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濃麵色尷尬,卻又不敢拒絕,隻得低頭賠著笑:“蒼帝用過早飯了麽?不如,屬下去拿些糕點來給蒼帝嚐嚐吧。”


    “哎!那糕點再好吃又怎比得上你啊?”蒼帝長了一副典型的壞人模樣,鷹眼,鷹鼻子,吊梢眉,倒是個高高瘦瘦的。


    “啟稟露大人,我家魔尊有請,有要事相商,請立即前往。”林薄霧已經幻化出霸氣腹黑的妝容,眉裏眼間皆是冷漠,此時嗓音低沉,雌雄莫辨。


    “誰在門外?”蒼帝厲聲斥責,扭頭望去。


    林薄霧穩重的推開門,見了蒼帝,心頭也有些顫抖。露華濃見到她的刹那臉色變了,起身趕她走:“我知道了,稍後就來。”


    林薄霧盯著蒼帝看了看,當即行禮,不急不緩說道:“花辭樹見過蒼帝。”


    “花辭樹?你是什麽人?”蒼帝抓著露華濃的手還是不肯放,此時更是放肆,用力一拉,露華濃便跌入他懷裏。


    林薄霧臉色冷了一半,唇角浮起冷笑,看見露華濃臉色十分難看,尷尬和羞憤都寫在臉上。


    於是林薄霧說道:“我是魔尊的心腹。”


    蒼帝聞言當即抬眸盯著林薄霧看了一眼,而後沒好氣的說道:“話傳完了就下去吧。”


    “屬下方才說了,我家魔尊有請,有要事相商,請立即前往。”


    林薄霧說這話時,也有些冷漠。


    蒼帝頓時皺眉頭,放肆的瞥過去,而後雙手將露華濃的腰肢摟緊,不急不緩的說道:“讓他等著!本尊也有要緊事與露兒相商。”


    “蒼帝這意思,是不把我們魔尊放在眼裏了?”林薄霧盯著那老東西看,眼裏有火快要迸出去。


    “我知道了,你讓他稍等片刻,我即刻就來。”露華濃生怕蒼帝一掌殺了林薄霧,趕忙打圓場,順便主動伸手勾住了蒼帝的脖子。


    “我說了!即刻前往!”林薄霧徹底怒了,眼裏滿是殺氣,幻化出忘川劍來,放在露華濃脖子上。


    “你!你做什麽?”露華濃一驚,林薄霧瘋了?


    蒼帝頓時沒了興致,盯著那泛著紅光的長劍,微微皺眉頭,問道:“這是忘川劍?”


    “再耽誤下去,我隻怕我這手一抖,露大人就沒命了。”林薄霧語氣薄涼,眼神卻盯著蒼帝,這話說給誰聽的,大家心知肚明。


    “嗬嗬嗬,你這心腹倒是不錯。”蒼帝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林薄霧,又盯著那忘川劍看了看,試探著問:“你幾時跟在朝辭暮身邊的?我怎麽竟不知?”


    露華濃趕忙打圓場:“蒼帝,既然朝辭暮有急事,那屬下先過去吧。”


    蒼帝卻不依不饒,更放肆的抓緊了露華濃的手,鼻尖貼在她胸前,語氣下賤的說道:“什麽時候本尊也要遷就他朝辭暮了?”


    露華濃當即給林薄霧使眼色,讓其離去。


    林薄霧忍無可忍,抬起腳便將桌子踩碎,狠厲的模樣指著露華濃,一字一頓:“即刻前往!”


    露華濃嚇了一跳,與蒼帝對視,蒼帝這才放開她,站起身來,陰冷的聲音笑道:“花辭樹,你這怒氣有些大啊!連朝辭暮都不敢在我麵前放肆!你要反了不成?”


    “什麽是反了?蒼帝言重了,屬下隻是奉命行事。”林薄霧當即抓緊露華濃的手,一邊退著,一邊警惕的看著蒼帝。


    “告辭。”林薄霧與露華濃出了門,裏屋的蒼帝皺緊了眉頭,卻沒跟過去。


    此番前來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不想讓朝辭暮知道,於是隻得作罷。


    “忘川劍……這人莫不是與魔帝有關?”蒼帝自然不是個好脾氣,方才林薄霧的行為換個人,早就死了千萬次了。


    若不是那忘川劍,蒼帝早就殺了林薄霧了。


    此時,蒼帝腦袋裏萌生出一個念頭:“魔帝消失許久,眼下忘川劍到了花辭樹手上,莫不是朝辭暮找到了魔帝?”


    想到這裏蒼帝心頭一涼:“這個朝辭暮,真是奸詐!魔帝若是在他手裏,那對我和其他幾個魔尊可大大不利!”


    那鷹眼目光淩厲,當即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凝熙堂。


    話分兩頭,林薄霧氣衝衝帶著露華濃去了自己的小屋,關上門的刹那,林薄霧一副醋壇子模樣盯著露華濃,眼裏又是委屈又是難過。


    露華濃咳嗽兩聲,而後問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膽子在蒼帝麵前撒潑啊?前些日子還那麽諂媚求饒呢,如今翅膀硬了?”


    林薄霧眼裏頓時掉下淚來,一下撲進露華濃懷裏,無聲淚流。


    露華濃被她驚著了,懷裏的人將她抱得緊緊地,於是她隻得打趣道:“方才我被吃了豆腐,眼下你也要吃我的豆腐不成?”


    聞言林薄霧直接哭出了聲:“嚶嚶嚶……那個狗東西,我都沒吃你的豆腐,他憑什麽……”


    “不行!我要弄死他!這狗東西活一天你就危險一天!”林薄霧頓時起了殺心,也不哭了,轉身打開食盒,把三層食物都拿出來,而後從底部推開暗格,拿出抄好的一本書來。


    “小姐姐,這是我抄的第一本書,你看看。”林薄霧將那薄薄的一本給她看。


    露華濃有些吃驚,將信將疑說道:“你不是才學了幾個字嗎?就能抄書了?”


    當露華濃接過來那本歪歪扭扭的書時,臉色難堪,這字寫得一言難盡,像是幾歲小孩子寫的那般,又帶著些刻意模仿的意味……


    “我可是抄了七天呢!我已經盡可能的還原它原來的字了,還好我有點繪畫功底,否則,還真沒勇氣抄下來這一本。”林薄霧也探過頭去看著那些字,是有些醜,不過她都不認得幾個,也就不覺得太醜。


    “你可知這是什麽書?”露華濃合上書,問她。


    “不知道啊,但是這本書藏得可隱秘了!我是在藏經閣一個暗格裏發現的,我想著,藏得這麽隱秘,肯定是好東西!所以就抄了來!”林薄霧這機靈鬼,殊不知她抄下來的這本書是朝辭暮珍藏多年的暗衛名單!


    露華濃將那本書收下,又看了看那些點心,式樣都不同,還有串糖葫蘆。


    “你這手倒是巧,什麽花花樣式都有,你一個金尊玉貴的九公主,平日裏都學的是什麽?”露華濃也不由得好奇,林薄霧大字不識一個,法力薄弱,這些花式菜品倒是從哪裏學的?


    “學什麽了啊……好像什麽也沒學,混日子了。”林薄霧迴想起大學四年的時光,除了看過幾本書,倒沒有什麽實際的能力。


    專業課嗎?現在用得上?


    林薄霧忽然有個念頭……何不經商?


    “天哪……我要發財了!”林薄霧歡喜不已,盯著露華濃看,激動的握住那雙手,拍著胸發誓:“小姐姐,我以後掙大錢了,就養著你!你再也不要在蒼帝那狗東西底下當差了!”


    露華濃不由得笑了笑,揉著她的頭說道:“經商?幹嘛做這麽下賤的行當?”


    “……”林薄霧愣住了,界也重農抑商?


    “神仙妖魔需要吃東西嗎?你們吃東西不是為了解饞嗎?”林薄霧從未見他們吃正餐過,這麽久以來,似乎他們都不吃東西。


    “你說話好生奇怪,什麽叫‘你們’?你不是神仙嗎?”露華濃覺得林薄霧奇怪過了頭。


    “我逗你玩呢,難道不幽默嗎?”林薄霧硬生生接了話,露華濃無言以對,抿緊了唇。


    “對了小姐姐,那個蒼帝是個老色魔,你幹嘛不跳槽啊?”林薄霧想著,隻要不是簽了賣身契這種東西,就可以離開的吧。


    “跳什麽?”露華濃聽不懂這話。


    “我是說,你幹嘛不走人?非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啊?”林薄霧又是一臉尷尬,以後可要少說些現代語。


    “若不是蒼帝,我早死於戰亂了,即便他要拿走我性命,我也沒什麽可說的。”露華濃眼裏有些淡淡的憂傷,當年魔界四尊起內訌,她一家都死於戰亂,若非蒼帝將他們那些遺孤收留,隻怕也不會有如今的露華濃。


    “你是說,蒼帝有任何吩咐,你都照做,是嗎?”林薄霧有些難過了,她也知道,大概,這時候的露華濃思想還是很複古,死板。


    “是。”露華濃淡淡的迴答。


    “那如果蒼帝死了呢?”林薄霧忽的這麽問了一句。


    “你胡說些什麽?”露華濃警告的眼神看向她,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來,又補充道:“你腦子裏別胡思亂想,那可是蒼帝,魔界四尊裏資曆最深的一個。即便是朝辭暮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殺了他,更何況你。”


    “誰說我要殺他了。”林薄霧狡辯,又不屑的說了句:“難道他就不會自然死亡嗎?真要千秋萬代活下去啊?”


    “不出意外,自然是可以的。”露華濃這麽說了句。


    這時,林薄霧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她皺皺眉頭,趕忙拿起一塊黑森林便開始吃。


    露華濃也聽見了她肚子的叫聲,疑惑的問道:“你會肚子餓?”


    林薄霧本還想隱瞞,可又不想瞞著露華濃,於是坦白道:“我是叫林薄霧,可我不是九公主林薄霧。這事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也不用說給你聽,反正你不懂。我隻是個半人半妖的凡人罷了。”


    露華濃驚得話都說不出來,額上滲出汗來,眼前的林薄霧是個凡人?


    露華濃趕忙捏訣,右手二指點向林薄霧的額頭,果然檢測不出來任何妖怪的本體,嚇得她趕忙縮迴來手。


    “你怎麽迴到這裏來?你那把忘川劍是哪裏來的?”露華濃頓時有些害怕,莫不是有什麽大變故?


    林薄霧咬掉最後一口黑森林,學著城府頗深的模樣對她冷冷道:“知道這麽多有好處?你是要去告訴蒼帝還是告訴朝辭暮?”


    “你……你在胡說什麽?”露華濃有些心虛,她身為探子,習慣了遇到事情便盤問。


    “你和蒼帝的對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你與朝辭暮勢不兩立我也知道,我在你們眼裏不過是枚棋子我也知道。”林薄霧擦了擦嘴,有些難過,眼底微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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