所期待的教育方針並不一樣。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擺脫假期感,要是再不清醒一點的話我們這邊也很困擾。」
「就算說清醒一點,但我也畢竟是為了那個孩子著想……」
是在吵架嗎?麵對挺直了身板的老年女性和縮在座位上的女孩子這樣的組合隻能說是被看成被教訓的孩子在拚命反抗長者。
而當那名老婦女終於注意到這邊的存在後,以像是機械一樣先練的動作走來,在路過梅麗達旁邊是則像是對著鏡子一樣說道。
「哎呀哎呀,梅麗達大人,剛才還真是精彩的活躍表現啊。」
雖然用詞都十分殷勤,但從語氣和態度上卻十分帶刺。看著就這麽遠去的那名婦女的身影,庫法向蘿澤艾媞問道
「那位是?」
「……我們家的女仆長」
嘟起嘴的蘿澤艾媞,隻是這麽簡短地迴答了後就往旁邊的座位挪了一格。庫法道了謝後就坐在她剛才的位置上,然後讓梅麗達坐在自己和艾米的中間。
「艾麗的家裏發生了什麽嗎?」
「也不是啦。與其說是艾麗澤大小姐,不如說是傭人的問題。對不起不過請不用在意。」
蘿澤艾媞強顏歡笑的同時,送上「恭喜晉級第二迴合」的祝福。感覺到事情的複雜性,十三歲的梅麗達無法再更深地介入其中。
這時還是艾米打開了裝著便當的籃子,出來拯救局麵
「來大小姐,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雞肉三明
治哦?」
在這樣的對話過程中,隨著輕快的喇叭聲第二場比賽的選手們開始登場。期間,觀眾席上突然就響起盛大的歡唿聲
「看啊!那就是艾麗澤=安傑爾大小姐嗎?」
「好漂亮的銀發!還有那惹人憐愛的身姿……果然不愧是聖騎士!」
他們的目光所集中的對象,是來到湖麵舞台的一名的女學生。隻見那名少女穿著格外華麗幾分的演武裝束,拿著快與自己的身體等長的長劍飛舞著銀色的頭發登場。然而臉上卻是和平時一樣無表情。
像是履行義務一樣,艾麗澤一登場就把長劍拔出在頭頂揮舞了一圈。雖然並不是什麽起眼動作,但從觀眾席上卻傳來雷鳴般的唿聲。跟我們這邊的期待值還真是不一樣啊,庫法忍不住這麽想到。
「好厲害……」
從遠處看著她的梅麗達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呢?雖然從她的側臉無法揣測出她的真意,但有一件事卻能清楚地明白
「大小姐,你嘴邊沾著三明治的醬汁。」
「哇哇,我會自己擦掉的……姆咕咕」
擦拭完梅麗達高貴的嘴唇後,庫法把視線轉迴舞台。
「大小姐,隻要保持著上進心的話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可以作為學習的材料。我們就一邊吃飯一邊觀察一下第二場比賽的選手們的表現吧。」
「好的拜托你了,老師。」
梅麗達這麽精力充沛地迴答的同時,象征比賽開始的信號也響起。
在喇叭聲中各場地的選手一齊開始出動。而庫法他們所關注的,自然是艾麗澤所在的湖麵舞台。
湖麵舞台是由鋪滿全場地的水池和水上零星分布的小島以及連接這些小島的縱橫交錯的橋梁組成,整個舞台布局如同迷宮一樣。因為能立足的地方很少,行進路線也就十分有限,因此如果第一步沒有走好,之後就很容易陷入被動的局麵。
而艾麗澤所在的戰隊正是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她們的隊長或許是為了重視速度,讓成員
在從據點出發的不同的橋上各自推進。這是一種相較要欠缺計劃性的進軍方案。
「貿然就分開戰力的做法,應該不太……」
「沒錯。如果能一氣嗬成的話自然最好,但在這個場地的話應該更冷靜一些。大小姐,請看一下舞台的另一邊。」
在庫法定的手指所指的前方,對戰對手的戰隊成員都還沒有從據點裏出來。她們把數十秒的時間作為代價把握了整個場地的狀況後,分成三路出擊。持有神官位階的隊長單獨一路,作為遠距離攻擊位階的槍士又單獨一路,然後剩下的一名鬥士和兩名劍士以三角陣形走在中間的橋上。而在這段時間內艾麗澤這一側已經點燃了兩個小燭台。
但是,後發製人的敵方戰隊的行動尤為迅速。在穿過迷宮的的隊長點燃一個後,別動隊的槍士又擊中了兩個,很快就逆轉了局麵。而剩下的三人則是占領了中間的小島。
「那個小島是交通的要道。近半數的小燭台要經過那個小島才能到達。雖說這隻是一個狹小的場地,但不過一分鍾就注意到這點可以說她們的觀察力很出色。」
「艾、艾麗她們的戰隊看起來有點麻煩了。」
原本是朝不同的方向前進的戰隊成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匯合不說,有的還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完全陷入了迷路的狀態。而與此同時對手則是穩步地點燃著燭台,差距在以可見的速度逐步拉開。
在除了艾麗澤在內的匯合在一起的四名成員,在相互點了點頭後,一致朝著某個方向出發。
「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就隻有那一個了。腦袋轉得快也是件好事。」
她們的目標是中間的小島,也就是突破堵在那裏的三個人的防守直取敵方的據點。除了這個以外已經沒有其它逆轉乾坤的手段了。
但是對方戰隊自然也是看穿了這點才配置的人員。從橋上攻擊的四人與守島的三人。在橋上的人因為地方太窄無法多數人並排同時戰鬥,相對的島上的人則是可以通過交替換位來分散傷害。
而通過手指發出交替指示的,是采取單獨行動的擁有神官職位的隊長。她自身也在瞄準小燭台的同時,發揮著精準的觀察力。
「劍士位階有著名為《堅牢》阻擋敵人行動的能力。要想輕易破壞他們的防守是不現實的。如果硬是強攻的話甚至還有在敵陣中心被圍攻的危險。好了,接下來也就是考驗艾麗澤大小姐她們的底力的時候……」
庫法話音剛落,一陣高亢的金屬聲突然響起。
庫法他們這些觀眾的視線,自然就轉向了聲音的來源。隻見首先映入眼睛的是飛舞在半空中的步槍。而原本裝備著這把槍的槍士則是被眼前的長劍指著舉起雙手。
「投、投降!」
「……」
對此沒有再多看一眼的長劍的主人很快就衝了出去。此人正是艾麗澤。
她以閃電一樣的速度趕到的目的地,也就是正作為主要戰場的中央小島。艾麗澤用左手向隊友示意「把路讓開」後,順著勢頭衝入了敵陣。雖然強行突破了先頭的鬥士,但因為在其後麵的劍士的雙重《堅牢》的作用下被迫停下了腳步。
「太亂來了!那樣的話……」
庫法剛說完,預感就靈驗了。
站在敵陣中央的艾麗澤,頓時遭到了三人的圍攻。兩把劍和帶著尖銳的刺的流星錘,直接襲向從演武裝束中露出的肌膚
「茲嘎嘎!」的瑪娜衝撞的聲音響起,梅麗達忍不住用手遮住了口。
然而艾麗澤隻是身體體微微一傾,同時沉下腰部
「……《soul·brandis》」【brandis:原文是ブランディス,找不到出處。疑似迴旋鏢(boomerang)的化用】
隻見架到與肩同高的長劍上迸發出激烈的光芒。該形容為白色閃電的純色火焰,帶著壓倒性的壓力使周圍三人感到膽怯。
接著沒有展現任何氣勢,艾麗澤踏出一小步的同時讓身體一轉。之間長劍劃出螺旋的紋理,幾乎同時打在了周圍三人的胸口上。在遲了一拍後純色的瑪娜之焰畫出了規整的圓形後擴散。衝擊使三人被大幅擊飛,掉到了湖水之中。
一擊三倒……!跟其他選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即使受到集中攻擊也毫發無傷的防禦力,和像是理所應當一樣就發出的攻擊技能以及其威力。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養成學校一年學生的平均水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上級位階·聖騎士的潛力嗎?庫法不由得感到一絲戰栗。
掉到湖水中的三人多虧了位階的高防禦力特性的關係沒有溺水。但是每個人都因為艾麗澤的攻擊技能遭到嚴重消耗,戰鬥續行是不可能了。艾麗澤自身對此連確認都沒有確認,而是繼續前進。
在這個時間點,小燭台已經基本落到了對手的手裏,但是隻要擊落無防備的大燭台的話這場比賽就是艾麗澤她們的勝利了。最後留下的神官知道已經無濟於事但還是趕迴自陣。因為已經拉開了不足以用敏捷力彌補的距離所以趕上是不可能的。
然而,到達敵方據點前的艾麗澤卻不知為何在那裏停下了腳步。
然後就地一轉身等待著對手神官的到來。
「你這是在愚弄我嗎!?」
神官一邊奔跑,一邊緊握起長杖。雙方的距離拉近的同時,衝撞的金屬音也響起。麵無表情地接下對方用全身力氣使出的一擊的艾麗澤,輕輕地把劍壓了迴去。不在同一個級別的瑪娜,直接把對方的神官推向後方。
「咕……哈啊!」
神官鼓起氣勢,發出猛烈的打擊。然而不管怎樣增大氣勢,不管擊打幾次,艾麗澤都隻用單手連像樣的姿勢也不擺就接了下來。
意識到即使使出全力也趕不上對方的神官一瞬間露出了絕望的表情,而像是瞄準這個機會,艾麗澤揮出一擊,長劍確實地打在神官的胸口,輕輕鬆鬆地就把她打入水中。
在水柱掀起的時候,艾麗澤已經把身體轉了迴去。像噴泉一樣盡管噴出的不是水而是火焰的大燭台,如同失去守衛的王一樣孤零零的站立在那裏。即使是艾麗澤到底也沒有等待對手從湖水中爬上來的義理。
像是畫家描繪出一樣的完美動作,艾麗澤踏出一步後揮下長劍。從大燭台上升出的火焰應聲熄滅,同時也分出了比賽的勝負。
從觀眾席上傳來盛大的歡唿聲。幾乎完全由艾麗澤一人達成的勝利,這也是所有觀眾所期望的一場英雄秀。當艾麗澤舉起長劍向觀眾們示意後,歡唿聲相比剛才更是上升了一個程次。
坐在庫法右邊的艾米與大小姐,看到艾麗澤的活躍表現後也瞪圓了眼。
「哈哇哇……!真不愧是艾麗澤大小姐!」
「嗯、嗯。確實是很厲害不過……」
感覺一點都不像艾麗澤的風格——
梅麗達這樣低聲說道。但她的這句話很快被壓倒性的聲援衝走,沒有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裏。而在這似乎無止境的狂熱中,庫法把手指貼在下巴上思索道
顯然那已經超過現在的梅麗達能應對的等級了。即使能把混沌比提升
到100%,估計還是不能突破艾麗澤那絕對性的防禦力。萬一在直接對決中落敗的話,不知道委托人會怎麽想……。
「找到了!梅麗達,能打擾一下嗎?」
就在這時,從座位的後方傳來聲音。
迴頭一看,隻見四名惹人憐愛的聖弗裏德思威德的一年級生正站在那。而其中領頭的人,正是這次梅麗達所屬的戰隊的隊長,名為尤菲的那名少女。
「雖然打擾你進餐很抱歉,但剛才那個你也看到了吧?」
尤菲說著把視線往舞台一瞥。其他三名成員看起來似乎也有些不安的樣子。
這也難怪。畢竟她們的戰隊將在下一個第三場比賽中對陣艾麗澤她們。
「接下來我們打算開一個對策會議。要是可以的話梅麗達你也能參加嗎?」
「哎,我、我也可以來嗎?」
抖動了一下肩膀的梅麗達,依次看了一眼庫法的臉、戰隊成員以及自己手中的三明治。庫法露出了微笑,他向艾米用眼神示意後,艾米點了點頭把籃子蓋上後說道
「陪同就由我來。我們走吧,大小姐。」
「也,也對。那麽老師,我走了。」
帶著有些不安分的樣子的梅麗達站起身後,加入到了戰隊成員的環中。庫法則是輕輕揮著手目送她們和艾米消失在人群中。
然後,等到看不到她們的背影後,庫法向相反一側位置上的人搭話到
「所以說怎麽了,蘿澤艾媞小姐?不為自己的學生的活躍感到高興嗎?」
「……」
平素向來煩人的紅發少女,此時卻一直用有苦說不出的表情看著舞台。在湖麵的小島上艾麗澤還在向觀眾們示意。而她的隊友則是站在離她稍遠的地方尷尬地遊走著視線。
蘿澤艾媞發出了「哈啊」的帶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歎息。
「雖然確實值得自豪,但是我的不好的部分也完完全全傳給了她啊。」
「不好的部分?」
「……就是完全沒有團隊合作這點。」
說完蘿澤艾媞就閉上了嘴。庫法也沒有繼續發話而把視線轉迴舞台。
結果沒過多久,就遭到了來自吉娃娃一樣的吼叫
「這種一看就是‘我很困擾’的氛圍就能不能主動搭話嗎!」
「啊啊,真是個麻煩的人啊。想找人訴苦就直說。」
惱人地亂嚷的吉娃娃少女,終於用有些鬧別扭的語氣說道
「……老實說我對這次的工作開始其實沒多大熱情。倒也不是說討厭,隻是我最近有些感到萎靡。明明我自己還不夠成熟甚至在為下一步的成長煩惱,這樣的我該站在教別人的立場上嗎。」
「這麽說來你,在這幾個月來能力值幾乎沒怎麽改變呢。」
「沒錯——嗯,話說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詳細啊,對我的事情?」
對著一茫然表情看著自己的蘿澤艾媞,庫法咳嗽了一聲糊弄到
「因為工作原因——然後呢。」
「啊啊嗯。然後萎靡的原因其實也知道。因為自從加入聖都親衛隊後,不能再單獨而要團隊戰鬥了。——以前的我不管是訓練還是比賽都是一個人,所以一上戰場在周圍的都是敵人。隻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幹掉出現在視野內的對手就行了。但是,最為戰隊戰鬥卻不是這樣。」
庫法無言地點點頭。
作為前提,人類的天敵蘭卡斯羅夫不僅數量眾多,能力也比人類強。騎兵團以戰隊和公會的方式貫徹集團性的軍事行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蘿澤艾媞她盡管身為貴族,出身卻是原下層區居民。因為這份經曆遭到偏見,因此沒能在瑪娜能力者的養成學校進行學習。
而理所當然的,她也沒有可以組成戰隊的同伴。即使是作為騎士訓練生最大的武藝大會的全校統一錦標賽,她也隻是作為單人的戰隊登錄申請,並最終達成讓人萬萬沒想到的單人奪冠成就了一段佳話。
她那以一對多的方式上演的英勇戰鬥身姿,至今在社交場是一個熱門話題。
「之前因為任務進行實戰的時候……我不小心搞錯攻擊到了自己人。雖然受傷什麽的是一點都沒有,但我也知道問題不在這。其實這次的工作,也包括了那件事的懲罰意義在內。」
「原來是這樣。」
「結果還被領隊‘我們根本不能把後背交給現在的你。你就重頭開始學一遍吧’這樣訓了一頓——可是,你不覺的很過分嗎?明明一~直都沒有人肯跟我組隊,結果一加入公會就告訴我說不組成戰隊就不行。這又不是我的責任!」
「親衛隊的人們也沒有錯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
她那嘟起嘴的樣子與梅麗達如出一轍,簡直像是小孩子一樣。
「雖然剛開始也有點期待……但艾麗澤大小姐就跟你看到那樣,根本看不透在想什麽又是怎麽看待我。我到底身為她的老師到底合不合格呢?要是被認為是沒用的老師該怎麽辦……」
「原來如此。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嗎。」
庫法略帶感情地表示同意後。蘿澤艾媞像是上了鉤的魚一樣轉過來說道
「……我說,我們還是友好相處吧!一起分擔煩惱多好啊!」
「容我拒絕。」
「唉唉唉!?為什麽!」
麵對憤懣不平的蘿澤艾媞,庫法依舊以淡定的表情敷衍過去。再怎麽說這邊也是盯上當代最強寶座的,可沒有和最有力的候補人友好相處的餘裕。
而且仔細想想,庫法光是這樣和分家的家庭教師談話的場麵估計讓委托人見到就已經十分不樂意了……。
事到如今才想到這一點,庫法有些惶恐地偷瞄了一樣貴賓席。
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在了……?」
在第一場比賽還在的地方,莫魯德琉卿和菲魯格斯公都已找不到身影。菲魯格斯公公務纏身,存在看了第一場比賽並稍微露了臉就離開的可能。
然而,莫魯德琉卿呢?在梅麗達的周圍,神經質地布下各種策略的他,會留下梅麗達剩下的比賽不看就迴去嗎……
不久前與菲魯格斯公對峙是襲向庫法的,關於梅麗達位階的危機感推動庫法站起身來。結果,感覺到從旁邊有人抓住了衣服袖子。
「哎……要去哪裏?」
那人正是蘿澤艾媞。從下往上的視線清楚地傳達著「不要留下人家一人」的訊息。庫法歎了一口氣後,自然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
「很快就會迴來的——艾米小姐也是。」
丟下因為被摸了頭呆住的蘿澤艾媞後,庫法動身離開了。
那麽必須得盡快行動。庫法為了不在觀眾意識中留下印象而隱藏氣息,以豹一樣的流暢動作在競技場內開始了探索。從觀眾席到通用口、一直搜尋到許多女學生聚集的準備室前以及沒什麽人通過的入場口及退場口——
然後終於在那裏,發現了目標人物。
在煤氣燈照不到的陰影中,可以看見有印象的傳統上衣的衣邊在搖晃。
「……那個女孩……看……來……」
「但是……殺……就……」
而此時似乎在和誰談話的樣子。因為聲音很小加上競技場內傳來的歡唿聲導致完全無法竊聽。
「——」
在這眼前有不知是什麽人設下的警戒網。如果再繼續靠近的話必定會被發現。
——是誰?和莫魯德琉卿對話的對手是?
庫法分外慎重地,讓身體貼住牆壁藏住自己並探索對手的氣息。這樣的技能是武士位階所特有的。庫法像是延展根一樣擴大自己的知覺領域,為了不碰到對方的警戒網而用線穿孔的纖細意識小心翼翼地進行。在終於達到枯木一樣的的莫魯德琉的後背,然後要把他麵前的存在的真實身份曝光——的前一秒
哇!地,從退場口湧出了剛結束比賽的女學生們。不知不覺中,比賽限製的十五分鍾已經結束的樣子。原本閑散的大廳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而那謎一樣的人物氣息也頓時遠去。
而像是層層包圍似的,有幾名學生注意到了庫法的存在。
「啊啦!這不是梅麗達大小姐的老師嗎?」
「真的哎!是庫法大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麵對保持貼在牆上這樣奇妙姿勢的庫法,留著健康的汗水的少女們一齊圍了上去。作為公爵家的傭人以及在聖弗裏德思威德十分少見的年輕男性,庫法在一年級生之間非常有名。
「老師,下次務必也給我上課!」
「梅麗達大小姐能變得那麽強,果然還是指導的作用嗎?」
「比起這個老師,下次請賞臉出席我的茶會!」
「大、大小姐們,承蒙好意……」
看到庫法變得磨磨唧唧,周圍的十三歲的少女都露出了笑容
「「庫法大人臉通紅哦」」
你、你們這群熊孩子。
像是在說緊閉嘴唇的庫法的模樣也很有趣一樣,女學生們都各自竊笑。所以說成群的女性就是不好對付。即使是在武藝上曆經百戰達到達人水平的庫法,也對此無計
可施。
放棄地轉了一圈視線後——庫法「哈啊」地一聲鬆下肩膀。
不用說與莫魯德琉卿進行密談的人的身姿早已消失殆盡。
在這之後二年級的第一二場比賽以及三年級的第一二場比賽分別展開。而終於梅麗達與艾麗澤對陣的第三場比賽拉開序幕。
然而結果上——庫法所擔心的事態並沒有發生,比賽本身在數十秒內結束。別說梅麗達和艾麗澤交手,比賽中幾乎沒有武器相撞的聲音響起。
比賽開始後,這一次把梅麗達也算在戰術中的尤菲發出指示讓各個成員出動。而另一方麵看到對手隊員分散開後的艾麗澤無視了己方的戰術直接突擊。不管是妨害還是障礙物都沒有在意,而是筆直穿過戰場後與戰隊隊長尤菲發生激突。然後僅僅用了一擊把她擊退後,就此壓製了大燭台,在觀眾們還在為比賽開始而沸騰時就分出了勝負。因為超乎常規的展開梅麗達和其它七名選手都隻能茫然地看著事情的變化。
這麽做的艾麗澤創下了本次比賽最短的十三秒的勝利記錄,在競技場中再一次卷起歡唿的浪潮。
階級:武士
【hp】186 【mp】20
【攻擊力】18(14) 【防禦力】15 【敏捷力】21
【攻擊支援】0%~20% 【防禦支援】—
【思念壓力】19%
【主要技能/特殊能力】
隱秘lv1
綜合評價……【1‐f】
涅爾瓦=瑪爾提爾
階級:鬥士
【hp】274 【mp】31
【攻擊力】25 【防禦力】24 【敏捷力】18
【攻擊支援】— 【防禦支援】—
【思念壓力】10%
【主要技能/特殊能力】
鋼體lv1/支援效果減半lvx/加裏克重錘
綜合評價……【1‐d】
【鬥士/diator】
以出類拔萃的攻擊性能與防禦性能壓到敵人的階級。能使用單騎殺入敵陣這種豪快戰法的隻有鬥士階級。
與此相對,沒有任何支援能力,並且還持有讓己方支援效果減半的麻煩特性,運用時要多加注意。
適性[攻擊:a 防禦:a 敏捷:c 特殊: 攻擊支援: 防禦支援:]
紅衣教主學教區已經迎來七月的尾聲,距離學生們迫不及待的長期休假也不遠了。將終業式定於來日的聖弗裏德思威德女學院正進行著少女們披露武藝相互對戰的學期末公開對戰。
對展會場是學教區附近的養成學校(college)共同使用的巨大角鬥場。地形上預想並設置了森林、荒野、廢墟、湖上等各種各樣數個三百平米的四方形戰場,以學年分開的小隊將在其中按順序對戰並競爭勝負。
而讓學生們的士氣更加昂揚的是垂幕上書寫的「公開對戰」幾個大字。平時都極力避免與外界接觸的大小姐學校,在今天也會開特例。以學生家人為中心的街道的住民,其它養成學校的學生們,以及千裏迢迢前來觀看的觀光客,甚至還有騎兵團的視察人員,超越數千人的人潮將座位填滿。全身穿著著演武裝束(battle dress)的少女們,也突然繃緊了神經鼓足氣勢。
那麽在此之中,說道在一年級學生選手準備室中的我們親愛的梅麗達大小姐怎麽樣的話,
「老師,沒有能使自己在舞台上的存在感降低的技巧嗎……?」
表情變得憂愁,並一個人窩在了牆角。
連難得準備的演武裝束那如同戰場天使般的光輝也變得黯淡了。一如既往孤獨的大小姐並沒有被邀請加入會麵的隊伍之中。在此之上,心情陰沉地打發時間後,似乎隻有那憂鬱的心情在不斷地擴大的樣子……。
「說什麽喪氣話呐。就算是武士·階級,也要直接了當地解決對手,然後沐浴在“哇”的喝彩聲中。您不拿出這種程度的氣勢可怎麽辦啊」
「因、因為,有那麽多客人們在觀看啊……?」
「那不是絕好的初戰嗎」
「我沒什麽自信啊……」
梅麗達在開始前就完全陷入了低沉狀態。明明已經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展現自己瑪娜的這一天,庫法也嚴格地反複進行了訓練,但到了正式上場時染上內心的陰鬱精神卻難以拭去。
但就像是要嘲笑這心情一般,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啦梅麗達!怎麽了,在這個角落縮著身子」
帶著姊妹一個一個走進來的果然是涅爾瓦=瑪爾提爾。一如往常梅麗達被數量所壓倒,表情變得越發僵硬。
而且難以置信的,她們的小隊居然是梅麗達的對戰對手。
「真偉大呢,居然沒有逃跑。但是沒問題嗎?看起來狀態很糟糕呢」
「這是無可奈何的啊,涅爾瓦大人」
「畢竟這之後,她要在大量公眾麵前受到羞辱呢!」
簡直像商量好似的,跟班們開始大肆嘲笑。
涅爾瓦以能在整個準備室中迴響的聲音「啊哈哈!」地笑了。
「也是呢!呐梅麗達,在對戰中也打算像這樣在舞台的角落抱著頭嗎?那還不如去跳舞讓觀看的大家愉快一下呢。這是命令」
「不、才不要呢……」
「你的家人們也會來觀看吧?不知道對你那難堪的樣子會怎麽想呢。看著周圍的觀光客的大家指著你嘲笑的樣子,你認為會是什麽感受?呐?」
「……っ」【不能刪去無實意,在這裏是表示糾結】
梅麗達隻是緊咬著唇沒有迴一句話。不知何時準備室中一下子陷入了寂靜,其他學生也露出擔心的表情注意著這邊。
簡直像是把自己的語言當作大家的想法一般,涅爾瓦投來了直球。
「真的,為什麽像你這樣的會在我們學院啊。從現在開始就轉到普通的男女同校裏找配偶吧。一直這樣死纏爛打賴在這裏看著都煩」
「……っ!!」【表糾結】
梅麗達的肩膀猛地顫抖了,垂下的眼角中慢慢地滲出了淚水。
「——涅爾瓦大人,十分抱歉打斷您」
事已至此,庫法一下子插入了兩人之間。
就像在說著就等著你一般,涅爾瓦吊起了嘴角抬眼看向這邊。
「啊啦老師,您好。有什麽事嗎?」
「誒誒。無論如何都想要拜托您一件事」
「嘛,無論什麽都清說出來吧」
「我的耳朵差不多要腐爛了能請你閉上嘴嗎?你這母猴子」
唰地,涅爾瓦的臉色變得慘白。
身後的梅麗達,以及其他的學生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了這邊。
「母、母、母……?我、我可真是的居然出現幻聽的樣子。十分抱歉庫法大人,能請您再說一遍嗎?」【了不起的抖m】
「我剛才說的是,給我注意言辭低能兒,小心我把你沉到河底啊」
嘩嘩地,周圍開始喧鬧起來。畢竟對聖弗裏德思威德的少女們來說,剛才的是從未耳聞過的粗暴話語。
清楚明白被辱罵了的涅爾瓦顫抖著嘴唇開口。
「對、對對對這個我,居然說注意言辭……!?」
「還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是,像你這樣的人再這麽侮辱梅麗達大人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
「什……!?」
庫法跪在了地麵伏下了眼。從背後能感受到梅麗達強烈的視線。
「您根本對梅麗達大人一無所知。梅麗達大人是十分高潔的大人,是無論遭受怎樣的非難也不會扭曲意誌,無論幾次都會站起身來的強者。對站在他人立場看著這一切嘲笑的你將梅麗達大人掛在嘴邊這件事 ,明說了讓我十分不愉快」
「……ッ!」【此處表驚訝、被氣勢壓倒】
涅爾瓦似乎想要退後兩、三步,但在此之前總算是保住了自尊心。
「哼、哼!難道是無名貴族成為了公爵家的傭人驕傲自滿了嗎」
她不滿地伸出手指對著仍跪在地的庫法。
「什麽凡皮爾家啊,根本沒聽過。反正也就是掛著家庭教師的名字,讀讀繪本什麽的就能拿到薪水吧!」
「不準說老師的壞話!」
啪地一下,涅爾瓦的手被拍到一邊。
那是以如同烈火般氣勢跑出來的梅麗達做的。
「他是最棒的老師!說他壞話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大叫到此才哈地捂住了嘴。
她將感情如此發泄出來,對級友們來說也是相當驚訝的吧。但是,已經說出口的事就無法收迴了。
涅爾瓦稍稍睜大了眼,隨後像是感到有趣般吊起了嘴角。
「嘿誒誒?不會原諒,那麽具體你打算怎麽做呢?」
「……っ」【這裏是爆發前的沉默】
梅麗達咬著嘴唇,緊握住拳頭——一下子抬起了臉。
「在對戰中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落花流水】!!」
「還真能說啊,你這吊車尾!!」
兩人的視線劈裏啪啦地衝突著迸出了火花。
「對戰,我會好好期待的,梅麗達」
涅爾瓦在最後也不忘記嘲笑一次,轉過了身。她就這麽帶著依舊滿臉困惑的姊妹們離開了準備室。
在她們離去的準備室中正漂浮著十分糟糕的氛圍,但,
「……會、會麵、還有會麵!」
振作起來的幾名女學生提醒了周圍的人,像是突然想起般再次喧鬧起來。
梅麗達就這麽在原地僵直著,隨後突然抱著腦袋垂下了頭。
「說出來了~~~~!怎、怎麽辦啊!?」
「啊啊,說出口了呢」
「為什麽老師看起來真麽開心呢!」
對庫法來說,這確實是想要情不自禁麵帶微笑的情況。
畢竟總算是找到了她幹勁的開關啊。【可能會有人不理解,於是囉嗦一下,直譯就是上麵這樣,大概就是知道怎麽讓梅麗達鼓起幹勁了】
看樣子梅麗達……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能為他人發揮力量的人呐。
「那
麽大小姐,如果在對戰中變得膽怯的話,請想起我的事」
「想起老師的事?」
牽過梅麗達的手,用雙手輕輕包裹住。
「為了我的名譽。我希望您將我的指導並沒有錯誤這件事,清楚地告訴這整個會場的所有人」
「為了老師……」
這比庫法還要矮了兩個頭以上的嬌小女孩的肩上,擔負上了這份語言的沉重。
梅麗達帶著像是將怯懦的內心穩定了一般的表情勇敢地抬起了臉。
「請看著吧!我,會試著加油的!」
雖說像那樣鼓勵了梅麗達,但事實上庫法這邊才是快被不安壓倒了。
離開了準備室,然後在客席的一角占得座位。不久後從梅麗達她們一年級學生們起的對戰就要開始了,周圍的期待毫無疑問地不斷升高。
身旁的位置就是帶著便當籃子前來應援的艾米們。
「庫法先生簡直像是為自己的事情在緊張一般呢」
「誒、誒誒。我現在有些魂不守舍呢……」
——完全沒開玩笑啊!
畢竟,庫法悄悄地將視線瞥向客席的後方上層……在那裏為聖弗裏德思威德女學院中有著龐大影響力的達官貴人們設置了貴賓席。
當然,擔當著庫法與梅麗達生命線的兩位大人物的身姿也在其中。
一人是將銀色長發梳到後方的五十代前後的男性。他正是安傑爾公爵家現當主,菲魯格斯=安傑爾。臉上那些深刻的皺紋使得他比年齡看上去更蒼老。
然後另一人,戴著羊毛帽,身披傳統上衣(justaucorps)骨瘦如柴的老人便是庫法的委托人,莫魯德琉武具商工會的領導,莫魯德琉卿。他是身為被懷疑不倫的梅裏諾亞=安傑爾的父親和梅麗達祖父的人物。
想必是因擔心梅麗達在這大眾環境中會曬出失態吧,莫魯德琉卿神經質般地來迴看著周圍,臉也不停地抽動著。在這之中他最擔心的就是菲魯格斯了。因為斷然否定梅裏諾亞的不倫,並作為安傑爾家的姻親得到信任這件事便是莫魯德琉卿的悲願。
而這位菲魯格斯公隻是神情複雜地一直俯視著舞台。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看向了這邊,庫法立刻轉迴了頭。
——來了啊來了啊來了啊來了啊~~~~!!
內心陷入了大恐慌。【主角慫了】
如果梅麗達在對戰中一如往常隻有糟糕的結果的話,菲魯格斯公就會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妻子。莫魯德琉卿的立場也會變得更加險惡,最後就會追問到特地派遣的暗殺教師(agent)到底在賣什麽萌【幹些什麽】。極端結論,根據這個對戰的結果,庫法和梅麗達被一同處理掉也有可能。
——拜托您了啊!大小姐!!
雙手合一全心全意的祈禱後不久便聽到了潑冷水的聲音。
「啊嘞~?看起來不是相當的沒自信嗎,腹黑冒牌紳士先~生?」
以惹人嫌的口氣與動作走近的是和顏值與時裝模特相比也絕不遜色的紅發美少女。會讓人誤認為妖精般華麗的裝束,在這人潮中也格外醒目。
「這之前還吹了那麽大的牛現在怎麽了?果然是那種嗎?難道隻會逞口能但卻沒有實力嘛?哦嗬嗬嗬嗬嗬嗬!」
「還以為是誰,這不是豐臀小姐嗎」
「是普利克特啊!才不是豐臀是普利克特啊!能請你不要發錯成下流的讀音嗎!?」【プリケツ:豐臀、翹屁股,庫法在這裏故意發錯,正確的是プリケット】
腦袋從嘭到嗶地表示著憤慨,翹臀的蘿澤艾媞=普利克特粗暴地坐在了庫法的身旁的座位。【頭のてっぺんからピーッ! と憤慨して,我無法理解,大概就是她生氣到腦袋冒煙,你們自行yy吧】
在隔著庫法的相反側,艾米們正可愛地歪著頭看向這邊。
「庫法先生,那一位是?」
「似乎是艾麗澤=安傑爾的家庭教師」
「嘛嘛。我是梅麗達大人的專屬女仆名為艾米。如果能好好相處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看到越過庫法伸來的手,蘿澤艾媞不開心的表情突然就轉變了。表情簡直像是拿到點心的孩子一般閃著光輝,握住伸來的手不停地揮動著。
「和女仆小姐說話也可以嗎!?我是、蘿澤!請多指教!」
雖說不太明白她話中含義,但似乎非常開心的樣子。
「什麽啊!還以為本家的人都是滿肚子壞水,但不是這樣啊!看來會玩弄少女心的冒牌紳士隻有一人的樣子,安心安心」
「那真是太好了呢」
十分敷衍地迴話過後,庫法將視線移迴舞台。
「……什麽啊?擺著這麽嚴肅的表情。就這麽擔心梅麗達大人的情況嗎?」
「那是當然」
畢竟這邊可是堵上了生命啊!
蘿澤艾媞即便扭扭捏捏地握著裙擺,還是再次提出了問題。
「那個、誒哆……到底怎樣啊,你實話實說!梅麗達大人值得期待嗎」
「還不壞哦」
庫法立刻迴答,視線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
「雖說並不是有什麽十分突出的才能,但大小姐的悟性卻很優秀。本性也是十分率直認真,教授的東西很快就能吸收」
確認本心之後,庫法自己也「嗯」地點了點頭。
「有著教導的價值,這之後還會不斷成長哦」
「呋呋,大小姐能那麽率直,都是庫法先生的功勞啊」
因為艾米微笑著插入了對話,庫法便看向了她。
「我的?」
「是的。因為大小姐,十分地崇拜庫法先生啊」
被這麽說的話當然不會不快,背後還會有一點癢的感覺。
「哼~嗯……」
庫法慢慢轉向了毫無嘲諷嘟囔著的蘿澤艾媞。
「說起來,為什麽你要問這種事呢?」
蘿澤艾媞隻是輕輕地迴了一句。
「……因為我家大小姐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之後,隨著高鳴的喇叭聲,客席也瞬間沸騰了起來。
「嘛!終於要開始了呢!」
如同艾米所說,學期末公開對戰的開始時刻到訪了。
角鬥場中合計五個舞台中,第一場對戰的選手們相繼入場了。梅麗達與涅爾瓦對戰的是生長著蔥鬱樹木的森林舞台。
「您看啊庫法先生,在那!是大小姐啊!」
「……!」
一段時間沒有體會到的,胃快要抽搐般的感覺。
自己身處戰場時所沒有經曆過的種類的緊張感使得心髒砰、砰地高鳴著。因為並沒有看見作為蘿澤艾媞學生的艾麗澤=安傑爾的身姿,三人的視線自然地集中到了森林舞台上。
對戰規則如下所示。
——小隊的上限為五人。各個小隊都會被分配一個在台座上點著神酒、被稱為《大燭台》的據點,而保護這個大燭台則會成為勝利條件。
在領域之中,各處都遍布著小規模的《小燭台》,在此之中注入瑪娜的話就能進行點火滅火。
在十五分鍾限製時間過後,如果雙方的大燭台都健在,那麽就由小燭台點火數量更多的一方獲得勝利。僅考慮進攻的話自陣便會被襲擊,但隻是固守陣地也無法取勝。可以說是重視平衡的規則吧。
這個規定是以進出夜界的騎兵團戰士們常年不斷鑽研的、假想由少數人進行軍事行動的精銳軍外征戰術論(liberation strategy)為基礎的。如果期望奪取更多的據點,必然,就得做好和敵方小隊戰士衝突的覺悟。
庫法確認了涅爾瓦一側小隊的構成。
敵方小隊共四人。隊長·涅爾瓦的位階是攻擊力與耐久力優秀的鬥士。其外還有一名鬥士,第三人是劍士,最後一人是道化師位階的持有者。沒有看見銃士、神官和魔術師這種後衛階級真是太好了。這樣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就能結束。
然後梅麗達一方的小隊是五人構成。雖說一眼看去很有利,但兩邊小隊都大概沒有將梅麗達作為戰力計算在內,實質上是四對四吧。
——然後要輕視她也隻能乘現在了,都給我看著吧!
送去嚴肅的視線後,蘿澤艾媞也看著相同的方向將臉靠近。
「知道嗎?擔任對方小隊隊長的孩子,似乎是叫涅爾瓦大人來著。明明剛入學不接卻已經習得了一項攻擊技能,評價等級是【d】呢」
「我知道哦」
「梅麗達大人怎樣呢?」
「……十分殘念,這周隻是練習通常攻擊的技術訣竅就已經是極限了」
俯視視線的前方,雙方小隊的隊員正向舞台中央前進。這是為了進行對戰前的握手。隨著對戰開始時刻的漸進,感染力也無止盡地上漲者。
「啊啊真是的~,看得這邊都緊張起來了~!」
「我也是!仿佛都能聽見大小姐的心跳聲了!」
「連你們都緊張的話是要幹嘛啊……」
雖然夾在她們之中無語地說著,但庫法已
經無法將視線從梅麗達的舉手投足間移開了。
各個舞台的選手們已經開始了握手。森林舞台的中央空曠的廣場上,兩個小隊的成員也已經擦身而過背道而行。在最後並排的兩個人擦身而過時,涅爾瓦對著梅麗達的手掌啪地狠狠拍了下去。
「……っ!!」
就算是在遠處觀望也能看出兩人之間立刻迸散出了火花。
各個小隊迴到了自陣站好了位置後,對戰終於——終於開始了。
角鬥場中央安設的巨大沙漏便記錄著限製時間的十五分鍾。在那旁邊站著兩名學院的講師。一人握住了手柄,另一人則架起了喇叭。
接到本部的信號,他們站著繼續行動。拉動手柄沙漏便旋轉半周,第一粒沙落到底麵的同時,另一名講師——高聲吹響了喇叭。
嘭地,各個舞台共十個大燭台以強烈的氣勢噴出了火焰。
「開始了啊!」
從客席也響起了分外高昂的歡唿聲。
先不說其餘四個舞台,庫法所注目的當然是森林舞台。梅麗達一方的小隊隊長,擔任班長的名為尤菲的少女立即揮下了劍下達指令。
「速攻!!」
尤菲負責保護大燭台,然後出梅麗達意外地三名隊員采取三角陣型發動了突擊。那是重視攻擊的陣型《kings gambit【王之策略】》。看來是想要盡早占據領域中央,使得戰局更加有利的樣子。
與此相對涅爾瓦一方的小隊,四人全員都走到了前線。是打算舍棄大燭台的防禦,以數量優勢擊潰對手的戰力。眼看兩軍越發接近,在不久前才握手的中央廣場、立著一盞小燭台的的方開始了大混戰。
根據這個亂戰的結果,一口氣就能決出勝負。與戰況進行緩慢的其它舞台相反,突然就開始了華麗展開的森林舞台集中了觀眾們的視線。
「呐,那邊的五人隊伍中為什麽有一個人閑置著呢?」
庫法也能聽見附近觀光客們的聲音。像是同行的另一人「噓」地立起了食指。
「笨蛋,注意自己的言辭!那可是梅麗達=安傑爾大人啊!」
「誒?啊!那個,傳言匯總明明身處騎士公爵家卻是無能的……?」
「看來無法使用瑪娜是真的呐。看呀,完全被無視了啊」
如同他們所說,不隻是敵方,連友方都沒將梅麗達的存在放在眼中。
正因如此——才會有可乘之機啊。
撒,這樣的話事先準備已經完全了。現在就是顛覆你世界的時候。
去吧!梅麗達=安傑爾!!
像是聽見了庫法內心叫喊聲一般,梅麗達飛奔而出。注視著戰況的小隊隊長尤菲看著遠離自陣的背影慌忙地叫出了聲。
「危險啊,梅麗達小姐!快迴來!」
梅麗達沒有停止腳步。她打算繞過混雜著敵味方的中央廣場,以敵人本陣為目標。無人防守的大燭台倒下的話,便是梅麗達她們的勝利。
「真是敷衍呢,梅麗達=安傑爾……」
涅爾瓦向同伴的三人發出信號後獨自離開了廣場奔入了森林中。靠著瑪娜的恩惠以可怕的速度橫穿森林,僅僅數秒後便跳到了梅麗達的前方。
「還真的若無其事地跑出來了呢,梅麗達!!」
「涅爾瓦……」
梅麗達停下腳步,以對戰用刀擺起架勢。像是在嘲笑這個舉動般,涅爾瓦將作為自己武器的戰棍抬了起來。
對戰用武器都沒有開刃,並且施以了限製硬度與重量的安全措施,當然根據命中位置來看也有負傷的可能。被對方的武器擦過四五次的時候便會自己認輸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在此之上,武器的威力由於瑪娜還倍增了。承受方再怎麽有著瑪娜的加護,也不可能抑製住恐懼。即便對手是被嘲笑為「無能才女」「吊車尾」的梅麗達,涅爾瓦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雙手雙腳,讓你悲慘地在地上爬行!!」
如同嗜虐心具現化的災禍之在涅爾瓦的全身猛烈燃燒。火焰如同蛇一般纏上了戰棍,然後被以大上段揮動了起來。戰棍以兇猛之勢揮下的瞬間,從學生一邊的客席上揚起了悲鳴。
但是,並沒有逃跑而是站在原地架著刀的梅麗達的眼瞳,啪地睜開的瞬間。
神聖的黃金之炎從全身解放。
以最快速度揮動的刀急襲向戰棍的側麵。
順利接下攻擊產生的衝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什…………!?」
反動和驚愕的雙重襲擊使得涅爾瓦的眼睛睜到了極限。
在金屬音的餘韻還在迴響的這一瞬間,庫法感覺到了以梅麗達的實技成績看在眼中的學院的學生和講師為首,他們的家人、學教區的住民以及觀光客,甚至連其它舞台正在競技中的選手們,布滿這整個角鬥場中的所有人的心聲一瞬間重合了。
「「「梅麗達=安傑爾……將瑪娜!?」」」
這衝擊甚至到了其它舞台的選手們都張大著嘴毫無自覺地中斷了對戰的程度。不知決定性的瞬間被曬於眼前的涅爾瓦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衝擊。
然後,庫法的鍛煉方法並沒有溫吞到會無視這種絕好的機會。
「——呀啊啊!」
伴隨著氣勢突刺出的梅麗達的刀順利地命中了涅爾瓦的肩口。隨著瑪娜嘣地衝突聲的轟響,涅爾瓦向後方被擊飛。
「咕……嗚哇!?」
雖說僅是向後方飛了一米程度,但涅爾瓦卻因腳步反應過慢摔倒了。看樣子總算是取迴了意識,慌忙地雙手撐地爬起了身。
自己引以為傲的演武裝束被泥土弄髒,涅爾瓦瞪視著悠然俯視的梅麗達,像是憎惡般地咬緊了牙齒。
這是在訓練中隻能單方麵被攻擊的梅麗達無意間的初次有效一擊。在此之上看見涅爾瓦那屈辱表情的話——庫法握拳作出勝利姿勢高聲喝彩。
「好樣的!!」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要是可能的話,還真想隨著心情從座位上站起身,對著周圍的觀看者們大叫「怎麽樣長見識了吧!」。
畢竟……庫法清楚的確認到了。在梅麗達將瑪娜解放的瞬間,後方貴賓席上的菲魯格斯公稍稍睜大了眼這件事,還有在她精彩地成功發動先製攻擊的瞬間,莫魯德琉卿那驚訝地快要跳出來的眼珠。
好好看著吧!那正是!你們稱作毫無價值的戰士的英姿!!
「啊啊!太棒了梅麗達大人!我已經由於眼淚看不清前方了……」
「還早著呢!精彩的還在後麵呢,艾米小姐……!」
庫法和取出手帕輕聲哭泣的艾米一同再次注視著舞台之上。
兩者僅僅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對峙著。看樣子總算從衝擊中恢複了,涅爾瓦即便流著冷汗還是「哈!」地虛張聲勢。
「……你幹嘛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是小嬰兒記住了道具的使用方法罷了不是嗎」
「…………」
不用多言,何止是客席,連其它舞台的選手們的視線都離不開這兩人。覆蓋全場的緊張感與喧鬧聲支配了整個角鬥場。和十分在意周圍的涅爾瓦相反,梅麗達用冰霜般冷淡的視線觀察著對戰對手。
毫無疑問內心是這麽想的吧。『和老師不同,這是何其軟弱啊』。
「呐,不攻過來嗎?」
「誒」
涅爾瓦傻傻的開口的瞬間,梅麗達便踏步接近了。涅爾瓦以阻擋刀的軌道的形式慌忙舉起了戰棍。衝突,金屬音。梅麗達立刻來迴斬擊,二閃,三閃。瞬發力的話武士·階級更加優秀,涅爾瓦隻能不像樣地揮動著武器。
看見揚起武器似乎十分沉重的一擊,涅爾瓦發射性地架起了戰棍。下一瞬間腿肚便被踢中,難看地摔倒在地。
「好……痛!」
多虧完全摔倒拉開了距離,也沒有被追擊,應該看做幸運了吧。向連鼻頭都沾滿泥土的涅爾瓦,梅麗達慢慢地靠近。
「就算對手拿著武器,也不一定隻用武器發動攻擊唷」
「……ッ!!混……蛋啊啊啊啊!!」【原文:こ……のおおおおッ!!】
看穿了涅爾瓦跳起身的時機,梅麗達對著那個位置發動掃腿。描繪出半月形的軌道擦過地麵,飛舞而上的泥土強襲了涅爾瓦的臉。
「嗚啊,呸!什麽……!?」
對著用雙手擦著眼睛,變得毫無防備的涅爾瓦的身體,梅麗達祭出了全力的一擊。伴隨著發出的強烈衝擊聲,涅爾瓦再次被打飛向了後方。
「那、那個孩子,好厲害……但是」
客席之上的數人臉頰都抽搐了。庫法感到他們的心聲再次同步(synchro)了。
「「「好卑鄙……!!」」」
然後因其它意義驚訝的便是阾座的蘿澤艾媞。
「梅、梅麗達大人的那種戰鬥方式……不是完全意識到了實戰的廝殺嗎……!」
啪地轉過頭,以像是要吃掉般的眼神瞪著庫法的臉。
「你,到底是什麽人?」
「隻是微不足道的
家庭教師而已啊?」
庫法淡定地迴答,滿臉清爽地無視了視線。
在客席上正四散著無人知曉的火花時,森林舞台的戰況更加升溫了。跪伏在地的涅爾瓦肩膀微微顫抖著呻吟道。
「我居然……被這樣……。明明隻是梅麗達=安傑爾啊啊啊啊啊!!」
從她的背後,災禍之炎更加猛烈地噴發而上。
涅爾瓦像野獸般跳了起來,用雙手揮起了戰棍。身體中的災禍之炎蜿蜒著集中到了靜止在頭上的戰棍的錘部,隨後放出了格外激烈的光芒。
「你就接下我的《加裏克重錘》吧!!」
梅麗達啪地睜大了眼,立即大跳著退後了。
沒有在意被拉開的距離,涅爾瓦揮下了戰棍。她用讓人認為至今為止的拙笨都如同謊言般的流暢動作靠近並全力砸向了地麵。
瑪娜炸裂,壯絕的破壞力穿透了地麵。立足處出現放射狀的龜裂暴裂,大量的土塊與砂石四散飛濺。稍遲的衝擊波以環狀擴散開來,連客席的觀眾們都感受到了震動。
餘波甚至傳到了庫法的座位,紊亂的風輕輕吹動了他的劉海。
重量係武器的初級攻擊技能《加裏克巨錘》……了不起的威力。如果受到那個直擊的話,現在梅麗達的防禦力恐怕無法防禦。即便對於曆戰的戰士,敵人的攻擊技能也是恐懼與警戒的對象。更何況初學者,即便因為顫抖而無法行動也不奇怪。
但是大小姐……即便每日都受到比那還要可怕的攻擊也會一次次站起,並且勇敢地反擊。
「哈啊……哈啊……」
將戰棍從地麵拔出,涅爾瓦重新站直了身。周圍的三米幾乎完全崩壞,大量的沙塵阻斷了視野。在她擔心著敵人出現,慎重踏出腳步後的瞬間。
突破沙幕,梅麗達突入了其中。毫無迷惘揮出的一閃與戰棍激突綻出了火花。在隆起的地麵難以移動,兩人就這樣進入了極近距離戰鬥。
這個瞬間,簡直如同說著「是我的勝利」般,涅爾瓦吊起了嘴角。
雖說兩人都在養成學校中接受了戰鬥訓練,但作為劍術使來說等級還遠遠不夠。並不能進行準確的防禦和迴避行動,要進行美觀的劍舞還差得遠。在幾乎緊貼的狀態用武器相互攻擊的話,必然雙方的身體能力便成為了重點。
靠著蠻力擊出的戰棍靠著離心力命中了梅麗達的側腹。厚重的打擊音響起後,涅爾瓦的嘴嗜虐地歪曲了。
雖然梅麗達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但是……立刻站住了腳步穩住了身體。
「————呀啊啊!」
像是在說這是迴禮般,迴斬的刀猛地命中涅爾瓦的肩口。隨著磅!地巨大衝擊聲,涅爾瓦的身體劇烈後仰。
「什……!?」
涅爾瓦的驚訝已經不知次數了。她好不容易阻止了自己丟臉摔倒,但還是後退了近一米。
與此相對,銳利瞪視著的梅麗達的站立位置改變連二十厘米都不足。
「……咕!!」
咬牙露出了犬齒,涅爾瓦果敢地再次挑戰。刀與戰棍數次激突,每次一都會炸出鮮明強烈的衝擊音。
戰棍再一次優先捕捉到了對手的身體。雖說梅麗達因疼痛皺起了眉,但是立刻就站穩了身姿。隨後反擊的一閃將涅爾瓦遠遠吹飛。
事已至此,觀眾們也察覺到了這異常性。
「喂、喂,到底怎麽迴事?到底能力值應該還是對方在上吧……?」
「不知這樣啊!為什麽正麵的對攻能夠壓製住鬥士啊?他們不是以接近戰專攻為賣點的嗎!」
「問、問我我也完全不明白啊!不是騎士公爵家的秘術什麽的嗎!?」
目睹了被單方麵碾壓的涅爾瓦的姿態,觀眾們都滿心困惑。雖說角鬥場中有數千人,但察覺到其中奧秘的,就隻有以騎兵團關係者為中心的小小一部分。
庫法身旁坐著的親衛隊精英大人似乎也是其中一名。蘿澤艾媞那寶石般的眼瞳反映出表情猛地睜開,
「難道說,那孩子……將《混沌·製禦》!?」
聽到這難以置信般響起的聲音,庫法的嘴唇目中無人地吊起了。
【以下是wsymzw君的翻譯】
用粉筆敲了敲寫得密密麻麻的黑板,庫法迴答道
「《混沌製禦》。這是騎兵團的戰士們所使用的高等技巧之一。關於瑪娜分布的中性狀態與混沌狀態,在剛才已經有提到過了對嗎?」
「是的。額……當瑪娜均勻地散布在身體內時稱作中性,相對的,若是不均一地偏向某處則稱為混沌。」
庫法點了點頭,毫無征兆地釋放了瑪娜。
「轟」地,對於梅麗達來說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的壓力一口氣襲來。麵對反射性地張開眼,身體一斜的梅麗達,庫法保持淡定的表情繼續說道
「大小姐,關於兩天前的訓練裏講過的瑪娜的噴出孔還有印象嗎?凱特爾、皮納、葛布拉、科庫瑪、克賽特、賀德、馬兒庫特、內夏克、耶索德,然後緹緋雷特……。假定全身的瑪娜為100%的情況下,共計十個噴出孔各加以10%的瑪娜的壓力的狀態稱為中性。這就是能力值數據和全身的瑪娜的壓力——也就是所謂《思念壓力比率》的基礎。」
「是,是的……」
「利用把瑪娜纏繞在身體和武器上進行強化的效果隻要看零狀態和中性狀態的下的差距就一目了然。而理所當然地,強化的比率會因為所加壓的瑪娜的強弱而改變——請拿起劍。」
被庫法這麽一說,保持著中性狀態的梅麗達慌忙舉起手臂。而對著梅麗達手裏拿著劍,庫法把自己的木刀揮了過去。
雖然從外表上庫法用了不少力揮下這一擊,但是隨著」啪嘰」一聲反而是庫法的木刀被彈飛了迴去。而受攻擊的梅麗達這一側則幾乎沒有受到什麽衝擊。
仔細一看,庫法握著的木刀上隻纏繞著零碎的微弱火苗而已。
「正如剛才這樣,不管再怎麽用力,再怎麽快速地揮舞武器,欠缺瑪娜壓力的的攻擊都不能發揮多大的威力。但相反,要是大量加壓瑪娜的話……」
這麽說著,庫法這一次花了相比多一倍的時間慢慢地揮動木刀。雖然動作慢得快要讓人感到不耐煩,但木刀纏繞上的蒼藍的火焰卻像是以岩漿一樣的氣勢熊熊燃燒。然後這把刀就這麽慢慢地,慢慢地碰到梅麗達手中的到的瞬間——
隨著「啪嘰——!」的爆發聲,被衝飛的梅麗達摔了一個仰朝天。
「咕嗚!?」
「就會這樣,讓攻擊的威力上漲幾倍甚至幾十倍。」
麵對倒在地上轉著眼睛的梅麗達,庫法無情地打了一下她的的手心。
「好了,快點起來。」
「嗚~是……」
「這就是瑪娜的排列分布的基礎知識。我們把瑪娜壓力超過10%的部位稱作《混沌比》,其它的地方就稱作《中性比》。隻要在某處所加的混沌比越高,這一塊的就會被強化得越強。不僅能暫時讓攻擊有飛躍性的提升,還可以提高防禦力與敏捷力的上限。但是這其實是一個雙刃劍。既然總量是100%的前提下,瑪娜往某一處集中就意味著必定會有其它某一處瑪娜會減弱。」
這麽說著,庫法把刀架在腰間做出拔刀的姿勢
「舉個例子來說,能力者發動技能時瑪娜通常都會集中在武器上,而身體的防禦就會變得薄弱。」
「這是攻擊的機會!」
「是的。然而對手是處於強力攻擊的準備過程中,若要是錯過時機就會遭到反擊這一點希望也不要忘記。」
解除姿勢,把瑪娜迴歸到零狀態的庫法站迴到黑板前。
「盡管如果能熟練使用的話混沌狀態會非常有用,但同時這其中也有一個巨大的問題。
在戰鬥中用於攻擊和防禦的瑪娜壓力的分配一般都是無意識中進行的。」
「無意識地?」
「對。畢竟給瑪娜進行加壓的,是能力者的意識本身——包括大小姐也是,攻擊的時候瑪娜會集中到武器上,挨打的時候瑪娜也會保護住被擊中的部位。」
「不是吧!?」
因為慌張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的梅麗達的樣子過於滑稽,庫法微笑著說道
「在不論是怎樣的狀況下都能把瑪娜均勻分布的技巧稱作《秩序標準化》。要把瑪娜的分布的控製做到這一點也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說著,庫法再次拿起粉筆。因為基本上沒有剩多大空間可以寫的關係,接下來講的是本日最後的講義。
「在這裏我來說明一下技能的原理吧。以攻擊、防禦、移動為代表的技能,實際上是把瑪娜的無意識排列模式化的產物。」
「把無意識……模式化?」
「是的。比如說這次大小姐將要對戰的涅爾巴大小姐。她就已經習得了名為《garrik hammer》的重量武器係攻擊技能。這也是寫在教科書上的一個基本技能。」
庫法用兩隻手指夾住粉筆,往頭頂一舉
「這個技能是在[把武器舉過頭頂→踏出一步後揮下]這一連貫的動作上,[把瑪
娜集中在武器上→維持集中狀態一定時間→碰到什麽東西後爆炸→迴到中性狀態]這樣的瑪娜的流動模式以[混沌比45%]深層記述,然後按garrik hammer《命名且保存》。通過執行這一套程序,就可以實現把無意識的瑪娜排列限定性地進行控製。也因此攻擊技能大都動作單調,空隙較多。但相對比起通常攻擊會無比強力。」
這對於養成學校的一年級生來說是有些深奧的內容。
但是與庫法的擔心的相反,把手指放在下顎上認真聽著講課的梅麗達過了一會後抬起頭問道
「這麽說,學院的前輩還有騎兵團的那些人平時凜然地喊出招式名,就是說[用這個方式戰鬥]這個意思嗎?」
「說的非常好。——當然通過訓練也可以做到不用發聲就能發出技能,但[要使用這個技能了!]這樣的強烈思念可以作為瑪娜的爆發力,給技能增添更好的效果。」
「老師,能在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
很有教養地舉起手後,梅麗達繼續問道
「老師剛才說是」教科書上的技能」,那麽是不是也有教科書上沒有記載的技能呢?」
「那是自然。畢竟適合每個人的攻擊動作千差萬別,教科書上寫的隻有不論是誰都能使用的單純動作的技能。要想學到高層次的技能,就隻有摸索自己戰鬥方式,編寫出屬於自己的我流技能。」
「我流技能……!老師你也有嗎?!」
庫法苦笑著點了點頭。談到技能,庫法迴想到過去自己被迫做了開發技能的訓練。雖說最終一共想到了兩百多個點子,但最後因為實在想不到其它的費盡心思從而留下了不好迴憶。而且當時想到的技能中還能一直沿用至今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雖說可能多此一舉,但是我先忠告一句」
「哎?」
「我流技能的開發,自然需要考驗戰鬥能力,但同時對命名的水準也會有很高的要求。多讀一些書和詩集增加感性,對此會有很大幫助的。」
「老、老師?看你好像肩膀在顫抖,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了嗎?」
「請不用在意。」
庫法搖了搖頭。自己給我流技能起的名字被同伴們傳開成為笑柄,是不論是誰都得經曆的一次試煉。
為了整理心情庫法咳嗽了一聲後繼續說道
「那麽,關於說明到此為止應該已經夠了吧。正如剛才所說混沌製禦是有意識地控製體內瑪分布的一項技巧。」
從布滿黑板的文字中庫法找出《混沌製禦》敲了敲,接著像是數學課一樣在下方寫起計算式
「把大小姐和涅爾巴大小姐的能力值放在一塊看一下。根據前幾天的成績評定,涅爾巴大小姐的能力值是【攻擊力25】【防禦力24】【敏捷力18】,而相對的,一周後大小姐的數值——雖然隻是我的目測,是【攻擊力18】【防禦力15】【敏捷力21】。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一對一,大小姐的勝算恐怕是微乎其微。」
「是的……。」
「但是,如果假定大小姐使用了混沌製禦,對武器實施20%的瑪娜加壓。混沌狀態下的強化比率等同於混沌比,因此大小姐的攻擊力可以一時提高到【22】。而如果涅爾巴大小姐無意識中讓某處的的中性比下降到7%的,那裏的防禦值是——」
庫法用眼神催促後,梅麗達慌忙扳起手指計算
「呃……因為原來的數值是【24】,所以7%的話……啊咧?」
「中性比是以10%為基準,所以7%的話能力會下降三成。因為上升率和下降率存在差異,如果要精確計算會很複雜,所以這裏有被簡略化的式子。」
對著張著嘴感歎的梅麗達,庫法微笑著繼續說道
「在中性比為7%的情況下,涅爾巴大小姐的防禦力是【17】——也就是說,隻要條件滿足,大小姐的攻擊力就有突破涅爾巴大小姐的可能。而如果對方的能力值在戰鬥前已經熟知的話,就可以做到根據各噴出孔的瑪娜的量來實時判斷對方的能力值情況,然後通過對比雙方的能力差,來補充和調節自己的瑪娜分配。」
「戰、戰鬥中要做那麽複雜的計算嗎?」
梅麗達忍不住感到有些退縮。而庫法皺了皺眉頭說道
「感覺有些困難是嗎。但是還務必努力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上級者都是這麽做的。」
「嗚咕……知道了。」
看到梅麗達淚眼婆娑的樣子,庫法也忍不住心軟
「其實不用那麽著急也沒事。畢竟混沌製禦本來是二年級的第三學期才開始學習理論,然後通過訓練慢慢掌握的技術。」
「是這樣嗎?」
「是的——也就是說,這項技術十分難以掌握。即使是所屬於騎兵團的戰士當中不擅長這一技術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若是以上級者為目標這是必不可缺的奧義……!畢竟如果能以自己的意識自在調節攻擊力、防禦力、敏捷力的話就能和能力值在自己之上的人對等地戰鬥了。」
庫法放下粉筆,把木刀往地麵一插
「雖然這一招沒有攻擊技能華麗,但卻有更高的實用性。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一周內,大小姐除了要進行提高基礎能力值的訓練外還要追加混沌製禦的訓練時間。這也是為了在公開比賽上獲勝。」
「是!我馬上就開始訓練!」
「……不,這裏還是先小憩一會吃點甜點吧。」
「哎……?」
正當梅麗達歪著頭表示不解時,從她身上一直湧出的煌焰突然像是失去幹柴一樣失去勢頭,接著就這麽熄滅了。
「啊,啊咧?啊咧?怎麽辦老師!我放不出瑪娜了!」
「請不要擔心。火種本身至死都不會消失——在保持幾乎不動的狀態下三十分鍾,這是大小姐現在能維持中性狀態的極限。要是修正能力的話,估計隻有二十到三十分鍾吧。」
「這、這是怎麽迴事?」
「瑪娜是在《燃燒》對吧?也就是說是在《消耗》意思。消耗的那部分的瑪娜,基本上隻能在零狀態下通過休息補充。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會造成很大的一個空隙,所以務必要注意。」
隻要閉上眼睛去感受的話就能明白胸口深處的火種依舊存在。而像是因為一時失態而感到害羞似的,梅麗達的臉頰微微發紅。
「也、也就是說現在的我能戰鬥的時間隻有三十分鍾?」
「不,應該是更短。在激烈的戰鬥中瑪娜的消耗會增加,尤其是技能會爆發性地燃燒瑪娜來發動。技能的發動就是需要這樣的代價——為了讓瑪娜的總量的增加,在接下來幾天的訓練裏我會要求大小姐把瑪娜用到見底為止的。」
「嗚……」
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梅麗達不禁撅起了嘴。而庫法則保持和藹的微笑,有木刀「啪嘰」「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迴答呢?」
「是、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呀啊……哈!」
梅麗達放出的一擊,再一次把能力值理應在自己之上的涅爾巴擊飛。看到這不知已經重複了幾次的光景,蘿澤艾媞帶著確信喊道
「沒有錯,那個孩子……看到了瑪娜的了流動!」
涅爾巴隻是在胡亂揮舞著戰錘。而每當她的攻擊快要擊中時,梅麗達體內的瑪娜便發生劇烈波動,利用集中在一處的瑪娜大幅削減了攻擊的威力。
然後相對的,用集中了瑪娜的刀去瞄準涅爾巴無意識中防禦薄弱的部位的話……
就會隨著「啪嘰」的痛烈的聲音,造成最有效率的傷害!
「咕嗚……!」
看到涅爾巴因為不甘而扭曲的表情,庫法已經確信了訓練的成果。
梅麗達的混沌製禦還很稚嫩,能製禦的混沌比也隻有20%,而且加壓速度也很慢………但是隻是應付一年級過家家一樣的比賽已經綽綽有餘了!
——盡管進攻吧,大小姐!
在經曆了多次打擊的結果,涅爾巴終於單膝著地。這是耐久力接近界限的證明。而之所以被弄到這個地步還沒有投降,是因為她那頑固的自尊心在支撐著的緣故。
「開、開什麽玩笑……我居然會輸……」
在上下搖晃著肩膀的同時,涅爾巴帶著淒絕的表情低吟到。她那倒在地上的樣子實在是沒有防備,而梅麗達自然也沒有錯過這機會。
沒梅麗達用雙手把刀高舉過頭頂,然後揮下。盡管涅爾巴為了彈開刀到而舉起了戰錘,但那實在不像是能接下這一擊的體勢。在場的觀眾都預感到了這場勝負的結果。
啪嘰!!然而隨著雷鳴般的聲音,被彈開的卻是梅麗達的刀。
「「……!?」」
梅麗達和涅爾巴同時睜大了眼睛。對於這意料之外的展開,觀眾們也「啊」地長大了嘴。
而包括庫法在內的少數人則注意到了事實
——糟了!瑪娜用完了!
在就差一步就能把對手逼上絕路的時候,瑪娜卻先耗盡了。基礎能力的差值雖然可以靠混沌製禦彌補,但hp和mp的絕對量是再怎麽說也無法改變的。
想不到鬥士位階的高耐久力特性在這種時候露出獠牙……!
在了遲了幾秒後涅爾巴也掌握了事態,臉上浮現的壯絕的喜色
「不要得意忘形啊……梅麗達=安傑爾!!」
「咕!」
涅爾巴揮出的戰錘發出了撞擊聲。好不容易接下這一擊的梅麗達也被大幅押迴後方。
隻見涅爾巴果斷地站起,從全身散發出不祥之焰。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關係,筆直就這麽與梅麗達拉近了距離,並任憑蠻力揮動戰錘。
無法躲過這些攻擊的梅麗達隻能用刀身去抵擋。而每當攻擊命中,梅麗達都會被可笑地擊飛。這是因為現在她能用於防禦的瑪娜已經壓倒性的不足。
「真是滑稽啊,梅麗達!沒錯!跟一個羊羔一樣到處亂竄的模樣才符合你才對!你隻要對著大灰狼瑟瑟發抖就行了!」
「……!!」
「我說,怕不怕?現在的你是什麽感覺!接下來我要我要把你這點隻剩渣渣的瑪娜全部耗完,給你的身體好好嚐點苦頭,就像你剛才你對我的那樣!你就一邊哭喊著後悔自己是向誰出了手吧!」
看著看著局勢就變得一邊倒起來。梅麗達殘存的瑪娜換成數值的話估計隻剩四五點。此時的她害怕瑪娜全部耗完而拚命迴避著攻擊。而每當接下無法迴避的攻擊後不僅本來就不多瑪娜被削減,自身也會大幅後仰。
梅麗達勝利的萌芽,毫無疑問在被擊潰著……
「嘛、嘛啊也就這麽迴事吧!」
「不過真是精彩的戰鬥啊,梅麗達大小姐她!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就是啊。和不能使用瑪娜的時候比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周圍的觀眾盡管稱讚著梅麗達的英勇表現,他們得出的結論一致卻是
「不過贏的果然還是對麵啊。」
庫法握緊的拳頭在膝蓋上顫抖著。艾米把自己的手輕輕疊在上麵以擔心的眼神看過來
「庫法先生……」
連在意擔心自己的人的餘裕也沒有,庫法看了一下後方。
「表現出色」「努力了」,這樣的借口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結果的努力不會得到任何評價。
在貴賓席上,莫魯德琉卿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用手罩著臉。相對的,菲魯格斯公則是以嚴肅的表情看著舞台。
但是很快,他也閉上了眼,露出一聲放棄似的歎息。
「……!!」
正當庫法因為絕望而扭曲了臉的時候,旁邊座位上的人用力地頂了頂自己的側腹。是一直在看著比賽的蘿澤艾媞發出了忠告
「快要分出勝負了!」
庫法把視線轉迴了舞台。還是老樣子涅爾巴對著梅麗達進行單方麵的攻擊,而梅麗達則是在拚死後退。但是梅麗達看準涅爾巴揮空的瞬間,以舍身一擊的方式拉入了角力戰。
一邊拚命努力著讓刀不被押迴,梅麗達抬起頭說道
「……才不怕!」
「哈啊?」
「我是說你那種蹩腳的攻擊,不管中幾次都不痛!」
「……你這個!」
被氣紅了臉的涅爾巴,奮力用戰錘把刀推迴去。梅麗達雖然吃了大距離的擊退,但沒有摔倒。
涅爾巴的瑪娜開始集中向戰錘。火焰產生的溫度甚至讓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太囂張了啊!!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明明隻是梅麗達!!」
涅爾巴任憑情緒揮舞戰錘,梅麗達往地麵一滾,躲過了第一擊。而取而代之被打中的樹幹被盛大地七分八裂。
一邊揮著戰錘,涅爾巴大聲喊道
「為什麽事到如今,你還會覺醒瑪娜啊!明明隻要一直那樣就好了!老老實實做著我的朋友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咬緊牙關的同時,眼睛也一歪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那麽有優越感來的……!!」
從眼中流出的唯一一顆淚珠,不知是帶著怎樣的心情產生的。
之後戰錘再次唿嘯著襲向梅麗達,並把她手中的刀彈飛。在半空中飛舞的刀,頓時碎成了兩片。所有的瑪娜都用盡了——當觀眾們都這麽理解了之後
「你剛才說不會痛對吧!!」
「吼「!地,氣勢比剛才還要強的不祥之焰從涅爾巴體內解放。而這些全都被集中到了涅爾巴的戰錘頭部。這是《garrik hammer》的預備動作。
「看我不毫不留情的打在你的肩膀上,讓你連勺子也——」
「《幻刀一閃——……」
一瞬間
競技場的一切都凍住,全員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梅麗達的身上。
失去刀的梅麗達,立即把手放在腰間。而她的手指上可以看到在黑暗中艱難地閃爍,卻依舊神聖的光芒。
浮現驚訝表情的涅爾巴意識到,刀之所以會碎不是因為瑪娜耗盡,而是為了把殘存的瑪娜全部留在這一擊上——
梅麗達的右腳以雷霆之勢踏出
「《風牙》!!」
隨著沒有刀的一記拔刀動作,不可視的衝擊打在了涅爾巴身上。把瑪娜收斂成刀刃轉化為攻擊力的一擊從梅麗達的指尖飛出,直接打在了涅爾巴因為攻擊技能的負麵效果而使防禦力變得極其低下的腋下。
「哢!哈……!!」
涅爾巴身體一斜,倒在了地麵上。雖然隻是用了極少的瑪娜使出的一擊,但是因為被精確地擊中了弱點,使她的耐久力達到了極限。手中的戰錘也滑落下來,纏繞在上麵的瑪娜也當場霧散。
當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會場內一片寂靜的時候,唯獨庫法發出聲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那個技能是,我的……!!
為了用於中距離戰鬥而開發的我流攻擊技能《幻刀術》,然而梅麗達為什麽會知道!?
「那個孩子,不是說還沒有掌握攻擊技能嗎……?」
旁邊的蘿澤艾媞也驚訝地張大了眼。但此時的庫法因為事態的衝擊連迴答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沒有人教過梅麗達這個技能,至少庫法是沒有。
也就是說……梅麗達是自己領悟的。
隻是見過庫法的技能一次,聽過無武士位階的說明,梅麗達就已經發現武士可以把瑪娜本身作為武器使用。這是她在庫法看不見的地方偷偷訓練開發出的,為了用於公開比賽的另一張王牌。
明明每天光是基礎和混沌製禦的訓練就十分疲憊了,然而……!
不僅如此,為了最大限度地活用最後的攻擊,梅麗達還盯準了對方的空隙。用言語挑撥加上故意放開武器,有意圖地誘導涅爾巴使出了攻擊技能。把庫法的教導完美地吸收……獲勝了!
庫法的背上頓時竄過一陣電流感。
——大小姐……你這個人真是……!
「哈啊、哈啊、哈啊……」
用盡所有瑪娜的梅麗達大口喘氣並搖著肩膀。但很快就解除拔刀姿勢,跑了出去
「這個,我就借走了。」
撿起掉在涅爾巴手邊的戰錘後,梅麗達走向森林的更深處。在這前方能看到的是敵方陣地的最深處,也就是沒有人防守的大燭台。
「啊……!」
當涅爾巴的同伴也反應過來,而正要采取行動時
「一對一!援護好梅麗達!」
梅麗達這一側戰隊隊長尤菲大聲發出了指令。小隊成員們像彈出似的行動,對著對方成員正麵攻擊,確確實實地封住了每一個人的行動。
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梅麗達了。用單純的身體素質穿過剩下的距離後,梅麗達來到了設立於森林中的宛如少數名族部落的祭壇一樣的敵方據點。
對著在上麵熊熊燃燒的燭台——把戰錘一揮
隨著「當——」的一聲,台座被擊飛到空中。而在半空中旋轉的過程中,火焰也熄滅了。
金屬製的台座落在地麵上發出高亢的一聲。而人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保持著揮下戰錘後的姿勢靜止不動的梅麗達的身上。
寂靜的數秒。
「哦……哦哦……」
不知是誰漏出了第一聲,接著像是決堤一樣「唔哦哦哦哦哦!」喊聲包圍了整個競技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大小姐!」
「老師!」
站在選手退場口等了一會後,在人群最熟悉的金色頭發走了出來。與喜形於色的艾米她們一起,庫法趕向她的身邊
「老師你看到了嗎?我終於……哎,嗚哇哇哇哇!!」
「幹的漂亮大小姐!!」
庫法順著衝
過去勢頭一把抓住梅麗達的腋下後高舉過頭頂。這正是「飛高高~」的姿勢。周圍的其他學生以及家屬都把視線轉向了這邊。
梅麗達滿臉通紅地掙紮
「老、老師!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太棒了!太棒了!這真是期待以上的結果!」
「今晚要開派對哦!我會好好準備大餐的!」
「連、連艾米也!怎樣都好快放我下來~~~!」
在這之後經曆三次同樣的動作後梅麗達終於得到解放。
或許因為周圍忍不住竊笑的視線而感到不好意思,梅麗達抓著艾米的女仆裝藏住自己。
「嗚,都十三歲了還……太丟臉了……」
「十分抱歉,一不小心就鬧過頭了。」
「真是的,老師你也太小孩子氣了!」
對於鼓起臉頰生氣的梅麗達,艾米「嘛啊嘛啊」地摸了摸她的頭
「也不要這麽說大小姐,庫法先生可是真的很關心你啊。特別是大小姐最後分出勝負的時候都從椅子上……」
「對了大小姐,你是什麽時候從我這裏偷學到那一招的?雖說是初步中的初步,但要通過自學的方式再現別人的技能所需要的集中力可是……」
說到這裏,艾米突然抓住庫法肩膀停止了庫法。接著又慌忙和梅麗達分開身體並深深地低下了頭。
「老、老爺!」
梅麗達的全身頓時固定住,庫法也反射性地抬起頭
在三人的不遠處,一個留著銀色長發的壯年男性正站在那。
「父、父親大人……」
梅麗達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她的父親,菲魯格斯=安傑爾……感知到他的存在後,庫法頓時脊背一涼。
——難道,被聽到了?
庫法所擔心的是梅麗達使用的是武士位階的庫法的我流技能,也就是關於她的位階的真相。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很難想象他為什會在比賽結束後由貴賓席來到這個地方的理由……
仿佛能聽到吞口水的聲音的緊張的數秒。
而終於,菲魯格斯公緩和了他那滿是皺紋的臉說道
「實在是精彩的一場比賽……」
「……!」
梅麗達的表情頓時一亮,庫法也鬆了口氣。接著踏出步伐的菲魯格斯公——無視了梅麗達,微笑著迎向她身後的一名貴族男性。
「令愛的活躍,真是讓我感慨不已啊。」
「這不是菲魯格斯大人嗎!哪裏那裏,不過今天的比賽應該會成為我迪賽盧克家曆史上的一個勇武傳吧!——不過真要說的話還是梅麗達大小姐的表現吧!果真是勢不可擋的英勇模樣啊!」
「哪裏,最後隻能以那麽不光彩的方式獲勝真是見笑了。」
梅麗達的身體頓時一緊。
和迪賽盧克卿打完招唿的菲魯格斯公為了找下一個對象而開始折返,期間他一直背對著梅麗達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父——父親大人!」
梅麗達鼓起勇氣這麽一喊後,菲魯格斯公這才停下腳步
在胸口握緊拳頭,麵對牆壁一樣的後背梅麗達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父親大人……我終於贏了……第一次在比賽中贏了……!」
「……看到了。」
一邊用岩石一樣堅硬的聲音迴答,菲魯格斯公越過肩膀投來了視線
「不要因為一次小勝就浮躁。這種報告等到能在對校外的比賽中能常勝再做也不遲。」
「……」
庫法咬緊了牙關。這是該對自己的女兒說的話嗎,庫法忍不住想這麽怒吼道。
就在庫法快要采取行動的前一秒,梅麗達的手抓住了庫法的軍服的袖子。
這並不是說在製止庫法,隻是從心情上想這麽做這一點庫法從她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上領悟到。
「……是的。今天你能來看我的比賽……真的十分感謝……。」
說完,梅麗達深深地低下了頭。菲魯格斯公則是不帶任何表情變化,把臉轉迴前方後消失在了人群中。
從時間上看這是不足一分鍾的父女見麵。
「大小姐,請打起精神來……」
麵對眼裏滿是淚水的梅麗達,艾米溫柔安慰道。
庫法也在梅麗達麵前單膝跪地後,牽起她的手說道
「大小姐……太好了呢。」
「哎……」
大小姐不知所措地抬起頭,但很快又低下視線。
「……一點都,不好。」
「是這樣嗎?但是請想想。若是換做以前的大小姐,不管是在比賽上勝利還是向老爺報告都不能做到吧?然後恐怕……老爺他也不會向大小姐你搭話的吧。」
庫法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繼續說道
「但是今天,大小姐得到了向老爺說話的勇氣。然後老爺也,雖然不是期望的話語,給了大小姐你迴複。這已經是巨大的一步了。因為對於老爺講,大小姐你已經不是可以無視的存在了——在對外比賽常勝?那我們就做給看就行了!」
「老師……」
梅麗達用濕潤的眼睛筆直地看著庫法,點了點頭。
「梅麗達=安傑爾!」
這時,唐突地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隻見在退場口,涅爾巴正帶著她的姐妹站在那裏。她身上的演武裝束以滿是泥巴,手中還拿著疑似鈍器的四方形物體。
看著她以粗暴的腳步逼近的模樣,庫法已經做好了場外亂鬥的覺悟。
然而出乎意料地,涅爾巴卻是把手中的物體塞到了梅麗達手中。
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一直從梅麗達手裏借去的流行戀愛小說。
「已經讀完了所以……還給你!」
像是為了掩飾發紅的臉一樣涅爾巴很快就轉過身去,但在離去時
「……對不起!」
留下這麽一句簡短的話後涅爾巴就這麽跑開了。而她的姐妹們也慌忙追在她的背後。
手裏抱著有些偏重的小說,梅麗達茫然地目送她離去
「哦……」
在遲了數秒後,梅麗達在做出了脫線般的迴答。看到她一臉不知道什麽情況的表情,庫法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太好了呢,大小姐。」
「這樣就好了嗎……也許吧。」
而把不可思議地歪著頭的梅麗達交給艾米後,庫法也準備動身。
「那麽大小姐,接下來我還有一點事情所以待會再見。」
「哎,要去哪裏?」
「想和涅爾巴大小姐說兩句。得讓她知道一下別以為道歉個一兩次這事就算完了。」
說著,庫法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木刀。看著像是為了去打倒獵物而做著空揮練習的庫法的背影,梅麗達慌忙說道
「別別別這麽做啊老師!我已經很滿足了!」
就在這時救星的喇叭響了起來。這是下一場比賽即將開始的信號。
為了轉移話題一樣,艾米拍了拍手說道。
「第二場比賽是輪到艾麗澤大小姐出場了。讓我們邊吃便當邊給她加油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帶著梅麗達迴到剛才的地方後,幸運的是座位依舊是空著的。像是模特一樣的紅發少女的身影雖然也沒有變,但唯一發生改變的是有一名身穿圍裙的老婦人站在了蘿澤艾媞的麵前。
「蘿澤艾媞老師。你這樣和我所期待的教育方針並不一樣。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擺脫假期感,要是再不清醒一點的話我們這邊也很困擾。」
「就算說清醒一點,但我也畢竟是為了那個孩子著想……」
是在吵架嗎?麵對挺直了身板的老年女性和縮在座位上的女孩子這樣的組合隻能說是被看成被教訓的孩子在拚命反抗長者。
而當那名老婦女終於注意到這邊的存在後,以像是機械一樣先練的動作走來,在路過梅麗達旁邊是則像是對著鏡子一樣說道。
「哎呀哎呀,梅麗達大人,剛才還真是精彩的活躍表現啊。」
雖然用詞都十分殷勤,但從語氣和態度上卻十分帶刺。看著就這麽遠去的那名婦女的身影,庫法向蘿澤艾媞問道
「那位是?」
「……我們家的女仆長」
嘟起嘴的蘿澤艾媞,隻是這麽簡短地迴答了後就往旁邊的座位挪了一格。庫法道了謝後就坐在她剛才的位置上,然後讓梅麗達坐在自己和艾米的中間。
「艾麗的家裏發生了什麽嗎?」
「也不是啦。與其說是艾麗澤大小姐,不如說是傭人的問題。對不起不過請不用在意。」
蘿澤艾媞強顏歡笑的同時,送上「恭喜晉級第二迴合」的祝福。感覺到事情的複雜性,十三歲的梅麗達無法再更深地介入其中。
這時還是艾米打開了裝著便當的籃子,出來拯救局麵
「來大小姐,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歡的雞肉三明
治哦?」
在這樣的對話過程中,隨著輕快的喇叭聲第二場比賽的選手們開始登場。期間,觀眾席上突然就響起盛大的歡唿聲
「看啊!那就是艾麗澤=安傑爾大小姐嗎?」
「好漂亮的銀發!還有那惹人憐愛的身姿……果然不愧是聖騎士!」
他們的目光所集中的對象,是來到湖麵舞台的一名的女學生。隻見那名少女穿著格外華麗幾分的演武裝束,拿著快與自己的身體等長的長劍飛舞著銀色的頭發登場。然而臉上卻是和平時一樣無表情。
像是履行義務一樣,艾麗澤一登場就把長劍拔出在頭頂揮舞了一圈。雖然並不是什麽起眼動作,但從觀眾席上卻傳來雷鳴般的唿聲。跟我們這邊的期待值還真是不一樣啊,庫法忍不住這麽想到。
「好厲害……」
從遠處看著她的梅麗達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呢?雖然從她的側臉無法揣測出她的真意,但有一件事卻能清楚地明白
「大小姐,你嘴邊沾著三明治的醬汁。」
「哇哇,我會自己擦掉的……姆咕咕」
擦拭完梅麗達高貴的嘴唇後,庫法把視線轉迴舞台。
「大小姐,隻要保持著上進心的話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可以作為學習的材料。我們就一邊吃飯一邊觀察一下第二場比賽的選手們的表現吧。」
「好的拜托你了,老師。」
梅麗達這麽精力充沛地迴答的同時,象征比賽開始的信號也響起。
在喇叭聲中各場地的選手一齊開始出動。而庫法他們所關注的,自然是艾麗澤所在的湖麵舞台。
湖麵舞台是由鋪滿全場地的水池和水上零星分布的小島以及連接這些小島的縱橫交錯的橋梁組成,整個舞台布局如同迷宮一樣。因為能立足的地方很少,行進路線也就十分有限,因此如果第一步沒有走好,之後就很容易陷入被動的局麵。
而艾麗澤所在的戰隊正是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她們的隊長或許是為了重視速度,讓成員
在從據點出發的不同的橋上各自推進。這是一種相較要欠缺計劃性的進軍方案。
「貿然就分開戰力的做法,應該不太……」
「沒錯。如果能一氣嗬成的話自然最好,但在這個場地的話應該更冷靜一些。大小姐,請看一下舞台的另一邊。」
在庫法定的手指所指的前方,對戰對手的戰隊成員都還沒有從據點裏出來。她們把數十秒的時間作為代價把握了整個場地的狀況後,分成三路出擊。持有神官位階的隊長單獨一路,作為遠距離攻擊位階的槍士又單獨一路,然後剩下的一名鬥士和兩名劍士以三角陣形走在中間的橋上。而在這段時間內艾麗澤這一側已經點燃了兩個小燭台。
但是,後發製人的敵方戰隊的行動尤為迅速。在穿過迷宮的的隊長點燃一個後,別動隊的槍士又擊中了兩個,很快就逆轉了局麵。而剩下的三人則是占領了中間的小島。
「那個小島是交通的要道。近半數的小燭台要經過那個小島才能到達。雖說這隻是一個狹小的場地,但不過一分鍾就注意到這點可以說她們的觀察力很出色。」
「艾、艾麗她們的戰隊看起來有點麻煩了。」
原本是朝不同的方向前進的戰隊成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匯合不說,有的還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完全陷入了迷路的狀態。而與此同時對手則是穩步地點燃著燭台,差距在以可見的速度逐步拉開。
在除了艾麗澤在內的匯合在一起的四名成員,在相互點了點頭後,一致朝著某個方向出發。
「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就隻有那一個了。腦袋轉得快也是件好事。」
她們的目標是中間的小島,也就是突破堵在那裏的三個人的防守直取敵方的據點。除了這個以外已經沒有其它逆轉乾坤的手段了。
但是對方戰隊自然也是看穿了這點才配置的人員。從橋上攻擊的四人與守島的三人。在橋上的人因為地方太窄無法多數人並排同時戰鬥,相對的島上的人則是可以通過交替換位來分散傷害。
而通過手指發出交替指示的,是采取單獨行動的擁有神官職位的隊長。她自身也在瞄準小燭台的同時,發揮著精準的觀察力。
「劍士位階有著名為《堅牢》阻擋敵人行動的能力。要想輕易破壞他們的防守是不現實的。如果硬是強攻的話甚至還有在敵陣中心被圍攻的危險。好了,接下來也就是考驗艾麗澤大小姐她們的底力的時候……」
庫法話音剛落,一陣高亢的金屬聲突然響起。
庫法他們這些觀眾的視線,自然就轉向了聲音的來源。隻見首先映入眼睛的是飛舞在半空中的步槍。而原本裝備著這把槍的槍士則是被眼前的長劍指著舉起雙手。
「投、投降!」
「……」
對此沒有再多看一眼的長劍的主人很快就衝了出去。此人正是艾麗澤。
她以閃電一樣的速度趕到的目的地,也就是正作為主要戰場的中央小島。艾麗澤用左手向隊友示意「把路讓開」後,順著勢頭衝入了敵陣。雖然強行突破了先頭的鬥士,但因為在其後麵的劍士的雙重《堅牢》的作用下被迫停下了腳步。
「太亂來了!那樣的話……」
庫法剛說完,預感就靈驗了。
站在敵陣中央的艾麗澤,頓時遭到了三人的圍攻。兩把劍和帶著尖銳的刺的流星錘,直接襲向從演武裝束中露出的肌膚
「茲嘎嘎!」的瑪娜衝撞的聲音響起,梅麗達忍不住用手遮住了口。
然而艾麗澤隻是身體體微微一傾,同時沉下腰部
「……《soul·brandis》」【brandis:原文是ブランディス,找不到出處。疑似迴旋鏢(boomerang)的化用】
隻見架到與肩同高的長劍上迸發出激烈的光芒。該形容為白色閃電的純色火焰,帶著壓倒性的壓力使周圍三人感到膽怯。
接著沒有展現任何氣勢,艾麗澤踏出一小步的同時讓身體一轉。之間長劍劃出螺旋的紋理,幾乎同時打在了周圍三人的胸口上。在遲了一拍後純色的瑪娜之焰畫出了規整的圓形後擴散。衝擊使三人被大幅擊飛,掉到了湖水之中。
一擊三倒……!跟其他選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即使受到集中攻擊也毫發無傷的防禦力,和像是理所應當一樣就發出的攻擊技能以及其威力。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養成學校一年學生的平均水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上級位階·聖騎士的潛力嗎?庫法不由得感到一絲戰栗。
掉到湖水中的三人多虧了位階的高防禦力特性的關係沒有溺水。但是每個人都因為艾麗澤的攻擊技能遭到嚴重消耗,戰鬥續行是不可能了。艾麗澤自身對此連確認都沒有確認,而是繼續前進。
在這個時間點,小燭台已經基本落到了對手的手裏,但是隻要擊落無防備的大燭台的話這場比賽就是艾麗澤她們的勝利了。最後留下的神官知道已經無濟於事但還是趕迴自陣。因為已經拉開了不足以用敏捷力彌補的距離所以趕上是不可能的。
然而,到達敵方據點前的艾麗澤卻不知為何在那裏停下了腳步。
然後就地一轉身等待著對手神官的到來。
「你這是在愚弄我嗎!?」
神官一邊奔跑,一邊緊握起長杖。雙方的距離拉近的同時,衝撞的金屬音也響起。麵無表情地接下對方用全身力氣使出的一擊的艾麗澤,輕輕地把劍壓了迴去。不在同一個級別的瑪娜,直接把對方的神官推向後方。
「咕……哈啊!」
神官鼓起氣勢,發出猛烈的打擊。然而不管怎樣增大氣勢,不管擊打幾次,艾麗澤都隻用單手連像樣的姿勢也不擺就接了下來。
意識到即使使出全力也趕不上對方的神官一瞬間露出了絕望的表情,而像是瞄準這個機會,艾麗澤揮出一擊,長劍確實地打在神官的胸口,輕輕鬆鬆地就把她打入水中。
在水柱掀起的時候,艾麗澤已經把身體轉了迴去。像噴泉一樣盡管噴出的不是水而是火焰的大燭台,如同失去守衛的王一樣孤零零的站立在那裏。即使是艾麗澤到底也沒有等待對手從湖水中爬上來的義理。
像是畫家描繪出一樣的完美動作,艾麗澤踏出一步後揮下長劍。從大燭台上升出的火焰應聲熄滅,同時也分出了比賽的勝負。
從觀眾席上傳來盛大的歡唿聲。幾乎完全由艾麗澤一人達成的勝利,這也是所有觀眾所期望的一場英雄秀。當艾麗澤舉起長劍向觀眾們示意後,歡唿聲相比剛才更是上升了一個程次。
坐在庫法右邊的艾米與大小姐,看到艾麗澤的活躍表現後也瞪圓了眼。
「哈哇哇……!真不愧是艾麗澤大小姐!」
「嗯、嗯。確實是很厲害不過……」
感覺一點都不像艾麗澤的風格——
梅麗達這樣低聲說道。但她的這句話很快被壓倒性的聲援衝走,沒有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裏。而在這似乎無止境的狂熱中,庫法把手指貼在下巴上思索道
顯然那已經超過現在的梅麗達能應對的等級了。即使能把混沌比提升
到100%,估計還是不能突破艾麗澤那絕對性的防禦力。萬一在直接對決中落敗的話,不知道委托人會怎麽想……。
「找到了!梅麗達,能打擾一下嗎?」
就在這時,從座位的後方傳來聲音。
迴頭一看,隻見四名惹人憐愛的聖弗裏德思威德的一年級生正站在那。而其中領頭的人,正是這次梅麗達所屬的戰隊的隊長,名為尤菲的那名少女。
「雖然打擾你進餐很抱歉,但剛才那個你也看到了吧?」
尤菲說著把視線往舞台一瞥。其他三名成員看起來似乎也有些不安的樣子。
這也難怪。畢竟她們的戰隊將在下一個第三場比賽中對陣艾麗澤她們。
「接下來我們打算開一個對策會議。要是可以的話梅麗達你也能參加嗎?」
「哎,我、我也可以來嗎?」
抖動了一下肩膀的梅麗達,依次看了一眼庫法的臉、戰隊成員以及自己手中的三明治。庫法露出了微笑,他向艾米用眼神示意後,艾米點了點頭把籃子蓋上後說道
「陪同就由我來。我們走吧,大小姐。」
「也,也對。那麽老師,我走了。」
帶著有些不安分的樣子的梅麗達站起身後,加入到了戰隊成員的環中。庫法則是輕輕揮著手目送她們和艾米消失在人群中。
然後,等到看不到她們的背影後,庫法向相反一側位置上的人搭話到
「所以說怎麽了,蘿澤艾媞小姐?不為自己的學生的活躍感到高興嗎?」
「……」
平素向來煩人的紅發少女,此時卻一直用有苦說不出的表情看著舞台。在湖麵的小島上艾麗澤還在向觀眾們示意。而她的隊友則是站在離她稍遠的地方尷尬地遊走著視線。
蘿澤艾媞發出了「哈啊」的帶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歎息。
「雖然確實值得自豪,但是我的不好的部分也完完全全傳給了她啊。」
「不好的部分?」
「……就是完全沒有團隊合作這點。」
說完蘿澤艾媞就閉上了嘴。庫法也沒有繼續發話而把視線轉迴舞台。
結果沒過多久,就遭到了來自吉娃娃一樣的吼叫
「這種一看就是‘我很困擾’的氛圍就能不能主動搭話嗎!」
「啊啊,真是個麻煩的人啊。想找人訴苦就直說。」
惱人地亂嚷的吉娃娃少女,終於用有些鬧別扭的語氣說道
「……老實說我對這次的工作開始其實沒多大熱情。倒也不是說討厭,隻是我最近有些感到萎靡。明明我自己還不夠成熟甚至在為下一步的成長煩惱,這樣的我該站在教別人的立場上嗎。」
「這麽說來你,在這幾個月來能力值幾乎沒怎麽改變呢。」
「沒錯——嗯,話說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詳細啊,對我的事情?」
對著一茫然表情看著自己的蘿澤艾媞,庫法咳嗽了一聲糊弄到
「因為工作原因——然後呢。」
「啊啊嗯。然後萎靡的原因其實也知道。因為自從加入聖都親衛隊後,不能再單獨而要團隊戰鬥了。——以前的我不管是訓練還是比賽都是一個人,所以一上戰場在周圍的都是敵人。隻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幹掉出現在視野內的對手就行了。但是,最為戰隊戰鬥卻不是這樣。」
庫法無言地點點頭。
作為前提,人類的天敵蘭卡斯羅夫不僅數量眾多,能力也比人類強。騎兵團以戰隊和公會的方式貫徹集團性的軍事行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蘿澤艾媞她盡管身為貴族,出身卻是原下層區居民。因為這份經曆遭到偏見,因此沒能在瑪娜能力者的養成學校進行學習。
而理所當然的,她也沒有可以組成戰隊的同伴。即使是作為騎士訓練生最大的武藝大會的全校統一錦標賽,她也隻是作為單人的戰隊登錄申請,並最終達成讓人萬萬沒想到的單人奪冠成就了一段佳話。
她那以一對多的方式上演的英勇戰鬥身姿,至今在社交場是一個熱門話題。
「之前因為任務進行實戰的時候……我不小心搞錯攻擊到了自己人。雖然受傷什麽的是一點都沒有,但我也知道問題不在這。其實這次的工作,也包括了那件事的懲罰意義在內。」
「原來是這樣。」
「結果還被領隊‘我們根本不能把後背交給現在的你。你就重頭開始學一遍吧’這樣訓了一頓——可是,你不覺的很過分嗎?明明一~直都沒有人肯跟我組隊,結果一加入公會就告訴我說不組成戰隊就不行。這又不是我的責任!」
「親衛隊的人們也沒有錯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
她那嘟起嘴的樣子與梅麗達如出一轍,簡直像是小孩子一樣。
「雖然剛開始也有點期待……但艾麗澤大小姐就跟你看到那樣,根本看不透在想什麽又是怎麽看待我。我到底身為她的老師到底合不合格呢?要是被認為是沒用的老師該怎麽辦……」
「原來如此。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嗎。」
庫法略帶感情地表示同意後。蘿澤艾媞像是上了鉤的魚一樣轉過來說道
「……我說,我們還是友好相處吧!一起分擔煩惱多好啊!」
「容我拒絕。」
「唉唉唉!?為什麽!」
麵對憤懣不平的蘿澤艾媞,庫法依舊以淡定的表情敷衍過去。再怎麽說這邊也是盯上當代最強寶座的,可沒有和最有力的候補人友好相處的餘裕。
而且仔細想想,庫法光是這樣和分家的家庭教師談話的場麵估計讓委托人見到就已經十分不樂意了……。
事到如今才想到這一點,庫法有些惶恐地偷瞄了一樣貴賓席。
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在了……?」
在第一場比賽還在的地方,莫魯德琉卿和菲魯格斯公都已找不到身影。菲魯格斯公公務纏身,存在看了第一場比賽並稍微露了臉就離開的可能。
然而,莫魯德琉卿呢?在梅麗達的周圍,神經質地布下各種策略的他,會留下梅麗達剩下的比賽不看就迴去嗎……
不久前與菲魯格斯公對峙是襲向庫法的,關於梅麗達位階的危機感推動庫法站起身來。結果,感覺到從旁邊有人抓住了衣服袖子。
「哎……要去哪裏?」
那人正是蘿澤艾媞。從下往上的視線清楚地傳達著「不要留下人家一人」的訊息。庫法歎了一口氣後,自然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
「很快就會迴來的——艾米小姐也是。」
丟下因為被摸了頭呆住的蘿澤艾媞後,庫法動身離開了。
那麽必須得盡快行動。庫法為了不在觀眾意識中留下印象而隱藏氣息,以豹一樣的流暢動作在競技場內開始了探索。從觀眾席到通用口、一直搜尋到許多女學生聚集的準備室前以及沒什麽人通過的入場口及退場口——
然後終於在那裏,發現了目標人物。
在煤氣燈照不到的陰影中,可以看見有印象的傳統上衣的衣邊在搖晃。
「……那個女孩……看……來……」
「但是……殺……就……」
而此時似乎在和誰談話的樣子。因為聲音很小加上競技場內傳來的歡唿聲導致完全無法竊聽。
「——」
在這眼前有不知是什麽人設下的警戒網。如果再繼續靠近的話必定會被發現。
——是誰?和莫魯德琉卿對話的對手是?
庫法分外慎重地,讓身體貼住牆壁藏住自己並探索對手的氣息。這樣的技能是武士位階所特有的。庫法像是延展根一樣擴大自己的知覺領域,為了不碰到對方的警戒網而用線穿孔的纖細意識小心翼翼地進行。在終於達到枯木一樣的的莫魯德琉的後背,然後要把他麵前的存在的真實身份曝光——的前一秒
哇!地,從退場口湧出了剛結束比賽的女學生們。不知不覺中,比賽限製的十五分鍾已經結束的樣子。原本閑散的大廳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而那謎一樣的人物氣息也頓時遠去。
而像是層層包圍似的,有幾名學生注意到了庫法的存在。
「啊啦!這不是梅麗達大小姐的老師嗎?」
「真的哎!是庫法大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麵對保持貼在牆上這樣奇妙姿勢的庫法,留著健康的汗水的少女們一齊圍了上去。作為公爵家的傭人以及在聖弗裏德思威德十分少見的年輕男性,庫法在一年級生之間非常有名。
「老師,下次務必也給我上課!」
「梅麗達大小姐能變得那麽強,果然還是指導的作用嗎?」
「比起這個老師,下次請賞臉出席我的茶會!」
「大、大小姐們,承蒙好意……」
看到庫法變得磨磨唧唧,周圍的十三歲的少女都露出了笑容
「「庫法大人臉通紅哦」」
你、你們這群熊孩子。
像是在說緊閉嘴唇的庫法的模樣也很有趣一樣,女學生們都各自竊笑。所以說成群的女性就是不好對付。即使是在武藝上曆經百戰達到達人水平的庫法,也對此無計
可施。
放棄地轉了一圈視線後——庫法「哈啊」地一聲鬆下肩膀。
不用說與莫魯德琉卿進行密談的人的身姿早已消失殆盡。
在這之後二年級的第一二場比賽以及三年級的第一二場比賽分別展開。而終於梅麗達與艾麗澤對陣的第三場比賽拉開序幕。
然而結果上——庫法所擔心的事態並沒有發生,比賽本身在數十秒內結束。別說梅麗達和艾麗澤交手,比賽中幾乎沒有武器相撞的聲音響起。
比賽開始後,這一次把梅麗達也算在戰術中的尤菲發出指示讓各個成員出動。而另一方麵看到對手隊員分散開後的艾麗澤無視了己方的戰術直接突擊。不管是妨害還是障礙物都沒有在意,而是筆直穿過戰場後與戰隊隊長尤菲發生激突。然後僅僅用了一擊把她擊退後,就此壓製了大燭台,在觀眾們還在為比賽開始而沸騰時就分出了勝負。因為超乎常規的展開梅麗達和其它七名選手都隻能茫然地看著事情的變化。
這麽做的艾麗澤創下了本次比賽最短的十三秒的勝利記錄,在競技場中再一次卷起歡唿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