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out of ten war victims today are killed


    withassault rifles and small arms.like yours.


    thosenuclear missiles,theyre sitting in their silos.


    yourak-47,thats the real weapon of mass destruction.


    今天十分之九的戰爭受害者死於你賣的商品


    ——衝鋒槍等小型武器。


    核彈靜靜地躺在發射台上。


    換而言之,你為了賺錢販賣的ak47,


    才是真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電影『戰爭之王』


    「今天露營。雖然早就不流行了」


    純站在一棟廢棄的大樓前如此說道。今天早上在atm機留下使用記錄後,我們邊從那裏跑了出來,她建議我們最好不要去住賓館。


    而且由於不能使用暴露在大眾之中的公共交通,所以純今早偷了一輛街邊停車場裏的轎車。接著駛入了普通道路——高速公路上有收費站,所以很危險——發現路邊這棟廢棄大樓時也已經入夜。


    朋生仍然十分在意自己使用了atm機一事,情不自禁地向純道歉起來。


    「純,真的——」


    「算了吧。無論是偷車還是住在這種地方都是為了以防萬一。隻要再過一天,應該就會拉開些距離了……那時候就能再找家賓館住一住了」


    「知道了……真的很抱歉」


    純閉上眼睛,低喃道。


    「……明天就去溫泉旅館吧。這個時候差不多也應該有空房了」


    朋生因為純的這句話而稍稍打起精神來。


    「你果然還是想和麗奈一起泡溫泉對吧?」


    「不行嗎?」


    純瞪了一眼朋生。


    「不,不是不行。嗯,真是……」


    「……?」


    麗奈在距離朋生和純幾步之前拍攝著大樓的照片,看到兩人這樣議論,不可思議地迴過了頭。


    純超過麗奈,走入了大樓。


    朋生和麗奈則慌忙跟了上去。


    這棟大樓原本似乎是一間醫院。房間裏放滿了藥品,另一些則放置著破敗不堪的床。


    就算是不相信幽靈的朋生也感到一絲詭異的感覺。


    然而麗奈還是照常無所顧慮的樣子,將這裏的東西放入鏡頭。


    「……總覺得幽靈會出來啊?」


    「……!」


    聽到朋生的感想,麗奈瞬間嚇了一跳。


    然後,麗奈的左手緊緊抓住了朋生的袖口。她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走在前麵的純轉身露出了十分厭惡的表情。


    「麗奈,要抓就抓我的手臂」


    ……看來純相當在意害怕幽靈的麗奈抓的是朋生的衣服,而不是自己。


    麗奈有些害怕,但還是挽住了姐姐的手臂。


    他們三人找到了一間較為幹淨的四人病房,就準備在這裏過夜了。姑且床還能用,可以躺在那個上麵。


    純說了句「以防萬一」後,便將之前買到的手電筒和對講機拆了,並用攝像機和筆記本電腦做了一個監視室外情況的東西出來。


    接著,她將之前買來的一些化學肥料放入了電氣壓力鍋,再從偷來的車上拔出了什麽東西。


    「這是在幹嘛?」


    「……ied」


    「……?那是什麽?」


    「簡單來說就是炸彈」


    聽到這麽勁爆的詞匯後,朋生咽了口唾液。


    純如此戒備,讓朋生不安起來。或許是因為自己擅自使用了aim機才讓危險逼近的。


    「逃出路線很通暢,唉,雖然不見得會用上……差不多該吃飯了,今天的晚飯是這個」


    純說完後拿出三份泡麵,倒入了熱水。


    然而,才剛過兩分鍾,純就拿起了自己的泡麵。


    「我比較喜歡硬一些的」


    純說完打開了泡麵的蓋子,攪拌起還有些硬的麵餅。


    「……這種吃法,我覺得會對身體不好啊?」


    「無妨,在國外出差時經常好幾天都沒水喝,那樣的飲食對身體更壞」


    純迴答完便用叉子將麵放入了口中。


    她吃了有一分鍾後,朋生對純提案道。


    「那個,下次我來做點東西吧。我對做飯還有點心得」


    「畢竟你在廚房打工嘛……那就讓我嚐嚐吧」


    純一邊吸著麵一邊迴答。


    朋生和麗奈又等了三分鍾後,也開始吃起泡麵。


    麗奈的吃相依舊糟糕,嘴角又被湯汁弄髒了。


    純無奈地歎了口氣。


    「麗奈,轉向我這邊」


    「……?」


    麗奈有些害怕地看向純。


    純拿出手帕開始幫麗奈擦嘴。


    「女孩子可不能讓食物把臉弄髒了……明天就會去高級賓館吃高級料理了」


    麗奈有些害羞地被姐姐擦著嘴角,迴答的聲音裏混雜著些喜悅。


    「好、好的……」


    真是個讓人情不自禁微笑起來的情景。


    總之,明天的到來十分令人期待。而且,朋生打心底祈求明天純和麗奈可以在一起泡溫泉。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算睡魔襲來,即將進入夢鄉之時,朋生被純猛搖肩膀喊醒。


    「似乎被發現了」


    純有些慌張地說道。


    朋生慌忙起身確認狀況。麗奈還在睡覺。


    「被、被發現了嗎?」


    「艾吉思的突擊部隊已經來了」


    朋生的寒毛直樹。


    「都、都是我的錯——」


    「不。或許是因為發現了我偷來的車。如果不在這裏停車,而是徹夜駕駛或許就沒事了。或許坐電車也不會變成這樣……總之,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場合」


    「但、但是——」


    「被發現是遲早的問題。倒不如說,我帶著麗奈遊山玩水到現在才被發現,簡直就是個奇跡。所以別放在心上……你快帶著麗奈逃。我就在這裏當誘餌拖延時間」


    說完,純從包裏取出了這一片的詳細地圖,用電筒照亮。接著她又從自己口袋掏出十萬元紙幣放在地圖上,用食指指著地圖,用沉著冷靜的聲音指示起朋生。


    「逃跑路線是這樣的。這間醫院的地下有個通向防空洞的入口。大概是二戰時期留下的東西,建築物的牆壁年久失修後又顯露了出來。你們首先從這裏進入其中。從防空洞出來後,從這個附近進入後山的深山中。到這裏應該就可以甩掉追兵了。再沿著這條道路直接下山進入街區。這裏道路錯綜複雜,你們在巷子裏來迴穿梭下,進入車站。這個車站沒有監視攝像機,不會留下視頻。四十六分鍾後,下一班電車會來,你們在車站裏等著。車票就用這些錢來買。絕對別用電子卡……如果可能,之後我會和你們匯合」


    「如果可能……肯定可以匯合的吧?」


    「不。我和你們匯合的可能性極低。所以不管有我有沒有出現都坐上電車。這之後……很遺憾,我並沒有計劃」


    純淡淡地敘述著。因為語氣太過平淡,所以朋生花了好幾秒才理解其中的意思。


    ——純在說自己大概會在這裏死掉!


    「等、等下!我怎麽可能放著你——」


    「是嗎?那麽你就來代替我吧」


    純冷靜地打斷了朋生的話,並拔出手槍,將握把轉向朋生遞給他。


    朋生咽了口唾液。


    理解了純所說的含義後,他的背後寒毛直樹。


    隻要接住這把手槍,自己就會留在這裏,戰鬥至死。不,自己肯定會在『戰鬥』之前就會被殺死。他全身顫抖起來。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作為男人,他還是接住了純伸出的手槍。他的手從沒有顫抖得這麽厲害過。


    ……可是,在朋生顫抖的手握緊手槍之前,純又把槍收了迴去。


    「開個玩笑」


    聽到這句話,朋生的腳瞬間軟了一下。


    他退了幾步,坐在後麵的床上,雙手抱住腦袋。他的全身冷汗直冒。


    純依舊冷靜務必的看著朋生。雖然自己也覺得很難堪,但根本沒有力氣來虛張聲勢。


    「……別在意,你這樣才算正常。總而言之,你快拿上錢,把麗奈喊起來帶她快走」


    純靜靜說道。


    「……等、等等」


    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朋生原本想這樣說……


    「別磨蹭了」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朋生拿起現金、自己和麗奈的行李,喊起麗奈。


    麗奈雖然還沒睡醒,但還是注意到了情況不對,走到了純的麵前。


    「姐姐……?怎麽了——」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會很快和你們匯合,你們先走吧」


    純將目光移開麗奈撒著謊


    。


    「……真的嗎?」


    「……嗯,真的」


    麗奈有些困惑於純迷茫的樣子。純有些受不了她的視線,輕輕將手放在麗奈的頭頂。


    「……那個,什麽都沒有幫你做,真的很抱歉……那麽一會兒見」


    即便是麗奈,現在也開始察覺到之後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她的臉上充滿了不安的色彩。


    純用目光指示朋生「快帶麗奈走」。


    朋生本想拒絕這一要求。再看到她們兩姊妹離別的場景,自己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離開時,朋生和麗奈同時迴頭看了眼純。


    ……純溫柔地微笑了一下,朝麗奈輕輕地揮了揮手。


    麗奈也意識到了純這個動作的意義,嚅囁著想要說些什麽。


    可是,朋生拉起麗奈的手,走向了純所指示的地下逃生線路。然而,麗奈在途中開始哭泣起來。朋生因為害怕看到她那張臉,根本不敢迴頭。


    這幾天一直在做美夢。


    純是這樣認為的。


    自己這次應該會死。即便如此也是便宜自己了。雖然時間很短,但卻和麗奈一起出去旅遊過了。唯一感到遺憾的,就是沒能和麗奈一起泡溫泉。


    純的第一道防禦線設置在這家廢棄醫院的某個房間裏。將桌子當做遮蔽物,隻把雙手和頭部露在外麵,並把手槍指向門口。她屏住唿吸,聚精凝聽。


    從監視攝像機中可以看到突擊小隊的人數應該大於十人。所有人攜帶的槍械並非是艾吉思公司所用的m4,而是ak係列的槍械。這是艾吉思在執行掩人耳目的任務時經常使用的手段。


    純自己也用慣了這些ak係列的槍。也就是說,他們是真想殺了自己。


    然而,他們毫無疑問被下令隻需要活捉麗奈。因此,他們會先向這裏投入非殺傷性的閃光彈。接著,他們會為了不讓麗奈受傷而隻瞄準純射擊。


    若是如此,純也有抵抗的方法。


    純曾經有過係統的訓練。一般人受到閃光彈的衝擊,都會在幾秒鍾內完全喪失視覺和聽覺能力,正常來說都會陷入失調狀態以至於無法反擊。


    然而,純看到閃光彈在眼前爆炸時就明白自己身處何種狀態之中。因為早已習慣了。


    因此,她瞄準了門口。即便視覺和聽覺全被幹擾,她也可以依據自己的反應射擊看不見的敵人。運氣好的話還能擊退他們。如果……如果可以就這樣擊退他們,或許就可以喝麗奈他們匯合了。


    門外的腳步聲——那聲音是步兵端著步槍,警戒周圍環境時所獨有的腳步聲。


    深唿吸。再一次、深唿吸。


    這時,從通風口扔進了一枚小型黑色物體。咚地一聲在地上響起一道金屬聲。


    她猛地閉上眼睛。


    下一個瞬間,眼皮下的視野變得一片雪白,聲音也隨之消失。


    她想都沒想,直接扣下扳機。


    投入的果然是震撼彈。


    根本沒有空閑去數射了幾發。


    純隻知道扣扳機時感覺不到後坐力時,彈夾裏的子彈也就全部射完了。


    視野稍微恢複了正常,耳鳴也漸漸減緩。


    她縮迴桌子底下,換上新的手槍彈夾。受到閃光的影響,原本一秒便可以做完的動作花了兩秒。


    她再度從桌子探出頭和雙臂,架起手槍。


    有兩人中了幾發子彈倒在了地上。ak步槍則掉在了他們附近。


    純原本想給這些人的腦袋各補上一槍……但想了一下還是在手腳上補上了幾槍。他們似乎已經穿上了防彈衣,並沒有死亡。


    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死在這裏,並沒有興趣也將無冤無仇的人帶上同一條路。


    她取下其中一人防彈衣裏放著的震撼彈,將其中一個扔出門外。


    走廊上傳來了爆炸聲。


    她放低身姿,飛奔出門外。


    這下,攻防完全轉換了。


    有三名聽到槍聲而趕來這裏的人在五米外捂住了眼睛。


    純瞄準了他們的手腳射擊,兩秒內射出六發子彈。


    確認了周圍,特別是身後的安全後,她將手槍放迴了槍袋,拾起地上的ak步槍,取下倒地不起的人身上的備用子彈,並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她輕輕扣了扣扳機,確認打開安全銷就可以直接射擊後便移動向下一個地點。


    此時,走廊前方約三十米的拐角處出現了三名新的敵人。


    純迅速蹲下,端起ak步槍瞄準最前方的男子右肩開了一槍。男子隨之仰天倒下。


    雖然瞄準下一個人的手腳準備射擊,但最後一個人的反應卻明顯更為迅速。於是純更換優先目標,擊中了他的右腿。


    正當她想瞄準剩下的那一人扣下扳機時……這個人也向純開火了。


    很不辛的是,又一發打中地麵的跳彈命中了純的右側腹部。劇痛瞬間傳遍了她全身。


    對他們手下留情真是太天真了。


    不過脊椎並沒有碎裂。


    她還可以起身,還可以行動,還可以射擊,還可以戰鬥……還有一點逃出去的希望。


    純強忍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的疼痛,對這些人的每隻手腳都打入一發子彈,讓他們陷入完全無法戰鬥的狀態。


    她站起身,移動起來。


    已經沒法奔跑了。


    即便如此,純還是拖著雙腳走向下一個地點。


    麗奈被朋生拉著離開防空洞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也察覺到了現在發生了什麽。她雙肩顫抖著,眼中溢出淚水。


    「麗奈……站起來」


    然而,麗奈並沒有迴應,隻是哭著搖頭。


    朋生拽住麗奈的手腕,打算按照純的指示移動,可是麗奈怎麽都不肯起身。


    此時,自己剛才所在的廢棄醫院裏傳來了微小的爆炸聲。接下來則是有一定間隔的槍聲。


    這些聲音讓朋生完全陷入了恐懼。


    兩百米之外,人類開始了相互殘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適才還和自己在一起的人。


    朋生放開了麗奈的手腕,她的手臂無力地垂下,白皙的手落在了地上。


    又一聲爆炸聲之後接連傳來槍聲。雖然這一行為十分不齒,但這些槍聲更是讓朋生決定逃走。


    他再次強行拉起麗奈,抓住她的手……


    「姐姐……嗚嗚、姐姐……」


    麗奈嗚咽起來。


    雙腳顫抖地根本動不起來。


    剛才還一起同行的純的臉清晰地浮現在朋生的腦海中。


    那麽漂亮的人,如果普通地生活著,一定會成為偶像、模特或是女演員吧。不,雖然不知道她那種性格會不會選擇那麽光鮮靚麗的之夜……但一定不會去從事殺人的行業。


    可是,她現在就在那兒戰鬥著。


    而朋生現在卻在逃跑。


    ……純還沒有和麗奈一起泡過溫泉。


    朋生下定了決心。


    「……你藏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接純」


    他知道麗奈屏住了唿吸。這就夠了。不需要再確認什麽。


    朋生走向防空洞的入口。


    兩道比剛剛大得多的槍聲傳了過來,下個瞬間便是如同衝鋒槍般的連射聲。之後又是幾聲洪亮的槍聲。


    朋生注意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然而,反過來想的話,純在孤軍奮戰。


    所以朋生邁出顫抖的雙腳,在防空洞中跑了起來。


    艾吉思的調查部員久我現在是搜查宇神麗奈的新負責人。他右手握住手槍,走在廢棄醫院的走廊上歎了口氣。


    十二名突擊隊員已經重傷了八名。


    雖然全都沒有性命之憂,但手腳都沒法動了。


    這是不想讓他們死掉而手下留情了吧。這麽天真的對手竟然擊退了八個人。


    久我再次歎了口氣。


    純已經身負重傷。在他指揮下的員工正在沿著她留下的血跡前進。


    從這個出血量來看,她光是努力保持清醒應該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久我沿著血跡追蹤著。這道血跡進入了一間房間。


    他指示兩名員工突擊。以防萬一,還將三枚震撼彈以不同的時間投了進去。


    接著,兩名衝鋒員工踢破房門,衝入室內。走在後麵的兩人也相繼進入其中。沒有槍聲。宇神純已經死了嗎——


    ……就在這個瞬間,室內發生了爆炸。


    天花板伴隨爆炸聲破裂,如雨般落下。最後進入其中的員工被爆風和碎片擊飛,翻滾進走廊。


    久我下意識地趴在了走廊裏咋舌——該死,這下就全軍覆沒了!


    仔細查看後,可以發現剛剛爆炸的房間裏的血跡有些鮮豔得不對頭。用手指確認後,發現這果然不是血,而是一種紅色的某種液體。那個小丫頭竟然偽裝出血跡來誘使我們進入這個房間。


    他站起身,走進破爛不堪的室內。


    闖入其中的所有人意外地全都活著。或許是因為防彈衣擋住了碎片,也有可能是純故意降低了殺傷力。


    這樣一來,可以繼續戰鬥的人就不剩了。


    房間裏,一塊發黑的金屬圓


    形板滾動著。恐怕就是利用那裏的壓力鍋做出的爆炸裝置吧。


    這下沒有受傷的就隻有自己了。


    應該要求增員嗎?


    可是被幹掉了十二個人,而且還要求增員,一定會被質疑自己的能力。這是利用永澤升官的好機會。可以的話,他不想要求增員。


    他再次查看走廊上的血跡。


    紅色液體偽裝的部分之外還有真正的血跡。她毫無疑問已經身負重傷。自己不可能會輸給那種小丫頭。


    久我如此判斷後,架起手槍,慎重地在走廊上前進。


    他原本也是在國防軍和艾吉思中執行過好幾次幕後任務的人。這個判斷準確無誤。


    純在最終防衛線裏進行著最後的抵抗,以混凝土柱作為掩體迎擊敵人。


    純可以把握的戰果隻有八個人。


    剛剛聽到了自己製作的炸彈的爆炸聲。那個炸彈雖然已經降低了殺傷力,但應該足以讓他們站不起來,甚至可以讓他們昏迷。


    那麽還剩下幾人?


    可是,即便擊退了這隻隊伍,若是有援軍趕來就束手無策了。


    自己的傷勢十分嚴重。可能已經接近致命傷了。


    根本沒有空閑來好好做應急處理。隻是用膠帶在腹部的衣服上卷了一下。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傳來的隻有火燒般的灼熱。


    而且由於出血的緣故,身體冰冷,相當困倦。


    即便運氣夠好逃了出去,這個傷勢或許也隻能活幾個小時。


    ——我所做的……隻是徒勞的抵抗嗎?


    純腦海中可以逃出去的希望漸漸消失。在這希望消失的同時,她也感到戰意也逐漸消退。


    她慌忙搖頭,保持意識清醒,換上ak步槍的彈夾。


    隨後,她感到走廊前方有個人影在動便立刻用步槍瞄準。


    那道人影看起來並沒有ak步槍和防彈衣,身上也沒有穿著任何防具。可是他的動作看起來卻比其他人都要久經訓練。


    ——是永澤嗎?


    人影幹淨利落地壓低身體,舉起手槍指向這裏。


    純瞬間猶豫了。如果他是永澤的話,自己要在這裏丟掉槍被他殺掉嗎?


    這陣猶豫十分致命。槍聲響起,九毫米口徑的手槍子彈打入了純的右肩。劇痛傳遍全身,口中發出了悲鳴。身體癱軟在地。


    此時,純總算看清了敵人的樣子。那個家夥,即便現在沒有背叛艾吉思,也會對她見死不救。


    所以純強忍疼痛,用無恙的左手拔出手槍,將槍口指向敵人……可是,她明白已經遲了。


    槍聲再度響起。


    純的左胸,肋骨下方被九毫米子彈貫穿而過。


    這一發讓她全身的血液流動都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原本就大出血的純被完全打倒在地。


    視野一片黑暗。純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真是個難搞的對手。


    接著隻要把宇神麗奈找出來就行了。雖然可能已經逃出了這棟建築,不過隻要搜查周圍肯定可以揪住她的尾巴。


    久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靠近剛剛被自己擊倒的純,並將槍口指向她的頭。


    她的傷勢明顯沒救了,放著不管就會死……不過擊中腦幹和心髒的還是一種解脫。


    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機之前。


    「別動!離純遠點!」


    冷不防從背後傳來了警告聲。


    久我歎了口氣,舉起雙手,慢慢迴過頭。


    這名和宇神麗奈住在一起的高中生顫抖著舉著ak步槍指向久我。距離隻有十米。


    ——真是的,這個該死的小鬼到最後還來找麻煩。


    久我咋舌考慮起來。


    要殺這個高中生當然很簡單。可是他被下了命令,盡可能減少傷亡。就算殺了,槍殺普通高中生的善後也十分麻煩。


    現在必須接近他,可是運氣不好被那個小鬼打中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不過,還有一種無須冒這種危險,更為簡單的方法。


    久我注意到朋生指向自己的ak步槍的安全栓還沒有打開。


    這樣隻要徒手殺了他就行了。


    「把槍扔掉!」


    久我聽到這聲警告,陰險地笑著慢慢把槍放在地上。


    「你瞧,我把槍扔掉了吧?不過我的腳踝旁還藏了一把槍,奪過去比較好吧?」


    接著,他慢慢卷起自己的褲管,展示出放入了手槍的槍袋。


    這個高中生看到後慢慢靠近了久我。


    「喂喂,在慢點這個小丫頭就要死了哦?怎麽了?快點朝我開槍啊?」


    「……」


    即便說到這個地步,他也隻是咽了口唾液,並沒有扣下扳機。當然,就算他扣下扳機,子彈也打不出來,隨他玩。


    久我已經在準備握住隱藏在左臂袖口的匕首。


    高中生盯著久我,靠近他身邊,用顫抖的左手奪走腳踝的手槍。


    「……連怎麽開槍都不知道的小鬼竟然想讓我『不要動』?」


    他握住左袖的匕首,一口氣刺向他的心髒——


    這個瞬間,九毫米口徑子彈獨特的清脆槍聲響起。


    久我的後腦勺受到了一擊強烈毆打的感覺。這便是久我最後的感覺。


    「哎呀……他雖然、腦袋可能、有點不好使。可是、比你、要勇敢、得多……」


    純左手拿著手槍忍耐住痛苦低喃道。


    手槍的槍口正冒著白煙。


    朋生一時之間什麽都思考不了。


    哐當。


    自己之前在走廊撿到的槍從手中滑落,撞擊在地麵發出響聲。


    親眼看見純殺死男人對他來說衝擊很大……


    不過被純爆頭的男人的左手上不知何時拿著一把匕首。看到這把匕首,朋生才漸漸明白自己剛剛差點被殺死。


    「為什麽……要迴來?你剛剛、差點、被殺掉」


    純痛苦地質問著。


    朋生答不上來。


    「不過、算了、幫大忙、了。謝謝……」


    純明明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勢卻微笑了起來。


    純的傷勢即便朋生想幫她處理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夠了……丟下我,去找麗奈」


    「……不,我要帶你走」


    朋生放棄緊急處理,轉而抓住她的雙臂——她的右肩已經被鮮血染濕——將她背在身上。


    純的身體意外得輕。究竟是因為她的體重原本就不高,還是由於大量出血呢……


    從背後傳來了純的聲音。


    「放棄吧,這是徒勞的掙紮」


    「我才不放棄,所以你也要加油」


    「我差不多、要死了」


    即便如此朋生也沒有放棄。


    他背著她,開始前行。


    「或許、還有其他、襲擊小隊會、過來」


    「少說話,受傷的人就閉上嘴。前麵可能有點晃」


    他盡量保證沒有過大的搖動,所以跑不起來,不過還是盡可能快步行走。


    這時,背後傳來一陣細微的笑聲。


    「……你啊……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朋生就這樣返迴了過來的道路。


    「純、還好嗎……?」


    「……不好。差不多快、失去意識了。如果我死了,立馬帶上麗奈,從這裏離開」


    「別說這樣的話……」


    「很重要。戰鬥這麽激烈,或許會有人看到這個狀況後血氣上湧,無視上頭的命令殺掉麗奈。所以你要離開這裏,拖延時間,等他們腦袋冷卻下來。懂了嗎?」


    「所以說,你也要一起!」


    背後的純輕輕笑了一聲。


    「嗬嗬……你想背著屍體坐電車嗎?」


    「這、這……」


    「總之,放下我。好嗎?」


    「……」


    雖然知道,但說不出口。


    然後,背後的純也沒有再說什麽。


    朋生進入了防空洞,臉上一陣冰涼。他走著,口中有種奇妙的感覺,爾後才發覺那是自己留下的眼淚。


    是因為純要死了嗎?還是因為逃離了恐懼呢?


    不知道。


    朋生哭著,背著純,走在防空洞中,並從出口走出去。


    隱藏在陰影中的麗奈飛奔而來。


    原本她就已經滿眼淚光了,看到朋生身上背著滿身傷痕的純,她的眼裏更是流出了大滴淚水。


    朋生慢慢將純放在地上。


    「姐姐!對不起!姐姐!」


    麗奈坐在純的身邊,不斷哭泣著。然而,殘酷的是,她的聲音已經傳不進純的耳中了。


    朋生當然沒有宗教信仰。可是此時他還是在心中相對無數神明大喊。


    ——這對姐妹為何要遭遇這種事情!?如果你們還有點良心,即便隻是一個奇跡也救救純吧!


    當然,他清楚,這種奇跡不可能出現……世界上每時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亡。


    即便如此,還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奇跡。


    ……純緩緩睜開了雙眼。


    「對不、起……嗚嗚,姐姐,都是、我的、我的錯……」


    麗奈哭著。


    純緩緩睜開雙眼。


    ——唉,最後還是得我來啊。


    看到哭泣的麗奈,純如此想到。


    純曾經看到麗奈被附近的壞孩子欺負弄哭時,將那些孩子打跑,然後被父母罵了一通,並且還被罰禁閉關在寒冷的儲藏室裏,她還因此感冒了。


    麗奈害怕自己被欺負的事情被父母知道,所以純也沒有將打架真正的原因告訴父母。她每次都甘願受罰。母親還哀歎「明明平時就是個乖巧聰明的孩子……」。


    「嗚嗚,對不起,我……」


    麗奈還在哭。


    真是個麻煩的妹妹。如果沒有我保護不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嗎。


    純想伸出右手,可是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她放棄了,伸出左手撫摸起麗奈的頭。


    「我……沒事。麗奈……別哭……」


    然而,聽到純的話後,麗奈哭得更狠了。


    她迴憶起自己曾因為麗奈打破了碟子而大發雷霆。


    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討厭過麗奈。


    和自己同樣有妹妹的朋友總是叫嚷著「自己是姐姐必須得忍耐啊!」,純卻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不知何時,雙親總是對麗奈發火道:「明明姐姐這麽伶俐,可是妹妹卻老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姐妹間的吵架從來沒有過,恐怕此後也不會。


    雖然這麽說可能很奇怪,但是為了麗奈,就算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她是真的這麽想的。


    同時,這個想法也是純值得自豪的一點。


    她動起左手,再一次撫摸起不斷哭泣的麗奈的頭。


    ——真是個麻煩的妹妹……但是太好了。我從那個昏暗寒冷的儲藏室迴來了。


    左手撫摸的麗奈的頭發有些亂。


    真是的個需要人照顧的妹妹。


    一陣睡意襲來。


    純微笑著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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