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陽光明媚,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又恢複了往日的繁榮景象,而此時已經距離那日曹操迴京六日了。


    曹操沒有死,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而那日城門外所發生的一切也都成為了許都人喝酒的談資。


    趙王曹丕身穿龍袍,暗藏刀兵迎接太子曹昂,其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


    而就在太子曹昂手足無措的時候,曹操竟然出現了,而隨著他的出現許都的一切動蕩立刻安穩了下來,這就是馬上皇帝的威嚴。


    那些被靖安司抓進大牢的文武大臣都被釋放了出來,那些膽敢陰謀叛亂的臣子也都被抓緊了大理寺的監牢。


    殺!


    屠刀舉起滿門殺無赦!


    對於陰謀造反的臣子,曹操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以至於這幾日城南的斬刑台充滿了血腥味,數十顆人頭滾滾落地,那殺氣騰騰模樣震懾人心。


    然而……


    “侯爺,宮中傳來消息,皇妃娘娘已然被陛下禁足,趙王的封號也被陛下剝奪,曹丕現在被幽禁在宗人府,陛下的命令是不得聖旨不得外出!”


    法正臉上帶著喜色,說話間多少有些解恨的味道。


    哼!


    讓你小子狂,趙王又如何?還不是落得個終身監禁的下場!


    寧容瞅了眼法正不由的笑了,這家夥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還是當初那副狂傲的德性。


    隻是這十多年的坎坷讓他學會了什麽叫做忍辱負重。


    “趙王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寧容淡淡的搖頭,如果沒有意外情況,曹丕這輩子是與皇位無緣了。


    “自作孽不可活,說起來還是侯爺您神機妙算!”


    “慎言!”


    寧容聞言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這種話豈可信口開河,這次能夠戳穿趙王的陰謀,乃是陛下洪福齊天,此等關乎江山社稷之事,豈是人力所能轉變!”


    對於得意忘形的法正,寧容的言辭格外嚴厲。


    縱然是自己將計就計算計了對方,可是這話又豈能說出口來,更何況隔牆有耳。


    “下官錯了!”


    法正被寧容的一番嗬斥清醒了許多。


    “不過……太子這次的表現恐怕會令陛下失望!”


    法正突然想起了什麽,頗為憂慮的說道。


    “嗯?”


    寧容眉頭上挑,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侯爺,太子在城門外的表現差強人意,當時許都大臣都看的清楚,比起那位霸氣外露的趙王,太子可是有些懦……有些……底氣不足!”


    法正是搜腸刮肚的想不起該如何形容曹昂。


    “然後呢?”


    寧容嘴角輕撇,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陛下胸懷大誌,氣吞天下,言出法隨,威嚴與日俱增,下官卻是恐怕剛強如陛下這般會看輕了太子殿下!”


    法正的擔憂不無道理,雖然他沒有倒向太子,可是他已經被別人打上了太子的標簽,現在若是太子失去了聖心,那他們的未來可是堪憂。


    “錯!”


    然而,寧容聽完法正這番話卻是擲地有聲的喝道。“自古剛柔並濟,陰陽調和,陛下乃是馬上皇帝,自然氣勢如虹,群臣不敢與之爭輝,可是物極必反,陛下自然懂的這個道理,而太子的仁孝卻是陛下最為看重,也是群臣


    最為看重的!”


    “而且,太子乃是國之根本,若是太子不失得無大錯,陛下是不會輕易罷黜太子的,因為那樣無疑會動搖國本!”


    聽到寧容的話,法正這才安心的點點頭。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寧容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侯爺……”


    法正下意識的上前,做側耳傾聽狀。


    “陛下春秋鼎盛,自當會勵精圖治,繼往開來,而太子現在過於強勢並不好,畢竟……君臣是先於父子的!”


    寧容意味深長的說著,法正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


    沒錯!


    侯爺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天下是曹操的,這大魏王朝是曹操的,他能夠容忍一個太子怯懦,卻不能容忍一個強勢的太子。


    畢竟曹操如今春秋鼎盛,在往後的歲月中太子的地位本來就很尷尬,因為他即是君又是臣,這個關係稍微拿捏不好就是晴天霹靂。


    “一山不容二虎……”


    法正眼眸中帶著興奮,眀悟的嘀咕著。


    “龍!”


    寧容撇撇嘴,沒好氣的給對方糾正道。


    “嘿嘿……”


    雖然被訓斥了一頓,可是法正卻是甘之若飴。


    “不過侯爺,那陳群和陳家這次明顯是在玩火,朝中大臣更是心如明鏡,可是陛下為何……沒有處置陳家呢?”


    法正在魏為官十餘載,自認為對於曹操的脾氣秉性頗為了解,這位不敢強硬而且猜疑,舉刀殺人更是家常便飯,從未有這次這般的猶豫不決。


    陰謀叛亂者死!這難道不是王朝的鐵律嗎!


    “沒錯!陛下決對不會容忍有二心者!”


    “但是,陛下卻不想殺陳家,這也是他猶豫的理由,他現在應該在找理由為陳家開脫罪名!”


    寧容的話讓法正一頭的霧水,皇帝不想殺人,還有給他找理由?這怎麽聽都像是天方夜譚。


    “為什麽!”


    法正有些不爽的問道。


    “唉~”


    寧容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搖搖頭站起身。


    “因為天下大定,因為太子背後的勢力太大,因為他知道陳群翻不起大浪,因為陛下需要平衡!”


    寧容眼眸中精光閃爍,道破了此刻的兇險。


    “陳家是陛下的棋子!”


    法正的聰慧是不容質疑的,當他聽完寧容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深意。


    隻要有寧容在,就絕對不會容許陳家與司馬家興風作浪。


    可是太子背後的寧容卻是威脅太大,這就需要在朝局上扶持世家來平衡。


    “嗬~”


    法正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


    “都道是帝王無情,這狡兔死走狗烹卻是讓人齒寒!”


    法正有些心灰意冷的喃喃自語道。


    “不至於如此!”


    寧容那星眸轉動,輕輕的對法正說道。


    “怎麽不至於!侯爺你披肝瀝膽二十餘年,這大魏的江山有您一半的功勞,難道如今天下統一了,您就要被拋棄!”


    法正突然激動的站起身,滿臉赤色的低吼道。


    “封侯非我意,但願江山固,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突然間寧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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