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進許家宅門,秦浩就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他沉醉於眼前別有洞天的景色。


    連著大門的是一條長長的石板小路,小路的周圍則是大片大片的綠蔭。左手邊種滿了各種種類的茶樹,右手邊則是一汪小池子。


    早就聽說許家的背景無人能敵,今天親眼見到,果然是名不虛傳。


    “至於五行休王,七曜天文……”


    尖銳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小路盡頭的大殿傳來,之前進去的林英瑞正在大殿門口。秦浩的心猛地一跳,竟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煞氣!


    秦浩加快了腳步,朝著煞氣的源頭走去。


    “……若能盡而學之,則於醫道無所滯礙,盡善盡美矣,”殿堂上蒼勁有力的聲音持續不斷,“孫老先生的著作其中道理無窮,有哪位學生對其作品有自己的理解呢?”


    大廳裏煙霧繚繞,身著許家家服的各位弟子席地而坐,饒有興致地聽台上的老人講學。


    老人拋出問題之後,台下開始議論紛紛,最終,一個青年男子舉起了手。


    “哦?言兒有何見解?”老人點了許樂言的名字,許樂言隨即起身來。


    “班門弄斧,”樂言客氣了一下,然後開始侃


    侃而談,“孫老先生的著作告訴我們,我們的古籍中藏有寶藏一樣多的智慧,隻要我們留心這些智慧,認真努力研習古文,總有一天可以掀翻現在醫學的權威!”


    青年男子情緒高漲,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是眼神中流露著相當的自信。


    他的話音剛落,台上的老者皺了皺眉頭,但是台下的學生卻紛紛讚許地點頭:


    “樂言師兄真是好見解,在下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樂言師兄不愧是內門弟子,看來以後許家家主的位置非你莫屬。”


    “許家能有樂言師兄這樣的人才,實乃一件幸事!”


    各種彩虹屁一湧而起,許樂言也不顧什麽謙虛不謙虛的道理,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傳說中的許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就連在門外的林英瑞也鼓著掌拍馬屁。


    不過沒有特殊情況出現,這場麵本該是十分溫馨,但是……


    “真是一派胡言!”


    秦浩的聲音幽幽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中赫然充滿著不可質疑的冰冷。


    台上的老者悠閑地看了秦浩一眼,表情沒有變化,仿佛無事發生。台下的學生們也紛紛迴頭看,用打心底看不起的語氣議論


    :


    “這貨特麽誰啊,從哪冒出來的?”


    “哪來的土鱉,估計是家裏又招來新的傭人了。”


    “竟然敢質疑樂言大師兄,這種人可真是能碰瓷!”


    看到共同的敵人出現,屋子裏的所有人,不管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紛紛統一了戰線,甚至大廳外的林英瑞都跳著腳嘲諷:


    “真是又來了,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趕緊給我閉嘴吧,別丟咱們江城醫療圈子裏人的臉了!”


    林英瑞這話說得相當考究,一方麵出了上午的那口惡氣,另一方麵也貶低秦浩抬高自己,為等會合作的事情鋪路。


    畢竟是在名利場混了很長時間,這點小心計林英瑞還是有的。


    然而,秦浩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看法:


    “樂言兄弟的看法太片麵了,這樣解讀孫老先生的著作,說實話真的是誤人子弟!”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許樂言暴躁地大吼,“來人呐,把這廢物給我趕出去!”


    樂言話音剛落,大廳內穿著家服的兩位內侍立刻活動筋骨,朝著秦浩那邊移動。見狀,林英瑞立刻眉飛色舞地嘲諷:


    “怎麽樣,廢物?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質疑人家許家內門學生的見解。”


    然而,就在兩位內侍剛剛走到秦浩身邊的同時,台上一直沉默的老者突然開口:


    “等一下,讓這位小兄弟把話說完。”


    老者的話貫穿了在場每一個學生的耳朵,他們甚至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怎麽可能?


    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外來人,怎麽可能在這裏有發言權?


    要知道,許家可是江城最古老的醫學家族,換做其他人,真是進都進不來。但是,既然老師開口了,即便是樂言,也不好開口反對。


    “感謝許老先生能聽在下遇見,”秦浩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地開口,“‘五行休王,七曜天文’諸子可以借鑒五行和天文來增進自己的醫學體係。孫老先生是想借此告訴我們,我們要用包容的心態去麵對現代醫學,而不是吼著掀翻的口號對其視而不見。”


    話畢,秦浩的話沒有受到認同,也沒有想象中的反對。屋內的學生們隻是睜大眼睛迴味著秦浩剛剛的話,以至於久久不能發出聲音。整個大殿,靜得能夠聽見人的心跳。


    突然,樂言的話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放屁!老子是許家的內門弟子,你個乞丐憑什麽反駁老子,想出名就直說,用這種手段


    真是不要臉!”


    沒有反駁秦浩的理論,反而氣急敗壞地開始人身攻擊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樂言已經是認輸了。


    “夠了!”台上的老者大喝,“身為學生,應該虛心求教,許樂言你這種狂妄的態度,真是丟盡了我們許家的臉!”


    老者的發怒讓屋子裏所有的學生大吃一驚,在他們的印象中,老師平常是非常和藹的一個人。沒有涉及到原則問題的情況下,說話永遠是客客氣氣的。然而就是這種人,居然會因為一個外人,對內門弟子生氣?


    “秦浩,你這家夥居然……”就連林英瑞也是握緊了拳頭,咬牙等著秦浩。


    沒想到這家夥真是走了狗屎運,真是讓人惡心!


    “下去以後,樂言你把孫先生的文章抄一遍,沒有抄完不準吃飯,聽到了嗎?”老者語速緩慢,語氣中透露這不容置疑的壓抑。


    “是。”許樂言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個字,他睜大眼睛瞪了一眼門口的秦浩,心說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嚐到代價!


    隨著高堂上繚繞著煙霧的熏香消失殆盡,學生們也漸漸走光了。秦浩和林英瑞來到了大堂的偏門,許家唯一的合作者名額,將在那裏誕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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