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且慢,這錦袍乃是大王所賜,應該讓俺們來取,宗族之人不可插手!”


    曹操急忙轉身望去,卻見來人乃是剛剛投降自己的文聘,他是前段時間隨劉綜,蔡瑁等人一同投誠而來的。


    “好!孤王且看文仲業之射法。”曹操哈哈大笑。


    文聘卻是也不含糊,策馬狂奔,拈弓射箭,嗡嗡的箭矢聲亦中紅心,眾皆喝采,又是一陣金鼓亂鳴。


    “幸不辱命也!”文聘得意的叫嚷道。


    “且慢!爾等射法何足為奇!看本將射來!”


    隨著一聲大喝,眾人看去,卻見曹洪翻身上馬,手中鐵胎弓猛然拉成滿月,四枝箭成連珠追月之勢,齊齊的攢在紅心裏。


    “好!”


    曹操大喜,眾將也是紛紛稱讚,金鼓之聲嗡嗡作響,曹洪騎馬就要取錦袍。


    “此技可奪得錦袍乎?”曹洪得意吼道。


    “將軍且慢,連珠箭不足為奇,看某來射!”


    徐晃將開山斧向後一背,策馬而出,拈弓搭箭,望著那懸掛錦袍的柳條射去,弓如霹靂弦驚,柳條應聲而斷。


    徐晃飛馬而去,一把接住那錦袍披在身上。


    “謝丞相!”


    徐晃說著話就要迴去,卻被一大將攔住。


    “將錦袍留下與俺,此乃俺的!”許褚跳將出來吼道。


    “錦袍穿在身,汝難道要強取不成?”


    許褚也不說話,騎馬去搶,徐晃是怒目而視,曹軍趕緊傳令二人分開。


    “嗬嗬……孤王所向披靡皆賴眾將之勇,豈會愛惜錦袍哉?”


    曹操笑著說著話,每個人都好生安慰了一番,又皆賞賜了一些東西,一場誇耀武功的事情這才告一段落。


    “主公,射箭比試不足為榮,大丈夫當開疆擴土,建功立業!”


    劉過三味,夏侯淵起身對著曹操說道,方才他沒有展露自己馬上功夫,心中不太痛快。


    “妙才以為何可顯示榮耀?”曹操笑問道。


    “末將願率領大軍出征河北,掃平袁氏舊部!”


    鏗鏘有力的聲音立刻讓眾將沉默了。


    然而,下一刻眾人卻是紛紛起身請命。


    如今的袁家早就分崩離析,就像是一座破房子,仿佛任何人踹上一腳都能夠倒塌。


    是以,在眾將眼中,這是天大的功勞,而且還是唾手可得的那種,因而紛紛請命。


    “哈哈哈……諸將英勇無敵,孤王甚是欣慰,然而……”


    曹操的話沒有說下去,卻被郭嘉打斷了。


    “主公,奉孝以為夏侯將軍所言甚是,如今幽州孤懸於外,北有鮮卑烏丸,東有公孫氏,若是不能盡早拔出冀州,掃平青州,恐防有失!”


    郭嘉的話立刻讓曹操沉默了下去,對於幽州他自然是日日夜夜放在心上,否則有些事情他也是鞭長莫及。


    “主公,奉孝所言有理,我軍三年來休養生息兵精糧足,而此時正值萬物複蘇之際,正可在秋收之時結束戰爭!”


    程昱是個激進派,他心中不太喜歡這種磨磨唧唧的做事風格,對於冀州他早就想出兵了,隻是曹操一直不許。


    “公達,你以為如何?”曹操默默點頭,卻是轉身望向一旁的司馬懿,這三年來司馬懿可是大出風頭,地位更是扶搖而上,隻是他好像更加低調了。


    “啟稟主公,靖安司傳來消息,袁紹病染沉屙,想來不日就會撒手人寰!”


    司馬懿恭恭敬敬的對曹操行禮,沉穩的說著。


    郭嘉眼眸一閃一閃的盯著對方,曾幾何時那個稚嫩的少年如今竟然成長到了這副模樣,聽聞其和二公子曹丕走的很近。


    司馬懿的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在場的眾人卻皆是明白,袁紹已經無力與曹操作戰,而袁家的那幾個小子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對手。


    隻是……


    對於司馬懿眾人神色各異,袁紹一病就是三年,這也太讓人感覺詭異了,尤其是靖安司竟然對其動向了解如此清楚,這其中緣由不得不讓人細思極恐!


    “……三日後,兵發河北,掃平冀州!”


    曹操沉吟片刻,臉上一凝,重重的對著眾人命令道。


    “喏!”


    文武百官紛紛起身應諾,而後心中是各懷鬼胎。


    曹操不動聲色的喝了一杯酒,如今他是家大業大,再也不能想之前那樣,掄開膀子帶著將士們去斬將殺敵了。


    而今,隨著他麾下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文臣武將,各種派係已經出露苗頭,而如何能夠確保曹家長盛不衰,這就需要他的手腕和製度了。


    想到這,曹操征討袁紹的心更加迫切了,他必須以雷霆之怒蕩平河北,統一北國,而後才能夠攜大勝之威定鼎乾坤。


    “寧容……”


    這一刻,他卻是想起了寧容,沒想到當年他的三省六部製度卻真的到了必要出台整治的時刻。


    曹操神色有些惆悵,舉起手中酒杯遙遙敬酒,而後一飲而盡,沙場征戰本就是生死之地,卻又怎麽能夠全部怪罪與人?


    郭嘉和戲誌才對視一眼,默默的低下了頭。


    “主公這是想起致遠了……”郭嘉輕聲道。


    “是啊!今日大殿獨缺一人,若是致遠在,這氣氛定然與今日不同!”戲誌才說道。


    “唉,現在想想,致遠的所作所為,皆是一一應驗,若是他現在說自己是神仙,某也認了!”郭嘉眼眸閃過異樣的光芒。


    “怪才嗎!總是有一些怪與常人之處才是!”


    戲誌才笑而不語,眼中卻是有些擔憂。


    “也不知致遠還能不能如以前那般談笑天下!”


    郭嘉同樣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對於寧容他比戲誌才更加了解,那就不是一個追求功名利祿的人,隻怕他會心灰意冷。


    “奉孝,你我二人還是要多去看看他,隻希望主公快點登基稱帝,能夠大赦天下!”


    “嗬嗬……咱倆卻是想到一處去了,不過聽小奕說,小元兒最近好像有些魂不守舍,你去看看他,他向來聽你的話,不要讓人欺負了!”


    郭嘉聞言點點頭,眼中寒芒畢露。


    “哼!想當年單單是咱們三兄弟的名字就能夠嚇得天下震動,這才幾年啊……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跳出來了!”聽到郭嘉的話,戲誌才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不論當初多麽膽寒,人總是健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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